樊玉林讲述茅山引路人

Admin 发表于2015-10-23 18:57:35
一九三八年夏,新四军第一支队从皖南日夜兼程,挺进到已经沦陷半年之久的茅山。
我是茅山之麓的江苏句容人,抗战前做过教师、校长和区长。在日军入侵江南之际,我痛心疾首,而又束手无策。就在此时,陈毅同志亲临合阳,引我解脱苦恼,投入抗日洪流,献身革命事业。

六月中旬的一天深夜,我被一阵犬吠声惊醒,听到有人叫门。因恐兵匪来扰,故未敢答应,后叫门声即止。次日天明,隔壁豆腐店乡邻引来两个穿灰军装的士兵,告知深夜叫门的就是他俩。由于叫门时未听到答应,怕我受惊,所以他俩就在豆腐店内边等边帮忙吊浆,直到天亮。豆腐店的乡邻要我放心,说这两个士兵蛮有规矩。果然,这两个士兵见到我时先举手敬礼,然后递上一信,甚有礼貌。我拆信看时,见写信人署名陈毅,信中称呼我为玉琳兄,邀我到茅山乾元观会晤。可是,陈毅是谁呀?他跟我素不相识,为什么邀我会晤呢?“老总,你们是什么队伍呀?”我请两位士兵进屋坐下后,按照当时的习惯称呼,小心地试探着问道。“我们是森(新)西(四)滚(军)……”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士兵立刻站起,操着江西、福建一带口音回答说。大概他们看出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便一齐指了指我拿在手中的信封。我连忙细看,这才注意到信封上用条戳印有新编第四军第一支队司令部的番号。“那么,他是……”我指着陈毅的署名又问道。“他是西(司)礼(令)……”两位士兵一齐回答说。
还好,这回我连听带猜,总算弄懂了。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新四军的底细,还以为新四军也是国民党的军队。可是,我一已、里又觉得纳闷,这两个“丘八”为何蛮有规矩呢?也许因为是陈司令派他们来的,所以不得不规矩点吧!早饭后,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随两个士兵到乾元观去。行前,家里老小都很焦心,一再嘱咐说:“早去早回。”这天走在路上,到处可见残垣断壁,真是满目疮痍。
当时正值农忙季节,因兵荒马乱,田地早已荒芜。路上很少行人,我们每经过一个村庄,都会引起恐慌,老百姓看到当兵的就跑。后来,我们只好绕开村子走路,这样走到天将中午,来到茅山西麓的墓东村,这里驻有一支新四军的队伍。很巧,这个村上有我一个学生。我一到,他就陪着新四军一位长官出门相迎,并分别为我们作介绍说:“这是刘副团长,就住在我家。”“这是樊先生,是我老师。”“樊先生,欢迎,欢迎!”刘副团长满面笑容将我让进屋内,然后非常客气地说,“请坐,请坐,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后来得知,刘副团长名叫刘培善。
驻在这里的新四军,就是由湘赣边红军游击队改编的老二团。不过,那时我对共产党、新四军都不了解,而且还以为“好铁不打钉,好人不当兵”,反正跟“丘八老爷”少哕唆为妙,所以并不想留下来吃饭。再说,我是陈司令相邀,何必在这里做客呢!然而,我的学生这时已经在捉鸡,刘副团长又一再挽留,我感到盛情难却,就只好留下来了。我的学生捉到鸡后,刘副团长急忙喊司务长来过秤,并要按价付钱。我的学生当然不肯,两人便争来夺去,吓得那只母鸡“咯咯”直叫。我觉得有点尴尬,便上前对刘副团长说:“他是我的学生,我难得来一次,由他请客,理所当然。”“不,不!”刘副团长十分恳切地争辩说,“樊先生是陈司令邀请的客人,由部队招待,才是理所当然。”结果,还是由司务长称了鸡,这场“争夺”才算罢休。这件事,我开始并不理解,甚至还感到刘副团长未免有些寒酸,没有一点当官的派头,一只鸡何必那么认真呢?后来,我就不再这样想了,反倒觉得这位副团长为人厚道。可是,我又感到奇怪,为什么新四军的官兵
都这样规矩,这是怎么回事呀?那天下午来到乾元观,一路所见使我更加诧异了。首先,我感到这里与别处不同,这里好像是世外桃源,山清水绿菜花黄,许多农民正在忙着车水插秧,还有一阵阵歌声在田野里回荡。随着歌声,我仔细一看,不由得一怔,原来那些唱歌的人都是头戴斗笠身穿灰军装的新四军。他们三三两两地与农民一起补栽稻秧昵!这时,有两个正在车水的新四军,尖着嗓子快活地唱道:春风吹来菜花香,田里水满好插秧。前线后方要粮草哟,哥哥呀,为啥不见你耕田忙?耕地种田打东洋,百姓有米兵有粮。军民合作齐动手,明年呀,收复失地保家乡。他俩的歌唱得十分动听,使我感到新鲜、振奋,竟然一下听呆了。如果不是那两位士兵叫我一声“樊先生”,我恐怕还会呆在路上继续听下去哩!这时,我愈来愈感到稀罕,新四军到底是什么队伍呀?怎么还帮老百姓种田昵?为什么这个队伍与别的队伍如此不同呀?

我就是怀着这样一种近乎可笑的心情去见陈毅司令的。
那时,司令部就设在乾元观内。我一到,陈毅司令便大步迎上前来。初次见面,他那神采奕奕和落落大方的风度,立刻使我仰慕起敬。我们稍事寒暄,即对坐交谈。他那口四川官话说得流利生动,很容易听懂。先是陈司令介绍了他的家乡情况。随后我也对陈司令说,我是句容县古隍村人,现在家住宝埝镇,接着也介绍了我家乡的一些情况。说到这里,陈司令忽然含笑问道:“听说你们那里有三个古隍,一个是樊古隍,一个是朱古隍,还有一个叫周古隍,是吧?”
“是的,陈司令怎么知道的呀?”我不觉惊异起来。“我们先遣支队到过古隍。”陈司令向我解释说。“先遣支队?”我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你忘了?”陈司令望着我哈哈笑道,“一个月以前,有一支队伍路过古隍,碰到过你。老乡们怕出事,替你打掩护,说你姓朱,是朱古隍的,后来是你自己讲了实话。”不错,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有个身背图囊的年轻官长,瘦瘦的面孔,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他见到我问:“你是樊玉林先生吗?”我还没有答话,乡亲们便插嘴说:“他姓朱,不是樊玉林。”后来,我看那年轻官长怪和气,不像有什么歹意,便大胆直说道:“我就是樊玉林。”于是,那年轻官长拿出地图,向我询问了许多地方的情况,才道谢告辞了。现在陈司令提起此事,我便问道:“那个向我问话的官长是谁呀?”“是我们新四军抗日先遣支队的司令粟裕同志。”
陈司令回答说。“啊!”我不觉又惊讶起来。我所以惊讶,原因有二:一是想不到先遣支队的司令就是那个背图囊的年轻官长。那时他曾经用开水泡茶缸里的剩饭吃,连一点小菜都没有。一个司令,竟然如此艰苦,哪有这样的司令呀?二是感到新四军有智谋有办法。未来茅山前,早已派先遣支队调查了各方面的情况,怪不得陈司令会知道我这个人的底细,并且邀我相晤呢!陈司令邀我相晤要干什么呀?大概还要向我询问什么情况吧!于是,我不待提问,便把鬼子、土匪、游杂部队的情况主动介绍了一番。陈司令听得很专心。
当我说到鬼子打来后,茅山附近有很多失散的国军队伍时,陈司令插话问道:“都流落到哪里去了?”“到处都有,不过主要有两股,大陆公司有一股,归了陶华阳,纪律很坏。还有一股落到茅麓公司,归了纪振纲,纪律稍许好一些。这两个公司,一在茅山西,一在茅山东,都是经营山林和茶叶的。后来,纪振纲打败了陶华阳,茅麓公司的队伍扩大了,势力最强。”“这些队伍吃什么呀?”陈司令又问。“还不是吃老百姓的。”我答话时,不由得流露了内心的不满。但话一出口,又恐不妥,害怕得罪了新四军,便急忙改口解释说:“如今地方上连个政府也没有,一切都乱了。连人命都不知道明天是死是活,老百姓谁还有心思种田过日子呢!”
我的话显然触动了陈司令,只见他双眉紧锁,一动不动地沉思了好然后霍地站起身来,双手扶住面前的方桌,两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曼是又仿佛另有所指地说:“有人认为,这个局面已经不堪收拾。可折四军挺进江南敌后抗日,就是来收拾这个局面的。前怕狼,后怕宛不了大事!”陈司令的话说得坚定有力,充满了信心。“欢迎,欢迎!欢迎陈司令来收拾这个局面!”我情不自禁地说道。“好,那我们就共同来收拾这个局面Ⅱ巴!”陈司令说着眉梢一扬,脸霉出了笑容。幡天晚饭后,陈司令仍不厌其烦地问这问那,一直同我谈到深夜。后电谈到新四军这次从皖南长途行军来到茅山,部队虽然疲劳,但是求蕾很高。为了配合正面战场作战,部队即将对敌人交通干线展开破击旨战。|亍到这里,我很兴奋,当时唯恐影响陈司令处理军务,因此便婉言告“陈司令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怎么,你累了吗?”陈司令问我。
“我倒不累,不过,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我说。“休息?”陈司令大声哈哈笑道,“现在领兵打仗,哪里还谈得上休息,回头闭闭眼睛就可以了。”看来,陈司令毫无倦意,于是我们又对坐长谈。这时,陈司令十分诚挚地对我说:“新四军挺进江南,必须有个立足之地,因此,这就要仰仗地方各界人士鼎力相助。樊先生在地方上颇有声望,希望能带头支持新四军。”“当然,当然。”我连忙回答说,“这是应尽之责。”我们两人越谈越有精神,不知不觉地竟然谈到鸡叫三遍,眼看天要发亮了。那时,警卫员早已将行军床支好,我疲倦得忍不住倒在床上睡着了。至此,陈司令才中断谈话,不觉打了个哈欠说:“好,好,我们也闭一下眼睛吧!”

两小时以后,我们都起了床。再次照面,陈司令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一起打鬼子吧!”当时,陈司令的话说得很直率,而且又很恳切,简直使人无法拒绝。尽管我对当兵的仍然存有戒心,但是对陈司令那种平易近人、坦率诚恳的态度,似有一见如故之感,不由得产生了信赖之心。因此,我对他的话没有多加考虑,也不理解这是在动员我参加新四军,所以便随口回答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凡是有血性的中国人,决不甘心做亡国奴。”“对嘛!”陈司令立即欣慰地走近我说,“抗战是神圣的任务,每个有志之士,都应该为国效劳。”
这天,陈司令十分高兴,陪我到乾元观外散步,顺便向我谈些抗日救国的道理。我们乘兴登上麓岗,只见岗峦重叠,松竹成林,每有阵风吹过,林中声响如涛,令人神往。后回到松风阁上,凭栏远眺,松风在耳,更使人感慨不已。我不觉念起岳飞《满江红》中“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两句感慨之词。陈司令听后目光一闪,喜形于色地问我:“你喜爱写诗吗?”“喜爱读诗,可惜不会写。”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倒喜爱写诗。”陈司令说得很直率,并且幽默地笑道,“嘿嘿,我这个人是文不文,武不武。说我是个文人吧,可我是个司令,带兵打仗已有十年之久。要说是个武夫吧,可我本是一个书生,又喜爱写几句小诗。所以,落得文不成武不就,可我偏偏又文又武,这就难办了呀!”说罢,陈司令当即向我背诵了他写的几首诗。当时我并没记住那些诗,后来才弄清,其中有一首是:二十年来是与非,一生系得几安危?莫道浮云终蔽日,严冬过尽绽春蕾。此外,他还背诵了《梅岭三章》中的第一章: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当时,我根本想不到这是他在粤赣边坚持三年游击战争中,困于梅山时写就的绝命诗。然而,我仍能领略诗中表达的那种至死不屈的大无畏精神。后来,我们又从松风阁上的楹联,谈到茅山地名的由来,谈到附近的名胜古迹。陈司令即兴问起梁代陶弘景在茅山修道的故事,我一时回答不详。陈司令便不再多问,但却顺便说道:“据说陶弘景在茅山修道,还时常过问朝中大事,人称‘山中宰相’。这个人倒是与众不同,虽出世仍不变爱国之心。”
这天,陈司令又同我一直谈到深夜才休息。本来,我原以为军人都是大老粗,谁知陈司令却不同,不但平易近人、坦率诚恳,而且气魄大、目光远、学识渊博。因此,我对陈司令不由得更加敬仰钦佩了。第三天,我见陈司令军务很忙,因恐耽误陈司令的工作,同时又怕自己家人惦记,所以在吃过早饭后,便向陈司令告辞,准备回家。陈司令听后两眼睁得又圆又亮,十分诧异地说:“不是谈好我们一起打鬼子吗?我们正需要你,回家去干什么呀?现在是国难时期,顾得了国就顾不得家了嘛!”“这……”我愣了许久,只好回答说:“那我得回家告诉一声,稍许安排一下。”“好!你回去安排一下,告诉家里说你已经参加了新四军,我们一起打鬼子啦!”陈司令的话说得毫不含糊,十分干脆。这时,我终于明白,陈司令昨天讲的“山中宰相”的故事,打鬼子的那些话,原来是启发我,要我参加新四军抗日啊!就说要和说的一起陈司令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他想了想,然后安慰着我说:“部队就要去打仗,要经过宝埝,你去带带路吧!”“好,好,那再好也没有了。”我高兴得脱口说道。

部队行军到宝埝附近一个村上,我得便回到家里。翌日清晨,我刚起床,陈司令和支队政治主任刘炎同志一道来到我家,他进门即喊:“还没有起床呀?”“起来了。”我听出陈司令的口音后,赶忙从楼上走下来。这天陈司令武装整齐,腰束子弹带,佩挂左轮手枪,打绑腿,脚穿麻鞋,显得格外有精神。.“还没有吃早饭DE?”我问。“没有。”陈司令回答得很爽气。“好,我们去吃面条。”说着,我们便一起到一家饭馆。宝埝的面条细如粉丝,油多味香,远近闻名。我们每人要了两小碗,吃罢,我问味道如何,陈司令放下筷子笑道:“面很好,就是少了点。”一句话,把在座的人都说笑了。于是,又要来煎饺,大家吃得兴尽始罢。饭后,我们一同在街上走了一趟。那时,宝埝还住有茅麓公司纪振纲的队伍,这些人都身穿便衣携带武器,摇摇摆摆,到处惹是生非。陈司令看到后皱起眉头问道:“他们为什么不住茅麓公司,却要住到宝埝来呢?”“这里有油水。”我回答说。“地方上供应得起吗?”陈司令进一步问道。
“供应还是小事,拦路盘查行人,难免不敲诈勒索,影响社会治安。”我也进一步回答说。.说到这里,陈司令和刘主任商量后,他便准备亲自会见纪振纲。同时他又立即派人去请民运科长王丰庆同志,让我和王科长一道工作,筹备召开茅山地区各界人士代表会议,尽早成立镇江、句容、丹阳、金坛四县抗敌自卫委员会,以便团结广大阶层共同对敌,同时维护社会治安,恢复生产,打下建立茅山抗日根据地的基础。此后,即由陈司令和我具名作为发起人,邀请四县各界人士于七月七日抗战一周年纪念日在宝埝开会,成立四县抗敌自卫委员会(简称四县总会)。在此之前,新四军先遣支队由粟裕司令亲自指挥,已在六月十七日晨,于镇江、句容之间的韦冈,伏击了鬼子的汽车队,一举击毁敌汽车四辆,歼敌土井少佐以下官兵二十多人,缴获了很多战利品。此战是新四军挺进江南后首战获捷,人心振奋,大大鼓舞了民气。不久,老二团一营又在七月一日袭击了丹阳附近的新丰车站,全歼鬼子一个排,并就近破坏了铁路。有许多老百姓也组织起来参加了这一战斗。
胜利消息一直传到上海,影响极大。由于韦冈、新丰接连两战皆捷,人们奔走相告,抗战信心倍增。因此七月七日在宝埝召开四县各界人士代表大会时,除纪振纲未能到会外,其他受邀请的人士全都到会了。会上,陈司令就国内外形势和成立四县总会的宗旨作了报告,号召各界同胞团结一致结成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他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抗战必须有广大民众参加,才能战胜敌人。新四军虽然不如日本兵力强大,但是加上广大民众,那力量就比日本鬼子大得多了。新四军挺进江南抗日,就成了江南人民自己的队伍,所以江南人民要拥护和支持新四军。新四军有严明的纪律,保证爱护茅山一草一木,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请各界爱国人士负责监督。四县总会成立以后,一方面要支持新四军抗日,挽救民族危亡;另一方面还要保安自卫,维护社会秩序。对于地方各种自卫武装,只要愿意抗日,那就都是一家人,新四军愿意尽力相助。新四军主张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有枪出枪,有粮出粮,这是合理负担。新四军还主张实行减租减息,借以调动广大农民的抗日积极性。所有这些主张,今后都将逐步付诸实施,希望大家赞同和协助。
陈司令的报告言简意赅,人情人理,到会人士无不赞同。于是,大会选出纪振纲担任四县抗敌总会主任,我和王丰庆为副主任。后因纪振纲未到会工作,即由我为主任。从此,四县抗敌总会配合新四军战地服务团,在各地建立农抗会、妇抗会、青抗会和儿童团,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日活动。当时,我虽然任四县总会主任,过去还当过国民党的校长、区长,但是对共产党领导的这个新工作应该怎么做,却心中无数,许多大事都是靠王丰庆同志去做。甚至开始时连开会讲话,我都无辞出口,觉得还不如一个新四军的战士会做宣传。
有次开会欢送部队东进,陈司令动员后,要我也讲几句话。我只好仿照陈司令的话,重复了一些抗日道理,最后才憋出几句自己的话说:“同志们东进抗日,大家只管放心。四县总会保证做到要粮有粮,要人有人。地方上新参加的同志,你们不要担心家里的生活。我们保证优待抗属,一定想办法解决抗属的困难。”说完这几句话,我再也无话可说了,觉得很难为情。可是,陈司令却说我讲得很好,部队也都热烈鼓掌。那时陈司令十分重视培养地方干部,我就是这样受到培养的。后来,根据形势需要,我被任命为茅山地区的保安司令,由王丰庆同志帮助,又普遍建立了递步哨、交通站、自卫队,并且整编了地方上的自卫武装。其中纪振纲的武装,由陈司令亲自做工作,最后将其大部分队伍收编为新四军了。至于那些与敌伪勾结、祸害老百姓的土匪武装,在争取无效后,则坚决予以消灭,由此解除了人民群众的疾苦,维护了社会治安。这些,都为建立茅山抗日根据地打下了基础。此后,我就知道了新四军原来就是共产党的红军,也懂得了这个队伍为什么与别的队伍不同,看清了共产党为国为民真抗日的本质。
当然,后来还知道了陈司令是个法国留学生,参加革命后十年戎马生涯,造就成一员文武兼备的“儒将”,难怪他如此高瞻远瞩而又多谋善断呢!而且,由于他能够正确执行党的政策,特别善于团结人,在他的启发教育下,我很快地提高了觉悟,在一九三九年由王丰庆同志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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