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得知赛时礼同志病逝的消息时,心情极其悲痛,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站在那里十几分钟说不出一句话来。就在他逝世前的四五天,还在医院的病床上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听到他的声音宏亮,笑声爽朗,就高兴地问他:“你已经出院了吗?”他说:“我出不了院了!”我听了心里十分难过,但不相信他真的不能出院了,想不到几天过后,他就悄悄地走了!
我的老伴刘汉和赛时礼都是文登人,他们是老乡,也是老战友。他们相识于40多年前,后来我们虽然居住在两地,他在济南,我们在北京,但一直保持着联系。特别是近七八年以来,我们的联系更加密切了,经常互通电话,互相问候。赛时礼出了新书,总是马上寄给我们,让我们先睹为快;拍了新电视剧,也立即告诉我们,让我们和他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刘汉在任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馆长期间,主持编写的《山东军区抗日战史》,主编的《罗荣桓传》等,也都寄给了赛时礼同志。我和刘汉都为赛时礼同志身残志坚,顽强写作的精神和毅力深深感动,对他充满了敬佩之情。
赛时礼同志的去世,使我陷入深深的怀念之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最令我难忘的是赛时礼同志对我嫂子的救命之恩!
我的老家是胶东蓬莱,赛时礼离休后,曾在济南军区蓬莱干休所休养。当他得知我的哥哥嫂子住在蓬莱城里后,就和夫人巴枫经常去看望他们。看到我哥嫂家里有什么困难,他总是立即帮助解决,还经常送些东西给他们,我哥嫂经常夸时礼两口子人好。
1968年的一天,我嫂子出门时,被一辆拉石头的马车给撞倒了,车从她腿上轧过去,当时嫂子就昏过去了。我哥一家人见嫂子伤势很重,急得要命!赛时礼两口子听说了这件事,马上赶到我哥家,一看我嫂子很危险,就立即从干休所要来了汽车,亲自把我嫂子送到了蓬莱驻军405医院。赛时礼还专门去找了医生,一再叮嘱要好好治疗。由于抢救及时,治疗条件好,我嫂子的伤好得很快。出院时,赛时礼两口子要了车亲自把我嫂子接回家,还送了许多继续治疗的药物。我的哥嫂真是感激不尽!
那年我回蓬莱探亲,一进我哥的家门,哥哥就对我说:“幸亏蓬莱干休所的赛时礼同志把你嫂子送到医院抢救,要不你嫂子早没命了!听说他是有名的战斗英雄,真不愧是个英雄啊!”我听了特别感动,就对哥哥说:“你赶快请嫂子的救命恩人赛时礼同志到家来做客呀!”过了两天,时礼同志拄着拐棍来到我哥哥家,直到这时我和赛时礼同志才第一次见面。过去刘汉经常对我提起过他,但我们从没有见过面。一见面他就对我说:“你们太客气了,我做这点事是应该的,还能见死不救吗!”他爽朗地笑着,和我们拉起了家常,他非常健谈,那天我们谈了很久,我感到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就像老熟人一样,非常亲切。
赛时礼同志病逝后,我打电话告诉了86岁的嫂子,她呜咽着说:“我能活到今天,是老赛同志救了我的命啊!他走得太可惜了……”我90岁的哥哥说:“请代我转告他的家属节哀保重,我们一家人永远忘不了他的恩情!”
恩情难忘,赛时礼同志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2002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