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在山东邹城,小时候家里穷,讨过8年饭。1944年入党。1945年10月,我跟随部队出来干革命,当时才19岁。1949年初,随着全国形势的发展,我随部队南下。之后一直在临安工作生活,随着年岁的增长,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一、我当儿童团长
1940年至1943年,正是抗日战争艰苦的相持阶段。日寇继侵占我山东邹县全境后,就在县城以东的公路线上,设置了辉部、果庄、罗塔、田王、张庄、大律、城前等据点。有时是一个据点的敌人出来“扫荡”,有时是几个据点联合行动。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县县大队、区中队和武工队,被迫后退到凤凰山区。
我的家乡邹县张庄区大烧谷村,就在凤凰山脚下。村西面八里路是罗塔镇据点,中间隔了一条宽宽的骆驼河。村南面十里路是张庄镇,中间全是山坡荒野。为了反击日军扫荡,袭扰敌人,我县人民武装就时常集结在我村。这样,进,可以奔袭敌据点;退,可以进入凤凰山区。抗日武装白天隐蔽起来,晚上四出活动,打击日寇。我军离不开人民,人民也离不开军队。各区乡干部在我军大力支持下,组织起农会、民兵、妇女会和儿童团。此时,我就担任大烧谷村儿童团团长。
咳!不要小看我们儿童团,人小志强,打日本鬼子,也象八路军那样英勇善战。天不怕,地不怕,日本鬼子我们当然也不怕。我记得当时儿童团自编一首歌:八路军是大哥哥,儿童人小志如钢。你打鬼子我站岗,送信联络比谁强……
儿童团的任务,主要是为我军站岗放哨,手持大刀、红缨枪,在村头路旁盘查来往行人;有时是利用放牛放羊的机会去观察动静,侦察敌情;再就是到鬼子据点附近去割草、打柴,把鬼子的行动看个一清二楚。
有一次,我与骆景祥、黄殿法3人去鬼子据点——罗塔北岭岗楼下拆鬼子用枣树枝围的柴墙,进行破坏。不料被岗楼上的鬼子发觉。鬼子大叫:“小孩的,大大坏的,过来!”我们三人撒腿就跑。鬼子一看我们跑了,就连连开枪。我们拼命跑,很快过了河。鬼子看我们跑远了,也就不追过来了。我比他俩小一二岁,跑在后头,险些被打中。回来后,我们把情况向区中队指导员王启龙汇报,指导员夸奖说:“你们三个小鬼吃老虎胆了,下次一定要注意安全!”
1943年冬季,据我方从邹县县城送给区中队的情报说,鬼子从邹县增援罗塔据点。这个情报很重要,但增兵多少,武器装备如何,什么时间到,具体情况不详。区中队指导员王启龙、队长郑来彬把我叫去说:“小黄,你外婆家住在罗塔镇,你舅舅孙祥玉,是我们的联络员。因为有这一关系,决定派你去罗塔,把邹县鬼子增兵罗塔的详细情况搞来,为我主力军、县区部队提供研究对敌斗争计划的重要依据。”并说:“要绝对保密。”我回答:“保证完成任务!”指导员问:“你准备怎样去完成?”我说:“我拿些鸡蛋,再买两斤糖去看外婆。如果碰到鬼子盘问,就说外婆生病了。”指导员点了点头,便到内间把早就准备的礼物拿来了。我一看,篮子里有二十只鸡蛋,两斤白糖,还有两斤饼子。于是我便挎着篮子,高高兴兴地去罗塔镇。
过了骆驼河,到了罗塔,一路倒也平安无事。进镇后,我不走大路,拐弯抹角专走小胡同。想不到在距离外婆家只有二三百公尺之处,突然碰到鬼子巡逻队。鬼子看到我,就叫:“小孩的,干什么活的?”鬼子和二鬼子马上上来三四个人,团团把我围住,其中一个鬼子叫:“你的是不是小八路的,嗯?”我面不改色、心不慌,回答说:“我是大大的良民,不是小八路的!”二鬼子把篮子夺过去翻来复去查看,又把我从头到脚摸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鬼子盘问后,就把两斤饼子拿去吃了。我马上装哭,说:“我外婆生病了,你们把饼子吃了,我怎么办呢?”二鬼子连推带骂把我赶走了。
到了外婆家,我把鬼子盘查情况告诉了舅舅,舅舅也为我捏了一把汗,说:“好险!”我把王指导员交给的任务向舅舅说了一遍,舅舅听后,叫我先歇着。我在舅舅家住了两个晚上,鬼子天天来查户口,都给外婆、舅舅搪塞过去了。
舅舅把敌人增援情况基本摸清后,告诉我说:“平安(我的小名),情况不能用纸写,我讲,你记在心中,不要忘记。”舅舅接着说:“我去给鬼子造岗楼,通过要好的二鬼子打听到,11月25日,邹县增援罗塔据点鬼子一个中队,队长叫开山井士,武器是四门山炮,五挺机枪。增援日军可能配合罗塔鬼子扫荡大烧谷一带我军地方部队,什么时候行动尚不清楚。情况就这些。”第三天一早,舅舅赶牛车送我出罗塔,并一再交代:“平安,记着,别忘了。”我笫一次感到责任重大,激动地说:“我不会忘记的,舅舅,你放心好了。”
我回家后,向区中队指导员一五一十地把鬼子增援的情况汇报了。此外,还把亲眼看到日本鬼子抓民夫、修岗楼和路遇鬼子盘查的情况都说了。王指导员、郑队长表扬道:“小黄,你这个儿童团长完成了一个重要任务,为抗日出了大力。你在家里等着,以后还有更艰巨的任务。”
两天过后的一个晚上,王指导员又把我叫去,说:“据你提供的情况和其它情报,经研究决定,趁开山井士尚未站稳脚跟之际,我军要主动出击敌人,明天凌晨攻打罗塔据点。我们区中队的任务,是配合县大队阻击果庄和田王两个据点鬼子的增援,八路军主力攻打罗塔日军。黄继业,你同骆景祥两人带路,通过东罗,插过骆驼河,上罗塔北山,沿公路埋设地雷,阻击田王日军上北山。按计划行动,凌晨到达目的地。”
凌晨已到,八路军攻打罗塔之敌的战斗打响了。我军以猛虎下山之势直扑据点。顿时,枪声、手榴弹声、喊杀声响成一片,罗塔外围之敌被打得落花流水。接着,敌人一岗楼被炸,鹿寨围墙被烧,开山被打得晕头转向,一个劲地嚎叫派部队增援。两三个小时的战斗,打死打伤敌人四五十,缴获了部分武器。晨4时许,田王据点之敌出击增援,遭我北山区中队阻击,一时攻不上去。公路上又踩响我们的地雷,又炸死炸伤十几人。这时区中队接到上级指示“撤”,我们便胜利返回了。
罗塔日军没有被全歼,就主动撤出战斗,我们一时想不通。指导员耐心地说:“这是按毛主席关于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办事的。你们知道吗?邹县日军已调动一个团的兵力来蹭援罗塔,如果天明前不撤退,我们要吃亏的。”这时,我们同骆景祥等同志才明白了为什么撤退的道理。
攻打罗塔取胜后,郑大嫂(郑来彬队长的妻子)介绍我同骆景祥、黄殿法3人加入了烧谷村青年团,那年我16岁。1944年,我们3人一起参加了基干民兵,一起编入由区中队直接领导的八村联防乡级武装民兵队。从此,便踏上了武装抗日、保卫家乡的革命征途。
二、战斗在敌后
联防乡级武装民兵队有大烧谷、小烧谷、孔家沟、柳树沟、吉利庄、东罗村等组成,联防队长是丁守安,副队长骆景芒。联防队活动中心设在我大烧谷村,其主要任务是积极发展壮大民兵队伍,配合县区人民武装力量,袭扰日军,保卫家乡,运送粮食弹药,织担架转移伤员,支援我军前线作战。联防队绝对服从区中队领导,召之即来,来之能战,灵活机动地打击敌人。
1944年冬末,春节将临,联防队突然接到区中队紧急通知:为配合微山湖游击队活动,阻击日军从徐州北上的军火列车,命令联防队直奔相成火车站东侧的相成桥(距邹县40华里,距大烧谷村50华里),炸毁铁桥,拆除桥两端200米路轨。我们在区中队领导下,晚上7时许火速急行军,约3小时达目的地。区中队把炸药包安装在桥上,联防队员用铁榔头、铁棍、锄头干了起来,一二个小时就把铁轨撬掉十几段。大约在午夜12点左右,区中队命令“撤”。我们撤出不到10分钟,就听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日军的北上军火列车被炸,趴在铁轨上动弹不得。我们立即飞奔上前,卸下不少枪支弹药。等邹县日军赶到,我们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事后,微山湖游击队给区中队五六十支枪,好几千发子弹。我和骆景祥用的“汉阳造”,换上了日军的“三八大盖”。联防队和区中队的武器装备得到了改善,队伍也不断扩大。就这样,我们经常神不知鬼不觉地四出袭扰,打得敌军如同惊弓之鸟,日夜不得安生。
早在1944年1月,我被区中队选派去县大队学埋雷技术。半年后结业,学会了32种,有坑雷、拉雷、踏雷、吊雷、推雷、加子雷等。回区后,区中队给我的任务是:分批轮训各村民兵连长、排长、班长等骨干力量,使埋雷技术普及全区;深入各村进行操作表演、示范辅导;跟随区中队,到敌占区埋雷,打击日军。
1945年6月,我家乡的高梁、玉米长得有人头般高,我同骆景祥、黄殿法、骆玉田等同志去大律镇炸鬼子营堡。这天正是大律集市,人很多,我们齐装成生意人也混在人群中,每人各带两只轻型地雷,趁着人多杂乱之际,偷偷地把地雷埋在鬼子岗楼下,拉响了导火线,“轰轰”几声,把日军岗楼给端掉了。地雷一响,鬼子大声吼叫,枪声“噼叭”响,一窝蜂地东奔西跑,一时乱极了。等鬼子把要道口封锁好,我们早就钻进高梁玉米地了。后来,听说这次炸死鬼子1人,重伤3人。
8月上旬的一天,也就是日本侵略者临近战败投降之际,我们在区中队王指导员、郑队长带领下,去邹县城南益山(距县城十华里)埋雷。益山是日军在邹县县城附近主要的制高点,山上驻守鬼子、二鬼予一个营的兵力。这次,我们在日军上下山的大小路口都埋上雷,主要有三种:踏雷、吊雷和加子雷,共埋200多只,埋好后我们就撤走了。第二天日军下山踏响了地雷,不得不马上退回山上,又撞响了雷。雷一响,鬼子不是炸死,就是炸伤,吓得龟缩在据点里一筹莫展。日军无法,只得派人小心翼翼地清雷扫雷,足足花了五六天。
10月25日,是我一生最难忘的日子——由骆景芝、骆玉田介绍,我同骆景祥、黄殿法一起,加入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
三、怀念我亲密的战友
抗战胜利后,人民渴望和平,要求建立一个新民主主义的新中国。但是,国民党反动派在美帝国主义支持下,悍然发动了反共反人民的内战。
1946年7月间,蒋介石调集其正规军百分之八十的兵力,即193个师,158万军队,向我晋冀鲁豫解放区发动了全面进攻。其中投入华东解放区的国民党正规军为50万。其进攻速度之快、来势之凶,都是前所未有的。蒋介石素称有5大主力,其中有三个摆在山东(整编十一师、七十四师和新五军),全是美国装备的机械化快速部队。天上有数不清的飞机狂轰滥炸,地上有成群的坦克、装甲车耀武扬威。他们扬言,三个月内消灭山东共军。1946年7月,便侵占了滕县、邹县全境。为避其锋芒,保存我军有生力量,肉战之初,我军必须作必要的战略转移,在运动中伺机消灭敌人。于是,广大军民纷纷经凤凰山北上。7月20日左右,华东野战军主力在凤凰山阻击国民党军队,歼灭了部分敌人,然后挺进中原。经过近一年艰苦作战,歼敌30万,打乱了蒋介石的战略布署,迫使其不得不改全面进攻为重点进攻。
正在我军民北上转移的生死关头,我的战友黄殿法同志生疥疮,下身糜烂。他实在无法随军转移,便要求让自己留下躲进山洞。1947年8月,反革命地主武装——“还乡团”搜山,他不幸被抓获,活活被打死了。黄殿法同志是独生儿子,父亲去世早,母亲早为他娶了媳妇。殿法死后,妻子改嫁,母亲病死,好端端的一个家庭,被国民党反动派搞得家破人亡。
我同骆景祥同志随军转移到黄河北。1947年秋季,又随军南下,在滕县、邹县、曲阜、兖州等地同国民党展开运动战。
1947年秋莱芜战役中,我军全歼李仙洲部56000余人,景祥同志冲锋在前,一人缴获蒋军十多支步枪,一挺机枪,荣立三等功。
1948年11月间,我同景祥参加了淮海战役。此役结束后,部队进行休整。不久,听到陈毅司令员传达毛主席、朱总司令的命令:“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性训练。1949年4月21日,百万雄师横渡长江。我与景祥同乘一只小船,在船未靠岸之时,他率先跳入有肩膀深的江水中,首先冲上敌人据点。
5月3日杭州解放,我留在省军事管制委员会任事务长,骆景祥等三十几位同志受命跟随县委书记张剑庭、县长梁震接管原於潜县政权,从此我们两人便分离了。
当时於潜县府下设5个区:潜东区(藻溪)由孔涛同志任书记;潜川区(紫水),由刘履忠任书记;波前区(太阳),由狄燕里任书记,陈培玉任区长;天目区(谢后)由肖杰任书记;城区(潜阳镇)由张玉臣任书记,曲伯成任区长。慑于我大军南下而溃逃的土匪头子唐天英,不甘心灭亡,企图夺取他们失去的天堂。经一番密谋,他集中了二三百散匪,乘我於潜县委立足未稳之际,于6月28(简称“六•二八”反革命事件)大举攻打县府,五个区政府同时被股匪包围。
那天正下着雨。因我北方南下的同志水土不服,有好几位同志生病,当时骆景祥正生红眼病,去医院(今於潜中学)看病,於潜镇上增加了许多穿蓑衣的人。我警卫人员发现情况异常,马上报告县府。土匪早已注意我政府动向了,没等我们调集兵力,就打响了第一枪。县长梁震迅疾拿起机枪冲上门楼,民运部长朱令冰抢先一步冲上镇政府(今於潜区委)二搂,随即同志们也奋勇冲上,各自占据了有利位置,梁震的机枪已经“哒哒”打响了,朱令冰等同志的手枪、长枪、手榴弹也同时打响,迫使敌人无法冲上。再说骆景祥在医院听到枪声,火速翻墙抄小路奔回县府参战,不幸在临近县府的路口被土匪击中,壮烈牺牲。
“六•二八”那天,土匪切断公路,割断电线,我方伤亡了8位同志。我政府深夜派人翻山到安吉,向省军管会电告紧急情况。6月29日,省军管会派来一个营的兵力,包围了土匪,加上政策攻心,有的土匪自动投诚,有的却逃跑了。接着,我政府在解放军大力支援下,开展大规模剿匪反霸运动。1951年,匪首唐天英被我抓获,在于潜北门万人公判大会后就地处决,为人民除一大害,为我的战友报了仇。
黄殿法、骆景祥和我,3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由儿童团参加了基干武装民兵、乡联防大队、区中队,一起在大烧谷参加青年团,1945年10月25日晚上,又一起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们两人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先后于1947年和1949年光荣地牺牲了。黄殿法同志牺牲时才24岁,骆景祥同志牺牲时才26岁,我是九死一生的幸存者。每当想起他们和千千万万先烈一样的英勇献身精神,我都激动不已。
1953年,骆景祥同志的哥哥骆景贵专程到於潜县,要求把景祥遗骨移葬山东老家。县委、县府满口答应,并决定由我陪同他哥哥一起护送。我们把景祥同志遗骨护送到他家时,县、区、乡领导带着敬献的花圈早在迎候了,烧谷村党支部、村委会为此召开了1000多人的追悼大会。
景祥同志牺牲后,留下一个4岁的女儿由国家抚养。1969年,我“列审”被“解放”,请假回邹县老家探望病重的母亲。此时,景祥同志女儿已由国家培养大学毕业,分配在曲阜地委工作。小骆听说我回到老家,专程来看望我。看到我,她就哭叫着要“爸爸”“爸爸”,我也泪流满面,悲痛万分。
现在我虽已离休,但每当想起两个亲密的战友,总觉得有一种未尽的历史责任感。我经常以黄殿法、骆景祥同志的革命事迹、英勇献身精神教育儿孙,使他们理解,革命胜利来之不易,一定要为先辈们争光,一定要为建设四化强国努力学习,努力工作!
四、幸福的晚年
1949年,我随军南下,尽管家里很穷,但母亲还是不舍得我离开。我母亲比较迷信,请算命先生给我算了命,说给我讨了老婆后会回来的。母亲就在山东老家给我找了个爱人,我说我们当兵天天打仗,早上还活蹦乱跳下午就看不到了牺牲了,这样的情况下,我的思想上是坚决不要爱人的。渡江战役之役之后,我们部队到达杭州,我们当时没地方住,就住在西湖旅馆走廊里。一个月后,我被调到军部当司务长,管军首长的生活,有谭启龙等4个司令,每个月开一次司长会议。我本来香烟不抽,因为工作管吃喝,香烟剩下的浪费了,我就学会了抽香烟。
於潜“六二八”事件后,我留在於潜县委,在县委工作部当副部长,部长由县委副书记兼任,后来服从组织安排,先后调到农业局、建设局工作。并在於潜农场担任场长,工作了一年多。后来我又调动到於潜藻溪当区委书记。人民公社的时候我也当过大公社书记。藻溪这个地方有溪水但老百姓没水喝,我就发动群众修建了三座水库,直到现在为止,每次我去藻溪,当地群众对我还是非常热情和尊敬。
后来,我又调到水电局当局长,我们当时是第一届水电局,在这个岗位上,我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我现在家里有4代人,是四世同堂,大部分都当领导,大外孙女在杭州邮电局当局长,孙子在上海人民法院当审判长,我有着非常幸福的晚年生活。今年过年的时候他们都回来了,我在饭桌上讲话了,讲了我怎么当兵怎么出来的过程,没有共产党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我黄继业,也没有你们现在这么好的生活。去年6月28日,於潜镇政府召开纪念大会,邀请我去参加。和牺牲的战友相比,我比他们幸福多了。(朱纫频、吴雯雯整理 2010年3月19日)
50年代,南下干部黄继业全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