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青田 生死之交(文/王江源)

博兴de 发表于2019-07-04 00:02:49

1949 年7 月30 日,李铁锋奉浙江

省委指示去温州工作。解放初期,浙

南一带国民党残余势力和土匪活动十

分猖獗,不仅常常袭击共产党干部,

还时常切断交通。当时,我在南下干

部四大队任警卫队长,组织研究决定

由我负责抽调警卫队部分兵力,护送

李铁锋走水路回温州。

当天上午10 点,我船队抵青田海口,突然遭到国民党残部袭击,我与三

名队员护着首长冲上岸去。李铁锋左臂被击断,我左臂肌肉击穿,左腿又中

了一弹,背与额头也被弹片划破,犹如血人一般。情况十分危急,敌机枪直

扫得身边土地“卟卟”直响,两名队员又倒下去了。我一面令张宏亮快扶首

长过沟,自己转身用冲锋枪猛扫敌人,边打边撤,顺沟翻上山坡。首长将我

叫到身边说:“小王,你把手枪和手榴弹留下,不要管我了,你和小张快突

围吧。”我说:“首长请放心,能坚持到天黑就有希望!”正说着,敌人狂

叫着“抓活的”,并从两面发起进攻。我忙吩咐小张守住山坡另一头,两人

利用深草、树丛、大石头掩护,只要敌人冲上坡,远的用枪猛扫,近了就打

手榴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来迷惑敌人。下午5 点,东边突然响起枪声,分

散了部分敌人,我们试着向下冲了几次,均被压了回来。东边枪声渐停(事

后得知浙南游击队与敌人接过火)。天快黑了,敌人发起最后一次进攻,几

挺机枪扫得树叶哗哗落地,等敌进到40 米左右,我和小张同时向下扔手榴弹,

并用冲锋枪猛扫,敌人又退回坡底。天全黑了,我爬到首长身边,对小张说:“咱

们三人只你未伤,趁黑你下山去求援,我与首长行动不便,隐蔽起来等援兵。”

首长也点头同意。当时真如生离死别,谁知小张能否摸下去请来援兵,又谁

知天明以后我和首长的情况如何?等他下去好一会不见枪声,我和首长悄悄

地爬到另一侧沟底,利用凹处的青藤隐蔽起来。拂晓,敌人开始搜山,几次

子弹打到身边又距敌很近,真想与敌人拼了,可想到首长的安危和党交给的

任务,只好强忍怒火,隐蔽不动,又坚持到天黑,已是两天两夜水米不沾了。

失血过多的身子也渐渐地挺不住了。到了第三天(8 月1 日)下午,从丽水方

向传来激烈的枪声,又迷迷糊糊听到熟悉声音在呼唤我和首长,等爬出隐蔽

之处便昏了过去,在医院里苏醒过来已是三天之后了。

事后来营救的同志告诉我说,那天敌人有计划埋伏想截20 军十几只船上

的军用物资。

获救后,我们首先在丽水处州医院住了一个月左右。经医生诊疗,老李

被诊断为粉碎性骨折,伤势比较严重。但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经常给大家

上政治课,讲新民主主义理论等。9 月,我们转去杭州省立医院继续接受治疗。

我和郑老海(郑海啸)、老李住在同一个房间,日常交往也更多一些。老李

不顾手臂有伤,组织医生、护士上政治课,搞元旦联欢……出院后不久,他

就满腔激情地投身革命工作中。因为一直忙于工作、疲于奔走,他手臂上的

石膏直到1951 年才取下,左臂比右臂短了好几公分。

我和老李相识较早,1947 年在山东时就在一起参加革命了。当时,任职

博兴独立营协理员的大哥在抗战中牺牲,我尚在公安局武工队。老李想到我,

坚持要我当他的警卫员。我们在农村搞革命工作很艰苦,往往吃住在农民家,

带一支枪、骑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今天这个村、明天那个村,整天在外奔走。

1949 年,我们一道南下到温州。老李从不把自己当首长,总是平易近人,

和大家关系都很好,与我更是有说有笑、亲如兄弟。一起经历过枪林弹雨的

我们,更是生死之交。到温州后,老李经常要出去做群众工作、搞基层调研、

了解实际情况。他常常不带秘书或者其他工作人员,只带我一人。搞土改时,

我们更是一起跑遍了浙南的每一个县。

1952 年,我根据组织安排到杭州读书,后又陆续调到杭州农干校、黄岩

农校任党委书记……不管我调到哪里,老李出差时总会来看我。他来临海出

差时,我总是让爱人准备好早餐给他送去。“文革”期间,他在上海住院,

我和儿子一直陪着他治疗。我生病时,他也积极帮我联系医院。虽然后来人

各一方,但我们一直保持通信往来,他经常一个月给我来一封信,去世前3

天还曾写信给我……我们之间的情谊,不是一般的友情啊!

革命战争年代那么艰难他都经受住了,几次战斗负伤他都能死里逃生;“文

革”期间那么困顿他也都挺过来了,受尽迫害摧残他都顽强不屈;但这一次,

他怎么就匆匆地走了呢?

永远怀念敬爱的老首长!

(作者原系李铁锋警卫员)

  1949 年8、9 月李铁锋与警卫员王江源受伤后住杭州省立医院时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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