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时期,小纪区是胶东海(阳)菜(阳)根据地敌人争夺的要地之一。我们槐树底和纪家店、笤帚夼、亭儿崖、摆驾岭五个村子,南距日寇中心据点行村三十来里,西北离投降派赵保原的老巢万第二十五里,座落在小纪区西北的山夼里,村连村,地连地,南北不足四里长,东西仅有里数宽,象一把老虎钳卡住了海莱公路,成了日伪争夺小纪区的焦点。日寇,和顽军为打开海菜通路,袭击、围剿我根据地军民,煞费心机地想占据这块地盘,不借军力向五村轮番进犯。然而,在毛主席人民战争思想的指下,在八路军的指挥和带动下,五村的民兵和群众谱写了抗日斗争的英雄篇章。这里回忆的仅是几个片断。
五村凝成铁拳 联防初显神威
抗日民主政权建立以后,五村贫苦农民心连心,关系密切。可是,在对敌斗争方面,开始缺乏经验,五个村的民兵还形不成一个拳头,一有情况,各村各自掩护群众,坚壁清野没有共同防御敌人的战斗联系。因此,曾吃过行村鬼子的亏,上过赵保原投降派的当,被匪兵抢去过粮食、牲畜,还被抓去过入。
开始,我们也感到这是个问题,可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敌人。自从我们几个民兵干部参加了胶东军区召开的民兵大会,听取了首长传达的毛主席关于联合民众,共同抗日的教导,以及军区党委关于实行“村村联防”、“村村相助”的指示之后,心里才开了窍。我们五村五个代表(编者按;纪彦、纪中胜、纪云岗等)都在大会上表示:回去后马上发动群众,“并五指”,“攥拳头”,把民兵联防搞起来。
建立联防组织的那几天,五个村子就象过节一样,整个山裔里充满了凝铁拳头打敌人的热气腾腾的生动景象。“青抗先”在村团部精心选拔联防骨干,“识字班”在学堂里开动员会,村干部也纷纷挨门走访,逐户宣传。联防又快又好地搞起来了。
当时,为了对付敌人的突然袭击,村村设有嘹望哨,山山设有“讯号树”。“讯号树”向南倒,装示西北万第的投降派来偷袭;如果向北例,表示南面行村的鬼子来“扫荡”。要是警枪一响,联防民兵立即奔赴战斗岗位,迎击敌人,妇孺老弱,迅速向山里转移。
1943年初春的一天,联防民兵正在整地播种,忽见“讯号树”向南倒下。民兵立即收镢拿枪,进入阵地。少顷,黄乎乎的一大群人马杀气腾腾地向五村扑来。我们利用人地两熟的有利条件,时聚时散,出没无常,巧妙配合,打死打伤敌人数名。击毙敌一营长。使群匪失去指挥,惊慌败退。时过不久,赵保原又派了五名特务伪装货郎打入到五村,侦察我联防情况。可是,狡猾的特务立即被我警惕的群众识破了。五村马上撒下天罗地网,男女民兵封锁山头,截住逃路,老人小孩把住街口,盘查行人,五个特务便成了瓮中之鳖,统统被逮住了。
投降派屡吃败仗,日本鬼子恼羞成怒,发誓要给五村点厉害尝尝。一天暮色苍芒,驻莱阳的鬼子派出一个中队,开着汽车。骑着洋马,分兵三路,向五村包抄而来。然而我侦察组,巳提前获悉敌人行踪,大伙神速地布下地雷阵,埋伏在山头上,待机灭敌。鬼子一进雷区,轰、轰两声巨响,七、八个亡命之徒便抛向天空上了西天;余者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几匹被炸惊了的大洋马,踏着死伤的鬼子打着旋儿嘶叫着。敌人惊魂来定,各个山头杀声雷动,枪炮齐鸣,打的敌人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现出纸老虎原形。这次打死打伤鬼子四十余名,炸毁汽车辆。第二天,鬼子在小纪据点里烧尸,民兵们眼望着冲天的烟柱,欢心地唱道: “小鬼子貌似龙,遇到民兵象狗熊,土枪土炮加地雷,打得敌人哭丧陵”。
“战争的伟大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五村一经联防,就生动地表现这种寓于民众之中的战争威力。敌人恨五村,骂五村,把五村视为畏途,而人民群众爱五村,夸五村,称赞五村的民兵打仗赛五只猛虎,把五村誉为“五虎村”。
军民智歼顽敌 王牌落魄匿迹
当时,我们除了单独作战外,还遵照毛主席关于民兵要配合部队作战的教导,同主力部队实行了联防警戒,联防围困、联防破击、联防战斗。这样,军民紧密配合,妙算巧打,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敌人揍一顿。使敌人胆颤心惊,锐气大灭。
1944年冬,大汉奸赵保原下了最大的赌注,搬出他最精锐的特务团这张“王牌”,妄图一举摧毁五虎联防。
敌人既然下达么大的本钱找上门来,我军民不能不好好“接持,,一下。经军民联防会议认真研究,决定由我联防民兵先在北岭上迎击敌人,诱敌深入,然后由我胶东军区十六团包抄敌之后路,聚歼敌人。
12月28日清晨,摆驾岭北口子上的民兵嘹望哨,发现大批敌人从西北方向奔杀而来。哨兵忙搬倒“讯号树”。霎时,五村民兵如狂涛巨澜卷向北岭。
北岭是一条东西五里长的高岭,象屏障一样横画在五村以北,海莱公路破岭而过,将它裁为东西两截。登上北岭时,敌人距我们只有四,五的里路了,足有四、五百人。胶东民兵模范纪云岗作了战前动员后,我们便按预定作战方案,游击组进入北岭阵地,爆炸组在大路、小道、山沟、河边、街口、树林布下地雷阵。
敌军过了黄崖底后分成两股,一股沿莱海公路朝北岭插来,一股试图向五村迂回包围。
十点多钟,我们同敌人接上了火。游击组阻击一阵,主动撤到摆驾岭东井和槐树底西沟。敌人以为我们败退了,便吼叫着闯进摆驾岭,一看村中无人,又大着胆子向槐树底进犯。一进村,地雷就炸响了。敌人自知中计、掉头向回窜。跑到摆驾岭,又踩响了民兵刚才摆上的连环雷。此刻,西北方向传来三声清脆的枪声,这是我十六团切断敌人退路后发出的进攻信号。敌人狼狈逃窜,民兵紧步追击,五村的群众也手持菜刀、长茅,呐喊着从各个山头冲杀上去。敌人在孟格庄前沙河被我军民分割包围,我们来了个近战猛“挫”,敌人有枪有炮使不上劲,吓得东碰西撞,嗷嗷直叫,就象一头陷入火阵的野牛。
这一仗打得很漂亮,足足消灭了敌人一个营,缴获了大批战利品。赵匪的所谓“王牌,一一特务团一败涂地。从此,消声匿迹,再没有爬起来。
奋起抗粮保粮 饿死困死敌人
在当时,我们军民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把军事斗争、政治斗争,经济斗争巧妙地结合起来,保粮抗款,坚壁清野,广泛开展“反资敌”运动,整得敌人一筹莫展,日子很不好过。
1944年初冬的一天傍晚,从赵保原匪巢里传来一张催款,派粮单子,上面写道:
槐树底负责人:限你们三天之内,纳粮三千升、筹款五万块……。违者严加惩办,抗者派兵镇压;那时,你村将大祸临身,鸡犬难留……。
“好大的口气”!村长纪昌文轻蔑地折起信单子,让一民兵送给联防指挥纪中礼、指导员纪德龙,请他们火速准备对策。
联防紧急会议开了个通宵。天傍亮时,联防指挥纪中礼,针对敌人突袭中心村的狂妄计划作了战斗部署,同时,要求各村加强戒备,以防敌人袭击。
接着,五个村又分别召开了群众动员大会。大家听说赵匪要来行凶,愤怒地说:“要粮要款没有,要‘铁西瓜’早给他们准备好啦,让狗崽子们来吧!”
三天过去了,不见敌人动静。第三天深夜,赵保原果然派了三百多人的队伍,向槐树底村袭击而来。没等我联防队员全部拉上西山,狡猾的敌人已绕过山顶Ⅱ肖位,避开地雷,从南面抄过来,占领了公路,切断了五村的联系。情势很紧张。
我们的任务是将敌人堵在村外,掩护群众转移。神枪手纪明文大显身手,枪口指向哪里,哪里的敌人应声倒下。阻击了不过半个时辰,村团部通讯员匆匆跑来对我说: “乡亲们全转移了,村长叫你们赶紧向南岗撤退!”
登上南岗,我们和亭儿崖的民兵会合了;其它村的民兵也按计划到了指定的地点。
已到向敌人反击的时候了,信号刚一发出,五个村的民兵就象决了堤的洪水,反身向敌人扑去。“提活的,不让狗杂种跑掉一个!”基干民兵团有的挥舞着大刀,有的端着红缨枪,大声吆喝着向前冲击,青妇队的女将们也拿着菜刀,举着粪叉子跟着前进……。这洪水般的队伍和四面八方的喊杀声,吓的敌人魂飞魄散,没敢进村就鼠窜飞奔地逃跑了。随着斗争形势的发展,我们对敌人的经济斗争也不断发展,由抗粮,保粮、发展到“劫敌运动”,经常路劫敌人运来的给养和抢夺的粮食,抢收被敌人严加把持的据点周围的农作物,粉碎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偷粮阴谋,迫使其吃不上,喝不上,烧不上,穿不上,处于饥寒交加的绝境。
配合主力出击 日伪葬于坟墓
1905年春节前,上级令我联防指挥部挑选精干民兵组成阻击连。配合主力部队攻克赵保原的老剿万第,民兵们听说要打万第,个个斗志昂扬,磨拳擦掌。
除夕夜,正当赵匪灯红酒绿,狂嫖滥赌的时候,我军民已水泄不通地包围了万第。枪声大作,敌巢象火燎的蜂房,哄然大乱。
半夜时分,伪保安团慌忙从卓村赶来增援,我阻击连早巳埋伏在半路一道山梁上。当援敌走近时,我们高喊;“打!”一阵排子枪扫过去,一颗颗手榴弹在敌群开了花。敌人夺路东窜,不远又遇到我东海独立团,敌被前后夹击,非死即俘,全团复灭。
这时,万第炮声隆隆,火光冲天。我军的总攻开始了!不多会,一群群俘虏便耸拉着脑袋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