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黄花分外香——访八路军老战士焦文(文/模连斌)

天津湾de 发表于2019-08-11 01:09:55

年逾古稀的焦文模老人,是名符其实的“裕禄故乡人”,今年5月回淄博市崮山镇天津湾老家住了足有二十余天。初夏的一天下午,我们在青岛见到他时,他还掩饰不住故乡归来的喜悦之情。

焦老是在1940年底参加共产党领导的抗日队伍的。那时,天津湾西村处在边缘区,村东住着鬼子和汉奸,游击队常在晚上进村开展工作。由于父亲不在家,I6岁的焦文模早已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他经常赶着小驴到岳庄驮上煤,然后送到深山里的池上去卖或换些粮食,以此贴补家里,维持生计。他所在的八路军山东纵队一旅三团三营,是由冯毅之的益都独立营改编的,多是益都和淄川人。由于当时他在连队年龄最小,无论行军、打仗,还是站岗、放哨,一位姓杨的淄川籍老战友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他,使焦老至今怀念这段战友深情。焦老回想起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情形:那是在泗水县南北井村,他们三营包围了汉奸一个小队,杨班长下令全班一起开枪,他却比别人多放了一枪,过了一把“枪瘾”。战斗结束后,杨班长给他的评价是:虽然是新兵参战,但很勇敢,只是不服从指挥,浪费了一颗子弹。有了这次的经验,焦文模便琢磨着,打仗也不是件容易事,要勇敢,更要沉着机灵,不能盲目瞎撞。过了几个月,部队开到临沂,进攻一个敌据点,连队号召组织突击队,9个班里每班抽一人,他便要求报名参战。那次战斗虽未打好,可使他从此逐渐成熟起来,能适应战争环境,把仗打好。

    说起战争年代的事,焦老极不情愿谈自己。但提起同共生死的战友,说到老区人民同子弟兵的鱼水深情,他却是感慨万千,言犹未尽。1941年春,机灵、勇敢的焦文模当上了连部的通讯员,连队随大部队开到费县。当时,土匪头子刘黑七控制着这一带,老百姓被刘黑七骚扰怕了,对八路军不了解,焦文模他们为房东挑来的水开始都被泼到了地上,因为害怕土匪来了遭报复。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八路军战士们照旧挑水、扫地,帮老百姓干农活,不久,群众的看法转变了,和房东蔡大娘一家相处得像一家人。当部队歼灭刘黑七匪军后,准备回泰山区整训。行军到平邑县岳家庄附近一片青纱帐时,遭到日军突然袭击,连里牺牲了二三十个同志,焦文模也中了一枪,子弹从左耳边射进,从左鼻孔钻出,血很快浸透了军衣。卫生员简单包扎后,由两位老乡用担架把他送往大洼八路军的医院抢救。山高坡陡,天气酷热,两位老乡抬着担架翻山越岭越走越吃力,前进速度逐渐慢了下来。焦文模从昏迷中醒来,听到担架旁的人说话声音很熟。他睁开那只露着的右眼,认出是房东家大哥老蔡,便激动地呼喊着:“蔡大哥!蔡大哥!”老蔡和同伴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听到这轻微的喊声就问:“你是谁?“‘我就是在你家住过的小焦啊!天热、又危险,快把我丢在这儿算了……”老蔡他们坚决不答应,两个人咬紧牙关一路小跑,硬是把焦文模及时送到了部队医院,从死神跟前把他救了回来。提起这事,焦老抚摸着脸上的伤疤,深情地说:“多亏了沂蒙老乡、蔡大哥的救命之恩,没有老区人民,也就没有我焦文模。”

    谈到战场上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焦老忘不了那一次次惊心动魄的战斗险情:在解放洛阳的战斗中,他们部队阻击国民党第十一军增援,焦文模站在阻击阵地围墙上用望远镜观察敌情,敌人的机枪瞄准了他,幸亏通讯员刘齐章眼疾手快,抓住他的双脚,猛地把他拽到围墙下,密集的子弹便扑头盖脸射了过来……

    自从离开家乡,焦文模义无反顾地跟着部队南征北战。全国解放后,又跨过鸭绿江,参加了抗美援朝,中线作战;1.953年回国后,在南京军事学院学习4年。之后,他先后担任过七十六师二二七团团长,七十六师副参谋长、师长,二十六军副参谋长,守备三师师长等职务。1980年离休后,在青岛警备区干休所安度晚年。焦老十分关心家乡建设,最近,回家游览了开元溶洞,他认为开元溶洞不次于桂林的芦笛岩,若再与泉河风景区配套建设好,大有发展前途。当年他曾在池上战斗过,这次故地重游,看到山区人民走上了富裕路,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期望父老乡亲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把家乡建设的更好、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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