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福讲述东北抗联生擒“县太爷”

Admin 发表于2015-11-06 22:46:05
一九三四年春天,李红光师长带领我们八连、十一连和一个卫队,共八十多人,由临江向梅河一带活动。一天下午,我们到了五道沟。吃晚饭时,有位四十来岁的老乡对我说:“‘县太爷’和一个日本参议员,带着三十多个卫兵到北山城子开会去啦,可能明天就要回来。”
我把情况报告给李师长。李师长把老乡请来,详细地询问了情况以后,就决定当夜下“卡子”打埋伏。
为了不影响五道沟老百姓的安全,李师长请那位老乡作向导,把我们带到六道沟驼腰岭去。天黑洞洞的,山路崎岖不平。这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因为登山、爬岭是我们的常事。我们一个紧跟着一个,互相拽着衣服,穿过树丛慢慢地前进。夜很静,可以听到同志们“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脚踏着枯树枝“咔吧咔吧”的响声。微风轻轻地飘过树梢,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狼叫声。半夜一点钟左右,我们到了潜伏点。
我借着星光,模模糊糊地看出来:公路稍顺南北方向,路西边是山,山上的树稀稀拉拉不太多,还长着一尺多高的茅草,人躲藏在里边是看不到的。师长传下来命令:叫我们十一连埋伏在东山坡上;八连和卫队埋伏在西边的山坡上,规定枪响两次冲锋。我们按师长的命令迅速准备停当。天渐渐地亮了,红红的太阳从东边冒出来。虽然是春天了,但北风吹来,身上还有些发冷。
“连长,你的病还没有好利索能支持得住吗?”我旁边的小张担心地问我。“能!”我说。他瞅我笑了笑。说真的,那时我身上是不太好受,可是像这样的战斗我哪能不参加呢?我们趴在草丛里、树林子里等了一阵又一阵。“连长,这两个鬼东西今天要不回来咱们可白挨冻了!”小张一面笑着说,一面用手揉了揉他那干巴而又发红的眼睛。
我抬头看了看天,已将近小晌午了,不由得心里有些着急。忽然他捅了我一下,小声说:“连长!敌人来了!”我一看,嗬!两辆汽车像笨牛似的往山上爬来。我便向旁边的同志挥了一下手:“准备好!”大伙的眼睛都像钉子似的盯住了汽车。几分钟以后汽车开到跟前来了,马达声越来越大。
汽车上坐着的敌人,抱着枪晃来晃去……近了近了,突然“砰!”一声,西山指挥部的枪响了。接着我们打了两排枪,敌人的汽车跑了不远,拐了几个弯就停下了。车上的敌人纷纷往下跳,我们又是一排枪打倒四五个。到冲锋的时候了,可是西山上的同志慢了些,有的敌人眼看着就要跑掉。我急啦!把身上的大衣一下子扯下来,往地上一扔,一挥手喊声“冲”就直奔敌人扑去。
同志们也跟着一齐冲下来。这时西山坡上的同志也都冲下来了,满山是人!敌人见我们冲锋了,就拼命射击,子弹从我耳边飞过去。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冲。“砰!”一颗子弹把我的裤裆穿了个窟窿,我一扬手里的匣子撂倒一个。快冲到汽车跟前时,突然从公路旁的壕沟里爬起来一个伪兵,端着枪猛地向我前胸刺来。
我一闪,刺刀从我的腋窝扎过去,我来个急转身一把抓住他的枪,可是我夺了几下也没夺下来。不好!我急中生智,使上全身的劲照他的小肚子狠狠地踢了一脚,那个家伙“哼”了一声松了手。旁边还有三个敌人回头就跑,我追上去喊“缴枪留命!”那三个伪兵乖乖地把枪一扔举起手。我把枪拿过来,一抬头见汽车上有个戴卷毛帽子,穿着一身料子服,手里拿着个小撸子,胖得像猪一样的人。
“抓住县一太一爷!”我后边有人喊。啊!这小子就是“县太爷”!我朝车奔去!他朝我打了一枪后,慌慌张张地往车下跳。我朝他打了一枪,一下打在车厢上,他一惊便从车上摔下来。我们一个箭步冲过去,就地按住他,枪往他脑门上一顶。
他哆哆嗦嗦地说:“我……我缴枪!”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县太爷”:他脸色铁青铁青的,鼻子上沾满了泥土,牙齿也出了血,青昵子的裤腿上还划了一个大口子,显得十分狼狈。两山上的同志们冲到后边汽车跟前,把日本参议员捉住了。这个日本参议员个子不高,窄窄的脸,像个瘦猴似的。我把“县太爷”交给小张,到汽车前边的棚里一检查,嗬!有个女人抱着小孩还躲在里边。当我把她拉出来时,她吓得都不会说话了。
这时有个同志走过来,小声地告诉我:连长,这就是“县太爷”的大老婆,小老婆还在后边车上。他正说着,我见八连的同志带过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她穿一件天蓝色的旗袍,外套一个绿地带粉花的小夹袄;头上抹的油被太阳一照闪闪放光,离我们好几步远就飘来一股呛鼻子的脂粉味。她耷拉着脑袋,脚上还丢了一只高跟皮鞋,走路一瘸一拐的。“瞧!真有意思!抓‘县太爷’还送来两个县太奶奶!”“哎,人家是来做伴的!”不知谁说了两句,逗得大伙都哈哈地笑了。我们把俘虏们集合在一起,李红光师长给他们训了话后,发给每人五元钱,便将他们和“县太爷”的两个老婆放走了。
天快晌午了,太阳暖烘烘地照在头上。我们押着“县太爷”和日本参议员,带着缴来的枪支和子弹,兴奋地踏进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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