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年前,日本侵略军攻占了中国的大片土地,到处烧杀抢,欠下血债累累。事隔五十多年,少数军国主义分子想美化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战争,这是办不到的。
我这里所讲的是我家两代人中3位亲人的遭难。
我父亲是老二,其还有两位胞弟——老三和老四。老大就是我的伯父。伯父有女儿没有儿子,再加伯母过世得早,女儿出嫁后剩下伯父独自一人谋生过日子。父亲兄弟4人均是各分门户独立经营。
伯父在家乡赶集市贸易,作小买卖为生。对我特别好,特别亲,赶集回家时,经常带好吃的给我吃。三叔在乡下务农。四叔在烟台市开染坊度日。他们对我都不错。
1929年我出生在胶东掖县(即当今的莱州市西障郑家村)。大约1940年日本侵略军已占领了县城,弄得我的家乡不得安宁。日本侵略军每次出城下乡,吓得老百姓就东躲西逃地离家逃难。后来父亲从上海回到乡下,把我们全家经龙口坐小船到烟台,再乘英国轮船到达上海法租界霞飞路和合坊家中。我和妹妹继续求学。后来我胞姐和姐夫带着3个孩子也从哈尔滨逃到了上海,姐夫替人家当账房先生,大家挤在一间房里过生活。为了减少住房困难,我便住到了父亲与人合伙经营的东华俄菜社单人宿舍里,同职员、厨师(包括我良臣二哥)住在一块,有好长一段时间还要睡地板。
可惜没多久,太平洋战争爆发,所有租界均被日寇占领,我和胞妹成了日军统治下的学生。姐夫姐姐感到生活困难,住房太挤,就带着3个孩子回到了胶东原籍家乡。再后来,等到美国飞机轰炸上海时,我们全家又逃回了故乡老家。此时才得知:我的伯父因为日寇、汉奸弄得民不聊生,他老人家上吊自尽了。还有我的亲舅父。我舅舅闯关东没多久,就发生了“九·一八”事变,接着日军就侵占了中国东三省全境。我舅父被日本人抓去下煤矿当劳工,被折磨而死。当时我父亲也在东北,得知这一痛心的消息之后,还不敢把这噩耗告诉我外祖父和我舅妈。因为我外祖母已去世,外祖父只有依靠着舅妈侍奉着度日。舅父的死若让外祖父和舅妈知道了,他(她)连等待的希望也没有了,其后果不可想象。我则是遵照着父亲的嘱咐叮咛,始终没把这桩坏消息告知我外祖父和舅妈。直到外祖父和我的好舅妈在抗日战争中先后病故入土,我返故里去上坟扫墓,痛苦地在坟前祭悼添土时,才述说了舅舅的遭遇和不幸,控诉了日本侵略军的罪行。
我舅父的死、伯父的死,虽然没有被日本军国主义的刀枪杀死,却是日寇入侵我国而造成的罪孽。我父辈中的两位亲人落难,使得两个人家,家破人绝。
在我这一代的家中亲人里面,则有我三叔父的长子(即我大哥),也是在东北被日本人捉去充当了劳工。究竟是下了煤矿,还是抓到日本去当苦力,还是被抓去当了日本731部队的细菌试验人?渺无信息,时至今日,仍是下落不明①。大哥是位埋头肯干活的老实人。到如今,没有任何信息,也没有一点去处可查。
全国解放以后,当我看到日本侵华被俘战犯经过判刑关押和教育改造之后全部释放,让其返回日本时,可以说我是流着眼泪阅读这一消息的。我家两代人中3位亲人的遗恨是没有办法消除的。经过二战的所有受过其苦难的正义人民,也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愿中日两国人民,永不再战,长期友好下去!愿全世界各国、各族人民,都永远友好、和平相处!
①据1995年4月9日《参考消息》第3版《日本须正视历史》(根据美国《纽约时报》3月18日揭露日本731部队暴行,至少有20万人死于其细菌试验)。
1995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