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名张玉堂,现名张庆堂。1945年3月参军,经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从一个普通受苦受穷的孩子,在党的教育培养下,成长为一个革命战士。下面,把我的经历概述如下。
我的身世
我是东北生人。原是从巨野逃荒到吉林白城子的。当时一家五口人,靠租地种菜谋生。我十来岁时,除在菜地里干活,还常给地主牧马放牛。这样仍不能维持生活,后又给日本人当小保姆。
东北是日军侵占最早的地方,白城子更是其危害最早、施暴最惨的地方之一。俺住在郊区,全靠买粮吃饭,可是到了1943年,青壮年几乎全被日军抓去当劳工,致使田园荒芜,穷苦百姓连橡子面也吃不上,饿死的人难以计数。
我父母长期遭受日军摧残,因而对其早巳恨之入骨。我记得1944年到俺菜园里去的人特别多。其中多数是邻居,但也有不少是陌生人。我见他们到一块很亲热,聚会也很频繁。当时,我已十三岁,虽不懂他们谈什么,但看得出,他们说的都是对穷人有好处的事,所以我也很乐意在菜园外给他们看着人。那时,父母不断到城里或外地去,菜园里你来我往,现在回想那可能就是抗日联络点。不幸的是,1944年12月父亲被告密,惨遭杀害。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全家正在熟睡中,忽被“乒乒乒”的敲门声吓醒,门随即被跺开,闯进了几个日军,还有一个汉奸,他们象饿虎扑食一样把父亲五花大绑带走了。不大会,门又突然被推开,进来几个日军和汉奸,带着好几条狼狗,二话不说把母亲拉到门外,活活被狼狗咬死在大街上。第二天夜里,邻居陈大爷告诉说:父亲已被惨杀,还不叫收尸。随后帮俺姊妹三个,偷偷把母亲用全家仅有的一床破被子,包裹上掩埋了。第三天夜里,还是那位陈大爷又急急给报信: “孩子,快跑吧,他们放出信来要斩草除根,跑晚了,您姊妹三人就没命了。听说双辽那疙瘩有八路军,现在只有他们能够救你们了。出门往南跑,问着找吧。”我听了老人的话,当夜背起五岁的弟弟,领着十岁的妹妹,就找救星去了。
投奔八路军
路上,俺姊妹三个受的罪,真是没法说了。不知路,没路费,弟弟妹妹哭闹着找爹妈,我也难得抱头哭起来。可是后来一想,不能哭,不然,被坏人发觉,命就完了。东北的冬天,不但天冷,而且狼多。要碰上恶狼,跟叫日军发现还有啥两样!我只得哄着弟弟妹妹不要哭闹,外人问话别乱搭腔,一切有我说。每天夜里,还得尽量赶到庄上,不然,难免发生意外。可东北庄稀人少,白天还好过,可就怕入夜。入了夜别说赶到草甸子(即野坡),就是在庄上,也只能找人家的碾屋,没有铺盖,怎能过夜?没法,只有偷偷去钻人家的草垛。记得有一次俺姊妹三个,一整天没跑出一个荒草甸子,再走已是身疲力尽,而且天黑路不好,还怕碰上狼群,没法了, 就钻进大草垛。我掏了个洞,先叫弟弟妹妹进去,我进去后就用草封上了洞门。可是还沿到半夜,就听到了狼叫唤,弟弟妹妹一听就吓哭了。我说千万别哭,狼听见 声就没命了。一会儿,狼真的到垛前了,我听着有两三个,在洞门上乱扒。我就用打狗的棍往外捣,捣着它就往后退退,捣不着它还是扒,弟弟妹妹吓得只打哆嗉,直到天明狼才走了。太阳升高了,我们才敢从洞里爬出来继续赶路。就这样,俺兄妹三个,人不是人,鬼不是鬼,面黄肌瘦,手脚冻烂.从1944年12月上路,到1945年3月,历时三、四个月,跑了千多里路,才在辽宁省双辽县找到了八路军,在我苦苦要求下,破格让我参了军。
第一次立功
我一当兵就在连部当通讯员。但由于年纪过小,难以独立完成任务,没几天就又把我调到双辽支队一个营部通讯班。
记得参军后一月左右的一个深夜,我们夜行军来到双山县的西北角,忽然发现前面有敌人,部队停止前进。连长要派三名战士去抓舌头。我报仇心切,便找连长要求同去。连长却说:“你这小鬼,当兵三天懂什么!”说完就派了三名战士走了.我一看就急了,真是什么也不懂,连纪律也知道不全,谁也没给说,就自做主张,偷偷跟在三个战士们后面出发了。
三个战士一前两后,摸索前进。一不小心绊倒了一个,被敌人发觉了。幸好天黑,敌人分辨不清,没有开枪。前面的三个战士已经卧倒隐蔽了,我才冒冒失失地走到他们跟前,鬼子哇啦哇啦乱叫,枪栓哗哗啦啦乱响,我才知道敌人的碉堡就在眼前。有个战士发现是我,就小声喊我趴下。靠近我的战士,就从腰里抽出两个手榴弹给了我。我接过手榴弹,别提有多高兴了。乘他们不注意,我偷偷爬起来,从碉堡的左侧绕到碉堡后面,迅速拉响一枚手榴弹,扔进碉堡里,只听轰隆一声,三个战士也嗖地冲上来,一个战士大声喊: “不许动,举起手来!,里面的日伪一个班,基本报销了,还剩一个吓晕的伪军,乖乖地举起了流血的双手,当了我们的俘虏。
我们抓到了俘虏,了解了敌情,领导很快做出了决定,又在双山打了一仗。战斗结束后,因我这次跟着三连的战士抓到了舌头,所以三连头一次为我请报了一次三等功。在全团还表彰了我,并发给日造小马枪一支,子弹30发,还给我换了一身新军装。这时,我才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战士。
四平之战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就出动了百万大军和我们开火了。我们双辽支队于1946年正式编入东北野战军38军151师452团,我被分到一营二连。有名的四打四平,我只参加了两次,即第二次,第三次,现在我只谈其中的一次。战幕一拉开,我们奉命首先包围了四平。第二天敌人又把我们包围了,外面我们的部队又把敌人包围了,可是敌人又把我们的部队再次包围.就这样,从我们往外数,里里外外包围了七、八层,我们452团被包围在最里层。这种情况,当然是短兵相接的大混战。
我部是驻守四平的东北角,战斗前,首长已预料到这次大兵团作战,部队多,番号乱,所以命令我们部队,一律左臂束一白毛巾,以相互识别。激战两天两夜,首长见不能攻入四平,便决定突围。战斗从早晨打响,到了第三天下午便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可这时我们和敌人正杀得难解难分。其实,这次大混战虽然打得很残酷,但我军士气很高。因为你一层我一层,敌人的飞机大炮根本用不上。论起拼刺刀,国民党根本不是对手。但突破多层包围圈,也真不是一件易事。当时,双方伤亡都比较惨重,真是尸骨遍地,血水成河。战士们虽然三天三夜没进食,情绪却依然十分高涨,人人都有血战到底的决心。这天下午三点多钟,我们的突围还有最后一层包围圈,却突然被敌人用机枪封锁住了去路。我爬到前面一看,原来是敌人的碉堡里,有一挺重机枪在猛烈地喷吐着火舌,把我们的去路封住了。连长带领十几个战士去爆破,都没成功。指导员急得满头大汗,同志们心中好似火着。这地方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伤亡。我想,他们的机枪再好也不能不换梭子?!不能再等了,没等指导员命令,我夺过一挺机关枪,一声大呼,拼命向敌人的碉堡冲去。就在这几秒钟之内,同志们也冲锋上来了,彻底消灭了敌人,结束了战斗,我们才冲出最后一道包围圈,上级给我记了二等功一次。一清点人数,全连死伤一半还多。所以,我永远忘不掉这次战斗。四打四平的胜利,打破了国民党在东北统治的美梦,也吹响了解放金东北的进军号。
占领长春飞机场
1948年春,解放战争进入了第三个年头,战争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我军已由劣势变为优势。根据上级指示,我们已于辽沈战役前包围了长春。长春外围全被我们切断,敌人成了瓮中之鳖,便想从空中逃窜。他们动用了一个多师的兵力,顽守飞机场。师指挥部命令我452团,首先夺取飞机场。我团来不及派员侦察敌情,只好采取火力侦察。一排排炮弹打向敌人阵地,炸的沙石横飞。一时敌人阵地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敌人却毫无反映,全团一个猛冲,就冲到了飞机场的中间,却不见一个敌人,只有一座三层楼房耸立面前。我们估计敌人可能就在楼上,可就是找不到楼门(事后才知道,只有通过地下道才可以进入)。这时,敌人却乘机利用、明楼暗堡向我们疯狂扫射,大楼上也同时向我们投掷手榴弹。我们团处在毫无隐蔽的开阔地上,指挥员和战士一个个接连倒下,眼看就有全团覆没的危险。在这万分危急的情况下,领导决定派几名战士爆破,给大楼开个门。可是,派去的战士刚扛起炸药包便牺牲了。这时,我急得满头大汗,一步窜到牺牲的同志跟前,抱起炸药包,点着导火线,滚到楼前放到了楼墙上,又迅速滚出十多米,只听轰隆一声,楼房炸开了一个大洞。我爬起来大喊一声:“冲啊!”随即冲进楼内,同志们也一齐冲上来。进楼一看,炸死了一些敌人,我拾起一挺机枪,东冲西杀,见敌人就打。就这样,我们在楼内混战了一个多小时,我师453、454团也都上来了,彻底占领了飞机场,战斗才告结束,又给我记二等功一次.
攻克锦州
等我们拿下长春飞机场之后,便迅速南下北宁线,首克锦州,控制营口,关上了东北的大门,目的是将东北之敌全部就地消灭。我们一到锦州,就截断了东北敌人撤退的去路。蒋介石慌忙乘飞机赶到沈阳亲自指挥,梦想夺回锦州,同时命令沈阳的敌人援助锦州,我们151师受命回师北上,把援敌包围在黑山、大虎山一带。两天一夜的阻击战,我们取得了巨大胜利。随后,我团又二次返回,攻打锦州。
锦州(古城)并不算大,但城墙却修筑得高大坚固,虽说解放锦州仅用了三十一个小时,但战前准备却用了十八天,消灭锦州之敌,当时相当艰巨。
锦州的十八天包围战有个特点,就是忽紧忽慢,时紧时松,最激烈是10月14日那三十一个小时。由于城墙已被炮弹一处处炸开,我们的部队便如潮水一般涌进城里。顿时枪声、炮声、喊杀声连成一片,到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整个锦州如同火海一般。
那天战斗中,当我们正追击一股逃敌时,突然一发炮弹落在我左侧五米处,一声巨响,我被炮弹掀起的泥土埋没了。等我从土里钻出来一看,左右的同志已牺牲了四、五个。我身边的班长老郭同志,还被埋着半个身子,我赶快跑过去拉他,原来他的双腿被炸断了,大腿骨已露在肉外,真是寒心。他问我:“我的腿呢?!”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答非所问地说:“不要紧,我给你包扎。”就在我给老郭包扎的同时,炮弹又向我们飞来,我们的战士尽管一个个倒下,但部队却依然前仆后继,一刻不停地继续向敌人冲杀。
我把老郭的伤口包扎好,就想把他背到安全的地方。可是,刚把他背在身上,我的左腿却也中弹了,我咬住牙强打精神,把班长背到一个破墙下.直到担架上来,才把我们送到后方医院,
炸坦克
1948午12月5日发起了天津战役。在天津29个小时的激战中,到处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我们的战士个个如猛虎下山,远打近拼,打的十分顺手。转入巷战以后,敌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凡是跑得慢一点的,都死在了我们的刺刀下,个别没死的也只好举手投降。我们正在押送俘虏和抢救伤员时,突然炮声接连响起。这一定是敌人开始反攻了,我们迅速进入阵地。果然敌人用了一个团的兵力,还配备两辆坦克,向我们反扑。我们的轻重武器一齐开火,大片大片的敌人应声倒下。但是,两辆坦克仗着喷着火舌的机关炮,呆头呆脑地向我们冲来。连长商震华这时喊了一声: “去个人炸掉它!”我毫不犹豫拿起爆破筒就向坦克冲去。到了坦克的左侧,拉响了雷管,插进了坦克的链条,急忙倒地向外滚去,同时一手按着双眼,另一只手和一条肩膀堵住了两耳,以防眼球震出、耳朵震聋。只听象山崩地裂似的一声巨响,一辆坦克报销了。另一辆见势不妙,调头想跑,我手急眼快,乘硝烟未散之机,从腰里抽出一枚手榴弹,忽地跳上坦克,一手把坦克门猛的掀开,另一手就将手榴弹掷了进去。又是一声闷响,这一辆坦克也完蛋了。这时,我觉着有个东西向我的腰和腿,同时猛地一推,便不由自主地从坦克上摔下来。就在这时,我们的部队如狂风象潮水一般,冲向了敌人。不多时,我们的担架便上来了,我又被送进了后方医院。医院很快给我做了检查,结果腰左侧子弹穿透一处,左小腿穿透两处。
艰难的行军
我伤好归队正赶上傅作义起义,和平解放了北平。接着便奉命南下,1949年3月,在南下途中,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49年5月14日参加了渡江战役。16、17日先后解放了汉口、汉阳、武昌,此后敌人便成了惊弓之鸟,逃跑的速度真是惊人,就我们这铁脚板,也很难见上他们的影子。我们很快就到了湖南。湖南有三多:山多、雨多、蚊子多。我们四野,多数是北方人,对江南的环境难以适应。那里不是羊肠小道,就是稻田小埂。加上每个战士扛着枪支、弹药、水壶芦、挎包、鞋、被、衣服、粮食袋,加起来少说也有20公斤以上。
战士本身的情况也各不相同,每天行军至少七、八十里。这时,我已基本长成大人,体质很好。可是那些年老体弱的就够呛了。我一见他们走不动,就帮着背粮食袋、扛背包,再不就扶着他们前进。天长日久,劳累过度,再加吃不饱、睡不好、雨淋蚊子咬,致使我们这些不适应水土的北方兵,几乎人人都得了疟疾。有病不能治(主要是没药品),只好柱着拐棍一面走一面“打摆子”。夜里怕蚊子咬,就把夹被子撕开一头钻进去,虽然汗流浃背,因实在太累了,也能睡得着。唯独下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挺着脖子硬淋。南方的雨又多得很,说下就下,背包、衣服、鞋几乎天天都是湿漉漉的。身上的背包渐渐沉多了,时间一长就象背了块大石头。再加鞋烂脚破,每前进一步都很艰难。尽管条件如此恶劣,人都拖得一瘸一拐,但因是穷追败兵,士气依然高涨,思想亦很乐观。
十一月间到了两广,进入十万大山,陡峭突起的大山,更增加了我们爬山的难度。这时年老体弱有病的同志,就更苦了,重病号强迫上了我们自己的担架,轻病号纵有别人搀扶着也总是干着急走不动。我们不忍心丢下他们,于是以营为单位组织了收容队,我营收容队到了广西一个地方,和部队的距离越来越大,他们实在走不动了,就宿营在一个小山村里。找遍了全村,只找到一个40多岁的妇女,一问三摇头,没办法,收容队只好自己找个地方,派了一名岗哨,其余的吃罢饭都睡觉了,留下班长刘文利一人带班,到了夜间四点来钟,刘文利来喊人换岗,进屋一看,我们的战士、病号和队长,一共十四个人的头,全被砍下来了。武器弹药和其他东西,却丝毫未动,那个妇女也找不到了,刘文利只好领着另一个哨兵,急急赶回部队,后经询问汉族老乡才知道:这地方被白崇喜统治三十多年,汉族和少数民族结下了深仇大恨。还有一件事,就是14名战士死后,领导为宣传群众,发动群众,派了一个连去向土著群众作正面宣传,结果刚一走到就被他们包围了,领导见根本无法宣传,只好又派大部队再把他们包围起来,直到把他们吓跑了事。所以我们都亲身感到,这个地方打仗没有行军艰苦、危险、可怕!从那两件事发生以后,谁也不敢再掉队了。因为不但有民族仇恨的土著群众,还有很多土匪、国民党的残余部队,在暗处藏着。虽然环境如此恶劣,我们的铁脚板一天也没停过。
抢渡红河
在中越边境的云南孟治红河口,我们的任务是潜入南逃的人流中,过河强占南岸,控制敌人的火力,保护我大部队过河,实现阻击敌人逃往越南的目的。
红河有200米宽,水流很急,而且无桥无船。原来敌人也是用空汽油桶,每排四个竖放,排排相接到对岸,上面再铺上木板,搭成浮桥。因为水流汹猛,浮桥不时都在左右倾斜和摆动,人在桥上走,跟驾云一般,两个军的敌人和两个军的直属队、军司令部的家属、供应处、马匹、驮子,还有老婆孩子,哭爹叫娘,一片混乱。
敌人是二路纵队由北往南逃,我们撕掉帽徽领章从中间混入敌军,直插南岸。因为桥面很窄,桥又随时都有翻倒的可能,再加我们从中间横冲直撞,敌人被撞到河里很多。当我们前面的七、八个人刚刚下了桥,敌人就发觉了我们,于是桥头碉堡的敌人,用两挺机枪向我们开了火。其实,桥上不只是我们的人,与其说向我们开火,不如说是向他们开火,他们也是出于无奈罢了。于是桥上大批大批的人掉到河里。当我们发现火舌是从碉堡内射出的,我更掏出了两枚手榴弹,立即接连向碉堡内掷去,只听两声巨响,碉堡顿时哑巴了。我对准碉堡门大喊一声:“缴枪不杀,快出来!”碉堡里的敌人真听话,乖乖地举起双手,脖子里挂着枪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来,我一数不多不少,七个敌人七只步枪。这时我部乘机强渡过来,北岸也已和敌人交上了手。经过一阵激战,不少敌人也做了俘虏。此时,我们又马不停蹄,追击逃敌,直追到金平以南,超过国境线30余公里,才接到撤回的命令。这次战斗,共歼敌四个师,六、七万人,并缴获了大批武器弹药和其他物资。
向川、滇大山进军
到了云南、四川,比两广行军更困难。山既高又大,有的一座山要爬几天,原来我们的重机枪,迫击炮和电台,都是叫军马驮着的,可是到了悬崖峭壁,马匹就无法通过了。人要通过有时就得学着猿猴攀树沿枝的办法,才能勉强过去。可是,要整个部队通过谈何容易!我们从马背上卸下东西一看,马的汤子、肺部看的一清二楚,原来马背都快磨透了!我们人民解放军都是铮铮铁人,马匹不能带就甩掉,那些非带的东西一个人扛不动,就几个人抬。总之,不管有多大困难都得保证继续追击敌人。就这样,从东北到大西南历时近一年,硬叫我们一步一步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