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一年,我在沂水西北乡葛庄德生恒中药店当店员。这个药店是沂水二区大崮峪村早期共产党员黄简斋之父开的。我到该店完全是黄简斋的意见。其目的是要我以此为掩护从事革命活动。但这时,沂水党尚未与上级取得联系。当时我不过是作为一个进步青年、革命的同情者从事一些进步思想的宣传。直到一九三二年春,沂水党和省委取得联系后,我才由当时沂水党组织负责人,瑞麟小学教员谢梅村和沂水二区早期党员陈善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我入党后,先是任葛庄党小组组长,后任支部书记。从此,我所在的这个药店便成了沂水党组织的一个联络点。记得当时常来联络的有沂水城里的于松泉,孙华亭、韩文卿等。我也经常到城里找这些同志联系工作。
一九三三年古历正月,谢梅村交给我一个任务,即注意介绍进步青年到瑞麟小学读书,以便培养党的发展对象,扩大党的组织。我即把沂水三区张庄村、我的亲戚、进步青年张绍武送到瑞髅。张在瑞麟小学直接受到革命思想的熏陶,进步很快,便在本年四月由其同学杜善甫介绍入党。
本年春,省委派到沂水西北乡从事党的工作的老马同志(马德隆、又名江桓)经常到我处活动。有一天,他到古村去了。他刚走不久,我就接到从城里传来的情报,说县警备队向北乡出动,可能有情况,指示老马同志赶紧离开二区,并注意隐蔽。接着李道德同志也来找老马,叫他转移。’因为他的活动太暴露了。李道德在我处没有找到老马,遂即再到别处去找,结果没有找到。不料第二天黎明时分,老马同志在古村被捕了。
在老马同志被捕前,谢梅村常在埠前一常活动,也不断到我处布置工作。这时沂水西北乡的大刀会已在我党掌握之下,其反抗苛捐杂税的行动,直接威胁着官府的利益,因此引起了官府的注目。沂水县政府派了便衣人员常住葛庄李家店,窥探大刀会的行动。李家店店主和我很熟,曾对我说:“你要当心,怎么仃背筐子的(便衣)不离你的铺子。”我说: “咱是做买卖的,怕啥。”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不能不有所警惕了。老马同志被捕那天,吃过早饭,我对伙计王二(同志)说:“如果有人来找我,你说我进城办货去了。”这样安排好之后,我就到一个菜园屋子里躲起来了。直到太阳落山,听听没有动静,我才回去。老马同志被捕后,谢梅村曾组织西北乡乌旗会的力量进行营救,但没有成功。接着,县委发动沂水北乡青旗会举行了武装暴动,杀了沙沟村大恶霸地主李景岗。但是这次暴动在国民党军队的镇压下失败了。暴动失败后,即本年七月,沂水县委遭到破坏,县委宣传部长邵德孚和组织部长韩文卿等六人被捕,白色恐怖相当严重。时至九月的一天,谢梅村到葛庄去找我,对我交代说:“没有暴露的党员,要一定注意隐蔽。以后可与埠前村李道德、李鸿标、李子荣保持联系,坚持工作。’’他还告诉我,我们与上级的联系现-已经中断了,他准备外出找关系,路费不足。我听了他的话,心里有点怅然,又想到党是在的,心里立时又闪耀着一片光明。
我当场给他四元大洋和十吊铜子,我们各自怀着依依惜别的心情分别了。谢梅村走后不久,药店主人就婉转其词地对我说:“我的肩膀头很窄,不担是非,咱们关门吧!”至此,就结束了我在德生恒的生涯,回了老家沂水三区耿家王峪。
我回到家里,迫于当时的白色恐怖,一时尚不能出外联系同志。直至一九三四年,我才渐渐地活动起来。当时我只是按照谢梅村临走时的交代,和李道德、李鸿标、李子荣联系;后来又和孔家庄的孔宪功,小诸葛的陈步先,于家河的刘子敏同志接洽。至一九三五年,我们几个同志除了继续联络同志,加强组织巩固工作之外,还开始发展党员。我曾和葛庄党员李哲堂到柴山、张岱一带活动,培养发展对象;也曾到诸崔店子、张庄一带通过亲朋关系,发展理发匠牟成三(诸崔店子)和李士德(张庄)入党。牟成三入党后,我又指示他去张岱酒店做于善斋(刘干)的工作,将于发展为党员。一九三六年春,我介绍张庄原瑞麟小学学生、失掉联系的党员张绍武重新入党。又通过张绍武在其本村发展了张文义等人。
当时沂水八区(南麻一带,现属沂源县)的党员很少,只有儒林集原瑞麟小学学生杜善甫一人。我指示张绍武去和杜取得联系,叫他在八区积极开展工作。按我今天的回忆,当时三区有组织活动的村庄,有:张庄,张绍武负责;张耿,耿迪甫负责;新比官庄,王少楷负责;耿家主峪,是我负责。
一九七九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