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国主任是我在总政保卫部工作时敬爱的老领导之一,也是我和蔼可亲的二哥。他的匆匆去世.令人万分悲痛,思念切切。
五十年代我们初次见面,是在总政地安门宿舍大楼。当时他来跟我们聊天,我们几个小干事和保卫队队员住一起,因从部队刚刚调来,亲友很少。整个大楼是军官之家.分户而住.平时来串门跟我们聊天的常常只有他一个人。我们年轻人围坐在他身旁,像和老朋友或兄弟一样。他平易近人.善谈爽快.有问必答.观点很明确,知识丰富.很有胆略。最爱听他介绍战争年代锄奸人员化妆便衣打鬼子、捉汉奸、捕舌头、抓特务以及侦破各种刑事案件的惊险案例。跟他在一起,谈天说地,毫无拘束,增强了我们干保卫工作的信心和乐趣,使我们更加热爱这一行。从他身上体现出官兵一致,以老带新的革命光荣传统。在保卫工作中,他是得力的中层领导干部,是老黄牛式的好干部。记得1961年东南沿海形势紧张,各总部派人下部队检查工作.每次他都愉快地服从.而且圆满地完成任务。一次是随一军一师到前沿.他带病钻猫耳洞,住在前沿老百姓的猪舍牛栏里。当时他血压高,坚持不下火线。因有军里保卫干事陪同,最后军首长知道了他的病情,下令叫他下来;说如不听劝,军里不好向总部首长交代,他才勉强下来。西藏边防有严重情况时,他又是两次深入部队带病到前沿了解情况,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得到蔡顺礼部长、叶运高副部长和史进前处长的表扬。
刘主任处处热心帮助别人排除困难。他很善于做思想工作,想人之所想.深得同志们爱戴。楼里一对夫妇吵架,关系紧张至极。经他出面耐心劝导,言归于好,相敬如宾。有一位同志的小男孩,聪明过人,也淘气的要命。一次他爸爸下部队出差了,他藏了书包逃学,气得他妈妈打他,可他钻在床下不出来,还大哭大叫。被刘主任知道后,给这孩子做了工作.并保证他妈妈这次不打他,就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也没再挨打。后来这个孩子还成了三好学生。他爸爸妈妈逢人就对刘主任赞不绝口。
他把关心同志、照顾别人生活,经常装在心里。部队进行正规化教育时,一度强调与家属分居。谭政主任听他住地安门,提出让他陪同去地安门作检查,还准备先拆除各家各户煤球炉来整顿宿舍秩序,保障安全。他听到后,立即向领导反映,生活用煤供不应求,生火做饭取暖都难以维持.如果一道命令拆炉子,而百户人家,尤其是有老有小的家里受冻挨饿,会出意外的。结果领导上采纳了他的建议,先设法解决群众的吃饭取暖,进行安全预防维护良好环境秩序教育的宣传;再整顿家用煤火炉问题。使之领导上和官兵都满意,让住户从思想上认真重视,保证了安全。
胡同的煤厂向大院定点送煤的老汉来院送货,他总要招呼老汉坐下,端茶送水,问寒问暖。老汉感动地说: “旧社会管我们叫煤黑子。解放了,像刘同志这样的解放军军官,如此尊重咱老百姓,真是军民一家亲,真该向解放军好好学习。”
在自然灾害严重,副食品困难时期,他想到保检法干部任务繁重,发现有人浮肿,有的生活负担加大。他亲自带领一个生活后勤组到京郊找老乡选点,挖鱼池.种蔬菜,想方设法改善部队生活。
部里调进干部,充实保检法力量,他亲自带上得力干部东奔西走,请地方政府部门支持.给调进干部的家属联系解决工作.安置子女上学。反之,他对自己的家人、子女都是过份地严格要求,甚至使旁人无法理解。他的3个孩子,“文革”中受爸爸牵连,随爸爸下放到军队农场劳动.均影响正常上学和正当的工作。大儿子“文革”前考入广州体育学院,后来在工厂当保管员,在游泳池干服务员。二儿子在建设兵团,后来当战士.转业当军工车间工人。女儿在农场.到部队当战士,后上的学。诸如这些情况.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泰然处之,无一句怨言。总政给他个人彻底平反时.他也不曾提任何要求。
1957年党和国家动员城市人员上山下乡,他几次在家里动员.让已在北京工作的亲属带头离开北京,有的去了北大荒生产建设兵团,在外地扎根开花,有的回了老家。
总之,二哥是一个平凡的人.也是革命意志最坚强、品德最高尚的人。他心里满满地装着党、国家、军队和人民的利益.而唯独没有他自己和个人的一星半点。正是如此,他“一身正气,寿终德望高”;“两袖清风.身去善誉在。”他那无私无畏的革命气概和崇高无尚的品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2002年4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