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校友、好战友、好同志一悼念刘建国同志(文/李玉峰)

13410 发表于2019-10-30 00:14:00

去年4月14日中午,老伴对我说:“建国同志住院了。”我问:“什么病?”她说:“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近几年,建国同志身体不太好,住过几次医院。听说又住院了,我也没太在意。吃过晚饭,老伴又走过来,轻声对我说:“建国同志去世了。”虽然有了一个缓冲,但这一噩耗还是使我震惊。一连好多天,我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几十年来的一些往事,不时浮现在眼前。

按干支纪年,我和建国同志相识相处,已一个甲子循环有余。对建国同志,我是先闻其名,后识其人。1940年1月5日,建国同志随抗日军政大学第一分校由晋东南进入山东,我所在的第十八集团军第一纵队随营学校与抗大一分校合并。从此,我和建国同志就在一个大单位工作了。一纵队随营学校的前身是八路军山东纵队军政干校。山东纵队是山东地下党在日军入侵山东时举行武装起义组建的部队。当时学校没有红军干部,也没见过红军部队,只有一名学校领导是东北流亡学生,在延安抗大学习过。通过他的介绍宣传,大家对红军(当时叫“老八路”)、对抗大非常仰慕。学校里的许多制度都仿照抗大,校歌就用抗大校歌。学校合并到抗大,全校上下欢欣鼓舞。本来许多人是要去延安抗大的,没想到抗大挺进山东,大家都成了“抗大人”。于是,“向老八路学习”、“向抗大学习”成了在全国抗日高潮中,我们这个局部的又一个高潮。

当时,山东还是敌后,学校组织和部队一样军事化。在贫困的沂蒙山区,坚持敌后游击战争,一边教学,一边战斗,除了与日伪军作战,还要和国民党顽固派斗争。学校驻地分散,建国同志在校部,我在大队。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传闻校部有个侦察队,队员个个都是神枪手,经常出入敌人据点,勇敢机智,胆识过人,学校在残酷复杂的环境中能够完成教学和作战任务,与他们准确及时地掌握敌情是分不开的。听说,侦察队的队长叫刘建国,虽然敬佩,但从未见过面。

三年以后,我们终于在一次战斗中初次见面,那是1943年冬的滨海区甲子山反顽战役。初次见面的印象是.建国同志是个朝气蓬勃的青年干部,待人和气,没有架子,风趣幽默,见面很热情,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因各自忙于战事,没来得及与他深谈。

翌年春天,我和建国同志先后从抗大一分校调到山东军区特务团工作。开始都在团政治处,建国同志做保卫工作,我任技术书记.由于同在一个小单位,使我能够直接认识和体会建国同志许多优秀的品质。建国同志工作热情,不惧困难和危险。作为保卫工作者,他眼光敏锐,思维缜密,果敢机警,遇事有独立见解,不随大流。作为战友和同志,他忠厚诚恳,乐于助人,见到别人有困难,他总是主动帮助。有些保卫干部,对人态度冷漠,神神秘秘,大家虽然尊重,但一般不愿意接近,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但对建国同志,大家全无这种感觉。建国同志平易近人,说话风趣,工作之余,常和同志们拉拉家常,开开玩笑。战争年代,为了保密,首长们常用数字作称呼代号。过去民间没有阿拉伯数字。商人们为了记帐方便,以一种汉字偏旁笔画代替数码。不知是谁发起的,也给建国同志起了个代号叫“九二首长”,因为“刘”字正好就是这种数码的“九”和“二”合成的。可见建国同志与大家的关系十分融洽。抗战胜利后,我部编为华东野战军八纵二十四师.我们同在师政治部工作。建国同志任保卫科长后,仍然保持着原来的人品和风格。有一次宿营后我去看他,只见他的房门上用粉笔写着“刘料长”三个大字,不禁笑出声来。问他怎么写这么大的白字,他笑了笑说:“那是管理员号房子时写的,看来这老兄得补文化课。”从此,他又有了“料长”的称呼。还有一件印象深刻的事:莱芜战役前.部队在莱芜附近机动待命。时值春节,下了一晚上大雪。第二天一大早我去给建国同志拜年,见到通信员小李正在门外晾被子。我好奇地问:“怎么,尿床了?”建国同志在一旁笑着说:“都是小李干的好事。”小李解释说:“昨夜天气冷,这离厕所远,地上又有雪,俺想给科长找个尿盆,见到房前有个瓦盆,大小合适,也还干净,只是里面有点雪,没仔细看就给科长送去了。没想到是个花盆,底下有个窟窿。”听到这,我和建国都笑了起来。这件事建国同志并没有责怪小李,大家一起高高兴兴过了年,又投入到紧张的战斗中。与建国同志相处多年,从未见过他发脾气,尤其是对战士和部属,即使批评人,也是和颜悦色、摆事实、讲道理,让人口服心服。保卫干部具有这样的修养和品格,实为难能可贵。同时,建国同志又具有很强的原则性,涉及原则问题,从不和稀泥搞折衷主义。在工作中,他能够独立思考,不人云亦云随大流。处理问题时,他能从各方面分析考虑。有时他的意见处于少数,但仍能够耐心地阐述自己的观点。为了工作,有时辩论得也很激烈,但事后大家仍然和睦相处,不留芥蒂。这是党内生活的准则,也是政治干部的优良品德。

和建国同志相处久了,才发现他开始谈恋爱了。那是在日本投降,我们部队进入临沂县城后。有一次,我到临沂城东办事,建国同志让我捎封信给城东的部队医院。我问他带给谁,他说:“是私事。”我心里多少有些明白,又追问:“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他停了一会说:“是女同志,女医生。”这下我全明白了,但还明知故问:“找医生是看病呢,还是拿药?”话说到此,建国终于全盘“招供”,向我介绍峰宜同志的情况和他们相识的经过,并告诉我,他们已经“私订终身”。到了部队医院,见到了峰宜同志,果然不同于一般的女兵,谈吐文雅、落落大方、端庄秀丽又不失英武之气。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俩都有好眼力。据建国介绍,峰宜同志出身沂水县一个儒医世家。沂水是个大县,现在已分为沂水、沂南两县。刘姓是沂水的大姓。有“无刘不成庄”之称。在全县刘姓中,有“八楼刘”,多是当地名门望族,士绅之家,历史上出过不少人物。沂水河边有个村庄叫刘家店子,1942年我们宿营驻在一家大户院子,看见车库里停着两辆很新的轿车,这在当时当地是很少见的。一打听,才知道院子的主人是济南电力公司的老板。沂水还有个村叫侍郎宅,据传帝制时期曾出过中央政府副部级的官员。孟良崮附近的垛庄是个大村镇,有个姓刘的地主宅院叫“八卦宅”,堂号“燕翼堂”,里面可驻一个步兵团。这家的一位少爷是我们党的早期党员,曾当过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共青团山东省委书记。连山东军阀韩复榘都觉得奇怪:“这人放着大少爷不做,要当共产党,年纪轻轻就想管全山东。”沂山沂水、地灵人杰、钟灵毓秀。战争年代,沂水是沂蒙山区根据地的腹地,八年抗战,三年解放战争,沂水人民无私地奉献出自己的优秀儿女和无数物资,支援了战争,支援了前线,对于人民军队的成长,对于革命战争的胜利,功不可没。

1945年秋,利用国共谈判这个短暂的和平空隙,建国和峰宜结婚了。结婚洞房是一间老百姓的柴草屋,没有一件家具,连土炕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婚纱礼服。只是用捆成捆的高粱秸围成一个地铺,里边铺上厚厚的麦草,俩人将公家发的粗布被子放在一起,就算完成了一切仪式。第二年11月,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诞生了。当时炮火连天,战事吃紧,部队调动频繁。峰宜同志的工作单位距我们较远,有时甚至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直到1947年夏天,我才利用战斗的间隙去看望他们的孩子。孩子长得很好.是个白胖小子,已经会坐了。峰宜给孩子洗完澡,把他放在一张八仙桌上,我用缴获蒋军的照相机,给小家伙照了张光屁股像,这张相片我至今珍藏。那次见面后,好多年都没有见到这个孩子,等第二次见面时,他已经30岁了。这个战争年代出生的孩子叫凯军,外貌酷似乃父,秉性憨厚正直,颇具父风。建国夫妇对孩子教育有方,凯军很懂事,也很有出息,可惜后来英年早逝,实在令人扼腕。

 女同志参加革命置身战场,已属不易,加上再带个孩子,困难就更大了。物资贫乏倒在其次,大人孩子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峰宜同志带着幼子,不知要遭遇多少艰难困苦,有时连生死都未可知晓。这些情况,建国同志心里是很清楚的,但他从不挂在嘴上。莱芜战役激战中,建国同志默默地站在村口,遥望着前线的方向。我知道他是在担心峰宜母子的安危,就陪他在村口等待,并安慰他:“不要紧的,我们打的是大胜仗,卫生科人手多,男同志也多,会很好地照顾峰宜的。”建国夫妇的感情,经历了战火的考验,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弥足珍贵。

解放战争时期,山东是全国的主要战场之一。国共《双十协定》墨迹未干,蒋介石就悍然发动了内战,自恃有美式装备和美国佬撑腰,向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叫嚣要三个月完成“戡乱”。我军按照毛主席的战略方针,相继撤出部分解放区城镇,并给蒋军以歼灭性的沉重打击。遭到挫败后,蒋介石由全面进攻改为重点进攻,山东即为重点之一,但蒋介石仍旧打错了算盘。华东野战军在陈、粟首长的指挥下,运用运动战的战略战术,彻底粉碎了国民党的重点进攻。1947年1月,山东、华中我军主力在鲁南一举歼灭了国民党军两个整编师和号称“国军精华”的机械化、摩托化第一快速纵队,俘虏敌整编师长以及大批官兵,缴获一批坦克大炮。从此,华野也有了特种兵部队。同年2月.华野举行莱芜战役,一举歼灭了国民党军两个军7个师共56000多人,创造了解放战争以来我军一役歼敌之最。战斗最激烈时,我们八纵队二十四师部离前线不远,炮声震得大地颤抖,枪声如同山谷的风声,蒋军的飞机在头顶哀鸣。我军发起总攻后,国民党军第四十六军、第七十三军在敌酋李仙洲的率领下,一窝蜂地沿莱芜城到吐丝口的公路向北突围。此时,不断有一线部队将俘虏押到师部,开始是十几个、几十个,后来就是成百上千。原来准备的俘虏收容所装不下,就将俘虏关进山下一个泄洪地道中。这地方容量大,好看守.把住出口就行了。由于俘虏太多,我和建国同志也去协助联络科的同志处理俘虏。这次战役,我们师俘虏了大批敌军,进入我师阵地的敌人几乎无一漏网,真是干净彻底。当时,野战军前指查问敌前线总指挥李仙洲的下落.后来,通过做工作,就在我师的俘虏群中查出了李仙洲。原来他已化装成士兵,混在俘虏当中。打了大胜仗后,我们纵队包括我们师全部更换了装备,武器精良、弹药充足,野战军带不了,还送给当地民兵不少战利品。

莱芜战役后,部队休整了一周,接着又打了些小仗。4月底,华野集中兵力发起泰蒙战役。我们纵队在蒙山一线担任阻击任务,以一个纵队的兵力阻击蒋军包括新五军、整编第七十四师、整编第十一师三大主力在内的七、八个军的进攻。敌人飞机大炮昼夜轰炸,成营成团的敌军轮番冲击.战斗打得异常残酷。我们亲眼看到,我军约一个排的兵力坚守一个制高点.当成群的敌人冲上来时,战士们打光了子弹、手榴弹,集体从悬崖上跳下,壮烈牺牲。经过五天五夜浴血奋战,我纵队完成阻击任务,保证了北线我军全歼敌整编第七十二师。在战斗最紧张的时刻,建国同志提议把所带的重要文件烧掉,大家都同意。每个人都清楚当前的处境.也都很从容镇静。大家仔细地检查自己的文件包和身上的每一个口袋,将秘密文件一一扔进火堆,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燃烧的火焰,像是在做无声的最后的告别。

天黑后,上级命令我们转移,目的地是蒙阴县城东一带。师机关在先头部队后面沿公路行进,我和建国走在一起,为了减少疲劳,加快速度,我们骑了一会儿马,后来又下马步行,一路上小声说着话。大概是感到肚子饿了,就说起了吃东西。我告诉建国,1939年我曾路过蒙阴县城,城很小,但有几家小饭铺。建国马上问:“有面条和豆腐吗?”建国平时喜欢吃面条和豆腐。这些现在极普通的食物在当时也属于奢侈品。我对他说:“饭铺小归小,面条豆腐总还会有的吧。”说着两人的兴致似乎好了一点。古时曹操曾用望梅来止渴,但饥肠辘辘的人,说起吃东西反而更饿了。只是说到吃东西,也就不瞌睡了。天明时分,走到了蒙阴县城。经过八年战争,城更破也显得更小了,从西关走到东关也就二百多米。我吃过饭的小饭铺已经找不到了,连一家卖吃的东西的店铺都没有。快走出县城时,看到路边一家人家的老大娘在烙煎饼。我们就走过去向她买煎饼。老大娘说:“你们吃吧。”我和建国就蹲在地上吃了起来。煎饼是高粱和地瓜面做的,刚烙好的煎饼吃到嘴里又脆又甜,大概是肚子太饿了,大娘烙一张,我们就吃一张,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吃着吃着,大娘不让吃了,我们赶紧说:“我们有钱,也有粮票。”大娘笑着说:“你们说到哪里去了,我是怕你们撑着。我知道你们是从前方回来的,饿的时间长了,一下子吃太多,容易坏身子,一会儿功夫,你俩已经吃了两斤多了。”我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向大娘道谢,付了钱和粮票,离开了蒙阴县城。

解放战争中,我和建国同志生死与共,结下深厚的友情。我们不仅行军打仗在一起,有时宿营房子少,我俩就睡在一条炕上。晚上我的公事比较多,少不了打电话,建国就在一旁帮我摇电话机,戏称是帮我“磨电”。平时聊天,我曾说起:“参加革命前,我学过拉二胡,兴趣来了,饭也顾不上吃。”冬天很冷,就在被窝里拉,但两只胳膊冻得没法拉,就把被子挖两个洞,缝上两截袖子,把手伸出来拉二胡。我的音乐水平实在有限,但建国听起来觉得新奇也很高兴。直到四、五十年后,他还一直记得这档事。泰蒙战役后不久,华野于1947年5月,发起了孟良崮战役。全歼了蒋介石的御林军整编第七十四师,击毙敌师长张灵甫。替泰蒙战役中牺牲的战友报了仇。孟良崮战役后,部队休整了一周,接着就编入华野外线兵团(西线兵团).遵照中央的命令,实施外线出击。从山东到河南,不断地行军作战,遂与建国同志失去了联系,这时,建国同志调离了八纵二十四师。只听说他到了华东军区,驻在渤海地区惠民贾家庙无法通音讯。

胜利后,我在河南工作了一段时间,以后到了武汉军区。也曾向一些同志打听过建国同志的消息,均未获。后来,还是建国同志先打听到我的消息,给我来了信,我们才重新取得联系。从信中得知,建国同志在北京中央公安学院工作。1956年我到总政开会,报到后,马上给建国同志打了电话,他告诉了我地址并约我前往。趁会议还未开始,当天下午我就前往公安学院。我是初次到北京,坐汽车转了向,好不容易找到建国工作的地方,他正在公共汽车站等我。老战友久别重逢,分外高兴。到了建国同志的家,没有见到峰宜和孩子,建国说峰宜在政治学院工作,孩子上学了。当天晚上,我们谈起分别九年后各自的经历和感受,谈起战争年代的往事和战友们的情况,真有说不完的话。也不知过了多久,隔壁有人敲墙了,开始我们并不在意,不一会儿,隔壁敲墙声又响了起来,我们赶紧压低了声音,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睡,看看表,已经深夜3点多了。第二天,我又到了政治学院,见到了峰宜同志,可惜没见到小凯军。

北京重逢后,我和建国经常通信联系。反右斗争后,又接连进行政治运动,建国夫妇的信息逐渐少了,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他们的信息就一点也没有了。我预感建国同志的处境一定很不好。依他的为人品格,绝不会见风使舵、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更不会卖身投靠、造反投机。每想到此,不禁为老战友的处境担心。直到1977年,我才收到建国夫妇的一封信,得知他们这十几年来的一些情况。1978年,总政召开粉碎“四人帮”以后的第一次全军政工会,我和建国在分别12年后才又一次见面。晚上散步时,建国长谈了他的遭遇,真是惊心动魄,骇人听闻。“文革”当中,建国同志被诬为反党分子,受尽磨难,一家人被流放到黄河边上。有一次,黄河发洪水,有关人员却不通知他们,还是在好心的战士帮助下,才得以逃脱险境。在那个不正常的年代,有些人甚至比洪水还凶残、更可怕。

1978年8月,我到政治学院学习,到学院报到后,就打电话告诉了建国同志,他很快就到学院来看我。那年春节,建国夫妇还特意将我全家接到他家吃年饭,两家人团聚,其乐融融。1980年12月,我调到总政工作,以后20余年里,与建国同志同在一个城市。由于工作忙,加之上了年岁,我们不可能像战争年代那样朝夕相处。但过年过节,生病住院,两家人也常互相走动。建国同志重新工作后,先后在总政和总参工作,曾为八一电影制片厂“文革”后的拨乱反正、纠正冤假错案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留下良好的口碑。也曾为总参的政治建设作出贡献。退出一线后,他主持过总参调研室和《当代中国丛书(军事工作卷)》的工作,为整理出版我军历史资料付出大量的心血,留下了宝贵财富。离休后,建国同志老骥伏枥,壮心不已,担任了抗大一分校校史研究会的常务领导工作。殚精竭虑,任劳任怨,在广大老同志的协助下,经过多年的辛勤努力,终于结集出版了<在敌后的抗大一分校》等书籍。对继承革命传统、弘扬抗大精神、抢救历史资料,起到很大的作用。特别是在当前形势下,物质生活逐渐丰富了,更应当重视理想信念和思想道德教育,教育青年一代,懂得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教育现在的各级干部懂得执政为民,用好人民赋予的权力;教育子孙万代继承老一辈的革命精神,永远不忘本,不变色。建国同志青年时期就成为抗大战士,老来又在宣扬抗大精神方面作出突出贡献,矢志如一,本色不改,实乃抗大校友之楷模。

建国同志与世长辞了,今天纪念他,因为他是我的一位与之思齐的校友。我们的抗大,是一所伟大的革命学校。在民族危亡、烽火连天的年代,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培养出数以万计的革命干部,使成千上万有志青年懂得了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掌握了革命战争的战略战术,成为德才兼备的骨干。为夺取抗日战争和国内革命战争的胜利,为创立和建设新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准备了雄厚的人才资源。十年栽树,百年育人,功莫大焉。建国同志与世长辞了,今天纪念他,因为他是我尊敬的值得永远学习的战友。这个“战”,是中国人民为推翻三座大山,雪洗百年国耻,使中国走向独立富强,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抗日战争和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我们亲历了这两次伟大战争,并结下深厚的友谊。深感今生有幸,无尚光荣。

建国同志与世长辞了,今天纪念他,因为他是我的共产主义的同志。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受党教育,为党工作60多年。建国同志一生坚信共产主义,他在受到巨大委屈和残酷打击,甚至面临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信仰毫不动摇,理想终身不渝,勇敢、坦然、乐观地面对一切,体现出共产党员的坚定信念;建国同志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坚持原则、毫不妥协,体现出很强的党性修养;建国同志宽厚忠诚、仗义执言,对同志推心置腹,与人为善,见到同志有困难,主动伸出援手,自己有难处却从不对人言,体现出党的优良作风和共产党员的优秀品质。建国同志是我们党的好同志,共产主义的坚强战士。

建国同志离开我们了,我们不信上帝、不信天堂、不信来生和转世,但坚信共产主义一定会胜利。在共产主义的旗帜下,建国同志永生。

   (2003年2月9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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