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国同志是抗大精神武装的一位机智勇敢的优秀干部。他一生传奇般的战斗生涯和崇高品德,将永远镌刻在抗大校史的丰碑上。
战斗在太行山上
我和刘建国同志初次相识,是在晋东南抗大一分校的1939年7月。此时正是日寇调集5万兵力疯狂“扫荡”我抗日根据地之际。校政治部奉命从上党地区太行山南部的壶关、平顺、长治、陵川一带转移。行军途中,民运科长罗野岗告诉我:根据总部指示,学校在反扫荡中除坚持教学训练外,要深入发动群众,巩固扩大太南抗日根据地。为此,决定成立四个战地工作团开展工作。由我和刘建国同志带领一个战地工作队,到壶关、平顺去。接着,他派通信员找来了刘建国,介绍我俩认识。浓眉大眼、说话操着浓重山西口音的他,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工作队有10几名队员,由我和建国分别带领进驻紫支洞和汪流水一带山村。我们的任务是发动群众坚壁清野、抢运军粮,在要道上破路……同时,团结教育乡村干部和民兵骨干坚定信心,粉碎敌人“扫荡”。当时正值漳河涨水,情况紧急。我们分散到偏僻的小山村动员老乡参加抢运军粮的战斗,和民兵、抗大学员一起大家手挽着手,在齐腰深的滚滚浊浪中,把一袋袋军粮转移到安全地带。建国同志勇敢沉着。有一次敌情十分紧急,他带领民兵小分队,连夜赶在鬼子可能经过的路口埋好地雷,双眼熬得通红,接着又投入抢运军粮的紧张战斗。他工作很深入,在汪流水帮房东家挑水、扫地,和一家人一样。工作队撤离时,房东老大爷坚决把儿子交给他带去参加八路军。孩子才12岁名叫铁锤,参军后留在民运科当勤务“小鬼”。抗大一分校从晋东南挺进山东敌后根据地,通过津浦路封锁线时,“小鬼”铁锤闹了个著名的笑话传遍全校:他认真地追问“封锁线的县(与线同音)长是谁?”
深入虎穴,擒贼擒王
1940年1月,抗大一分校挺进山东敌后,到达沂蒙抗日根据地。当时敌、伪、顽势力犬牙交错,相互勾结向我压缩、蚕食,斗争形势十分严峻。为了创建有利的教学环境,学校决定抽调50-60名干部成立民运工作团,由政治部民运科长罗野岗兼任团长,下辖三个队,包括一个妇女队,分布在沂水十区开展工作。我和建国同志在第一队,活动在南沂蒙的张庄、河阳刘家店子、东西桃花峪左泉一带。第二队活动在葛沟、铁山子一带。主要任务是宣传抗日救国,组织工、农、青、妇、儿童团等抗日群众团体;办训练班培养积极分子,发动群众开展公平合理负担、减租减息;建立基层民主政权;动员参军、支援前线……刘建国分队所在的左泉乡情况最为复杂。乡政权控制在大地主张仁堂和民团团长张贯廷手里。张贯廷原是临沂国民党专员张里元手下的营长,张里元逃跑后,他带着200多名散兵游勇潜藏民间,勾结土匪恶霸,欺压百姓,敲诈勒索无恶不作。群众敢怒不敢言,见了我们工作队就躲得老远。刘建国摸清情况后,决定打开局面先从打击恶霸势力人手,“擒贼先擒王”,首先要把这个地头蛇张贯廷控制住。他采取了又打又拉的策略,先和张某交朋友深入了解情况。但张贯廷很狡猾,谈吐很谨慎。有一次还来个下马威,当着刘建国的面,掏出匣子枪眯一个眼,把院子里枣树上的麻雀打下来。回过头来半阴半阳地说:“刘队长,请吧!…‘高,高!”刘建国举手抱拳不亢不卑地说道:“子弹宝贵.还是留着打鬼子吧!”
这年干旱,粮食欠收。区公所派下来的征粮任务是15万斤,当地群众很犯愁。刘建国如实地向上面反映了情况,征得部队同意减为5万斤。在乡政府会上宣布后,受到广大群众热烈赞扬。张贯廷也说:“看来,刘队长和工作队这班人是真想为咱当地办事的。”派他的儿子专门到工作队送上2支德国造匣子枪和200发子弹,表示谢意。但是,张贯廷也在耍两面手法,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绑票、拉牛、抢劫的事时有发生,幕后都有张某的黑手。为此,刘建国决定上门找张贯廷摊开来谈。张贯廷满面堆笑热情款待。刘建国两眼像利剑一样正视着张某人,说:“老兄,有件事我不能瞒着你。你可千万不可大意。这次我到司令部汇报,看到桌子上有一摞呈子全是老乡告你的状。首长要派人来请你去谈谈。我向首长汇报了这些日子你帮助部队征粮、送枪支的事,这才解了围。咱们也算朋友了,老兄今后要严格约束弟兄们,千万不要办对不起人民的事。如今是共产党的天下,为老百姓办事一点不含糊。如果把你叫了去,就算放回来脸上也不光彩,是吧?”刘建国推心置腹一席话,把张贯廷说得感激涕零连声道谢:“多亏老弟回去了一趟,替我说明情况,要不我可就大祸临头啦。其实,有些事我也不知道,洗也洗不清呀。”
从此,社会秩序大有好转。
(2002年9月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