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在安徽泗县马厂的革命活动陶士斌

郭宋庄 发表于2019-11-06 14:55:54

我是泗县马厂山人,20年代末,郭老在泗县从事地下革命斗争时,就住在我家中。后来,我父亲陶中勤及郭老本人常常向我讲起当时革命斗争情况,至今仍记忆犹新。

    (一)

  郭老名邦清,字子化,1928年3月来泗县时,化名李省吾,任中共泗县特支组织委员。经特支书记王子玉介绍,住在我家中。父亲陶中勤让出一间草房给郭老,自此,他便以行医为掩护从事党的地下工作。开始人们都称他“李先生”。他当时给人们一种印象是:学识渊博、举止不凡、对人热情可亲。日子久了便和那里的群众混熟了,人们又都亲热地称他“老省先生”。

    这位“老省先生”给人看病与众不同,他不仅医道高明,对人热情,而且看病不取分文。故来求“老省先生”看病的人门庭若市、川流不息,连一些有名望的士绅也时常来登门求医。而郭老所关心的还是穷苦百姓。有一次,刚从山东逃荒来马厂落户的孟宪友,母亲病重,郭老知道后,主动找上门去为其看病,但老人家已病入膏盲,郭老伤心地对孟宪友说:  “准备后事吧!”。第二天,当郭老又去看老人家的时候,果然已经去世了。郭老掏出一块银元交给孟宪友,沉重而悲痛地说:“给大娘买张芦席吧!”孟宪友被这位不曾相识的“老省先生”的举动,感动得跪地不起,泣不成声。郭老赶忙扶起孟宪友,说:  “四海之内皆兄弟,何必这样”。从这以后,马厂集上的人不论大事小事都愿意伺他说说,甚至连俩口子吵架,婆媳间不和之类的事也来找郭老评理。我父亲也常劝郭老,“清官难断家务事”,让他少管。郭老不同意父亲的观点,他说:  “家务乃‘家政’也”。这也是马厂人头一回听到还有“家政”之说。

    而对于土豪劣绅,郭老则是另一种态度。他憎恨土豪劣绅。有一天,马厂乡逢集,周巴圩子土豪劣绅周树勋写了个便条派人交给郭老。郭老接过一看,上写着“敝人委屈大驾幸医”8个字。落款周树勋。郭老遂在便条的背面大笔一挥写道:  “忙无旁顾”4个大字,署上李省吾的大名。并且对人们说:“都说周树勋惹不起,我李某偏要惹他一回,尝尝俺马厂山螃蟹的味道。”

    这件事在马厂乡传开了。一些人暗地为“老省先生”担心,认为他惹了这场祸,恐怕以后在马厂难以呆下去了。也有人为之喝彩,说,别看“老省”是外乡人,真是条汉子,连周巴圩子的头面人物也敢碰。

    自然,郭老爱谁恨谁、厚谁薄谁、亲谁疏谁,他心里有数,他在马厂的所做所为,受到马厂人民的爱戴。

    不久,郭老便发展了父亲入党。1928年6月12日(农历五月初六),郭老在我家召开党的会议,正式成立中共马厂支部,郭老为书记,陶士勋为宦传委员,陶中勤为组织委员。

郭老为了在马厂乡发展党的组织,他走村串巷,深入到群众中去,以看病为名,向广大群众进行宣传教育。马厂乡大小几十个村庄山上湖里,到处都留下郭老的足迹。到1928年9月,郭老来马厂仅半年的时间,先后发展的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有。吴先帮、陶庆祥,孟宪友、刘耀先、刘耀轩,张标、娄尔英、桑长春,曹家祥、冯永照、陈绍仁等十几人。

(二)

    郭老为了更好地联系群众,在马厂积极开办农民夜校,免费让要求进步的农民进夜校学习,以学文化为名,向他们灌输革命道理。农民们不仅学到了文化知识,同时也;明了许多革命道理。知道了农民为什么会那么穷,而地主为什么又能富。认识到剥削与压迫是怎么一回事。启发了农民的阶级觉悟,鼓舞了他们的。斗争信心。农民们高度赞赏以老省先生”是“满腹文章,一身正气”。农民们并对郭老表示说。今后我们皆听你“老省“的。郭老还在马厂先后组织成立了光蛋会(即农民协会,因当时穷苦农民被称之为穷光蛋而得名)、商民协会和读书会3个群众,组织。郭老想让名医冯丕承出任商民协会会长,开始冯不愿出头,于是,郭老便登门求贤。他对冯丕承说:  “老丕兄,可别‘恃才傲物’”冯说:“兄弟无才,何以傲物?只是怕敝人不才,难负众望,反而影响商会的前程。”郭老说:  “大贤小任,故不可群龙无首,会长之职,非你莫属。”冯见推辞不掉,便答应下来。10月4日,正值马厂逢集,郭老决定在马厂北庙学堂门前召开大会,百余名商会会员和数百名群众参加了大会。大会由中共党员陶士勋主持,并宣布马厂商民协会成立,会长冯丕承。同时宣布了会员名单。郭老第一次在马厂公开集会上讲话,会场上立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接着;冯丕承以马厂商民协会会长身份讲了’话。马厂商民协会的成立,在马厂乡是件大事,在泗县也颇有影响。郭老在马厂乡组织起来的3个协会,给穷人撑了腰。从此,马厂乡及其周围的地主豪绅的威风不行了,他们再也不能横行霸道了。当时,马厂百姓最恨的是劣绅周庆余和周庚督俩兄弟。他们经常鱼肉百姓,横行乡里.郭老认为需要煞煞他们的威风。一天马厂正逢集,周庆余和周庆督也来赶集,郭老随调动光蛋会、商民协会、读书会的民众数百人,将周家俩兄弟围在肖连乐的茶馆里。周姓家族中一些来赶集的人,见势不对都吓得跑回家去了。周姓家族中这两个头面人物,他们平时作威作福惯了,那受过如此待遇。开始气壮如牛,叫喊要领头的来跟他说话。而群众一拥而上,非要将他们拖出来揍不可,这下子可把他俩吓得再也不敢吭声了。这时,郭子化便派刘元干、陶中勤进去教训教训他们,指出他们对不住乡民的地方,并警告他们若不改恶从善,便组织起乡民去抄他们的“老窝”。最后,郭老又给他们一番忠告,才放他们回去。从此以后,他们不敢再在马厂乡公开为非作歹了。继这次斗争之后.郭老又组织了许大庄农民对劣绅团总苌宗商的斗争,从而使其也有很大转变。建国后,郭老曾经对我说过。“1947年我在山东工作时,苌宗商找过我批拨经费,他不知道我就是李省吾。’我对他说,祝你胜利地打回淮北去。他后来进步应该欢迎”。

    后来,马厂的光蛋会并入商民协会,仍由冯丕承任会长。商民协会在马厂还进行“禁止赌钱”和“禁止吸大烟(鸦片) ”的斗争。在马厂,当时一切都由商民协会说了算,为商民们和老百姓办了不少好事。会长冯丕承曾说过,李老省在马厂那时候,马厂最素净。

    (三)

    马厂乡民们自打击了周庆余兄弟之后,他们表面上老实了,暗地里却勾结国民党泗县政府官盐局,以缉查私贩盐商为名,横行乡里。

    1929年1月的一天(农历十二月十三日)正逢年集,泗县官盐局的4名盐警耀武扬威地来到马厂。他们胡作非为,凡是卖私盐者,轻则罚款,重则拳打脚踢,掀翻盐摊,掰断称杆。集上的群众看到这般情景,无不表示愤慨。

    此时商会请示郭老怎么办?郭老回答说:“怯懦为耻。若煞其威风非打不可。要让其赔礼认罪方可罢休!”稍时,集上的商民和群众即将4名盐警包围起来,一齐喊打!吓得这4人直打哆嗦。一边认罪求饶,一边将罚款退还乡民。

    4名盐警逃回泗县后,郭老预料到斗争并未结束。于是中共马厂支部、马厂商民协会分别开会,商讨可能发生的事件,做好新的斗争准备。

    果然不出郭老所料,3月6日,又是马厂逢会,泗县官盐局2名税吏率20来名盐警,携带棍棒,来马厂进行报复。郭老知此消息后,马上开会决定对策。集市人多,首先通知大家管好自家货物,防止坏人乱中抢劫。而后通知打开圩门,让他们进街,形成三面包围,网开一面,听我号令,群起而攻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能让他们率由旧章,象上次那样跳翻货摊子,搅乱了集市,然后再动手。

    当这些盐警刚要进入集市时,郭老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并扬手吓道一你们止步l走在前边的盐吏凶狠地问道:“你是何人?”郭老回答说:“敝姓李,名省吾。”话音刚落,一群群手拿扁担、镰刀的群众从三面涌来,并且高呼:“打倒苛政”,“打倒贪官污吏”。盐警们见势头不对,只好趁网开一面跑了。群众一直追到南大塘才算罢休。

    当天,马厂商民协会在集上召开群众大会,声讨泗县官盐局的种种罪行。郭老在群众的簇拥下迈向讲台,痛斥国民党盐政酷吏,号召农工商学团结起来,继续坚持斗争。会上郭老还为马厂乡民们写了状子,大意是:(一)政府横征暴敛,民如牛负重;(二)土豪劣绅巧取豪夺,民不聊生,(三)官僚盐枭横行无忌,盐民何罪;(四)盐吏苛税中饱私囊,民反有理。

    全国解放以后,郭老在回忆这段历史时曾说:那次大会之后,我在马厂的身份也已暴露,在党组织的安排下,离开马厂,来到洪泽湖畔的白庙村去开辟新的工作。

    (作者:中国人民解放军后勤学院离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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