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郭老师革命事迹片断(文/杨文雅 杨文华)

郭宋庄 发表于2019-11-06 15:41:42

1930年,郭子化同志领导的泗县革命武装暴动,遭到国民党的血腥镇压而失败。他被通缉捉拿,曾化名葛幼如在江苏沛县二郎庙村我们家中及孔庄小学避难。在那极端困难的形势下,他仍坚持革命工作,积极宣传共产主义和爱国主义思想,发展共产党员,恢复与建立党的基层组织,并大力团结爱国民主人士,争取他们对革命的同情与支持。郭子化同志的革命活动,不但对沛县当时低落的革命形势起了推动作用,也为后来的革命胜利奠定了基础。

    那年暑假期间,一个黄昏时分,我们正在家中温习功课,我父亲(杨懋修,号杨德斋)领着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人进来了。他黑红的脸,一对有神的眼睛,嘴角上挂着两撇小黑胡,穿着一身不白不黄的中式裤褂,肩上背着个旧搭子.父亲向我们介绍说。  “这是我东南乡的同学,你们叫他葛大爷。”晚上父亲陪他睡在一起。第二天父亲出来把门锁上,让我们到别屋读书,并嘱咐说,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葛大爷的休息。父亲安排完就去西寨门外了,那里是南北交通的公路,又是人杂事繁的集市。白天父亲除了吃饭,都在西寨门外转悠,晚上两人就彻夜交谈。这样一连多天,我们很奇怪,父亲平时少言寡语,不喜社会应酬,很少与人交往,在这炎热的夏天,父亲竟这样高兴的跑进跑出,与此人如此的亲密畅谈不休。因此,我们便对这位葛大爷产生了敬慕之情。过了几天,父亲把他搬到本村小学里住。这所小学校原是我家办的,校院与我家后院相连,当时虽属公办,父亲是名誉校长,校舍校具主要由我家出资修缮购置,放了假就由我家管理,无外人进来。闩上大门在一个教室里,郭老师陪我们学习,名义上他是辅导我们学习的老师,实际上是父亲安排我们与郭老师做伴的,若有意外事,我们好出来和父亲联系。他不多说话,有时看看书,有时警惕地在各屋角夹道、墙头边看看。父亲仍是白天在外放哨,晚上住在一起谈话。后来通过闫晋侯的联系,郭老师才到孔庄小学教书。父亲为了照顾好他,并与之保持联系,特叫文雅和堂兄文基随去孔庄小学读书。郭老师到孔庄小学是义务代课教员,没有薪金,生活所需诸如钱和衣物主要是父亲供给的。在孔庄小学,他仍使用葛幼如的化名,主授国文、历史课。在课堂上他善于启发诱导,用真实中肯的道理来培养学生的爱国主义思想。记得国文上有“新农村”一课,经葛老师生动的讲解,又引导学生对照当时农村凋零,农民饥馑的现状,激起同学们反对封建剥削的革命热情。在课外时间他又善于辅导学生读书看报。在白色恐怖时期,国民党的报纸,几乎天天都报道镇压革命的事件。他看过后就用红笔圈出来让同学们读。记得有次报上登着徐州中学一个16岁学生,在街上散发革命传单,被国民党就地枪决了。郭伯伯看了热泪盈眶地说:  “英烈永存。”这可能是他后来作《少年之魂》歌的诱因吧!每次读着国民党屠杀革命志士的报道,他都显出极端的愤慨与痛苦,有的同学流出了眼泪。他所圈出的报纸,都让文雅剪下来贴在本子上,后来这个本子就带给了我父亲。

  一郭伯伯掌握和运用着正确的革命斗争策略,到校时间不长,就受到广大师生的尊敬和爱戴。逐步开展工作,发展党员,建立党支部。他在夜间经常外出活动,有时天快亮时才回来。文雅、文基和他同住一屋,每次外出时,总是先叫醒文雅,让到他床上睡,并交代说:“ 听到动静马上回你床上睡,有人问我时,就说刚上厕所。”当时我不知是害怕或什么原因,总是警觉地睡不着。我也不理解为什么到他床上睡?后来才知为的是被窝热,人离开时间不长,避免别人的怀疑。

  郭老师从不夸夸其谈,或大声疾呼口号。记得孔庄附近有棵大树,群众迷信称之为“神树”,在树上挂红布,在树下烧香求神。一天早晨,发现树上的红布扯得满地都是,群众纷纷传说是夜间共产党在这里开会干的。招来了警察对学校的监视。还有一次,孔庄街上和学校门口都贴满了革命传单,又引来了大批警察的追查,学校更受到威胁,郭伯伯对这样缺乏组织的蛮干行为是不赞成的。

    郭伯伯不爱唱歌,但他给孔庄小学写了《校歌》和《少年之魂》,校歌歌词大意是“……农家子,粗鲁汉,不学古先贤。五谷既须分,科学要精研,劳动多生产,自给住吃穿。……”《少年之魂》歌词大意是。  “少年之英魂,革命先锋军,悲壮、深沉、造福音。泪血洗尽人间污痕……功烈永存,英魂万春。”歌词新颖、雄壮、奋发。歌谱是同学们最熟悉的《苏武牧羊》和《小麻雀》谱,深沉,奔放,脍炙人口,一时间人人爱唱,全校歌声嘹亮。从而改变学校以往那种沉闷的气氛,激起了同学们的爱国豪情。因此,惹得学校老学究们反感,也引起了国民党对郭老师的注目,当即派来了一个绰号叫张胖子的国民党员,教三民主义课。张胖子学识浅薄,讲课又胡诌,同学们用顺口溜编他的笑话。不久全校闹学潮,就把他轰跑了,从此郭伯伯更被国民党监视上了。放了寒假后,听我父亲说,郭伯伯已离开沛县。

    后来郭伯伯到枣庄,以行医为职业,开展地下党的工作,当时经费拮据,连衣食都有困难。1932年冬,他又来到沛县,派丛林同志(他在孔庄小学发展的党员)来我家,父亲给郭伯伯捎去了棉衣和10块银元。他回枣庄后,办起了同春堂药店,以此作掩护开展革命工作。

    郭伯伯在沛县期间,在团结争取爱国民主人士对革命的支持上,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如我父亲为人正直,长期对国民党的腐败统治不满。经过郭伯伯的教育与熏陶,找到了革命道路,不惜以个人的生命财产来支持革命。他不仅对郭老师的革命工作真诚相助,还千方百计利用本村小学掩护共产党员,如王文连、方登江、尹学渊等等相继在校任教。当国民党和地主武装以武力镇压农民组织时,他又把我家的枪交给共产党和农民组织,进行反抗斗争。抗日战争爆发后,郭伯伯领导徐海人民抗日,我父亲积极拥护共产党的抗日主张,在共产党员苗宗藩、李剑波的领导下,拿出自己的枪,又动员乡亲们献枪,成立抗日队伍,并任大队长。还利用我家油坊给八路军修造枪枝。1940年我父亲给抗日政府筹粮时,被日本宪兵队逮捕,在日本人的监狱里,受尽拷打、火烙、灌汽油等各种酷刑,我父亲至死不屈。他带着满身伤痕出狱后,藏在夏镇养伤,在这期间,我游击队指战员王茂德、张同臣等受伤后,当遭到敌伪军追捕之时,我父亲又置生死于不顾,收留他们养伤,掩护他们脱险。我父亲的革命思想与事绩,就是郭伯伯教育的结果。

    时虽久,而事不泯,人已死,而功犹在。敬爱的郭老师,我们时时在怀念你,党和人民在怀念你。今仅以点滴小事,概述我们的感触,以志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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