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爱的郭子化同志身遭“四人帮”的迫害,不幸病逝已经10多年了,我自抗日战争初期(1938年)同郭子化同志初次见面时,他身任中共苏鲁豫皖边区省委统一战线工作部部长,直到济南解放后,他任山东省人民政府副主席并兼济南特别市市长,我一直在他直接领导下工作,接触密切。“文化大革命”后,我在北京他的宿舍里又同他和黄大姐见过一面。在他被中央卫生部的造反派押赴江西“五七”干校劳动改造路过济南时,我特去济南车站,想再同他见一面,但未能如愿,我嘱托了押送他的造反派几句话,就从此分别。几年以后,传来了他病逝的噩耗。想起我在郭子化同志的长期领导下,有50多年的革命友谊,不禁悲从中来,真有点无从谈起。最后还是决心写一篇纪念文章,以慰我自己和郭子化同志的后人,以及和我同时代、同是郭子化同志领导下工作过的老同志。
1938年郭子化同志任中共苏鲁豫皖边区省委统战部部长时,我正在省委领导的山东抗日军政干部学校(因住在沂水县的岸堤镇,故又简称“岸堤干校”)学习,是他从干校第一期把我调出,由他亲笔写的介绍信,派我到当时国民党山东省第三区(临沂地区)专员公罢,也是第三区保安司令部工作。10年以后,他当时任山东省人民政府副主席兼济南特别市市长,又是他派我进了济南,参加了接管工作,并担任了济南特别市市政府研究室主任,以后又任秘书处主任、秘书长、副市长。后来参加了山东省委召开的批判郭子化同志同志“错误”的干部会议。 “文化大革命”开始不久,他在中央卫生部副部长的岗位上,靠边站,被定成“走资派”、“叛徒特务”,当时我去北京,还特别到他的住所,去看了他和黄大姐,并作了最后一次的畅谈。这一切,今天想起起来,真是往事如云烟,恍如隔世。因此,我觉得有义务、有责任写一篇纪念文章,以传之后世。
那是1938年,我正在岸堤干校第一期学习,11月份校部正式通知我,省委统战部部长郭子化同志要我去谈话,那时省委机关还在沂水县岸堤镇,不久以后转移至沂水县王庄。郭子化同志找我谈话的内容很简单,他说,国民党第十军团石友三在莱芜县的郑家王庄(石军团部的驻地)召开一个山东各驻军代表的会议,除了八路军驻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东里店)的代表赵笃生同志已作为正式代表参加外,再派你代表我去参加这个会议。路过新泰县,县长张克威是石友三派去的县长,是我们的同志,有事可以同他联系。这样,我就去代表郭子化同志参加了会议。这是郭予化同志第一次派我去作统一战线的工作。回来以后,郭子化同志又专门找我谈话,说我们同国民党第三区专员兼保安司令张里元还有统一战线工作关系,他要我们派干部去帮助他作政治工作,早已由四支队派去刘其人同志并带了王世荣和王滨两个女同志去他保安二旅政训处工作,现在他又成立保安司令部的政治部,要我们再派干部,现在决定派你并带张锡荣、翟盛棠,韩汝瑗同志到张里元的政治部工作,你们成立一个支部,你任支部书记,归我党在张里元部的工作委员会领导,由你同工委书记刘其人同志发生组织关系。这样,我就根据郭子化同志的指示,到了张的政治部并担任了组织训练科长,以后成立新兵训练处,我又担任了政治主任教官。从此,我就开始做统一战线工作,而且一直是在郭子化同志的直接领导下工作。
恰恰在10年以后,1948年8月,我正在中共华东中央局党校笫一期学习,校部通知我,郭子化秘书长(当时他任华东局秘书长)要见我,他住在青州城里的一座天主教堂里,对外名义是“建设研究会”,实际是一套准备接管济南的班子。我去后,他对我说,即将进行解放济南的战役,解放后将成立济南特别市;他任市长,并要我立即去济南准备接管,并说原要我从西路进城,去接管市政府,但因战役发展太快,只好就派我由东路立即接管新城兵工厂,并说国民党只有两套制造雷管的设备,新城兵工厂有-套,必须接管好并保护好这一套制造雷管的设备。他交给我军管会的袖章和接管委住书,又派了一个熟悉济南情况的秘书竹山同志,加上我的警卫员,这样就成了一个3人的接管小组,并要求立即赶赴济南前线。我提出接管兵工厂没有部队不行,他说你在路上碰到任何一个部队,就对他们传达我的指示,要他们交给你1个连,由你指挥,负责接管并保护新城兵工厂。这样,我就参加了接管济南和组织济南特别市政府的工作,并从此开始由统一战线工作转入了政府工作。一直到他调离山东,我一直是在他直接领导下工作的。
我对郭子化同志熟悉的是他所从事的统一战线工作和政权工:作。在统一战线工作方面,他广泛开展了统一战线工作,例如对江苏省北部的李明杨、山东临沂地区的张里元等部,他都是派了干部帮他们搞好部队的政治工作。在建国前,对来他处的老朋友,也是时时注意对他们的工作,40年代他对“抗协”的李澄之、梁竹航、杨希文等,都是肝胆相照、至诚帮助。50年代初期,张里元当时在济南,他在省府大院高台子房子里请张里元吃饭,并约我作陪。以后,为了苗海南的事情,专门叫我蓟省府哉我谈话,他听了我的汇报,作了具体指示。他对统一战线工作认真负责的精神,对我启发很大,永生不忘。
从40年代他就做统一战线工作,50年代在济南,他任山东省,人民政府副主席,当时我是济南市人民政府的秘书长,而后又任副市长,又在他直接领导下,做了几年工作。在政府工作中,他对党外的李澄之、王深林、苗海南等省政协副主席,和济南市的张东木副市长,都是十分关心、十分尊重的。特别是又曾推荐了党外老朋友徐眉生任省文化局长,彭畏三任师范学院院长,王祝晨、郭锡九任教育厅副厅长,并且在工作上使他们真正做到了有职有权。同时,他又十分注意执行政策,例如对土地改革中的政策方面以及在“三反”,“五反”运动中对工商业和知识分子的改造方面。他不仅对他们的工作十分注意,而且对他们的生活也十分关心。这一点,已故去的苗海南、姜子修、许衍梁以及张东木、吴鸣岗这一些亲身有体验的同志,都是有口皆碑,难以忘怀的。
郭子化同志解放以后在山东省工作,解放前长期在鲁南枣庄一带工作。他的半生心血和精力都是为着山东的革命和建设事业,山东的老同志和人民永远怀念着他,永远铭记着他对革命的贡献。在山东,对他的50年代的错误批评和处理,和一些无中生有,任意歪曲的所谓材料,都已完全纠正、平反昭雪。想起郭子化同志50多年的历史功绩,和他几十年来对我的领导和教育,我不禁感慨万分。山东人民将永远怀念着您,您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
1988年1月27日
(作者:原山东省政协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