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张叔叔突然病逝的消息,是那么令人震动和悲痛。他那慈祥的面容,高大的身影,崇高的品格,至今时时浮现在眼前,令人永远感到温暖,永远无限怀念。
我和张叔叔最初相处,是在“四人帮”横行,张叔叔正身处逆境的时期,作为科学院的一个重要领导干部,那时他正是造反派的迫害对象.张叔叔本人或是朱姨和孩子们,会有怎样的处境和困难,是可想而知的。但即使在如此困难的境地,张叔叔时时关心和爱护的仍然都是别人。
那时,我和张叔叔家都住在安定门内同一个院子里,是刚刚搬到一起不久的邻居。当时,我结婚不久,爱人便分配到陕西工作,我一个人带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孩子生活。因当时我正在参加我国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的研制,工作非常紧张。对此,尽管我从没主动麻烦张叔叔他们,但张叔叔下班后一看到我又抱孩子又做饭,便时时过来帮我的忙,夜里孩子的哭声,更令张叔叔和宋姨异常心疼。为此张叔叔冒着许多风险和困难,终于帮我将爱人调回了北京,解决了我生活和工作中的最大难题。那时,我只是个普通技术人员,既不是造反派,也不是保守派,经济上又相当困难。张叔叔之所以这样帮助我,完全是出于他对别人的真诚关心和慈爱,是他那世间最难能可贵的一片真情。“四人帮”打倒后,张叔叔重新出任科学院的重要领导,工作非常繁忙,也搬了家,我们和张叔叔平时接触的机会少了,但我们仍能从偶尔的接触中,感受到他那真挚的关心和爱护。80年代初期由于工作上取得一定成绩,我先后去美国和西德访问和工作。张叔叔每次听说后都非常的高兴,并且多方面给予帮助和支持。但即使到这时,他也从不让我们给他任何报答。1983年,我从西德回来时,想从西德给他带点药品回来,他坚决不肯。过春节时,我们去拜年,有时带点水果、点心,他也再三叮嘱,不让我们花钱,而且非留我们在他家吃饭不可。最使我们心痛的是,就在他1988年病倒在北大医院时,他仍然叮嘱我们,去看他时,一定不要再带东西。他那恳切的话语,至今深深印在我们的心中,一想到那竟是我们看到张叔叔的最后一面,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悲痛。
张叔叔在那艰苦的战争年代,为革命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在“四人帮”时代又那么忍辱负重。但张叔叔从不居功自傲,也从不怨天尤人.他工作总是那么刻苦忘我,生活中又是那么谦逊朴实。即使自己身处危境,关心和爱护的也全是别人。他那至为崇高的品格,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永远是鞭策我们前进的力量。
最尊敬的张叔叔,我们永远无限的感激和怀念您。
(作者是中国科学院计算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