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边城吉林省通化市,是这里最美的的季节,冬去春来,漫山遍野盛开着洁白的山槐花,如云、似雪,她装点着这里的山山水水,更呼唤着我们前行。集安市(通化下属县级市)是鸭绿江边美丽而古老的小城,他是二叔陈乐琴烈士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也是二叔热血洒尽而牺牲的地方。在这里他长眠了73年!家人寻找他也已73年了!
河的对面上坡处是烈士牺牲的大坎子
今年初,家人终于知道他于1946年4月11日牺牲在这里的阳岔区六叶村的大坎子。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里,我们就决定前去祭奠二叔,以了却先辈和家人的心愿并开启了祭奠二叔一系列准备方案。
2019年6月2日,我们一行四人(我和86岁高龄三叔陈乐义以及他的两个儿子陈如亮、陈兵),怀着全家人的嘱托和对烈士的崇敬心情启程了。驱车10余小时,行程1000多公里到达到了吉林通化。这里的爱心人士孙艳华夫妇、李节建夫妇接待了我们。第二天(3日)一早在他们的陪同和陪伴下我们向集安出发了。通化至集安是盘山公路,约100多公里,道路的两边有高高的山峰和湍急的河水,远远望去漫山的山槐花映着翠绿的山峰,簇拥着我们这道而来的客人。
车轮滚滚奔向前方,望着车窗外的景色,不由的让我思绪万千。为这次祭奠活动,家人准备了几个月,其中最重要的工作的是准备祭文和准备二叔的画像。在轿车的后备箱中存放着祭奠二叔所用物品。有鲜花、美酒和山东临沂老家的土产,还有二叔的画像。
鲜花,是通化爱心人士孙艳华夫妇、李节建夫妇一早送来的,四捧鲜花的缎带上,分别签着我们四个家人的名字。她代表通化人民对烈士的热爱和崇敬!
美酒,是离京前咱当家大哥将存放多年的茅台酒放到了我的手中。他深情的叮嘱:“带上吧,让二叔也尝尝这世界最好的美酒,他为了我们今天的幸福贡献出了最宝贵的生命,如今我们日子过好了,不能忘了他,我们想念他!为二叔敬上美酒是全体家人的愿望!”
家乡的土产,有煎饼、大葱和辣椒,这些都是二叔的最爱。如亮弟弟离家时,家乡的亲朋好友专程送来的。
画像,是为了祭奠现场更加逼真而特意准备的。搜遍全家角落,没有找到二叔的照片。情急之下,找到全国画像临摩大师林宇辉主任(2016年在央视“挑战不可能”节目中的山东公安厅挑战者)。林主任在得和我们的用意后,很快答应了我们的请求。他是跟据我三叔陈乐义年青时的照片摸拟画出了二叔的画像。当我们把二叔的画像交给当年一同与二叔工作的集安阳岔村妇女主任见证人李盛兰老人时,她仔细端详后,说:“这就是我心目中的陈乐琴!”
汽车继续向前,穿过长长的逐道,突然下起了小雨,苍天有眼,为我们清洗着征程,也为我们为祭奠二叔洒下了滴滴泪水。这时电话里传来了集安市退役军人事务局宫国辉局长的声音,他己在集安城高速公路边迎接我们。见面后,集安退役军人事务局的几位同志陪我们上路,引导我们奔向30公里外的目的地阳岔村、六叶村。车在山路上急驰着,约1小时后到达了大坎子。阳岔村和六叶村的党书部书记都在这里等待我们多时了。我们是集安退役军人事务局成立以来前来的第一批烈士家属,他们十分重视。
大坎子两则耸立翠绿的山峰,两山之间一条河水常年从这里流过,坎子上坡有一条铁路通过,去往阳岔、集安走出国门通往朝鲜。这条铁路曾经是日本鬼子修建的。在日本侵略中国的十四年中,从这里运走了成千上万的中国资源和掠夺的物品,这是日本侵略中国的见证。从坡道至河滩有一条不太长的斜坡,冬季河水上冻时是通问对岸的小路,这是当地人们生活生产的必经之路。73年前的4月11日身为阳岔区农民协会会长的二叔,给六叶村的村民们召集了最后一次会议,上了最后一堂抗日救国课,教村民们唱了最后一首革命歌曲。会议结束后,在去往大清沟的途中,被敌人残酷的杀害在大坎子上!他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大地,他的生命嘎然止。但是六叶村的村民热爱他,铭记着他的英容笑貌,至今还传颂他的故事。
河水挡住了通往大坎子的道路,我们将祭奠二叔的场地临时设在了面对大坎子北则的河滩上。烈士的画像安放在场地中央,花篮摆放在四周,家乡的贡品山东大葱,煎饼和辣椒及北京带来茅台酒一一摆在了画像前。我将茅台酒瓶打开将美酒轻轻倒在了酒杯子里,点上了祭奠亲人的一柱香。清香漫绕,我默默地呼唤二叔的英灵。祭奠式开始了。我和三叔、如亮、陈兵弟排成一排站在烈士的画像前,面对大坎子,向亲人深深的三鞠躬,之后陈兵弟代表全家宣读了追思烈士的祭文。它感人深刻,明记在心,仪式的最后一项,是接烈士英灵回家!我们捧回二叔曾血染的魂土,带二叔魂归故里。陈乐琴烈士在这里得到了永生!再见大坎子!记住大坎子!
祭奠仪式后我们一行人。先后走进了六叶村、阳岔村。专程拜访和探望两位与二叔共同工作过的见证耄耋老人。她们讲述的二叔那年月在这里的故事,使二叔的形象活生生地浮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深深感到这里的人民纯朴,真是军民鱼水情啊。车队上路了,我心情凝重地望着车窗外,车内静静地。忽然三叔用俄语和汉语分别背颂着前苏联英雄保尔的那段名言: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三叔是参加过两弹一星大会战的军人,是毕业于哈尔滨外国语学校的高才生。他名句的念诵,使大家放松了心情,思考着生命的意义。
车队又上路了,我们来到了集安市革命烈士陵园,我亲爱的二叔就长眠在此地!守墓人将我们引导至二叔陈乐琴烈士墓前,我们摆上鲜花,瞻仰他、祭奠他,默默地拥抱…。守墓人说,这些年来,每年清明节,都有一位老人带着孩子前来为亲人扫墓,她与众不同的是为三位烈士扫墓。据查是:王世昌烈士、李文祥烈士和陈乐琴烈士。扫墓老人是王世昌烈士的亲妹妹。谢谢她,谢谢集安人民!这真是“白云悠悠悼英灵,清风徐徐佛忠骨”!
光荣属于逝去的人, 革命烈士永垂不朽!
刊登于《银龄之声》2019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