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枣庄,活捉刘晓峰(文/孙斌全 褚庆福)

12747 发表于2019-11-21 15:38:16

“拿刘晓峰开刀”的消息一经传出,运河支队的指战员们顿时来了精神气儿。血与火的1942年,对抗日军民来说,是饥饿、寒冷艰难困苦的巅峰。天灾(大旱)加入祸(日军“三光”)使运河地区赤地遍野,村毁、路断、人稀。许多百姓抛儿弃女、背井离乡。运河支队严重减员,下降到支队历史最低数五百余人,而且供给困难,衣食无着。“如果捉住刘晓锋",战士们暗地里议论着“这可像逮住头肥猪出出血,我们的日子便好过多了,衣服、经费都不愁了。”

    说刘晓峰象肥猪,就他本人外形来说,身高体圆,肥头大耳挺象,就其本质来说,则不然了,他是一条恶狗,一只凶狼。此人原名刘玉山,兄弟三个他排三。1938年日军侵占枣庄时,这个清帮的小头目第一个打起欢迎旗,当上了枣庄维持会会长。依仗这点卖国的本钱,地位步步上升,财产越积越多。到了这年,已开着交易所、面粉厂、鑫鑫酒店、油坊、粮行、炼焦池、煤炭厂、运输公司、酱菜店、砖瓦厂、瓷器厂,是本地大富户了。有些生意被他霸占着大半条街,他命名为“玉山街”(即今车站街)。他有两处住宅,修上了碉堡,武装保卫着,门口设门卫传达,外来人要经盘问登记方可入内。不管是肩担小贩、落地设摊,还是走街串巷,求告混饭,只要在“玉山街”一落脚,就要纳什么落地税;外来客商也被他包揽在交易所里,施尽手段,买空卖空,居间盘剥。所以当时当地有一个顺口溜:“玉山街,晓峰集,刘家的势力无人敌,活象一条毒蛇蝎,依仗鬼子把人欺。”

    可见,要拿刘晓峰不是件简单的事。何况枣庄驻有日本兵,玉山街碉堡林立,他的家就在日军大兵营附近。

    支队领导作了缜密的分析之后,认为只有选一支精干小分队,采取虎穴掏心的办法才能奏效。这就需要掌握准确的情报和可靠内线的接应。

    刘晓峰荒淫无度,花天酒地。他有几个小老婆,其中有的是霸占穷家的女子,被他摧残。他又疑心很大,凡属内室的事儿,偶而外传,他便怀疑小老婆不守本份。就连他平日信任的贴身侍卫刘玉琳也被他怀疑有与小老婆私通之事。刘玉琳深知这将意味着他后果可悲,甚至性命不保,惶惶然不可终日。经过一番考虑,刘玉琳果断地决定先下手为强,想方设法,与我运河支队副支队长孙斌全取得了联系,遂将刘晓峰的本人情况,家院布置,枣庄日军兵力等等,一一供出,希望八路军能早日除掉刘晓峰。

    经过研究,支队认为活捉刘晓峰的条件,基本具备了,决定由副支队长孙斌全亲自指挥,由大队下放当连长的褚思惠率队执行。

    虎穴捉奸,任务艰巨。褚思惠接受任务后,又相继派出情报人员,反复侦察,对枣庄敌情,兵营碉堡,地形地物,以及刘晓峰住宅、卧室、他本人的生活规律,侦察详尽,并对照刘玉琳所提供的情况,进行了细致分析,将我们的进出路线,行动布署,绘于一图,使战士们一目了然,成竹在胸,以便做到行动迅速,力避胶着,任务完成后立时撤退。

    8月的黄昏,酷暑的余威尚烈,队伍由孙斌全带领出发,战士们挥汗急行,夜间到达龙塘村,宿营于北龙塘一孙姓地主家,封锁消息。次日选拔精壮战士30人由褚思惠带领执行任务,孙斌全和其余战士留在南龙塘等候应变。晚10时接近枣庄郊区,但见电灯闪烁,探照灯漫无目的地扫来扫去,日军与伪军岗哨的喊声已是隐约可闻了。

    队伍在市区南郊刘家坡村集结。褚思惠再次把任务明确强调一番,把30人分成三个战斗行动小组。第一突击组前行开道;第二组封锁日军兵营大门,监视其动向;第三组直插玉山街刘晓蜂住宅周围警戒。

    已近半夜,队伍进入市区,若无其事地在街道上走着。街上少有行人,偶尔遇到三五个刚下夜班的工人;几家专供夜宵的小吃店还亮着灯,有几个小商贩在小吃店里用餐。有人发现了这支零落的队伍,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又不知是那个“军头”,既不便问,也不敢问。用惯了煤油灯的战士们,突然置身于强烈的灯光下很觉刺眼,但努力适应着,保持着冷静、沉稳。手提矿灯的煤矿工人渐渐多了起来,有的甚至还跟着队伍走了段路。

    日军的兵营到了。第二组由机枪班长褚庆福带领,迅速找到位置。机枪射手吴修真把枪口对准兵营的大门,郭文海、孙承跃等也各自找好隐蔽位置枪口直指兵营大门。大兵营大门里影影绰绰的有人走动,大概是敌人的卫兵,孙承跃用胳膊抵了一下机枪手吴修真,意思是要他集中精力,监视敌人动向。但敌人哪里能想到运河支队的尖刀会突然插进虎窝里来呢?    褚思惠带领着另两个组的战士瞬时逼近了刘晓峰的住宅。三组迅速沿墙散开,警惕的眼睛注视着周围的动静,枪口监视着一切可能突然出现的敌人。刘明礼等刚刚把用谷草包扎着的杉木棒竖上院墙,褚思惠第一个爬了上去。几名战士随后跟上,脚手并用,登上屋脊。这时,屋瓦的微微响声,引得大门旁碉堡的伪军哨兵一声怪问:“干什么的?一褚思惠等立即伏身屋脊上,屏息静气,眼睛直盯着碉堡。也许是伪军心虚自壮吧,又听得一声:“猫?”便不闻动静了,更没见个人影出来。褚思惠等几个人迅速将杉棒提起,转至院内竖好,沿杆咝咝滑下,落地站住。楮思惠挥手让两个战士去封锁碉堡,开了大门,院外的战士轻快地拥入院内。褚思惠早已带着两个战士直扑刘晓峰的卧室,一脚将门踹开。刘晓峰正在床上酣睡呢,听得门响,大吃一惊,还没弄清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一个战士便一个箭步猛扑上去,死死地把他按在床上。冷不防他的小老婆不顾赤身露体窜出门外,大喊了一声:“来‘马子’抢人了l”她刚喊了一声,便被战士捉住。旁边的战士顺手抽一条枕巾将她的嘴堵住,扯一条被单把她包起来,捆好,放在屋角。这时,天津、北平、沈阳等地的客商也被战士们押至院内。褚思惠当即下令迅速集合,清点人数,撤出警戒,押着刘晓峰等人,仍循原路而-回。

    小老婆的喊声曾引起两声枪响。枪声惊动了兵营的日军,他们不知底细,只是将探照灯漫无目标地胡乱扫照一气,始终未敢出动。事后听说,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有几个日本人去到刘晓峰院内看了下现场,一句话没说。

   队伍齐唰唰地走过市区,偶尔碰上一些工人、小贩等,他们不禁瞪大了惊讶的眼睛,望着这支押着“俘虏”的队伍,似乎认出了这个镇街虎、坐地王、大财东、大恶霸刘晓峰。他们顿时明白过来了,低声私语,交头接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队伍赶到龙塘与孙斌全会合,当夜过了运河。

    经过一番谈判、磋商,刘晓峰愿以八万日币解决支队棉衣的费用,换回他一条性命。为了让人们明白,八路军运河支队言必信,行必果,运河支队决定放他回去。  

  八万日币的衣物,使运河支队顺利地渡过了1942年那个特别寒冷的严冬。

(未校对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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