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八年六月组织上调我去筹建宁波市科学技术协会,次年初又筹建成立了宁波市科学技术委员会,我任两会的专职秘书长,两块牌子,一套班子、合署办公。当时市科委主任由市委书记葛仲昌同志兼任,市科协主席由市委副书记李传孝同志兼任。由于工作上的关系,从一九五八年底到一九六一年这段时间,我与葛仲昌同志有了比较多的接触,亲身感受到葛仲昌同志无论在政治上、工作上、生活作风上的种种高风亮节。现就回忆得起的几件事,记叙如下。
一、与科委调房
市科委、科协成立初期,没有独立的办公用房,专职干部也只有四、五个人。开始时只在教育局摆二张写字台,后又搬到屠园巷一处简陋的三间矮平房内办公(早已拆除),与全市广大科技工作者和外界的联系很不方便。记得一九五九年夏天,有一次葛仲昌同志和秘书虞逸仲同志亲自到科委了解情况,检查工作。看到科委、科协办公地方不适宜工作的开展,回去后就立即把市委安排给他的一幢独立的二层楼房宿舍(此房现仍保留在现市委、市府大院内),调给市科委、科协作为办公用房,而他自己和家属却住进了简陋的矮平房内,当时他们全家已有八九口之多,可见他为公忘私的高尚风格。
二、睡在稻草堆里的孩子们
葛仲昌同志生活艰苦朴素。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穿过比较好的衣服,家里也没有好的家俱装饰。有一次上午(记得是星期天)我到他家去向他汇报工作(那时搞大跃进,白天黑夜都干,星期天不休息是常事)。我看到他的孩子们还没有起床,睡的是破旧棉絮,下面铺的竟是乱稻草,我看了真是感慨万千。葛仲昌同志对自己和家属一贯严格要求,从不安插亲人、交办私事,真正做到了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正如他在一九九九年四月十三日市反腐倡廉会议上的发言中所指出的:“每个领导同志要管好自己的家属、子女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能管的不管要罚,管不了的要上报,否则,也要罚。同流合污那就更不用说了,那就要特别罚。”(见葛仲昌的《忆往昔岁月》141页)他是清正廉洁、身传言教的楷模,如果今天的领导干部们,都能以葛仲昌同志为榜样、严格要求自己和家属子女及身边的工作人员,那么就会有更多的好干部,就不会产生这么多的贪官污吏!
三、工作上雷厉风行,苦干实干
葛仲昌同志兼任市科委主任,并不是只挂一个虚名,而是真抓实干的。市科委成立后,市里除原有的化工研究所外,又新建了半导体等七个研究所。
葛仲昌同志经常向科委布置课题,检查落实进度,关心科研机构成长,帮助解决具体困难。市半导体研究所拉硅单晶项目是他亲自抓的重点课题,当时在全国还是比较领先的,这为后来我市建立半导体材料工业(太阳能电池)打下了基础。记得一九五九年秋刮台风季节,当时的半导体研究所建在姚江旁边,潮顺台风涨,有被淹的危险,葛仲昌同志深夜带我们去检查安全情况,做好防范工作。对科委、科协工作,他当时还提出专业的科学研究与发动广大群众搞技术革新相结合的两条腿走路的指导方针,并带着我亲自在宁波电台作大搞技术革新、技术革命的动员报告。虽然当时受大跃进浮夸风影响,也说了些过头话,做了些过头事,但当时拼命苦干精神对推动我市科学技术水平的提高和发展,是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的。
一九六三年市科委、科协在城隍庙举办一次大型“破除封建迷信、普及科学知识展览会”,参观人数达10多万人次。葛仲昌同志十分关心这一展览会,他从温州市搞社教一回到宁波,就立即到城隍庙参观指导,并赞赏展览会的举办成功。
四、政治上刚正不阿、坚贞不屈
在“文化大革命”中,葛仲昌同志受到了残酷迫害和无中生有的诬陷,被批斗180多次,对他施加了关押、刑审逼供等等非法手段,使他的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但葛仲昌同志刚正不阿、坚贞不屈,始终不向林、江反革命集团低头屈膝,始终坚信自己是热爱毛主席、热爱党、热爱人民、热爱解放军的,这一点就连当时所谓的“890”专案组副组长也不得不承认。
记得“文革”中,葛仲昌同志在未进所谓“890”专案组之前,有一段时间,曾被关在市科委小平房里写所谓“检查”。那时,我也早被扣上走资派帽子打倒、靠边,也在科委小平房里边写“检查”、边扫地拔草劳动,我们两人做了隔壁“邻居”。由于造反派看管得紧,我们见面只好点点头,不能交谈。当时,我对文化大革命很不理解,我们党和国家怎么会弄成这样?精神上受到很大压抑,没有人理我,没有人可以去诉说,心中也有些怕。有一天,我偷偷的写了一张条子塞给他,我写的是这样一句话:“你是老革命,应当受尊敬,希望你早日回到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来。”过了几天,趁造反派不注意,他也塞给我一张回条,是这样写的:“要相信毛主席、相信党,不要怕,天不会坍下来的。”虽然是短短的几句话,当时对我也是一种莫大的鼓舞和慰藉。这也是我在文化大革命中与葛仲昌同志最近距离的接触,也是他又一次对我的教育帮助。
五、鞠躬尽瘁、离而不休
平反后,葛仲昌同志回到宁波。离休后,他离而不休,真正做到了发挥余热为社会服务、为革命事业奋斗终身。他有多项社会职务:市党代表、市人大代表、市政协书画院名誉院长、老干部书画协会名誉会长、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名誉主席等等。对于这些头衔,他也是真抓实干,认真负责,履行义务,信守承诺。他曾为科协的开明街“科技画廊”题字,并积极参观科委、科协在庄桥举办的农业科技展览会。他充分肯定改革开放后宁波市迅速发展的成绩,同时也以自己过去工作中的经验教训,多次向现任市领导提建议,参政议政,积极参加市委、市政府组织的各项活动。
葛仲昌同志已经离我们而去,但他的高尚品德将永远留在我们的心间,值得我们怀念和追思。当然,葛仲昌同志的高风亮节远远不止我陈述的这些,我只是根据个人的接触与回忆,记叙了一些片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