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汉奸告密
1940年4月30日,抗日战争时期,根据革命形势需要,中国共产党在河北、山东、河南三省成立了冀鲁豫军区。
冀鲁豫军区直属八路军总部管辖,下设5个军分区、5个地委(又叫专署)。此时的张传伦已经在冀鲁豫军区第一军分区第一专署泰西县抗日县政府担任四科(粮秣科)科长。
冀鲁豫军区成立之时,抗日战争敌我双方已经进入到相持阶段。在河北、山东、河南等抗日根据地,日本宪兵和日伪政权为抓捕中共地下党员、八路军及其家属,到处收买当地的中国人为他们充当汉奸、特务。这些汉奸、特务得到日本人的好处后,像疯狗一样,在冀鲁豫抗日根据地四处乱窜,搜集八路军、各村地下党及抗日游击队的情报和藏身之处。由于这些汉奸、特务的告密,抗日根据地各村许多地下党和八路军干部、战士及其家属经常被日本人抓捕,然后他们又对这些被捕的人进行严刑拷打。这些人以钢铁般的意志,咬紧牙关,经受住了敌人的酷刑折磨和威逼利诱,誓死不出卖党组织秘密和革命同志,最终全部惨遭杀害。
有一次,卧牛石村一家八路家属被汉奸出卖后,日本宪兵和伪军立即赶到他们家里去抓捕。经过审讯,全家人宁死不屈,谁也不说自己的亲人在什么地方。敌人黔驴技穷,恼羞成怒,这家八路家属全家老少8口人一个没放过,在院子里全部被屠杀了。
鉴于当时这种严峻形势,为保护革命力量,冀鲁豫军区及时采取了对敌斗争新策略,一方面要求各村地下党组织做好保守机密工作,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方面做了周密安排,将已经暴露的八路军干部、战士家属秘密转移到安全地区。
此时,冀鲁豫军区已经得到准确情报,泰安县日本宪兵队早已将张传伦列为重点抓捕对象,并悬赏四处搜捕张传伦。因为张传伦参加革命工作时间较早,又担任过泰安县农民协会副主席,尽管张传伦从上海回到家乡后一直在使用化名,但宁家庄的3个汉奸娄伊影、鞠焕安和章元都,经过明察暗访,还是知道了张传伦是中共地下党员和八路军干部。
泰西县抗日县政府接到冀鲁豫军区的指示后,立刻告知张传伦秘密潜回到宁家庄,马上将其家属转移。此时的张传伦已经好久没有回家看望母亲、妻子和孩子了,接到组织通知后,心里特别高兴,立刻动身,悄悄地回到了家里,准备连夜将全家人转移,离开宁家庄。宁家庄坐落在泰安西部一座大山西面的山脚下,当时全村只有18户人家100多口人。按照齐鲁人古时候传流下来的居住习惯,山东地区农村家家户户大都是砌有围墙的独门独院。
1940年8月21日,星期三,农历七月十八。这天晚上,天刚擦黑,夜色蒙蒙,宁家庄四周死一般的寂静,伸手不见五指。
初秋的夜晚,凉风习习,让人感觉有一丝寒冷。张传伦回到家后,天已大黑。母亲张李氏、妻子王风云见到久别的亲人后,喜出望外,高兴极了。三个儿子一见父亲突然回来了,也都乐得不得了,一下子把父亲围了起来。一听丈夫还饿着肚子,没吃晚饭,妻子王风云连忙去做饭。不一会儿的工夫,热腾腾的面条就煮熟了。
一看饭做好了,母亲张李氏早已坐在院子里的饭桌旁,点起一盏豆油灯,赶忙招呼儿子张传伦、15岁的大孙子张正庭、13岁的二孙子张正堂(后来称一波)、9岁的三孙子张正中吃晚饭,一家人聚拢在一起团团围坐,高高兴兴地开始吃晚饭。
张传伦与母亲、妻子和孩子们端起饭碗刚吃不一会儿,突然有人敲门。一听敲门声,全家人误以为是八路军和地下党来了。那时候,半夜三更八路军和地下党到各村执行任务时,到八路家属和地下党家里借宿是常有的事儿。以前,因为张传伦家也经常接待八路军干部、战士和地下党在家里过夜,所以张一波和大哥张正庭连想都没想,撂下饭碗,起身离开饭桌,一前一后赶忙朝大门口走去去开门。
张正庭刚把大门打开,呼啦啦一窝蜂闯进来几个来路不明的人。这几个人动作非常麻利,一下子把张正堂和张正庭哥俩摁倒在地上,大喊:“不许动!”喊声刚落,院子里饭桌上的豆油灯就灭了。豆油灯一灭,张正堂和张正庭眼前一片漆黑,更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就感觉有人在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一只手被人使劲儿地攥着,脸朝地趴着,动弹不得。
几个人摁了一会儿,又把张正堂和张正庭拽到大门外边的胡同里。这时,张正堂听见院子里哭声喊声混成一片,奶奶、弟弟哭成一团,妈妈大声喊:“他是李善璋!他是李善璋!”后来张正堂才明白,那天晚上母亲王凤云故意说父亲张传伦叫李善璋,是为了骗过敌人。张正堂和张正庭被人拽到胡同里老李家的后墙根儿底下,强行摁在地上蹲着。不知啥时候,邻居家张正堂的表哥张锡岭也在墙根儿底下蹲着了。三个人蹲了一会儿,张锡岭二话没说,趁人不备,拽起张正堂和张正庭就往村东头的山上跑去。张正堂和张正庭跟着张锡岭头也不回,沿着野外黑黢黢的山间小路,一口气儿跑进了东山。
东山位于宁家庄村东头,这座山的东面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大沟。三人跑到大沟南头的一棵大树底下歇了一会儿,继续往南向另一座大山(龙山)跑去。
来到龙山的王家山坡,刚走到半山腰,只有13岁的张正堂又惊又怕,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自言自语地说:“我不行了,太累了,歇会儿。”说完,再也走不动了。张正庭和张锡岭见张正堂不走了,也坐在了地上开始歇息。
不知过了多久,张正堂一觉醒来,见月亮都出来了,一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夜空中的月亮,揉了揉眼睛,心想,这是什么时候了?张正堂还在回忆着晚上那惊心动魄的情景,心里暗暗在想,父亲被日本鬼子抓走了,奶奶、妈妈、弟弟是不是也被敌人抓走了?想到这里,张正堂下意识地朝着距离王家山两华里的宁家庄方向默默地眺望。
此时,山区的夜空虽然月亮已经升起,繁星闪烁。可是,张正堂站在海拔四五百米高的王家山半山腰,居高临下往下看,却是漆黑一 片,什么也看不见。
张正堂和哥哥张正庭跟着张锡岭在王家山半山腰整整躲了一夜,第二天拂晓,天快亮的时候,几个人才悄悄地回到村里。
本来,张正堂和哥哥张正庭都以为家里的亲人全都被敌人抓走了。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进屋后,奶奶、母亲、弟弟还都在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被抓走了,他们一直悬着的心稍稍平静和好受了一点儿。
母亲王风云见张正堂和张正庭又回来了,十分担心地说:“你们俩咋又回来啦?赶紧走,免得鬼子再来抓你们。”说完,用一条毛巾包了几张煎饼和几根大葱,塞到了张正庭的手上,叮嘱道:“你们俩赶紧走,别回来了,到外地要饭逃生去吧。待会儿我们也离开村子,到外地要饭去……”没等母亲说完,张正堂一头扑进母亲怀里,边哭边说:“妈妈,我不离开你,我要跟你在一起。”“不行啊傻孩子,大伙儿在一起要饭目标太大,容易让敌人发现。听话,你和哥哥最大,要给妈妈省心,等躲过了这阵子,妈妈再去找你们。”母亲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母亲王风云说完,哥哥张正庭一手拎着干粮包,一手拉着张正堂,恋恋不舍地从屋里向院子里走去。走到大门口,转回身与跟在后面的奶奶、母亲和弟弟张正中告别。这时,母亲又压低声音小声催促:“快走!别让人看见。”张正庭这才拉起张正堂的手,一步一回头地出了村子,然后大步流星地向东山走去……
这一年,小哥俩第一次与亲人分别时,哥哥张正庭只有15岁,弟弟张正堂刚满13岁。
那天晚上,敌人从宁家庄总共抓走了4个人。在这4个人当中有张传伦、张传笃哥俩,还有两个在宁家庄村小学借宿的八路军干部,一个是孔家庄村的刘文明,一个是鸡鸣返村的周正义,这4个人都是被日伪军用绳子五花大绑绑走的。
在敌人绑走张传伦时,妻子王风云一直在后面哭着喊着拼命地阻拦。可是,在王风云跟出院子大门口时,日本宪兵和伪军恶狠狠地用枪托把王风云打倒在地上……
张传伦被抓到夏张镇日军据点后,立刻遭到敌人的审讯和毒打。可是,让敌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没有从张传伦口中得到半点儿想要的东西。据点的日伪军毫无办法,第二天一大早,只好把张传伦押解到了泰安县财源街日本宪兵队监狱。
在日本宪兵的监狱里,敌人对张传伦用尽了各种酷刑,逼迫张传伦供出八路军游击队的藏身之处和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张传伦一口咬定自己叫李善璋,并不是敌人要抓的张传伦,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地下党和八路军干部。
得知张传伦被汉奸出卖被捕的消息后,泰西抗日县政府想尽一切办法进行营救。
在张传伦被捕之前,为了能够随时刺探日本宪兵队的情报和掌握泰安城内日伪军的活动情况,泰西抗日县政府八路军敌工部部长兼锄奸队队长崔子明就已经通过关系,秘密指派中共地下党员张文雅打人到了日本宪兵队当特务。张传伦被抓进日本宪兵队以后,张文雅很快就摸清了张传伦被关押的监狱的情况。张文雅将这个重要情报及时传递给崔子明后,党组织经过反复研究,觉得敌人对监狱把守严密,强行劫狱不会取得成功。最后,只好采取里应外合的办法组织营救。然而,张传伦在监狱只关押了两个多月,因为时间太短,在张文雅买通狱警后,没等做好充分的营救准备工作,张传伦就被敌人活埋了。据张文雅介绍,在狱中,敌人对张传伦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拷打,用尽了各种酷刑。先是让张传伦坐老虎凳,接着用烧得通红的烙铁烫张传伦的前胸,后来用吊大挂、灌辣椒水、竹签子钉指甲、洋狗撕咬、割耳朵、多次活埋再扒出来等各种手段折磨他,张传伦的眼睛都被折磨瞎了。但这些酷刑都毫无作用,张传伦意志特别坚定,每次都咬紧牙关,宁死不招供。
尤其是张文雅目睹了张传伦被敌人反复活埋,更觉惨不忍睹。敌人开始活埋张传伦时,不是一下子就把人埋死,而是反复折磨人。先是埋到上半身,开始问:“八路军游击队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你的同伙儿是谁?”张传伦每次都说:“我不叫张传伦,我叫李善璋,我不是八路,什么都不知道!”接着又埋,直到张传伦昏死过去。然后再把人扒出来,用凉水把人浇醒。接着又审问,张传伦还是不说,接着又埋一次,再挖出来;挖出来,再埋一次。如此反复地埋,反复地挖,张传伦在监狱里待了65天,被活埋了10多次,把张传伦折腾得死去活来,十分令人揪心。
张文雅说,埋得最严重的时候,土都埋到人的胸口了。因为张传伦的下半身已经不过血了,血都涌到上半身,憋得张传伦耳朵、鼻子和眼睛全都往外流血,前胸后背的汗毛孔也往外渗血。尽管日本宪兵绞尽脑汁,用尽一切酷刑,可张传伦还是坚贞不屈,视死如归,一字不说,恼羞成怒的日本宪兵队队长三元伊夫只好决定处死张传伦。1940年10月24日,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张传伦,被两个日本宪兵架着拖出牢房,押解到一辆大卡车上。大卡车开到泰安县御碑楼东山的半山坡处停了下来。三元伊夫指挥日本宪兵将张传伦还有另外6名地下党员和八路军干部推下大卡车,惨无人道地将他们活埋了……
张传伦被活埋后,八路军为给战友报仇,想尽一切办法侦破张传伦突然被抓的这起奇怪案件。后来,终于查清是汉奸娄伊影、鞠焕安、章元都当夜告的密。这3个汉奸为得到日本人的500块大洋,那天晚上见张传伦回家后,马上向敌人报了信儿。
娄伊影自打从日本宪兵队领完赏金兜里有了钱后,几乎是隔三岔五就去夏张镇喝酒、赌博、逛妓院。
1940年10月29日,张传伦被敌人活埋一个星期后。
一天上午,娄伊影又去夏张镇消遣。已经45岁的娄伊影由于好吃懒做和不务正业,此时还没娶上媳妇,仍是光棍儿一个。所以,每次到夏张镇,总是对妓院特别感兴趣。这一天,娄伊影来到夏张镇,像往常一样,又急匆匆地进了一家妓院,找了一个妓女鬼混了一个时辰,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个妓女。接着又去酒馆喝酒,喝完了酒,从酒馆出来后,离开夏张镇,跨上自行车回家,向宁家庄方向骑去。一路上,娄伊影心里美滋滋的,还在回想,跟他睡觉的那个妓女不但年轻漂亮,还会哄人,太招人喜欢了。心想,我要是再弄点儿钱,将来把这个心肝宝贝儿赎出来娶到手该多好。以后,也有女人天天给自己焐被窝了。娄伊影越想越开心,忽然又想起了张传伦。暗自庆幸,这回真得感谢张传伦,让自己发了一笔横财,得了300块大洋,能享受这神仙过的好日子。
娄伊影喝得醉醺醺的,哼着小曲,边走边想,晃晃悠悠地骑车来到了无梁店村头的一个山口。此时,崔子明带领两名八路军战士早已埋伏在山路旁的树丛里,见娄伊影毫无防备,突然冲了出去,将娄伊影死死地摁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押回了八路军抗日游击队驻地立即审讯。经过审讯,娄伊影倒是真痛快,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对自己所犯的罪行全部招供。
原来,鞠焕安、章元都两个人一直在暗中监视张传伦一家。那天晚上,鞠焕安、章元都发现张传伦回家后,立刻告诉了娄伊影。娄伊影作为日伪政权安插在各村的报告员,连夜骑自行车跑到夏张鬼子据点去通风报信。
张传伦被抓后,敌人真的赏给了他们500块大洋。3个人分赃时,娄伊影提出,是他亲自向鬼子报的信儿,罪恶最大,早晚得让八路军知道,杀头的可能性也最大,理应分得300块大洋。鞠焕安、章元都一听,也是那么个理儿,所以没跟他计较,每人心甘情愿地只拿了l00块大洋。
张传伦被害经过已经查明,告密汉奸已经抓获。党组织决定,立刻将娄伊影从敌占区押解到泰西抗日县政府公审,然后执行枪决。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押解途中路过一段山路时,娄伊影谎称小解,逃脱了。
娄伊影逃跑后,在外面躲了很长时间才敢回宁家庄看望80多岁的老父老母。为防止让人发现,他白天躲进村里宁天华家在村外山脚下的一个羊圈里隐藏,到了晚上才偷偷地溜进村里与家人团聚。尽管如此,还是被人知道了。
鞠焕安、章元都发现娄伊影没有被八路军枪决,吓得整日坐卧不宁,寝食不安,生怕娄伊影再次被八路军抓住供出自己。二人为保全自己,经过密谋决定立即灭口,除掉娄伊影,以绝后患。
第二天,鞠焕安、章元都悄悄地来到娄伊影躲藏的羊圈,将娄伊影绑了起来,堵上嘴,装到麻袋里,抬到宁家庄东山帝王堂庙东边的一个山沟里,用石头活活地将娄伊影砸死了。
娄伊影被砸死后不久,八路军又除掉了抓捕张传伦的伪军队长杨正武。
1940年12月中旬,在夏张镇一位做买卖的农民马士祺正在张罗结婚。在马士祺筹备婚礼期间,一天,潜伏在夏张镇的一名中共地下党员获得了一条重要信息,马士祺和杨正武是鸡鸣返村的老乡,二人平时有一些交往。这可是一次难得的好机会,泰西抗日县政府和夏张镇地下党组织立刻研究决定,秘密地去做马士祺的动员说服工作,让马士祺邀请杨正武参加他的婚礼,将杨正武调出戒备森严的伪军大队,然后伺机抓捕。
几天后,马士祺的婚礼如期举行,杨正武应邀准时前来参加。
婚礼开始,半个时辰过去了,马士祺和新娘拜完堂新婚典礼结束,酒席正式开始。杨正武作为夏张镇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喝完喜酒后,在众目睽睽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婚礼现场。此时,杨正武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前脚刚刚迈出马士祺家大院,突然,崔子明和两名八路军短枪队便衣队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净利索地把他按倒在地,将一条毛巾死死地塞进他的嘴里,麻利地把他装进麻袋抬上了一辆手推车。接着,一名八路军便衣队员推起手推车,大步流星地向郊外跑去。
杨正武被装上手推车,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被推出了夏张镇,来到一片树林子里。崔子明和两名八路军便衣队员将杨正武推下手推车,二话没说,掏出手枪,“啪啪啪”,随着几声枪响,麻袋里顿时流出一股股殷红的鲜血,杨正武像一堆烂泥一样,瘫软地倒在地上不动了。1946年2月,在日本鬼子投降的第二年,八路军占领泰安。
为纪念张传伦烈士,泰西抗日县政府在宁家庄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在开追悼大会之前,抗日县政府干部在宁家庄李善德家的场院里搭起一个大棚,大棚内设立一个主席台,四周挂满了泰西县委、县政府各部门和各区、乡政府敬送的用黑布做的大挽联。
宁家庄全体村民和全县各级党员干部一万余人参加了追悼大会。在追悼大会上,县长王国璋深情地说:“张传伦是一位了不起的抗日英雄,他宁死不屈,用生命保住了八路军和党组织的机密,保住了我们泰西抗日县政府人员的生命安全。”接着,介绍了张传伦的英勇事迹和牺牲经过。最后,正式宣布将张传伦定为革命烈士。
王国璋县长讲完之后,泰西抗日县政府宣传部长曹龙骧接着讲话。曹龙骧部长高度评价了张传伦,说他一生干了四件大事——上学、教书、干革命、保护八路军和党组织。最后赞扬说:“我们泰西地区出了一个抗日大英雄,张传伦烈士虽然死得很惨,但死得值得,他用一个人的生命换取了我们全县党员干部的生命。”
曹龙骧部长讲话结束后,王国璋县长代表泰西抗日县政府向张传伦烈士的妻子王风云颁发了烈士证书和烈士家属光荣匾。
新中国成立后,张传伦烈士被安葬在泰安烈士陵园(今泰山前英雄山烈士陵园)。遗憾的是,烈士的尸骨一直没有找到,陵园内只有张传伦烈士的衣冠冢和画像。
几十年后的一天,许多活下来的张传伦的战友,怀着崇敬的心情,纷纷来到泰安烈士陵园祭扫烈士墓,悼念战友张传伦。历任中共泰安二区区委书记、山东人民抗敌自卫团副主席、泰西抗日县政府敌工部长、泰西军分区一团政委、冀鲁豫军区二纵四旅副政委、泰西军分区司令员兼地委书记的崔子明,怀着悲痛的心情站在张传伦的墓碑前,回忆起与战友张传伦一起做地下工作的往事时,老泪纵横,哽咽着高度赞扬说:“张传伦的一生是光荣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学者和抗日大英雄!”
2.提名“双百”人物
张传伦的一生虽然是短暂的,他早早地离开了自己的亲人和八路军战友,没有看到抗战胜利和新中国成立。然而,他的革命功勋却永远铭记在泰安人民的心中。
2009年,恰逢新中国成立60周年,中央11个部委发起评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双百”人物活动,即新中国成立前28年推荐100名有突出贡献的英雄人物;新中国成立后60年推荐100名有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张传伦烈士正好符合新中国成立前28年有突出贡献英雄人物的评选条件。故此,经过层层推荐,张传伦这位坚贞不屈的革命烈士顺利地被上报到中央11个部委,被提名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双百”人物候选人。
2010年,张传伦烈士作为泰西县著名的早期革命活动家,被正式提名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双百”人物。提名的理由是:张传伦对泰西抗日根据地的创建作出了三大突出贡献,这是党和人民对张传伦的历史功绩的充分肯定。
第一大贡献-1924年至1927年,在“一战”时期,他是20年代中共泰安县党组织的创建人之一,为泰安党的早期工作做出了突出贡献。
第二大贡献-1928年至1937年,在二战时期,他是20年代末30年代初泰安县农民运动和泰安县农民协会的领导人之一,为泰安农运工作做出了突出贡献。
第三大贡献-1937年至1940年,在抗战时期,他被日本宪兵逮捕后,视死如归,拒不投降,拒不招供,保住了泰西地区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和八路军的机密,没有给党组织和八路军造成丝毫损失,确保了泰西地区党组织和革命武装免遭敌人的破坏,为保护泰西革命力量做出了突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