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元汉同志革命回忆录(待补充)

16991 发表于2019-12-18 17:09:20

借衣省亲(邱元汉/2015.09.07 鲁北晚报 )

故事发生在1946年夏初某日,当时,我已是党的宣传战线上《渤海日报》印刷厂的一名能拣字会拼版,技术上比较熟练并已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尚不满18岁的“小战士”。

这天早饭后,我们排字股的同志们像往常一样,都急匆匆的走进排字室,打开当天编辑部设计的版面草图,拿起稿件和手托①,按照草图的设计开始了紧张的排字工作。不一会儿,我即听到窗外厂部那边传来的吆喝声:“小邱!快来厂部接电话!”我当即放下手中的字托,快步走进厂部接电话,电话那端传来的,是我院中巨川兄的声音,他告诉我,现在,他与我母亲都在滨城面粉厂侄子树桐处,母亲说要徒步(那时还没有现代化的交通工具)百里之遥,到我驻地(阳信城北小刘村)去看我。他劝我还是回家小住几天,以免老人长途跋涉之苦、以慰老人相思之情。于是,我先自作主张答应了他的提议。放下电话,我向在厂部值班的工会主席赵友邨同志作了汇报,并提出了回家探亲的申请。他当时很痛快地答应了,并关心的询问我需要什么样的交通工具:是骑马还是骑自行车?高兴激动之余,我稍加思索,心想,我从来不会骑马,从小连使唤个大牲畜都有些胆怯。至于骑自行车,水平也低的可怜,只能在农家场院里骑几圈,从未上过路。既然领导对我这样关心,我就硬着头皮说:骑自行车吧!心中暗想,这就权当锻炼车技吧。

此时,正是田野里“青纱帐”一望无际,多种农作物葱茏茂密生长的季节。惠、阳、无一带,时有敌特等残余势力,袭击和骚扰我基层政府和交通要道。所以,临行前,我就将平时值班用的一支步枪和四枚手榴弹一并装进自行车的前搭子里,枪身担在车把上,这就更增加了骑车拐弯抹角的难度。尽管如此,我还是使尽浑身解数,东歪西晃的骑车走上了村边的惠、阳、无公路。

这时的公路都是土路,被当时的铁瓦木轮大车,蹍起了一道道深沟,自行车走起来坑坑洼洼,很不顺畅。在不远的地方,我看到农村的小路比较平坦,旋即下了公路,朝滨城方向选小路骑进。但,由于小路路面狭窄,走了一段路程后,忽然被路边的高粱棵一档,连人带车便翻进了地边上。爬起来一看,穿了一年多的一件白布衫,左边被撕裂了半截。但此时也无第二件衣服可换,因当年应领的一套单衣和半年的津贴,已响应上级号召免领捐献,支援前线了。这时,我怕再发生类似事故,就无衣可穿,无法进滨城了。顿时,心生一计,干脆把上衣和裤子脱掉,光着膀子,穿着自己缝制的一件内裤走吧。

当时,对这种装束,自己也心存疑虑,唯恐路遇行人,让人耻笑为“四不像”的野小子。但因条件所限,别无选择,只能不得已而为之。所幸,当时正是农村“挂锄钩”的时令,田间劳作和路上的行人都很稀少,遇到村庄便绕道而行。所以一路上既无遇到匪患,也未遇到过往行人,除衣着不雅外,再无遇到其他不愉快的事情。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赶到滨城时,已经日落西山。我赶忙停下车子,穿好衣服,把撕裂的上衣挽上了一个大疙瘩,凑凑合合的进了滨城,并直奔“大众饭店”②这时店内只有一位老师傅在值班,当我向其说明来意,交上餐票后,他便赶忙给我馏上红高粱窝头,切上咸菜,就着馏锅水,吃起了晚餐。不一会儿,西北的天空乌云滚滚,雷电交加,下起了倾盆大雨。因此我就只好与师傅为伴,摘下了一扇门板,将一头担在门槛上,作为床铺,在蚊虫的嗡鸣和叮咬中,和衣而卧,翻来覆去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熬到天明。次日清晨雨过天晴,我便推着扎了内胎的车子告别老师傅,去了面粉厂宿舍与久别的母亲与兄长亲切的拉起了家常。时隔不久,在滨县工商局工作的内弟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携他在一起工作的内兄,到我的临时落脚之处看望我们。他们的突然来访,使我这无上衣可穿的主人措手不及,非常尴尬。我只好躺在炕上,佯装感冒,盖一床被单,应付了一番。当他们走后,树桐侄子从他住处拿来一件紫花条纹的土布上衣让我穿上,这才得以与母亲和兄长一起“衣锦还乡”,高高兴兴的离开滨城,踏上了回家团聚之路。

时隔60余年,在写以上短文时,不由得抚今追昔,感慨万千。几十年来,我们的伟大祖国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这些伟大的成就和我们今天的美好幸福生活,都来之不易,我们必须倍加珍惜。今后,我们要好好继承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坚定理想信念,努力奋斗,积极为党的事业增添正能量,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梦,做出新的更大贡献。

注释:①手托——系当时用的一种排字工具。

②大众饭店——是借用民房,为过路工作人员就餐开设的一处伙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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