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境
我于1925年11月出生在山东博山县西关街九号一个职员的家中,父亲早年在祖父开办的南货店中管理财务,后破产倒闭。到我记事时,父亲辗转济南与天津谋生。
我们兄弟姐妹共8人,上有大姐、哥哥、二姐,我排行第四,下有三、四、五妹及后天病残的弟弟,至1937年连同父母,是个十口之家了。
随着家中人口逐年增加,全家生活全赖父亲收入维持。当时,家在15里外的农村福山庄的三
姨妈经常接济我们。后来父亲在悦升煤矿上谋到了一个账房先生的工作,我们生活方才较安定下来,母亲操理着家务,并联系附近的缝纫店,揽些缝衣边,钉钮扣等零活,微薄的收入,补贴糊口。由于家庭贫穷,加之重男轻女的传统,大姐读到初小四年级就缀学了。在家协助母亲料理家务,照料弟妹,其他姐妹也只读到四年级就缀学。哥哥读到高中,我则在读高小。大姐好学,白天随母亲劳累一天后,晚上在我就读的怡园小学夜校读书,每晚由我陪她上学,直到故乡沦陷。
由于父亲珠算娴熟,为人正直,后被矿主委为会计负责人,大家都称呼他“李掌柜”。我们生活较前似宽余了些。
故乡博山
博山是个风景优美,矿产丰富、商业发达、丛山环抱的山城。孝妇河将博山城分成南北两片。
北岸是工商业发达的经济区,设有邮政局、电报局,是辐射周边的莱芜等县镇的公路交通枢纽、农副产品的集散地。张博支线主要负担博山煤炭及博山的窑货、玻璃料器的外运任务。后来铁路又延伸到了八陡煤矿区。
商业区主要有三条街道组成,它们是西冶街、税务街、鱼市街,集中于百货、瓷器、琉璃、工艺品商店、电影戏院、旅店、照相馆、中药店等所有生产生活有关店铺,应有尽有,十分方便。
我家住在孝妇河南岸,就是博山县城了,县衙门等政府机构都设在这里,县城设有四门。居民集中居住在城内和西城门外的西关街。西关街连接着南北走向的大街,这条街连绵弯曲至北城福门外,直至孝妇河边,街道两旁店铺毗邻。
城区所处位置,地下水脉水位较高。城的南门内两侧是立有孔子塑像的文庙、龙泉寺。寺庙内古柏参天,院内一个方形汉白玉石栏围着的水池,凭栏俯望,池中强劲的泉眼,冒着清澈的泉水,连带着气泡,翻腾着喷涌而出,从充满的水池中浩浩荡荡的沿西城墙内侧的石砌河道向北流去。
城区的河水,被居民充分地利用着,河道约二尺宽,水深过腰见底,水草摇弋荡漾。河傍住家有的修了水闸提高了水位,形成小瀑布,并分流部分经过墙洞流进自家院内池溏,然后又绕出汇入河中。街道行走方便,有的整段河面上铺盖了石板,形成暗河,淙淙水声伴人同行。
我家就住在西城门外的西关街上,6岁上学,1937年12岁高小毕业,我的母校是博山县立怡园小学。学校在城东门外的“北亭子”,那是个风景优美的景点,我要途经县衙门前穿过整个城区,从西城门外到东城门外,每天上下午往返两次到学校上学。东城门外沿城墙的一条河叫范河,连接对岸,建有石桥,名后乐,桥宽约三米,两侧有石制护拦,沿护栏有石,潺潺流水由桥东头的南亭子流来,过桥人东城门。这便是“桥上流水,桥下行人”的一景。后乐桥尽头,正东已被高山阻断了去路,分向南北两侧,南侧是南亭子,园中灌木丛生,野花烂漫,泉水流满了园内池塘,塘边建有凉亭,此谓南亭子。泉水溢出,沿着人工开凿的河道,一股引向“桥上流水”,一股通过暗道涌向北侧的北亭子去了。
北亭子景区有山坡填平的广场,宽阔而平坦,东侧顺山坡建有数十间教室,被高墙护围,朝西开着的大门口,挂着“博山县立怡园小学”的牌子,这里是高小部五六年级学生上课的地方,从南亭子引来的泉水,穿过校舍由南向北流进吕祖庙区,庙宇大殿座北朝南,殿前一棵数人围粗的千年银杏树,高耸云霄,伞状的树荫,遮盖着香烟缭绕的庙宇。泉水从殿前暗河中涌出分两路沿栈道到达伸向突出山坡的亭子,沿亭子绕向前方汇流到伸出的石刻龙头口中喷吐而出,倾泻至3米下石柱托着的石刻莲花盆中,从而又水花四浅地散落在数米下的鱼池水面上。游人在亭子上扶栏观赏:池面水花灿烂,池中金鱼嬉戏跳跃,更有游人向池内投食,鱼儿抢得更欢,此情此景令人心旷神怡,不愧为博山的“怡园”。孝妇河是从博山西南方向数里外的神头附近山体中涌出的大股泉水。奔腾而来的河流,从孝妇颜文姜的传说故事起,千百年来已将博城北岸的西端冲刷成垂直的悬崖,郁郁葱葱的森林平坦地延向远方,山顶也是利用悬崖每年正月十五打放铁花的地方。由于季节水量变化,河面到此变阔,水流变缓,贴北岸向东徐徐流去,河水带来的细软白沙和砾石,铺设了宽阔的河滩,变成了集市和居民活动的场所,有地摊小贩,耍猴的,拉“洋片”的,围着布棚的马戏团,晚上还有露天的黑白无声电影,讲解员拿着藤条指点着讲解…..
童年的记忆远去了,河滩白沙已不再见,北亭子的景点、怡园小学等,已荡然无存,周边挤满了拥挤不堪的宿舍楼房。70年的沧桑变迁,乡亲们经受了超强的喜怒哀乐。
七七事变故乡沦陷
七七芦沟桥事变后,我在博山读怡园高小毕业班,在进步老师组织下参加了抗日救亡活动。到城郊农村宣传抗日,募捐碎铜废铁打造武器,热情很高:但国民党蒋介石“先安内后攘外”的反动政策,导致日寇长驱直人,年底时已占领了津浦胶济铁路沿线的主要城市。
山东省主席韩复渠的部队不战而退。已是寒冬,在从济南来博山、莱芜的公路上,溃军有的倒扛着枪,戴着耷拉着护耳的棉帽,有的用扁担挑着被子和步枪,有的骑着抢来的毛驴狼狈南逃。两天后日寇的铁蹄便踏进了故乡博山。鬼子进城后,立即将城门关闭龟缩城内,只留西门白天通行。我家就住西城门外的西关街,距城门不到二百米,家家关门闭户,我家大门从内部用粗木死死地顶住,谁都不敢上街,进出城门的人很少。当地的地主豪绅勾结汉奸成立的治安维持会开始活动,并贴出了布告,让大家花钱买一张维持会提供的“布告”,贴在自家门口,证明你家是“良民”,这样“皇军”就不会擅人民宅找麻烦了。那时侯大部分失业的平民百姓买米煮粥的钱都有困难,但有条件的人家还是买一张贴在门口,因为哪怕有一丝可能,还是尽量保个平安。
鬼子占领博山的第二天,离我们家不远的镇东河滩上的一家粮店内,自发前来取粮的人越聚越多,忽然被鬼子封锁,说:“坏人要抢粮”。便开枪了,手无寸铁的百姓被围在一起,赶往城外的山坡上,用机枪扫射,约一百多人伤亡。那天沙滩上到处是痛不欲生,哭得死去活来的认尸家人。鬼子从此开始了血腥的统治。鬼子滥杀无辜的残暴兽行,埋下了全城居民永远的伤痛和对日寇的愤恨。1937年隆冬,格外寒冷,朔风呼号,赤裸的枯树枝条,互相拍打着,屋檐下滴水结成的冰凌叮当作响,不时跌向地面,凄厉的冰凌敲打着家家户户饥寒交迫人们的心。故乡在哭泣,人们再也不能忍受了。
日军对城门把守很严,两侧分别由一个鬼子和伪军站岗,他们站立在用沙袋垒成齐肩高的半月形T事内:隆冬严寒,滴水成冰,呼啸的北风,刀子般刺痛着行人的脸。鬼子的黄呢子军装远没有伪军的棉军服御寒。见他们怀抱着上了刺刀的大盖步枪,冻得瑟瑟发抖。有时到工事外跺足活动取暖,翻毛皮军靴鞋底上的铁钉在冰冻的石板地上咔咔作响,这些禽兽也感知人的冷暖。鬼子不太注意进出城门的老人小孩,所以家里油盐酱醋等零星购物的任务就落在了我的身上。一天,我进城门内一家小铺买酱油时见一位老妇人被鬼子盘问。鬼子哇啦哇啦不知说些什么,老妇人听不懂便继续进城,被鬼子从后面用刺刀将老人发髻一刀挑开,老妇人一个趔趄蹲在了地上,吓个半死,鬼子没有发现什么,便放行了,类似暴虐无理的事经常发生,人们恨透了鬼子。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密集的枪声将全家从梦中惊醒,枪声很近。天亮后,城门打开,鬼子和汉奸队拖着一门小炮去“清剿”游击队去了。形势复杂混乱,街上行人绝迹,这时家中只有我能出去打听些情况,因为是男孩,年龄小。鬼子对老人小孩盘查相对松些。我沿着为防鬼子,邻居遇事互相串逃的路线,先到我家后院,爬梯子越过墙头,到邻居家,绕到后街胡同内,出胡同走向大街去我同学家打听消息。听说距城郊的山村经常有共产党游击队活动,他们和国民党政府军的散兵游勇不同……而是纪律严明真正抗日的共产党游击队。昨天袭城的就是他们。
1938年2月的一个清晨,哥哥借用向城外挑倒煤渣垃圾的机会与我告别了,在孝妇河边哥哥交给我空挑子,鼓励我说,现在你年龄还小,待长大些后,再投奔八路军游击队去找我。临别交给我一封带给父母的短信,我目送着他瘦长的背影,挑起空担回家。母亲含着泪珠一再询问我前后的经过,父亲则一遍遍看着哥哥的信,安慰母亲说,让他们去吧,现在日子没法过了,打走了鬼子再团圆。
博山城沦陷后,煤矿停工,父亲失业回家了,1938年3月原煤矿矿主要到费县搞个新矿,让我父亲去打前站,父亲便带我到了费县中村镇歧山庄煤窑,我帮父亲做流水账。我们安置好后就托人将母亲和姐妹们接到了歧山庄,来时没看到大姐的身影,母亲说她也参加抗日游击队找你哥哥去了:我们在村里租了两间草屋,睡在铺满谷草的地铺上,每晚母亲都在菜油灯下边做活边讲述家境往事和故事,父亲要待处理完矿上事情后较晚才回来,大多时我们都已人梦。天渐暖,已是暮春,白天,i姐妹常到村外地头采些野菜回家,合着粗面做些饼子、窝头度日。
参加八路军
6月,中村镇来了一支八路军游击队,有人打听我父亲的名字,原来是大姐所在的部队来了,大姐和博山家后院房客的女儿王姐打听到家里,她们俩人穿着灰色军装,打着绑腿,头发剪短带着军帽,胸前钉着八路军的胸章,很神气。听大姐说她在部队无线电报务训练班学习,我当即要求跟大姐当兵参加学习,母亲开始不同意,后经大姐劝说并请示了领导,同意收我,1938年6月,我从此参军。
1938年初夏,中共山东分局、八路军山东纵队司令部通讯科组织开办了第一期电台报务人员训练班,学员共10人,都是从刚参军不久的青年学生中选调的,学员中我年龄最小,学员有:我和李民大姐、王子仪、王兴(王芝汶)、李川、陈铁、韩鏖、陆克……。通过半年的报务和简单的机务知识学习,于年底结业。从1939年春,在鲁南、鲁中、泰西、湖西、渤海、滨海、胶东等抗日根据地逐步装备了2.5瓦的小型电台,建成了山东全省抗日根据地的无线电通讯网络,对山东八路军的统一领导、各根据地的蓬勃发展起到了关键作用。
护送电台通过日军封锁线
1939年元旦时,我们由3人组成的电台小分队从沂水县的王庄启程,被派往津浦铁路泰安以西地区活动的山东纵队第六支队工作。电台队长戴凤鸣带领见习报务员韩鏖和我,一部自制2.5瓦功率的电台,4名做运输的战士,在一个连的战斗部队护送下向泰西出发了。通信机由两副担子挑着,一旦发现敌情,机器、电池由人背起就可以灵活转移了。记得那天黎明,辞别了半年多朝夕相处的战友,先到达几里路外的纵队司令部驻地王庄,纵队司令张经武接见了我们,查看了电台,作了指示和叮嘱后,我们开始了漫长的征途。现在汽车只要半天车程的路那时却走了四五天。我们需要穿过鬼子星罗棋布的据点和铁路封锁线,并要随时警惕着与国民党的散兵游勇、土匪,地主恶霸的家丁等匪徒的遭遇。经过三天的行军后,进入了铁路东侧的敌战区,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白雪皑皑的冬夜,通过敌人的铁路封锁线,为了减少目标,大家有的翻穿了棉衣,让白色的里子朝外,有的披上白单子做保护色,穿过村郊的农田来到了封锁线的边缘、敌人碉堡之间,在被迫替日军“打更”的抗日爱国群众的引导下,悄悄沿小路穿过了封锁线。夜幕中,我们经过了一人多深两米多宽的沟底,避开沟底置人于死地的竹子尖桩,爬上地面再往西几十米后就是津浦铁路,我们急速穿过铁路,用小跑的速度直向西去,争取尽快远离这条封锁线。我隐约看到在我们横穿铁路急速前进的队伍两侧,我军已布好了机枪,分别朝南北方向警戒着。就在部队正急速穿过铁路时,敌人装甲列车沿铁路由北驶来,眼看将部队截断了,日军装甲车上探照灯横扫着银白的原野,我们迅速卧倒隐蔽,大家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这一刻似乎一切都凝固了。因为在这关键时刻,只要有一个人不慎暴露了目标,战斗一打响,我们就很难脱身了。日军装甲车隆隆驶过后,我们按原定信号击掌联络,被截断在路东的同志赶了上来。联队又越过了铁路西侧的封锁线,继续西行,待我们远离封锁线之后,身后的村庄传来了报警的锣声,这是群众按照事先安排进行的,随即,碉堡上日军便乱打起枪来。趁着夜色的掩护,我们跑步前进。原野上留下了我们踏雪的沙沙声。
部队通过日寇控制的津浦铁路封锁线后,爬山涉水,继续西行。黎明时,先头人员突然传来“发现情况立即卧倒”的口令,因看到了远方有穿黄色军服的人影在移动,战士们推上了子弹,我们和背收发报机的战士立即后退隐蔽。经过信号联系,双方各派一人会晤,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大家都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两人接近了,一瞬间他们竟抱成了一团。就在这时,他俩高喊“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和着山川的回声,在这激动愉快的晨曦里,我们终于找到了来迎接电台的泰西抗日根据地部队的战友,不约而同地欢跳起来,并飞快地向对方跑去。
傍晚我们到达了第六支队司令部驻地,司令员刘海涛立即会见了我们,当我们的队长戴凤鸣同志与司令员见面时,他们惊呆了,原来他们同属东北抗日联军被送往莫斯科学习的战友,一个学习军事,一个学习无线电。七七芦沟桥事变后,由莫斯科回到延安被派往敌后工作的两位老战友没料到在泰西会面了。从那以后,泰西抗日游击根据地与津浦路东的八路军山东纵队指挥部建立了密切的无线电联系。
悲壮的苏村战斗
八年抗战历经千难万险,特别难忘的是苏村战斗。1941年1月,当时我在冀鲁豫军区司令部电台任报务员。电台队长邢绍孔与另外两名报务员共4人轮流值班。上机后,特别忙碌,要联络延安党中央,太行山八路军总部及友邻战略区:如晋察冀、苏鲁豫皖军区等,这多半有固定联络时间。而最主要且必须随时保持密切联络的是辖属的12个军分区电台。连日来友邻区急电频频。据情报得悉,日寇已调集两万余人,汽车、坦克四百余辆,飞机多架将分别向我东平、梁山、范县等地区进行“清剿大扫荡”。
1月15日,部队经过一夜强行军,黎明时进驻一个村庄,当架起电台收到的第一份冀南军区十万火急电报时得知,一股日寇将向苏村一带合击,而眼下我们驻地正是苏村。不一会参谋处来人通知,立即撤线转移。当军区各单位匆匆离开驻地时,村南已传来了枪声。我们出村后沿交通沟向西北方向转移。军区司令部警卫连掩护我们机关人员转移,敌人已从南面冲向村来,但均被警卫连战士击退。另一部敌人则尾追我们。天大亮后敌机飞来,在上空盘旋并开始沿沟俯冲扫射,前卫指挥传话:部队立即登上地面,拉大距离,成S形继续前进。空旷的田野上毫无隐蔽。路边侧翼护卫部队开始架起机枪仰卧地面,朝敌机射击,敌机飞高仍轮番袭扰,机关人员中有的同志中弹掉队了,倒在了路旁。
整日的强行军,为了甩掉敌人,一刻也不能停歇。近黄昏时,敌人停止了尾追。我们来到一个村庄,老乡说这里向北四、五里便是卫河,水深湍急,沿河三五里就筑有敌人碉堡。尾追的敌人妄图次日在河边“围歼”我们。部队已24小时没有合眼了,干渴、饥饿、极度疲惫。傍晚首长做了动员,说明敌人围堵我们的严峻形势,我们必须分散行动,分别向来路方向穿过敌人的“梳篦”缝隙。不久各单位从炊事班领到煮地瓜,一边啃着并按编成的小分队各自按计划上路了。我们电台随首长,加一个护卫班编为一个小分队,趁着夜幕掩护,从村与村中间的田野上向南转移。有的村庄已驻有敌人,村内不时有手电筒的光柱晃动,大家都屏住呼吸悄声蹑足匆匆而行。约数十里后,已钻出日寇的围堵圈,便上路加快速度行进。至黎明时,已远离卫河百里之遥,进入黄河故道西侧的沙区根据地,这里村庄稀疏贫脊但群众基础极好。
已连续一天两夜的行军转移,部队除岗哨值班外都和衣而睡了,这正是我们电台立即架线紧张忙碌对外联络的时候。将近中午时,村北又传来枪声。原来是鬼子在黎明向卫河围堵扑空后,又调头追来。部队立刻转移,后被敌汽车冲散。电台队长不时喊我紧紧跟上,绝对不能掉队。昨日黎明在苏村掩护我们转移的警卫连,在完成阻击任务撤离时,被敌人重重包围,战至中午我军已弹尽粮绝,开始肉搏……敌人坦克碾进了村庄……我们150余名英雄战士全部壮烈牺牲了。
每每想起在战斗中牺牲的战友,心中非常难过,是他们用生命换来了我们的今天。“苏村战斗”在我心中留下了永远的伤痛,也激励着我为祖国为人民,战斗不息的决心。
抗战结束后,我又参加了解放战争,经历了济南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直到解放了杭州并参加了对上海的军管。
李 影2012年2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