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秋，日伪统治时期，天下劳苦大众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贾汪煤矿工人的苦难，又多了一层。在深深的井下，昼夜不息地辛勤劳动，给资本家卖命刨煤，然而矿工得到的报酬是微薄的，一班的工钱，买不到三斤高梁，只够自己糊口，维持生命，好再给资本家出力。30多岁的人了，连个媳妇也娶不起，单身过着清贫的日子。就在这一年，各地灾荒四起，饿尸遍野。从山西晋城县，逃荒流落到贾汪的魏德胜，为了活命，便到矿上报名下井。当年他才13岁，人长得干瘦如柴，饿得皮包骨头，10公斤重的沙袋他都举不起来，包工头不要他。鹿昌志见状忧心重重，生怕活生生的一条性命给葬送了。于是，他伙同工友一齐去说情，大把头还是不愿收。无奈，他们处于怜悯之心，拿出吃饭的钱，凑在一起送礼，买通了大柜朱玉彩，这才答应“吃空名”收下来，允许魏德胜顶替伤亡工人“王小四”的名字去干工。魏德胜上工了，到班点名，每当点到“王小四”的名字时，他就答声“到”。到什么呢！“到”的是亡人的冤魂，“到”的是活人的泪。从此以后，魏德胜的名字，像亡魂一样消失在冥冥之中。
“王小四”紧跟鹿昌志身边学徒，认他为干爹。从此尚不谙世事的“王小四”就和干爹鹿昌志组成了一个家，艰难地支撑着，过着清贫的日子。鹿昌志心喜万分，整天乐孜孜的，他待徒弟像亲儿子一样疼爱。爷俩一齐上班下班，相依为命，上下罐笼时，“王小四”抱着干爹的大腿，井下生产条件不好，干爹为照顾好他的安全。宁愿自己多吃苦，也不让徒弟受委屈。
资本家强迫工人多出炭，井上下的大小把头，日夜监视工人的劳动。他们手持棍棒，随时敲打工人，对待工人视如牛马。鹿昌志看到把头张正盘，对干儿子耍野时，他就全力袒护并多次顶过凶险，而自己身上却留下了一块块的伤痕。“王小四”在师傅的言传身教下，随年龄增长，也多长了心眼。1944年，矿工掀起反饥饿、反压迫的罢工斗争，“王小四”师徒俩也都积极参加，罢工声势浩大，斗争取得胜利。“王小四”觉悟了，开始认识到煤矿工人，是煤炭财富的创造者，没有工人舍身忘死的劳动，资本家不可能获得利润，没有利润资本家是不会干的，不是资本家养活工人，而是工人养活了资本家。于是，他反剥削、反压迫的决心更足了。他认识到，只有劳苦大众事事齐心，工人才不愁没有出头之日。他尊敬师傅，团结工友，积极参加工人的各项斗争活动。鹿昌志在解放后才结了婚，年已53岁，而且当上了矿级劳模，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喜讯传开，全矿职工人人羡慕他老年得福，三喜临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