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韩庄阻击战
现在,我们九旅和二师的四旅、五旅编为山东野战军第二纵队,我们九旅二十六团对外称九支队二十六大队。
接下来是韩庄阻击战。国民党军队北上屡屡被阻,使得在徐州的薛岳大为恼火,他不相信共产党队多么强大,从徐州到济南只有三百五十公里却至今未能打通,感到十分意外。于是调遣手下十万军队陈兵韩庄,想与我军一试锋芒。
1946年1月5日,国民党军队先用飞机轰炸我阵地,后又向我炮击,接着是坦克冲了过来,我军不予理会。直至第二天夜里9时,我军才开始反击,把敌军赶到运河,退回韩庄。就这样,敌人白天进攻,我军晚上反击。你来我往打到13日晚,我军准备全线反击,消灭敌人之主力。正在这时候却接到了党中央要求我们在13日晚12时之前停火的通知。
原来1月13日正是蒋介石被迫签订《停战协定》中停火的日子。这是国民党在政治上、军事上遭到一连串失败之后,在重庆谈判桌上玩弄的又一欺骗行为。我军在13日晚上9时继续攻击敌人前沿阵地,把敌人赶过运河,至11时55分停火,共击毁敌战车和坦克百余辆,俘敌3000人。这一战使薛岳吃亏不小,真正尝到了我人民军队的威力。
1946年春节快到了,今年阳历2月2日是农历正月初一。我们的队伍驻在枣庄外围,因为枣庄内还有伪军,国民党暗地里准备把他们整编为国军。枣庄被我军团团围住,我们九旅和七师队伍都住在枣庄周围,发动战士运煤,在枣庄圩外有几十万吨的好煤,白天夜里车拉人挑,几天功夫运煤任务完成。七师同志都是江南人,每人能挑200斤以上。
过春节,除了缴获的粮食外,山东老根据地人民送来了白面粉和小米,小米没有沙子,还有猪肉和鸡鸭,我们还留有缴获的罐头。今年是日寇投降的第一年,春节是在太平的环境中度过的,物资丰富,战士们满意。
关于进攻枣庄的任务,早就决定由山东八师老大哥完成。八师用炸药搞爆破是老行家,我们九旅以前搞爆破都是向八师学习。八师挖地道搞爆破进攻枣庄,那是手到擒来的事。
我们部队又开到炮车驻防。炮车街上有一户人家,开个食品小店,生活条件很好,每天有七八个菜,比我们部队好多了。我们部队比农村又要好多了,现在是春荒,青黄不接的时期。部队号召改善生活,自己做生意,如在枣庄时,煤烧不完,可卖给当地人。听说海州到徐州铁路线上,有许多商人,把盐运到徐州,就能赚很多钱。徐州大许南站到海州白塔埠站,这是我们根据地,盐从白塔埠站运到大许南站,卖给徐州商人,就能赚钱。
队伍开到这里,吃的粮食都没有,柴火也没有,所以先不做生意,去搞粮草。团里派我带两位同志到老根据地宿迁北骆马湖北岸去催粮,大约有40多里路。我们先找到区粮管所,他们拨给我们粮草,但要我们到各村去催,然后由他们派人送到我们部队。大约十多天,粮草都送齐了,我和区里管粮草的同志算账,他很吃惊,他对我说实话,现在催粮非常难,我们区长亲自动员老百姓缴粮都不行,现在你们才十多天就把粮草催齐了,真不简单。还问我,你们用什么办法催粮草这样快完成任务。我们实际上就是把情况向乡长、村长和老百姓说清楚,部队在炮车已经没有粮食吃、没有柴火烧饭,骡马也没有吃的,战士们没有吃的,就不能打仗,不能打败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就得不到保障。当地的乡长、村长都带着我们挨家挨户动员,只要我们把情况说清楚,老百姓也就乐意送粮草。
三十一 把树珊接到部队
完成催粮任务后,我惦记着儿子树珊,不知他的病好了没有。于是我向孙国康主任请假,回去看看。孙主任说现在情况很复杂,部队很缺人,不太同意我请假。说你先去海州的青口镇和赣榆县,看看能否买到盐,如有,就买回来,再回家。3月中旬,我和唐新民、冯建3人坐上火车往东去,到了阿湖镇。这里距我的家只有20里路,我十分思念儿子,下决心回去看看,何必回去后再来。于是我对唐新民和冯建说:“我要下车了,儿子的母亲已去世,儿子有病,现在托朋友照看,我要回去看看,一、二天后到青口镇找你们。”
中午,我就到家,树珊的小叔叔王洪庭派人去胡怀珍家把树珊找回来了。树珊肚里的病已经好了,人也长高了,我非常感谢胡怀珍对我的恩情,是胡怀珍带着树珊找到江剑农把病治好的,但树珊身体还很虚弱。树珊看到我,要求跟我走,不愿意寄养在人家。当时我想,树珊长期寄养在别人家,总归不好,再说,他年龄又小、身体不好,在我身边,多少有点照顾,有利于他身体的恢复。我说不定那天就被打死,希望儿子能够活下去。于是我下定决心,带树珊到部队,等他身体恢复好再说。
第二天,我和树珊从小叔叔家到阴平树珊的大伯伯王洪奎家吃了一顿饭,住了一晚。第三天早晨到阿湖镇车站,不一会儿,有火车从西开来,树珊被汽笛声吓了一跳。我们乘火车到白塔埠车站下车,再去青口镇找唐新民和冯建,没有找到,当天下午又乘火车回到炮车。晚上向孙国康主任汇报,孙主任可能有点不高兴。
几天后,孙国康主任通知我去后方供应站工作,这也是孙主任让我有时间照顾树珊,毕竟后方供应站生活比前线安宁些,我非常感谢孙主任的安排。正好供应站的马车来炮车,我就带着树珊坐上马车一起去宿迁,团供应站已经搬到宿迁。供应站,又叫供销社(注1)由宋良章负责,这里有李光军副团长的妻子陈兰英、杨排长的妻子赵俊峰,还有宋良章的两个儿子宋爱和和宋山和(注2),后来,冯建和许仰会等人也派过来。树珊和爱和、山和、陈兰英、赵俊峰在宿迁学校读书。
宋良章在宿迁接受了一家油坊,里面各种设备和工具齐全,招来了几个榨油工人榨油。宋社长收购了几万斤大豆,许某某在门市部卖油,生意兴隆。打听到师后勤部何部长在淮阴开一个煤炭场,宋社长让我去淮阴,看看有什么生意做,顺便买点东西回来,还有宋社长气喘病发作时要吃的麻黄素。
第二天,我带了两位同志,赶着一辆马车出发从宿迁东门过运河上的大木头桥,顺着大公路向东去,下午到泗阳的众兴住下,夜里下大雷雨。第二天早上天晴,我们吃好早饭,就赶着马车上路。出了众兴几里路,在路中间积水处,有一条大鲫鱼,被我们拾起来带走。到一个集市,找了一家饭店吃饭,请饭店把鲫鱼烧给大家吃,有一位同志说:有鱼代表大吉大利。
在淮阴,我找到师后勤部何部长,他说,煤是用船从枣庄运来,因河水小,运输有困难,所以赚不了多少钱,准备不开煤炭场了。我们买好东西,在一家小商店,我把店里所有的麻黄素全部买下来,宋社长吃了好几年还有。在淮阴师部,我听说了一件不好的消息:张爱萍师长头部负重伤,说张师长乘坐汽车因头伸出窗外,碰到树上负了重伤。
回到宿迁,和宋社长、许仰会商量下来,不做煤炭生意,许仰会提出在当地收蚕茧,自己加工成丝,再运到大城市换布匹,许仰会说以前他和许某某到敌占区南京等地卖粮换布。大家认为这主意不错,可以做。于是开始收蚕茧,先由我和李某某二人收,后来我到宿迁南三十多里路的大树底收购油菜籽。现在家里很热闹,打油、抽茧、孵小鸡,又到淮阴买来咸盐,运到宿迁高作、耿车等地开个盐店卖起盐来,买盐卖盐,用船运输都是许仰会一人经手。我们团在朝阳集打了胜仗,缴获不少枪支,部队用不完,有几百支步枪也运到我们这里,还有骡马等其它物资都运到我们这里来。
现在,蒋介石把飞机大炮运到了前线,准备对我们大打出手,形势一天比一天紧张,部队经常调动,并要求我们供应站随时搬走。生意不能做了,正好菜籽已榨完,工人们让他们回家,剩下的油让部队派人运走。孵的小鸡也停止,盐抓紧卖掉,还有些蚕丝打包和几百条步枪运到宿迁运河东老百姓家暂存。
宿迁各学校放暑假了,家属有的回家,有的去部队找丈夫,供应站只剩下李副团长的家属陈兰英和爱和、山和、树珊,他们有时玩耍,有时学习。陈兰英本来在宿迁读书,现在放暑假,一天,她跟我说:“王副官,敌人要进攻了,我想回家看看,对家人安排一下,要是敌人占领我的家乡,我就不能回去了,你陪我回家一趟。”经宋社长同意,第二天一清早,我骑着马,陈兰英骑着骡,往陈兰英的家古邳旧州赶。当天下午到了陈兰英的家,我的马因为太累,喝水受凉死了,陈兰英找来一些人把死马抬走,由他们处理。第二天,我们就回宿迁,陈兰英骑着骡子,李光军副团长的哥哥李老大和另外一个大个子也和我们一起到宿迁供应站。我们三人抬着马鞍跟着骡子走,下午就回到宿迁。
这时情况更加紧张了,宋社长跟我说,土山还有几万斤盐存在老百姓家里,让我马上去处理卖掉。早晨,我带上李恒锦等两人立即步行去土山,一天一夜走到土山,了解到师后勤部前一天来人把盐半价卖掉,我们的盐现在半价也没人要了,我们也没有运输工具把盐运回来,加上那里的同志告诉我这里的部队已撤走,敌人马上要进攻了,土山的情况非常紧张,要我们赶快回去,所以我们三人就只好回来。回来后,我立即向宋社长汇报经过,这时,许仰会发牢骚说:你们怕死,完不成任务就回来,这些盐可能被敌人抢走。我再三跟他解释也不行,我只好说:“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有什么办法处理那些盐。”第二天,许仰会和我等三人步行去土山,走到半路上,得到消息,土山已被敌人占领,我们只好回来,许仰会也没话可说了。
现在敌人快到睢宁县了,我和小李等人赶紧去高作把盐处理掉。那些天,天天下大雨,高作流行一种传染病,30岁至50岁的妇女生病得多,一天死亡十几个。幸亏八师派来30多位医生,抢救了几天才止住。
我们把盐处理完,连夜回宿迁。这时,敌人已沿着海郑公路攻下睢宁和灵璧县城,我们团已撤到运河东面,在淮阴、沭阳、宿迁北一带。我们供应站人马兵分两路,一路坐上大船,船上装上盐和一部分人,我和另一路人马在运河的南岸坐上马车沿着运河走。离洋河不远的地方,有道口可过河,用我们的大船把马车和所有人员运到东岸。我们顺着公路向东,也就是向淮阴方向走,许仰会带着盐船走,在淮阴西,泗阳县东一个村庄,我们汇合,就地住下。
在宿迁河东农村,我们还存放不少步枪和一些蚕丝,必须马上取回。许仰会带上几个人去宿迁,还没到宿迁,传来消息,敌人已攻占了宿迁,枪支被敌人搜走。
这时,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八师在打泗县时,伤亡很大,宋时轮参谋长又打城又打援,兵力分散,所以没打好,宋参谋长被撤职。东北四平战斗,损失也很大。宋良章到团里开会回来,传达了敌我情况。陈军长说,当前敌人强大是暂时的,我们要用石磨拖,把他们拖得筋疲力尽,再寻找机会消灭他们。敌人内部之间也有矛盾,广西军打了胜仗,就不听蒋介石,蒋军在苏南吃了败仗,他们之间还需协调,统一指挥,估计不会大举进攻。果然,广西军攻占宿迁后,就停止进攻了。
既然敌人停止进攻,我们就要寻找机会做生意。许仰会提出去大嘴卖盐,大嘴是在洪泽湖西岸偏南方向,距离安徽蚌埠不远,许多盐商经过洪泽湖到大嘴去买盐,有洪泽湖大队保护安全。宋社长决定由许仰会、李恒锦和我一起去大嘴卖盐。原来我们运来一大船盐。现在又买来两条小船盐,共3条船,从运河开到陈湖,再开到洪泽湖。
船开到洪泽湖,下起大雨,风又大,只好停船。第三天雨停,天晴了,正好刮起东北风,拉起船帆,船顺风向西南开去,一天加半个夜晚,船开到大嘴,船停在离岸4里的深水区。许仰会上了岸,找到管理人员,要求他们帮助卖盐,经商量,估计第三天才能排到我们卖盐。到了第三天,还是没有人来买盐。经了解,主要是我们3条船的盐太多,一个商人是买不了这么多的。于是决定零卖,你三千斤,他五千斤,先卖大船的盐,后卖小船的盐,5天把盐卖完。共卖得银洋三千多元、金戒子40多个,最大的有五钱,金砖两块,各有一两左右,换回黑布30多匹。准备回淮阴,找洪泽湖大队干部了解情况,才知道敌人已经进攻淮阴,南线敌人攻到高邮。大船乘到高良涧,我们又雇小船向东,经过白马湖、宝应湖到了运河东岸,这些地区,许仰会和李恒锦都很熟悉,他们以前到敌占区卖粮买布都经过这里。我们到了宝应城,不能住,敌人飞机白天经常来轰炸,继续乘船到宝应城北三四里路处下船休息。这时,我发疟疾,高烧,许仰会和李恒锦找来十几位女的把我们所有的东西担着走,男人都去抬担架了。银元装了6个袋子,由6位十几岁的小姑娘背着,半夜到淮阴城南门外,下了公路向东走有20多里路,在一个村庄住下。休息到傍晚,找人一打听,距离这十几里路的地方有我们的部队。边走边打听,第二天,找到我们团部,得知供销社在团部北边十多里的地方。休息一下,担着布匹等找到供销社和宋社长、树珊等,大家见面,特别高兴。
原来,宋社长带着供销社全部人马,早已撤到这里。随供销社撤来的还有老谢,名字叫谢方义,是个连长,因身体不好,在供销社休养。
三十二 北撤到山东
国民党随时发动进攻,部队机动性强,我们供销社跟着部队行动很不方便,也不能生产和做生意。宋良章、许仰会和我商量,我们撤到山东去,部队以后也有可能到山东,那里比较安全,团领导同意了。我们北撤之前,宋良章想回灌云家里去看看。这里距宋社长家只有几十里路,宋社长出来参加革命,已有八年没有回家了,家里还有老父亲和大儿子,宋社长决定带爱和、山和回家。许仰会提出他跟宋社长一起走。这样,供销社的事情就落在我身上了。
宋良章和许仰会把他们身上携带的贵重物品全交给我,共有金戒子47个,金砖两个,银元三千多元,还有布匹等。我和宋社长说好,我们在沭阳西阴平镇等他们。我把黄金和钞票放在自己的皮包里,一直背在身上,银元放在一个箱子里,行军时,马车驮着箱子,让树珊坐在箱子上面,陈兰英等家属也坐在马车上。我们向阴平镇方向走去,这里路很不好走,路窄,马车过不去,找到村干部,动员民兵来砍树平路。这样,一天只能走十几里路,花了5天,才走到沭阳,休息一天,赶到阴平。阴平镇,是我的家乡,我的家就在阴平南部郑寨庄,但现在已经没有家了。这里有很多熟人,我去了一趟胡怀珍家,胡怀珍第二天又到阴平镇看我。他向我说,敌人看样子要进攻这里,想要两支枪打游击。我就给他一支步枪和一把左轮手枪。战争年代,地方上的干部或者民兵向部队要枪是很平常的事。有一次,李光军在一营当营长时,李营长接待一个地方上同志,正好我在边上,李营长就把我身上的一把新手枪要去,送给这个地方上的同志。胡怀珍以前就在我们部队,现在干地方了,要枪也是为了打敌人。胡怀珍临走时,还给树珊几块银元,我再三推辞都不行。
过了三四天,宋良章他们还没有来,这时,宿迁的国民党军队已打到颜集西沭河南的邵店,距离阴平二十多里,东北边的海州国民党军队打到小豆滩一带,距离阴平三十多里。我到草村,找到旅后勤部主任顾成,他告诉我他们旅后勤部今晚要过铁路,到山东郯城一带宿营。
我赶紧回到阴平宿营地,感到责任很大,这里有李副团长的爱人陈兰英、李副团长的哥哥李老大、杨排长的妻子赵俊峰和树珊等家属,还有这么多财物。我想不能再等了,找来谢连长、李老大等同志商量,他们也一致认为不能等了,所以我决定,连夜开往山东郯城,毕竟宋社长、许仰会他们人少,身边没有物资,行动比我们要快。
一夜,马不停蹄到了郯城。等了十多天,宋社长、许仰会、爱和和山和他们才来。宋社长没说什么,但许仰会大发脾气,说我们为什么不在阴平等他们。我把经过讲给他们听,许仰会说,离阴平三里路的沙庄还有团教导队。我说,我确实不知道洪队长他们在沙庄。他还说,你不应该用公家的布给儿子树珊做小棉袄。我向他们解释,树珊今年刚来部队,没发冬装,现在只好穿着我给他的衣服,太大,很不合身,眼看天气变冷,正好在阴平有条件叫人做,下次,部队发冬装给家属,树珊就不要领了。
我现在把所有物资向宋社长和许仰会清点清楚。我当时也很生气,但考虑到组织对我这么照顾,让我在供销社边工作边照顾树珊,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我想等树珊身体好些,我就到部队,到前线去,不会在供销社久留。到时再征求树珊意见,他是回家一人生活,还是留在部队。至于这次,我决定先到山东郯城,没有等宋社长他们,我觉得没有什么错误,我的首要责任,要保证公家物资和家属的安全。
注1:王树珊回忆,“我是1946年3月被父亲王鸿胪从家乡沭阳接到部队,4月到8月,就住在宿迁。当时团里家属都在新四军九旅二十六团供应站(又叫合作社),供应站驻在宿迁东大街一人巷油坊的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里面有很多房子。团供应站由宋良章负责,宋良章的二儿子宋爱和、三儿子宋山和也在这里。我和宋山和年龄同岁,安排在西大街模范小学读三年级,宋爱和在宿迁初级中学念书。东大街的南头有个青岛医院,我有一次腿部感染化脓,去青岛医院换过几次药。1948年宿迁解放,有些战士把青岛医院砸了,包括当时非常昂贵的x光机,后来陈毅知道了,给干部作报告,批评战士不应该砸x光机等,这些财产被我们缴获后就是我们的,可被我们利用。
供应站就是做些生意,为部队筹集费用。在宿迁主要做盐生意,从青口买盐运到西边再卖,另外买了很多鸡蛋,孵小鸡卖,不少鸡蛋不能孵出活小鸡,就成了旺鸡蛋,因此我们吃够了旺鸡蛋。供应站还收蚕茧,请老百姓抽丝,凉挂着,可惜因国民党军队进攻我们,来不及卖,都丢在那儿。
到了7月份,国民党军队的飞机经常过来扫射轰炸,宋良章召集我们说,如飞机从东面来,就躲在墙西边,从西边来,就躲在墙东面。有一次在鸡龙庵附近丢几个炸弹,宋良章还带我们去看炸过的坑。8月1号,由于局势紧张,供应站就离开宿迁向南撤退,同去的还有李光军副团长的夫人陈兰英和另一名杨排长的家属赵俊峰,乘船到泗阳众兴镇。据说第二天,国民党还乡团就到宿迁。”
注2:宋爱和解放后报名参加了志愿军,下面是从朝鲜寄给王树珊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