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6月我陪爸爸去太原参加原太原工学院院长、党委副书记赵宗复基金会成立大会。记得我们坐了一夜的火车,清晨到达太原站时,来火车站接爸爸的有近二十人。其中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同志,从大家见到爸爸时的眼神和话语中我感受到他们对爸爸的敬重。
向有关领导反映而得以解决。在交谈中我才知道在此之前的几年中,爸爸曾为已去世多年的老战友赵宗复同志的夫人和子女的生活问题多次写信给山西省有关领导,尽力帮助她们解决生活困难。谈话结束后我们还一起合影留念。出于对文化大革命中受迫害老干部的同情,我陪爸爸与赵宗复同志的夫人和他的大女儿聊了许久。在她们走后,爸爸告诉我赵宗复同志的夫人只是一位普通工人。这使我感到十分惊讶,这在高级干部的配偶中是很少见的。
回到北京后,我在爸爸保存的书籍中看到了一本回忆赵宗复同志生平的书。赵宗复同志的父亲是山西军阀阎锡山时期的政府高官。1933年十八岁的赵宗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是一位燕京大学毕业的党内知识分子。为了革命的需要,为了更方便地保守革命的秘密,他与一位不识字的普通妇女结发为妻,一直到他生命的终点(1966年“文革”初期被迫害致死)。解放后赵宗复同志一直在山西工作。六十年代中央曾经拟调他到北京任国家教育部副部长,但当时赵宗复同志却上书组织:“我认为自己能力有限,还是把现在党交给我的工作做好吧!”
回忆录中其他的细节已记不清了,但是这两件事对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虽然从未见过赵宗复同志,但他的一生令我敬佩!从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中国共产党人。也只有这时我才更能理解爸爸为已故去的老战友所做的一切。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小时侯我们兄妹六人无论谁学习上遇到了难题,爸爸总会讲解得明白透彻;我们之中谁做错了事,他总是严厉而又耐心地讲清道理;周末他又会戴上围裙为我们烧鱼烧肉调理伙食。在我们这个非常和睦的大家庭里,我们感到爸爸是那么和蔼可亲。文化大革命初期,爸爸妈妈被关进“牛棚”,我和哥哥姐姐及年幼的两个妹妹骑车几十里去“牛棚”看爸爸时,又觉得他是那么铮铮铁骨。多年后我们才知道当时他虽然遭受了精神和肉体的残酷迫害,但他始终坚持一条原则:绝不写陷害他人的不实材料。以至于批斗他的人都说:他的腰杆老是那么直,斗也斗不弯。文化大革命后期爸爸恢复工作后,他对工作仍是那么敢于直言,而对犯过错误的同志甚至直接伤害过他的人又是那么地宽容。
这次山西之行是爸爸生前最后一次外出参加会议。当时已是84岁高龄的爸爸因1991年妈妈突发心脏病去世而身心受到巨大的打击,原本身材高大魁梧的他已日渐消瘦。那时我们都以为是由于患了糖尿病而引起的,其实当时癌细胞就已经开始侵袭爸爸的身体了。在离开太原工学院时我还陪爸爸看望了几位行动不便的老教授。事隔不到一年,我们子女谁也没有想到,1997年4月8日爸爸竟被癌症夺去了生命。
人的一生会承受许多痛苦,但最痛苦的莫过于失去父母、亲人。爸爸妈妈赋予了我们一生的爱,而他们留给我们无穷的思念是刻骨铭心的。爸爸妈妈一生所作所为令我们子女折服,每每想起他们就会令我们肃然起敬如涤心肺!
1998年我们六个子女共同出资为妈妈编印了她的书画集。近年来大姐又将爸爸未写完的回忆录及妈妈的回忆录等材料进行了整理编辑。正值山西大学百年校庆之际,我们将回忆录及部分历史照片打印出来赠送给山西大学——爸爸妈妈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留作历史资料,同时也作为我们子女对爸爸妈妈永久的怀念吧!
武汝扬李光清三女儿:翔湘
2002年2月3日
一、家庭
武汝扬字名显,是祖父给起的名字,从古训的“扬名声,显父母”来的。奶名朴真, 朴素之意。1912年9月14日(即壬子年农历八月初一)出生于山西省祁县夏家堡一户封建性的商业资本家中。祖父是做茶庄生意的财东,乡下人叫财主。大家庭中有祖父母、父母、叔叔、婶婶以及叔伯兄弟等计十一口,还顾长工经营田地六十余亩。这一封建大家庭对我的各方面的影响都是很深的,尤其是经常教育要孝顺父母,好好念书,做官发财,出人头地。
1925年时,家庭人口发展为十五口。1930年直奉军阀大战,晋钞贬值,茶庄倒闭,大家庭经济来源断绝,生活陷于贫困状态。1931年大家庭发展为四世同堂,共计三十一口之多。1932年祖父去世后1935年大家庭分析为六小家庭。我家有父母、妹三、弟二,计八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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