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大一分校五大队二队于1941年4月在山东滨海区进行教学,红五月中,被评为学习和工作优胜队,受到校领导表彰。十月下旬,在临(沂)兖(州)公路北兴国庄监视敌人时,听到枪声,大家立即到村北坟包地带隐蔽。日军一到我们的伏击线上,被突然射出的排枪打得狼狈逃窜。战斗中,二队伤亡七人。十一月巾旬,敌首烟俊六指挥五万日军,对沂蒙山区开始大扫荡。在与敌人周旋中,我们同敌人在沂山区蔡庄遭遇。干部带领同学们连续用手榴弹,把在机枪掩护下向山头冲锋的敌人打下去。这次二队伤亡了二十七人。
十一月二十八日,我们一夜走了一百多里,翻了四、五座大山,经过坦埠、岸堤,拂晓回到蒙山中心。我队由于伤亡过多,没有担任外围的警戒任务,-驻在校部附近的狼窝村。
敌人实行“三光”政策,所到之处,十室九空,断垣残壁。“揭锅队”把所有群众来不及藏的铁锅铁器都抢运走了。村子里不仅没有粮食,连一口锅也找不到,弄到些地瓜只能放在破缸里煮,但很难煮熟。目睹敌人穷凶极恶的暴行,激起了每个同志更加强烈的仇恨。
30日晨,天空浮动着朵朵白云。队部几个干部正在一个小草庵里吃干粮,隐约地听到东南方向有炮声。副队长汤世恢风趣的说:“看情况,今早吃了这顿,小米可能吃不成了。”我们都预感到敌人扫荡形势的严峻。
8点左右,炮声越来越清晰,像夏天远方的闷雷。继而步枪声也隐约可闻。接着就传来了准备战斗的命令。10点左右,炮声更响、机枪声更近了。队长、指导员率领队伍顺着山沟向南移动。约半小时,在爬到离山梁还有一百多米处,发现敌人已经抢占了两边的山脊,一齐向我们射击。突然“砰”的一声,子弹打断了我左腋下的背包带。我抓紧带子的断头,拉紧背包,奋力同队伍一起跃过山梁,冲到大青山脚下。在短暂的喘息中,结好背包带子。这时,周校长出现在队伍面前,命令二队立即到梧桐沟阻击正在封锁沟口的敌人,掩护山东省的党政领导机关和后勤人员突围。队长叫我带一班跟着校长,他和指导员带领学员跑步进入阵地,利用沟口南边地坎和北边独立家屋附近的坡头,阻止南北合围来的敌人。我正顺着沟沿往西疾行时,发现山东省战工会副主任陈明腿负重伤,靠在沟坎下面坐着。我立即叫学员刘海盈把他背出去,而他眼看敌人的包围圈要合拢了,自知靠别人背着很难冲出,挣着要下来。情况万分紧急,刘海盈只得把他藏在独立家屋旁墙角的草堆里。后来,敌人发现了他,他用手枪打死了一个敌人后,牺牲在那里。
当我带着这个班撤到梧桐沟西口时,敌人的包围圈已经合拢了。几个日本鬼子正端着枪气势汹汹地射击。周校长把手枪一举,大喊:“把汉奸队冲开!”我们就在敌人的射击中向西边冲了出去。冲到约二百米宽的干河滩上,敌人的机枪向我们射来。我们立即卧倒,子弹“不断地”的落在我们而前,激起点点烟尘。我们凭着特有的本能,趁敌人换梭子时的几秒钟,向前猛跑几步。这样,很快就通过了河滩,奔上了西蒙山的羊肠小道。
而此时,指导员程克正率领一个约三十多人的区队,正在梧桐沟北的小坡上,阻击北面来犯的日军,敌人几次冲上来,都被一排排子弹、手榴弹了打回去,战斗非常激烈。在最后同敌人肉搏时,程克一口咬下了鬼子的一只耳朵,最后被另一鬼子的刺刀刺死。队长邱则敏在大青山东面,指挥一部分学员阻击冲来的敌军,他们用仅有的一挺轻机抢,配以步枪、手榴弹,毙伤了不少敌人。敌人多次反扑,一些同志倒下,轻机枪手也牺牲了,邱则敏抱起机枪继续向敌人扫射,并大声疾呼:“同志们,这是我们为祖国牺牲的时候了,坚决打呀!”他用机枪打死了许多敌人,最后壮烈牺牲。在梧桐沟西头,副队长汤世恢、副指导员率领区队,同冲上来的敌人拼,敌人利用南高坎有利地形反复扫射,学员伤亡很大。最后他们用刺刀、用枪柄、用拳头、用牙齿同敌人拼搏。负伤的同志面临牺牲的紧急关头,为了遵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把学员登记表撕碎,埋在身下沙土中。野兽成性的敌人,把这些同志的头割下来。汤世恢、孙士敏拼到最后,退到独立家屋继续抗击敌人,直至弹尽,壮烈牺牲。区队长段现云身负重伤在牺牲前高呼:“同志们,坚决消灭敌人,为民族报仇!”在这次突围战斗中,同志们都表现出了共产党员的英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