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龙同志在晋绥的故事之五

红色晋绥 发表于2015-12-08 21:58:05

贺龙(右二)等在上甘岭阵地上

“贴心老总”(上)

       贺龙同志胸怀坦荡,爱憎分明,对广大干部战士关怀备至,继承和发扬了我军官兵一致的优良传统。每到宿营地,他总要到各连问问房子是不是都安排好了,伙食是不是准备好了,有没有铺草,有没有病号。一有空就和战士拉家常、谈思想、讲故事、扳手劲……兴县后木兰岗村张映清是当年120师某部机枪班长,因为参军七年未给家中去信,有些人传说他已牺牲,他母亲听了十分挂念。一天,贺龙回到后木兰岗村探家,但是他没有着急先回家,而是径直向战士张映清家走去,在大门口,贺龙停住了脚步,院内母女二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他的关心下,母女二人生活得到了保障。


 

1940年11月,任晋西北军区司令员的贺龙

母女对话引注意

  姑娘弯下腰一边解着捆在柴禾上的羊毛绳,一边说:“妈,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听姑娘这么一问,大嫂停住解绳子的手,回过头来爱怜地望着女儿冻得红扑扑的脸蛋,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含含糊糊地回答说:“大概快了吧。”说完,又低下头解绳子去了。“二哥……”

  姑娘这句话刚刚出口,又忙用手背将口掩住,不安地偷偷瞅着母亲的脸色。

  大嫂的脸色并没因姑娘提到“二哥”起什么特殊的变化。她仍旧低下头解着绳子;片刻,才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是呀!又一年了,还没有音信……”

  停停,大嫂又语调深沉地说:“他们军队上忙呀!一天价只顾打仗哩,哪有功夫往家里捎信哩!再说,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捎信也没法捎呀!唉,叫他们安安心心忙工作去吧,反正咱娘俩凑合着能过就行了,等咱的队伍把老蒋打倒,就能过歇心日子了……等着吧!”

  大嫂说话的声音不高,话里却充满了刚强和信心。女儿默默地点点头。

  站在“大门”口的贺司令员,看到院子里的情景,一直没忍心惊动她们。大嫂刚才那些话,听起来觉得分外亲切、感人。他不由得暗暗赞叹道:多好的子弟兵母亲啊!……

  正当司令员望着她们母女俩入神地浮思联翩的时候,姑娘一抬头发现了他。随即,她低低地叫了一声“妈”,又朝“大门”口使了个眼色。


 

贺龙(左)与关向应在陈庄战斗中察看地形

回村探亲直奔张映清家

  一九四六年阴历十二月的一天下午,贺龙司令员从蔡家崖回到了后木兰岗村。

  后木兰岗村,距蔡家崖村不足十里地。军区司令部的家属不久前都搬到本村。

  自从家属搬到该村以后,贺司令员只回家来看过一次,就这一次也仅仅呆了几个钟头,就匆匆走了,这一次回家,也是其他首长们一再督促,甚至批评他对家庭“太缺乏感情”的情况下,司令员这才勉强同意回来看看。

  眼下贺司令员走进村来,没有马上回家,而是让警卫员先把马牵走,自己却在村中央的一个土堆上站了下来,举目将这个冰雪覆盖的小山村全貌仔细领略了一下,然后,踏着积雪的小路,信步朝右边不远的一所茅草屋走去。

  这所靠崖的茅草屋,三面打了一圈一人多高的土墙,旁边开着一个三尺来宽的口子,算是出入的“大门”了。

  当贺司令员来到“大门”前时,发现院落里一位四十六、七岁的大嫂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正背向着“大门”卸身上背着的柴禾。

  深入了解张家事

  顺着女儿的示意,大嫂转过脸来,望着“大门”口的贺司令员,先是一怔,继而,脸上浮起了明快的笑容。她展起腰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学着工作人员的口吻热情地招呼道:“同志,请进来吧!”

  听到招呼,司令员收住思路,一边往里走,一边笑容满面地说:“大嫂,忙啊!”

  “嗯,刚砍柴回来。大嫂说着,连忙走过去开了门上的锁,撩起门帘,客气地往屋里让司令员;“进吧,同志!”

  “客气什么?一家人嘛!”司令员很谦和地让大嫂先进了屋,自己才跟着走了进去。

  “上炕坐吧,同志!地上冷。”司令员朝大嫂摆摆手,说了一声:“不要紧。”然后就在地上的一只小板凳上坐了下来。

  “大嫂,你贵姓呀?”司令员和颜悦色地问道。

  “俺家姓张。“大嫂回答,随后,略打一下沉,抱歉地朝司令员笑笑,“唉,大小子一走,连烟也没了……”

  “这儿有。”司令员摸出自己的烟斗,晃了晃,尔后慢慢地装着烟末,一边打量着屋里的情形;炕角里放了一卷不大的铺盖卷儿,地上靠墙根放着一口大水缸。另外,水缸旁还放着几个大小不等的瓦盆。很明显,这就是她们的全部家当了。

  “嗯,生活够贫困了!”司令员怜惜地这样想。他点燃烟斗,慢慢地吸着,又亲切地问道:

  “大嫂,家里几口人呀?”就剩我们娘俩了。张大嫂一边拿柴生火,一边说:男人十几年以前就死了,还有两个小子,大的是我们村的民兵分队长,送粮支前去了;二的在你们队伍上,走了整整六年了……”

  “咱们的队伍多啦,大嫂!你知道他在哪一部分吗?”司令员十分关切地问道。

  “二哥一直没捎信。”一直站在旁边望着客人的姑娘突然插嘴说。

  张大嫂看一眼女儿,回忆着说:“说不上啊,听说是在咱贺老总的120师里头,我也不清楚分到那里了。”

  “你家二小子叫什么名字?”“映清,张映清呀。”贺司令员重重地点点头,把这个名字牢牢地记在心上。

  “大嫂,日子过得怎么样?困难吧?”“难呀!”张大嫂叹息了一声,“不瞒同志你说,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过日子的难处真不少!……唉,难就难吧,几辈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嘛。穷惯了,啥都不怕!”

  贺司令员十分同情地点点头,又开口微笑着说:“大嫂,好些年不见二小子的面了,想得慌吧?”

  “是呀,是常想着哩!唉,六年功夫不见了,不知道他如今在哪?走的时候才一点点大,谁知道他如今变成啥样啦?……整整六年了呀……”张大嫂轻轻自语着,眯起眼睛望着门外沉思着,仿佛是在回忆儿子临走的情景。在这个和儿子一样的老“八路”面前,她毫不隐瞒自己对亲生骨肉的无限思念。这种思念之情,自然还包含着某些担心和忧虑的成份。

母女生活获照料

  贺司令员完全理解她的心情。“大嫂,你别着急。你家二小子的事,我帮你慢慢打听一下好不好?”

  “好嘛!”张大嫂感激地望着贺司令员,突然反问:“同志,你在哪一部分队伍上呀?”

  “我嘛,也是120师的啊……”司令员岔开话头,又安慰了她们母女俩一通,这才站起来告别。

  第二天一早,张大嫂母女俩刚起床,就见一个小战士背着一只口袋,手里还拿着一个衣服卷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张大婶!”未等母女俩搭话,小战士把口袋往炕沿上一放。就气喘吁吁地说开了,“这是我们首长拨给你家的二十斤小米,还有……”小战士把手里的衣服卷朝张大嫂面前一伸,又说,“这也是我们首长送给你家的两件衣服和两双袜子。俺首长说,别嫌少……”母女俩全怔住了。张大嫂困惑地望着小战士,问:“你们首长是谁呀?”

  “贺老总!”

  “贺老总?”张大嫂更加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对,就是。”小战土说着,把衣服卷塞到了张大嫂的手里。

  在一旁惊奇地望着小战士的女儿突然扯了一下母亲的衣角,说;“妈,是不是昨天后晌的……”经女儿这一点,张大嫂马上明白过来了。她比划着问道,“是不是嘴上留这么一撇黑胡子的那个‘老八路’呀?”

  “对哪,就是!”张大嫂惊喜万分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了。在她的心目中,贺老总,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啊!从此,在贺龙的指示下,母女二人的生活得到了部队的照料与关心。

  贺司令员体贴入微的关怀,使张大嫂母女俩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快乐。打这以后,张大嫂有了一句口头语,见人就讲:“贺老总真是难得的好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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