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九十年》 十六、出管农业

观音堂de 发表于2020-02-02 10:43:48

   1953年1月,中央决定原设置的苏南行政公署、苏北行政公署,以及南京市、徐州市,合并恢复为江苏省建制,并设立江苏省行政委员会,主任谭震林,副主任管文蔚等。同时建立中国共产党江苏省委员会,书记柯庆施,副书记江?胃清等。全省划有南京、苏州、徐州、常州、无锡、南通等6个省辖市。置有松江、苏州、镇江、扬州、南通、盐城、淮阴、徐州等8个行政区。共辖70余县,省会南京市。

    建省初期,我任江苏省行政委员会委员,省农林厅党组书记兼第一副厅长(农林厅长由民主人士李明扬担任)。

出任江苏省农林厅党组书记

    中国以农业立国,农业历来是中国安邦定国的大事。解放初期,战火刚熄,灾荒不断,水利失修,缺粮少食。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幸灾乐祸地说,把烂摊子扔给共产党,四五亿人口要吃饭,拖也把共产党拖垮了。这个时候,党让我出管农业,我深感肩上责任重大11953年2月到1957年,我在农林厅工作。1954年大寒流,全省不少麦子冻死;1954年发大水,全省棉花减产百分之七八十;1955年南通缺粮,饿死了人。几次大的自然灾害,省委都派我去视察处理,为省委分了忧,经历了大的风浪。

    1953年春,华东农委主任刘瑞龙来南京,指示我们,要先整顿好机关,有了好的戏班子,才能唱出好戏。我根据他的指示,对机关作了初步整顿,召开了党组扩大会议(党员的处、局长均参加)及专区、市农业局长会议。在党组扩大会上主要讨论开展1953年的农业生产问题。我提出五条意见:(一)把全省分为六个农业地区:松江、苏州两地区为“太湖流域”;镇江、扬州两地山区为“镇扬山区”;南通专区和两泰(泰州、泰兴)地区为“沿江地区”;盐城东部为“沿海地区”;兴化为中心的地区为“里下河地区”;淮河两岸为“徐淮地区”。(二)发动群众开展农业生产竞赛,总结先进经验。(三)定期召开专区、市农业局长会议,研究打开新局面的意见。(四)在本年冬季由农林厅负责筹备农业展览会,展出地点在南京市现太平商场。(五)召开全省农业劳模大会,推广先进经验,进一步展开农业生产竞赛运动。

    在专区、市农业局长会议上,里下河地区改革农业生产的意见,引起了我的重视。里下河地区,拥有农田1000万亩,那里地势低洼(里下河的住房屋脊比洪泽湖的湖底还低),历来受洪水灾害。如果洪峰在高邮附近出口,里下河就一片汪洋而成泽国了。那里的农民只种一熟早籼稻。一熟早稻(是一种60天就可收割的名为六十子的早稻)收割后,他们就泥封大门,一叶扁舟,全家渡江南下,另谋生路。年复一年,贫困依旧。会上提出,要改变这个地区的面貌,必须改变农业生产制度,实行沤田改旱田,早稻改晚稻,一熟改两熟。其方法措施就是把里下河的小圩改大圩,在大圩中心开挖中心河。开挖出来的土方,修筑大圩的堤。中心河的两头,安上机动抽水机及风力打水机,用以控制中心河的水位。逢到大水时把圩内的水向外排泻。需要用水的时候,再从外河抽进来。这样,沤改旱就有可能了,也可栽种两熟作物了……对这个意见,我给予大力支持,并及时向省委作了报告。省委采纳了这个极为重要的意见,50年代起在苏北大修水利,开挖灌溉总渠,大搞农田基本建设,经过二三十年的努力,已经彻底改变了穷困面貌。现在,里下河地区农业生产生气勃勃,年年获得丰收,已成为全国有名的米粮仓。这次农业局长会议开得很热烈,出席会议的同志各抒己见,发言踊跃,收到了预期的效果,打响了第一炮。生产运动轰轰烈烈展开后,各地农民在生产中大显身手。秋季总结时,全省共涌现出劳模四五百人。记得,这年召开全省劳模经验交流大会时,出席会议的人超出了预计。临时借用南京市委两个礼堂,还购置了一批行军床、被褥等。会场里济济一堂,盛况空前,气氛热烈。会上,总结出各种作物的丰产经验。农业展览会也筹备就绪,准时开幕。内容布置,生动活泼;经验介绍,十分动人。备县农民轮流前来参观,回到乡里,把农业生产运动搞得更加热气腾腾。

    “总有一天会弄清楚的”

    1954年春,机关开始整风。当时,省农委主持整风的负责同志对我说:“你专心管生产吧,不要管整风了……”凭多年的政治经验,我知道自己已被列入审查之中。当时被审查的人很多。为此,开始时我精神上颇感不快。后来想,没有问题,审查一下,弄弄清楚也好。于是,我就专心致志地深入基层去做生产调查研究工作。整风结束,我仍担任农林厅副厅长及厅党组书记。可对我的党龄却下了个结论:“党龄从1939年3月重新入党时算起。”当时我就问:“1939年顾德欢同志前来青浦,是奉命和我接上组织关系,后又经江苏省委批准的。人还在,可以调查。不是重新入党嘛!”没有回答。我又问:“我1927年8月以后的党龄怎么讲?”答复说“不算了”。从此,我就成了1927年参加革命,1939年入党。对此我思想上一直保留不同意见。很简单,因为它不符合实际。中国共产党讲什么?讲的就是实事求是嘛!我知道,这对我今后在使用上会受到很大影响。但我没气馁。共产党员是为党的事业奋斗,不是为个人前途。那么多战友牺牲了生命,我还计较什么呢?我相信,在我有生之年,党对我这一问题,总有一天会弄清楚的。

    这个问题一直到1986年才彻底解决。经中共中央批准,我的党龄恢复到从1927年算起。原来,1954年审干时,1939年的江苏省委组织部长王尧山同志被诬为叛徒。顾德欢同志当时成为在“叛徒”领导下,由“叛徒”派往青浦的了。1954年,政治气氛紧张,他的处境十分不利。“文革”后,顾德欢同志对我的大孩子讲:“1954年来外调,我态度明朗些就好了。1939年,王尧山同志交待很明确。实际上也是和你父亲接上关系,恢复组织生活。你父亲即任工委领导,不是重新入党。当时,我虽是上级党派去的,但只有20多岁,还是知识青年。我参加过斗争,主要是城市的学生运动。对农村工作、武装斗争和统一战线,既新鲜、又陌生。我去后,青浦的部队、政权、统战工作以及地方大小事情,仍都是你父亲主持的。想不到呀,含糊了一下,问题一拖30年。想起来很内疚,很对不起他……”后来他到南京的医院看我,每说到此,总是眼睛湿润。我不怪他,德欢是个好同志。

    南通地区的棉粮套种

    整风期间,我到南通棉区去检查工作。有一天,在通启运河上,看见一大批空船西航。当时我想,运输那么紧张,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空船呢?问乡干部,始知这批船是从南通运粮食来棉区的,卸完粮食后空船返回。进而又了解到,那时棉区粮食不够吃,每年缺1/3,需从外地调剂。这引起我的深思:棉区粮食无法自给自足吗?傍晚回到宿地,我看到一个农民在他家前条播麦田,一片油绿,长势很好。那位农民说,他家每年缺少一些粮食,就种些麦子。他还告诉我,棉区的农民爱吃麦粞饭(大米加麦粞烧煮的饭,麦粞用大麦元麦磨压而成)。这种饭喷香可口,又耐饥,很好吃。

    晚饭后,我和乡干部及老农一起合计,如何使棉区粮食自给自足,我们首先从种植棉花谈起。那位老农说,棉区的田,大家习惯每年种一熟。因为一熟的棉花产量高。如果麦子收割后再种棉花,由于季节迟了,产量就低了。从经济价值来讲,棉花减产很不合算。我提出意见说,棉区种植麦子,多是条播的。一轮麦田,少种两行或三行,在麦子未成熟前,套种棉花;在棉花未拔杆前,套种麦子。这样棉、麦套种,可以调整播种时间。棉花产量可能稍受些影响,但问题不大,只要棉花引种良种,总的经济收入不会减少。棉花良种可从美国引进“岱字棉”。它纤维长,售价高。苏南各县都已试种成功。另外,我们还可研究“粮棉间作”法,就是一年种粮,一年植棉。粮食收后,还可种些绿肥培养地力。这样,不仅粮食自给了,而且还可获得粮、棉双丰收。老农和乡干部听了我的意见,频频颔首,表示赞成。

    后来,南通地委采纳了我的意见,经过多年努力,改选了棉花良种,在全地区实行了棉、麦套种。现在,南通棉区粮食不仅实现自给,而且还有余粮调出。

    粮食统购统销

    1954年是实行粮食统购统销的第一年。有些投机商人和高利贷者,为了维护个人利益,煽动部分不明真相的人,制造谣言,企图破坏统购统销政策。有些话传到了北京,政务院的黄炎培先生急了,连忙告诉毛主席。主席叫他到苏锡一带调查,看看是否确有其事。省政府派我前去陪同。对这次调查,他很认真。我们一行到达苏州,他说苏州的虎丘多年没去了,想去看看。实际上他对我有顾忌。车至半途,他瞥见一个农民妇女在自家门口吃饭,就叫车停下,亲自跑过去。他一看,吃的是大米饭,还有蒸鸡蛋佐餐。他问农妇:“你们的粮食够吃吗?”说着,他跑到热气腾腾的灶锅间,掀开锅盖,是一锅大米饭,还有蒸鸡蛋。他又问农妇:“你们的粮食多吗?多下来的粮食去哪里卖?是卖高价吗?”农妇回答很干脆,她说:“我们多余的粮食不卖高价。那是投机倒把的资本家们干的。”他听后,大为赞许,说:“你们这样做很好!对国家政策认识水平很高!”我们一行在农妇家里憩歇了一会,左邻右舍问了一下,都是一样。但他仍将信将疑,以为是我们事先布置好的。

    第二天,我们一行到无锡。有一位江阴的天主教主教来找他。这个主教反对统购统销。他得悉这个主教是受管制的,没有见他。在这以后,他要去看望一位朋友。我劝他别去了,可派人请来这里。他说,这个朋友生病,来这里不方便。然而,就在这时,他这个朋友却不请自来了。谈了半天,也不是缺粮或粮价暴涨的情况。

    第三天,我们到了镇江。那天,正巧军运繁忙,车站上停满了军车,专车被停搁在股道上,不好下车。当时他很恼火。晚上休息时,还是余怒未消。

    我们一行去常州的途中,经过一个贫农的家。他独自下车,前去查访。结果,据实了解到,这个贫农有粮吃,而且住屋也还宽敞。这样亲自查访了多次。回到北京后据实汇报说:“江南人民生活得很好,所谓统购统销影响了人民生活,均系谣言。”

    1954年的秋天,省委派我到南通去检查统购统销的情况,了解群众的反映。我到如东县马塘村镇时,看见一个患有青紫病的人,全身浮肿得怕人。这种病是由于少吃粮食、青菜吃多了而致。在县委会议上,县委领导汇报:粮食统购统销贯彻坚决,完成好。全县粮食虽紧些,但还够吃。可后来,缺粮情况日趋严重,群众意见很大,县委书记被撤职。这说明,有些地区农业生产放松,统购统销中又搞得偏紧,还是存在一些问题的。回南京后,我如实向省委作了汇报。

扑灭飞蝗

    飞蝗(俗称蝗虫)是农作物的天敌,其危害之大,尽人皆知。1942年,我在华中党校整风学习。一次,从后方医院返回途中,碰到过飞蝗。远远望去好像一大片乌云,结群飞翔,铺天盖地而来,渐飞渐低。霎时间,我的头和脚,都处在飞蝗包围之中。其密度概可想见。那时,就是很近的地方,茫然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飞蝗过后,田里的农作物,全部被它吃得千干净净。农民拼命敲锣打鼓,力竭声嘶驱赶。但飞蝗不以为意,猖獗如故。

    江苏的蝗灾相当厉害,以苏北和两淮地区为最。1955年春,农林厅党组开会研究“扑灭蝗虫”问题,我请了两位治蝗专家列席,请他们发表意见。当时,他们又高兴又歉意地说,我们虽掌握了一些治蝗的方法,但在过去没有发挥作用。终年坐吃,深感对不起人民。那时的旧官员,不把农民的疾苦挂在心上!对飞蝗的严重危害,熟视无睹。待到蝗虫起飞,才要我们去防治。蝗势已成,还有什么办法呢!今天,我们能参加这个会议万分高兴,愿意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艰苦奋战,誓将飞蝗扑灭。这也是我们应尽的责任。他们的发言,不仅态度端正,也拿出了决心。我当即表示全力支持,并鼓励他们放手大胆干。接着他们又分别发言说,蝗虫起飞后,就无法治它了。人们敲锣击鼓,想赶走成群的飞蝗,这完全不起作用。通过向他们调查,我才弄清楚:蝗虫冬眠在土中。产卵后,夏秋之际,它的幼虫(蝻)爬上地面,这是蝗生长的一龄期。出土后它会长出翅芽,这是蝗生长二龄期。这个过程很短,待翅膀长成后,就是蝗的三龄期,也就是蝗的生长成熟期。我们要治它,必须在它二龄期后、三龄期前,也就是它的翅膀尚未成长、未起飞前,把握时间把它消灭。所以,必须侦察好蝗蝻生长的地方,注意监视。架起蓬帐,日夜看守,不可片刻疏忽。在这以前,购足大批药粉(六六粉)和喷粉器,组织好人力,集中待命。到了蝗虫二龄时期,一声令下,立即喷射围歼蝗蝻。这样,至少可消灭80%以上的蝗蝻。再接再厉,连续防治两三年,可基本消灭干净。这是陆地上的灭蝗战术。江苏的蝗虫基地,还有水上的,如高邮湖、宝应湖及芦苇滩地等,治理比陆上困难。因为芦苇密,湖水深,人进去困难。喷粉器,也喷射不到。只有先开好航道才好集中围歼。他们提出的治蝗措施很好,也很周到。

    为了实现这一计划,我安排专款,指定植保处处长施光前担任治蝗总指挥,驻守扬州,指挥部署治蝗工作。在各级政府领导下,几十万农民风餐露宿,经过三年连续奋战,江苏的飞蝗基本被扑灭。

    徐州不是穷山恶水

    江苏的徐州地区和陇海路两侧广大地方,历来干旱缺水。该地区内的农作物,都是旱粮。产量既低,经济价值又不高。所以,乾隆皇帝“南巡”,称这个地方叫“穷山恶水”。缺水使这里的农民一直翻不过身来。

    1955年,我带着这个问题,来徐州调查。首先,我到了沛县景安棉场。该场一位女技术干部热情地介绍了棉场生产情况。她说,我们用的棉种、肥料以及栽培方法,和外面一样,没什么高产经验。要说环境特殊吧,就是我们棉场有一口大井,储水丰富,终年不竭。除供棉场职工食用外,还灌溉棉田。棉花生长的紧要关头,只要灌一两次井水,棉杆就显得挺拔茁壮。她又说,在棉场东边有一条小河,不通航运,但河水终年不干。用河水灌溉棉田,棉花也生长得挺好。听了介绍,我想,“穷山恶水”也不是千篇一律,看来地下有水。我又到了铜山县汉王乡,视察那里一个山沟蓄水坝。由于没有修建溢洪道,大雨时土坝被冲毁了。我向农民指出了原因,要他们很好地总结教训。在铜山县的东乡长桥地方调查,意外发现乡政府南面一座小丘陵,它的西面树木茂盛,郁郁葱葱。而东面则寸草不生,荒山秃秃。这是什么原因呢?向一位有经验的农民请教,他说,丘陵西面,天然生成一层层的石缝,石缝有水浸出。树根长在石缝里,营养丰富,生机盎然。而丘陵的东面,是一块整的石板,水源被绝,寸草不生。这农民家里养了很多兔子,他每天都要割草挑水给兔子吃。他知道我们是调查、寻找水源而来,对我们说,塘桥北面两个村子有水,前面的叫大王庄,北边的叫小王庄。家家吃用的都是井水。大王庄上还有一座小丘,终年涌出泉水,潺潺不断,从另一条沟流入百牢河。后来,不知为什么,村民用石头把泉水口堵死了。我们进大王庄时,村上的农民很惊奇,但向我们要求:“千万不要把堵泉口的石头拿掉!”他们大概是受了什么迷信思想的蛊惑吧!

    大王庄村人指点,说小王庄上也有一口大井,井水清冽,终年不干。全村人除吃用外,村里的几十亩菜地,也靠这口井来浇灌。我们去看了这口井,确实比一般井大,井上还架了一部骡车抽取井水。村民说,这是一口古井。说从前有个皇帝逃难到这里,见后面追兵快到,就躲进井里。从那以后,井水从不枯竭,而且水很深。当地村民告诉我,这地方土层下面是石板,石板下面就有水。他们当即把古井北边和西边的土层挖去,打穿了石板,果然见到一泓清水,深不可测。这些情况说明,徐州地区的地下水很充沛。如果好好地利用,该地区的农业耕作制度就可改变,经济价值也可提高,地区的贫困面貌就能改变了。

    有水就有希望。我向省委反映了情况并建议加紧勘探。省委、市委很关心农民疾苦,派了专家进行了多次勘察。徐州山不穷、水不恶,有二宝:一是煤,二是地下水。在大跃进期间,政府贷款组织农民打井,抽水灌溉,改变了干旱面貌,获得了农业丰收。

    “迎头捕捞,可获丰收?”

    1955年,洪泽湖上的三河闸落成。夏季,在通向长江的三河里,忽然发现大批鱼群,形似过江之鲫,大家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有关部门动员渔民进行捕捞,收获颇多,当年发了大洋财。然而,从这以后,三河就没有鱼了。我很纳闷,向水产专家多次请教,又多次去三河等地实地了解,才晃然大悟。原来年前被捉的鱼,都是待产卵的母鱼。每年夏季,洪泽湖的水位最高,向长江排泻。生活在长江里的母鱼,成群结队逆流而上,到洪泽湖产卵。现今三河闸落成,鱼的产卵之路被阻。这批母鱼被停滞在河道里。把这批鱼捕捞干净,第二年就没有鱼了。我们得出经验,搞水利建设时,石坝边上都要留有溢洪道和鱼道。不仅可保证石坝的安全,让过量的水从溢洪道排出,也让出了鱼道,使鱼群自由进退和产卵,以免影响鱼类的生态平衡。

    海鱼在回游时,也有一定的规律。若不顾一切抢先捕捞,会影响海鱼的资源和生态平衡。如黄鱼,苏北东海五条沙等海域,历来是它们产卵的地方。黄鱼一年回游途径,就是从五条沙向东北到朝鲜、日本,再向南游回来。一年时间,它肚里的卵才能成熟。

    解放后不久,渔业生产领导部门曾提出来一个错误的口号,就是“迎头捕捞,可获丰收”。实际它还没有回游到产卵地点,超先捕捞,这对头吗?这是自绝资源。为“丰收”,多多益善,不顾一切把网眼缩小。成鱼、幼鱼,一网打尽。鱼群一年少一年,鱼身也一年小一年。古人云:“数罟不入污池”,很有道理。我在指导渔业捕捞生产中认识到,任何事物都有其自身规律。做事一定要讲科学,不可想当然。所以说,“迎头捕捞”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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