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任务后,距大部队相隔两天的路程。胡宗南匪军有飞机掩护骑兵迂回,我们每晚急行军一夜,以为甩掉了敌人,但第二天拂晓又发现左右侧及后面敌人又接近了,只好边打边退,不分昼夜,逢山越山,逢水涉水,也记不得到了哪儿,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在这艰苦紧张的战斗中,我很清楚地记得,这二十四昼夜里,每次大休息没有超过两个钟点的时间,宿营吃饭就更谈不上了。
虽然甘肃是物产丰富之区,但每天生活与草地无有二样,在二十多天中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但战士们没有任何怨言。当时我任司务长,参加筹粮工作队,尽管粮食极其难搞,但纪律更严明,规定不管在任何困难情况下,都要坚决执行党的政策,不经群众同意不能拿一粒粮食。每天黄昏听不见枪声时,我们就抓紧机会向群众进行宣传,把筹来的玉茭、麦子炒熟,在行军路上用凉水伴着充饥。在这种艰苦的生活条件下,战士们的阶级觉悟丝毫没有动摇,敌人虽然用飞机和强大的骑兵来围击,但始终没有战胜我们。
不久,我们到达了甘北的甜水铺。这时已是十月下旬天气,河水结冰,地冻一尺,红军战士穿的还是草鞋和破烂不堪的单衣。一天黄昏部队宿营时,首长讲话说:“同志们!我们现在离老大哥一方面军不远了,不能就这个样子见老大哥!我们要杀敌人一个回马枪,向敌人要棉衣!”战士们听首长讲话后,群情高涨,都保证坚决完成党给予我们的任务,立即要求出发战斗。战斗情绪是高涨的,但肚皮是空的,还须多少吃点东西才行啊。当时天色已晚,为了保证完成战斗任务,我一个人跑到五里路远的山洼去,向老乡购买了绵羊,回来后杀掉,把肉煮熟,每人吃了两碗,到下午三点钟即向伏击地点出发。
走了大约十五里地的样子,部队埋伏好,将拂晓时,果然看见敌人浩浩荡荡地来了,只听号令一响,我们英勇的红军战士,立即发起猛烈的冲锋,打得敌人目瞪口呆,措手不及。二十多天来的追赶,我们都是不战而退,敌人哪里料到红军会来这一手!由于红军战士神速勇猛,敌人一枪不放扭头便逃,混乱不堪,漫山遍野像赶羊似的,我们一直追了五十里,打得敌人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我们虽仅两个团的兵力,却消灭了敌人两个旅,这就是红军的战斗力!敌人抛掉的武器弹药和棉大衣满山都是,打扫战场时,我们将好的武器换到自己肩上,不好的焚烧掉,每人弄了一件带风帽的棉大衣穿上,喜气洋洋地在下午五点钟胜利返回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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