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每当我听到我们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时候,便使我联想起战火纷飞的抗战年代和灾难深重的童年。这歌声是近代中华民族历史的写照,是祖国的呼唤,人民的吼声,是推翻三座大山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战斗号令!五十多年前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们只有用血肉组成新的长城,万众一心,冒着日寇的炮火前进,才能挽救中华民族的危亡!
我是二十年代生,在抗日烽火中成长的。抗战前祖孙三代八口之家,祖父和父亲种田,我上小学,日子过得虽很贫苦,但生活还算宁静。
1937年“七七芦沟桥事变”日寇侵略中国,抗战爆发,祸从天降!同年日寇攻占济南后,沿胶济线很快又占领了我们家乡周村、张店、淄川。日寇用飞机、大炮把三城镇炸成了废墟,当地人民东逃西散,无处藏身,男女老少惨遭屠杀。仅在我家乡附近的杨家寨、罗家庄、河东村、龙口村等四个村庄就烧毁房屋2000多间,屠杀村民520多人,抢去牲畜200多头。尤其对杨家寨的村民采取了惨无人道的集体大屠杀,把全村200多村民男女老少都赶到村外的草坪上,用机枪扫射杀绝,制造了“杨家寨惨案”!
日本鬼子的“三光”政策,残暴屠杀中国人民的血腥罪行, 激起了当地人民抗战救国反抗侵略的怒潮!当时国民党的军队不战而退,只有共产党八路军坚持敌后抗战。在党的领导下,男女老少万众一心与日寇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敌后游击战。鬼子为了扑灭人民的抗战火焰,采取了连续大扫荡的战术。1938年夏天的的一个早上,鬼子突然包围了我们的村子,冲进了我的家,抓走了我父亲和村里的十多名村干部,要他们交出八路军游击队,交不出便将他们关进牢房。严刑拷打折磨了几个月,逼不出口供,找不到证据,在生命垂危的情况下,才将他们释放回家。过了不久,我父亲便怀着满腔民族仇、阶级恨,投身革命,参加了八路军。临行前,父亲给我留下一句话:“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父亲投身革命后,家中的日子更艰难了。有一年遇灾荒,只能靠米糠、野菜、树皮、树叶度日,天灾人祸一齐降临!就在我十四岁这一年,萌水据点的鬼子又一次冲进了我们的村子。鬼子进村后见青少年就抓,把我和村里的二十多名青少年抓进了萌水据点,关进了一间破草房,每天用皮鞭压着强迫为鬼子修筑地堡,我们吃的是难以下咽的红高梁橡子面窝窝头,干的是牛马活,每天劳动得汗流浃背,不仅不能休息,连大小便的自由都没有。一次我在厕所里多蹲了一回,出厕所就被鬼子抽了一鞭子,还骂“苦力的狡滑的不行的,八格牙路”。
在此期间,我还亲眼目睹鬼子屠杀抗日军民的暴行。当地有名的抗日英雄“一马三司令”(即马小云、马跃南、马天民)兄弟三人在党的领导下,组织了三支游击队。这三支队伍运用毛主席的战略战术,坚持敌后抗战,狠狠打击敌人,为人民立下了不少的战功!在日寇的大扫荡中,兄弟三人两人光荣牺牲,一人被俘。鬼子对被俘的马天民采取了惨无人道的屠杀手段,将他的人头砍下挂在城门楼上示众。抗日英雄在刑场上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宁死不屈,英勇就义!另一次是鬼子屠杀为八路军做衣服的两名缝纫工人。鬼子把两名工人绑在两棵松柏树下,用练刺杀的方法,象狼一一样连叫三声,连刺三刀。烈士的鲜血染红了胸膛,浇灌了四季长青的松柏树根!我们二十多名青少年对日本鬼子屠刀下的亡国奴生活,忍无可忍,决心逃出虎口,投身革命!终于在一个晚上乘鬼子看电影的机会,逃出了虎口,回到了家乡:
回家后第二天,我们到达商定的集合点就出发了,都是背着家长跑的。跑了二十多里路,便找到了八路军独立营三连。当时我们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只有十三岁。我们要求参加八路军打鬼子,但磨了半天,连长、指导员因我们太小而没收我们。最后指导员说先写个名字留下,过几年再来吧!没办法只好返回。回村后我们都成了儿童团的骨干,积极开展抗日宣传、站岗放哨,为八路军游击队送粮、送信、送军鞋。村里人都叫我们是“挂了名的小八路”。
一年,两年,我和小伙伴们在抗日烽火中成长。在十七岁的时候,我们终于实现了抗日救国的愿望,投身革命参加了八路军,在党的培养下,成为一名抗日战士!回顾过去所走过的人生道路,我深深体会到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抗日战争的胜利,就没有新中国,也就没有个人的一切!今天纪念伟大的抗日战争胜利五十周年,我们一定要继续发扬爱国主义精神,为祖国的富强而贡献我们的一切!
(刊登于1995年嘉兴老年大学《烽火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