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杭同志从事铁路公安史研究10余年,近期将1949年山东南下部队接管国民党浙赣铁路警务处的历史,以连载的形式陆续发表了20篇,篇篇都扣人心弦,惊心动魄,全都以历史为依据真实地再现了建国初期老一代公安前辈是如何历经千辛万苦,从战场上走来,迅速的转变角色,担负起人民铁道的治安、保卫、警卫诸工作,这批20-30岁的年轻人是人民铁路公安的开创者。夏雨杭同志把这段已经封尘的历史揭了开来,使我们这些人了解了父辈的艰辛之路。这些人很平凡,平凡的如同大街上任何一个老人。我们曾居住在一个大院里,见面招呼一声叔叔大爷,又是那么的随和,在留言中有晚辈说,“是他们用生命和热血保卫了祖国的江山,可是他们还没有过上好日子,就一个个离我们而去了,做晚辈的深感痛心,我们的父辈才是真正的英雄,默默无闻的英雄”,是的,他们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可能没有人会记得他们,但是历史将铭记他们,永载史册。
在夏雨杭同志撰写《记忆︱1949,接管浙赣铁路警务处》即将收笔的时候,和我聊天说叫我也写一写父亲,我很为难,我曾给夏雨杭同志留言,“作为铁路公安的后代,实在说不出父辈当年是如何接管浙赣铁路这段历史的。”夏雨杭同志问我有没有老照片,可以说说老照片的故事。我答应了他,因为家中保存了几张父亲和战友的合影,还有几张集体照,可故事我就说不出了。我第一次提供给夏雨杭同志的是金华公安驻在所全体干部合影,拍摄时间是1953年1月20日,因照片中有卜庆彦,我同时提供了一张卜庆彦和我父亲王博的合影。卜庆彦是郚山镇卜家庄人,与我父亲村相隔3、4里路,在日寇侵略山东安丘时和我父亲一样,被强迫派到马朗沟据点修炮楼,不堪日寇欺凌,趁着夜黑跑了出来,后来参加了新四军。在部队又是我父亲的入党介绍人,关系甚好,照片中别的故事我就说不出了。
夏雨杭同志不愧为是铁路公安史专家,通过查阅大量的历史档案,理清了照片中10个人的基本情况,并讲述了我父亲王博和卜庆彦的故事。
下面是摘录夏雨杭同志的查证史料:
王开志1956年9月到宁波北站派出所当副所长,两年后离任时,接任的是谭芳。这两人离开宁波北站后,谢轩去了,当了两年多的所长。
王博离任萧山站派出所所长后,任职铁路公安处五科(治安)副科长,一年不到去了浦阳采石场(隶属铁路公安处)担任主任,而前任却是老战友王开志。
李增启是1953年担任过萧山所副所长的,1954年4月离任,而王博恰恰是1954年4月去的萧山,任副所长。
辛成华是1956年5月成立余姚站派出所时的首任所长,1957年2月离任时接班的是李增启。
金华是他们拍合影的地方,这地方徐明山、谢轩均担任过副所长,王开志担任过第二所长。
这种任职上的不断交集,既说明照片中的前辈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也说明铁路毕竟是一条线,其“窄长”的局限性也限制了这些前辈的发展空间。
唯一没有找到资料的是牟仁姜、于树娟、王鹤龙、韩莫毅。尽管如此,照片中13人,可知的走上领导岗位的有9人,其比例也非常高了。
因当时将“王鹤龙”名字弄错,实际应是“王鹤龄”,后来夏雨杭同志通过朋友的帮忙,找到了王鹤龄儿子王敏芝,而且王鹤龄还是一等功臣,后文中专门写了一篇“一等功臣王鹤龄的故事”。
但是,深入地研究这张照片,我脑子里还是有几个疑问:
一、同一个驻在所的人为什么服装不一致?二、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拍这张照片的,真的是那么空闲拍个照好玩吗?三、10 个人中只有王鹤龄有领章,其他人没有,这是为什么?
近期因新冠肺炎疫情,躲在家里静下心来不外出,又思考起这几个问题。
先说一下着装不一致的问题,之前,我也和卜庆彦的儿子卜范平聊起关于着装不一致的话题,他说可能是为了便于工作方便,穿着铁路制服可能在与工人打交道中,使工人没有压力,可以比较放松,工作性质有类似安全部门的便衣警察,我觉得似乎有道理。这段时间我在整理父亲的遗物,得出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证据。同在一个部门所担负的工作性质是不一样的,理由一,我父亲履历中1950年5月--10月在金华公安段任三等警长,1950年10月--1951年8月,在金华公安段治安股,职务是保卫员,1951年8月—1952年6月,金华公安段任助理干事,1952年6月—1953年1月金华公安驻在所任助理干事,后两个阶段应该还是保卫员,区别只是级别上升为助理干事。理由二,从我父亲1951年的工作笔记记录中,有保卫员的工作职责,表述为:“1、保卫员的性质及作用:保卫员是在现场业务单位里不脱离生产的一种秘密性的基层保卫组织,他的作用是结合公开的群众性的保卫工作掩蔽力量,经常了解现场员工的政治思想情况,不断的审查员工成分,纯洁内部,巩固组织,防止反革命分子的破坏活动,保护生产运输安全,并协助侦察与治安部门进行某些专业调查工作。2、保卫员的组织领导与各方面的关系:保卫员的组织对外是秘密的,不要随便暴露面目,保守秘密为主要,……3、保卫员的条件:保卫员是负责有发现敌情,保护机关工厂仓库运输等安全的艰巨任务,所以发展保卫员对象必须是优秀的党团员或基本群众中的积极分子,并具有以下条件者才能发展为保卫员,……4、保卫员的任务:(1)经常了解反映员工的政治情况和思想动态工作表现,以达到帮助行政上不断的审查成分,纯洁内部;(2)调查了解现场所发生的事故,追究谣言怪话反动标语,提高生产情绪;(3)搜集员工对政策法令生产工作的好坏反映;(4)协助公安机关对嫌疑分子的调查了解,(以下略)。”由此可以看出,保卫员的工作性质具有国家安全部门的性质,因此着装有一定的要求。理由三,担任保卫员是配枪的,持枪证记录为枪支种类:驳克,枪号5527,子弹5发。
第二再说一下当时照片拍摄的原因。1、从时间上看是1953年1月20日,但在我父亲的工作笔记中1月底2月初就已有记录萧山火车站所有干部的名单。所以说明我父亲王博是在1月20日合影拍好即去萧山驻在所赴任。履历中记录是1953年1月—6月萧山所任干事,也就是说1月下旬的某一天就去萧山驻在所了,同时调去的还有李增启(任副所长)。2、上饶公安分处成立纪念照合影拍摄时是1953年1月21日,金华公安段的卜庆彦,还有李振鹏,都调往上饶公安处,王鹤龄1953年春季调往杭州。1月20日,也是我父亲担任保卫员工作的最后一天,打那以后我父亲的照片中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着装。以上能否说明照片是几位同事即将走向新的岗位前的具有纪念意义的照片,待我了解了卜庆彦和王鹤龄儿子后补充。
再说最后一个问题是领章,10个穿警服的人中仅王鹤龄有领章,是不是王鹤龄从别的部门调过来的,因那个年代着装要求不那么规范,所以王鹤龄也就一直戴着领章了。明显看出这个领章还特别的细长,我从其他老照片中也看到过此类领章,有别于同时期的领章。
以上观点供商榷。
写在清明节即将来临之际,以此表达对父辈的怀念。
二〇二〇年三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