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我有个喂养小鸟的怪癖,什么鸟都爱喂养:麻雀、喜鹊、斑鸠等等,我在每年春季,一养就是几种,筐筐篓篓,甚至在鞋壳廊里也养着鸟雏,竟把个住处,摆的象个动物园,可有意思啦。
不过,在家乡的众多鸟类中,我最喜爱的鸟还是启明鸟。家乡人叫它黑末哨:它修长的身子,墨黑的羽毛,毛尖上常闪着绿莹莹的光亮,可俏啦。
它爱在宅旁园边的楸树上筑窝,天不亮它就“吱溜嘎勾——打光腚”地叫了起来,它叫的声音清脆、响亮、悦耳,比我家的那只大红公鸡叫的还好听呢。
传说,它是被玉皇大帝差下人间的神鸟,它不仅能“驱散黑夜,催人早起”,它还能捕食许多害虫,因而它到那里,那里的树木,庄稼长得就旺盛,那里就有好年景。
别看它比喜鹊长得还小,但它却有能、有德、对弱小鸟类很友好,甚至同居一树,也能和睦共处,而对少数“飞贼”却很不客气,我见过它们与老雕空战,可有趣啦:
老雕下山了,便“吱啦-’’一声怪叫,这时便把家禽惊呆了,于是它便趁机俯冲而下来叼起老母鸡就腾空而上。就在这时,眼尖耳聪的黑未哨,便纷纷而至,把老雕团团围住,左啄右扭,拙笨的大老雕,便弃鸡败回山林。而老母鸡只是被老雕抓下几根羽毛,未大伤着,于是就象断线的风筝飘飘落下……
一天,我象猴子似的爬上了园边那棵楸树,从一个黑未哨窝里摸下四只小雏,别看是些鬼毛蛋蛋,我却视为宝贝,忙用棉花给做个新鸟窝,怕被猫吃了,把窝挂在睡觉的床头的墙上,在放牛时捉来一串串的蚂蚱,供它们享用,甚至夜里也起床在灯下喂它们,它们可乖啦:见了我就张开大嘴“吱吱”地向我讨食。喂食时我把它们托在掌上,就象妈妈逗小弟弟似的来逗它们;
“小鸟小鸟快快长长大和我把牛放我骑在牛背上你们站在牛角上咱们一起把歌唱——“吱溜嘎勾——打光腚!"
一天,我在谷堆山上放牛,忽听“吱”地声——随着一股风从我俊毛上掠过,若不是我猛一缩脑袋,准会在我头皮上犁道血沟,这时我忙抬头一瞧;只见一只“大老黑”又向我俯冲而来,于是我忙给以响鞭,才免于啄祸,心想:我又不是叼鸡的老雕,它为什么偏来啄我呢?……我终于意识到,它是被我摸了窝的老鸟呀l它的眼力和记忆力真强,我都不识它了,可它却找我算账来了。
怎么办呢?我把这事对妈妈讲了后,妈妈郑重地对我说:“它是益鸟,你把它的孩子摸了来,它不想吗?快给它送回去l”现在小鸟已长成了团翅,给送回去我真舍不得,若不送去,我妈妈和小鸟的妈都不愿意,咳l我只好“动物归原”了。但在返回时,我想到送还时,老鸟又不知(是在月夜时送回的)又担心饿坏=『小鸟,于是我又返匾树下,只等到第二日的大明,发现老鸟给小鸟来哺食时,我心中的石头才落了地,于是我便高兴地向树招招手,这时老鸟不但没来啄我,却向我发出一声欢叫——好象对我说:“停止战斗——要和平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