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桦旬,政委胡庭(老红军)热情接待了我,并向我介绍了情况,不久我们即进入工作。于1945年10月下旬以原来的卫生所为基础,成立了东满军区卫生部,建立了1所后方医院。
攻打长春。
1946年春节刚过,我们奉命参加攻打长春的战役。军区任命我兼任兵站部的部长。我带着几个医务人员乘坐一辆用酒精做燃料的大卡车,经吉林市过烟洞山来到公主岭。我们立即动员组织当地中、日医护人员及日本妇女建立了4个“临时战伤医院”,我派出4名医生分别任医院院长。5月上旬攻打长春的战役开始,接军区命令,让我速去长春组织后勤卫生工作,率医生先在长春小东站待命,并负责前、后方物资供应、战伤救护和运输给养、弹药、伤员等工作。一到长春,市内战斗异常激烈。国民党从葫芦岛运来的2万余人固守长春城,我军对守敌采取四面包围战术,我东满军区部队为主攻部队。当时小东车站只剩1个调度员,我不仅要管理车站前后方运输,还兼管车站通讯调度运转等工作。城内的战斗已进行了3天3夜,情况不明,我率1个排的警卫部队设防固守。第3天黎明时分,发现从城内南路跑出一股敌人,我当时只身急步跑上前去询问是哪个部队?我当时误以为是我军,跑到跟前时才看清不是我军,而是穿国民党军服的敌军。霎时间,抬头望去只见国民党匪军突围而出,我估计是溃逃部队。我亲日艮看到4个匪兵架着1个肥胖军官有气无力地朝南边窜去。我急忙向回跑,被敌人发觉,嗖、嗖、嗖,几发子弹从我身边擦过,幸亏未打中我的身体,我才幸免于难。向回跑的途中,我集合警卫排长“左边发现敌人,赶快还击”。我们的两挺机枪象长了眼睛似的把子弹射向敌群,打得敌人死的死、伤的伤。此时从九台县开来一列火车向小东站驶来,这些敌人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待车停稳后,东北局负责同志林枫在车上向我们招手,我率部队警戒,保证了他的安全,长春城被我攻占了!担任长春市卫生局长。我军攻占长春后,我率队进城,先住在邮电医院,后转到关东军司令部对面的大楼内办公。我被东北军任命长春市第一任共产党领导的长春市卫生局长。我即派出医生接收该市各个市立医院,并任命了代理院长。动员医护人员安心工作,治疗我军及敌军伤病员,在很短的1个月内就治愈我军伤病员数千名,重返部队上前线。与此同时,指派王保久到各院及仓库收集药材数10箱,有力地支援了前线的战斗。“5 -12”国际护士节来到了,我们卫生局在市“大戏院”召开会议,举行纪念活动,热烈庆祝第一个国际护士节,市长刘居英发表了热情洋溢地讲话。之后我代表卫生局在会上宣传党的政策,并号召医务人员积极参军,提高伤员的治愈率,减少死亡率。还提出了建立健全医院各项制度等要求。会后,全市各医院掀起了轰轰烈烈的竞赛活动,对尽快救治伤员起到很好的作用。长春市卫生局,是我党我军自革命战争以来在大城市建立的第一个卫生局,我是第一任卫生局长,深感责任重大。
撤离长春
我们在长春大约工作了两个多月,市内的情况有了好转。根据党中央的战略部署,上级指示我们离开长春市,到农村中去,实行“以农村包围城市”。一天深夜,军区派来的通信员向我们传递了“立即撤离”命令。我乘小汽车飞快地赶到我部司令部所在地,但司令部已经先撤一步,街上的民主联军已无踪影。各街巷、门口差不多挂起了太阳旗和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又看见乘机来抢仓库的人群从四面八方跑来。我感到情况不妙,即命司机开车,拉着我向小东站飞奔而去,刚到车站,就看到王保久带1辆大卡车,车上坐着地下党员罗英医生等8人,还装载着医疗器械,其中有X光机、显微镜等。我们组织力量迅速把器械从车上卸下来又装到最后l节车厢内,我让王保久把车送回。火车启动了,没有这最后一列车的帮助,我们非得打游击找部队去不可!也还不知要吃多大的亏啊!火车向九台进发,当离九台不远时,西方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两架敌机,不断的在我们乘坐的列车上空盘旋,投下几颗炸弹,打了几梭子子弹后又飞走了。敌机飞远了,但火车头却被炸坏了,还炸伤了1名护士。不大一会,被炸坏的火车头修了,牵引着列车继续向吉林市方向开去,中午到达吉林。车刚停稳,我就看见谢叔贤带着伤员和我们的3个孩子急匆匆地跑来,顾不得交谈,让他(她)们赶快上车,老谢不顾个人安危,先把新华抱上去,这时车已徐徐启动,还有两个孩子在车下,我急忙帮老谢把孩子抱上车,此时火车的速度加快了……。当列车刚过松花江大桥后, “轰”的一声巨响,大桥被敌人投下的炸弹炸断了,我们安全的渡过大铁桥,又经敦化来到延边区延吉市。我一下车,就有人接我,我们先住在街上1个小旅馆里,第2天又搬到北大营,这里原是日本陆军医院的1日址,不久就展开了紧张的工作。
建立后方医院
进驻北大营后,我和政委胡庭同志主持召开了部务会议,决定在此筹建卫生部和后方医院,名称分别叫“东满军区卫生部”和“后方医院”。同时接收伤病员并建立健全医院各项制度。我们还动员日本医护人员安心工作,好好治疗民主联军各兵种的伤病员。正当我们的各项工作按计划实施的时候,原日本陆军医院院长阴谋叛乱,我发觉后,采取果断措施,把他撤换下来,我亲自担任院长,罗福才任政治委员。后方桦旬留守人员,由罗政委带领星夜赶到北大营。留在桦旬的药材仓库由调剂员菊秀才负责看守,当敌人进到桦旬镇时,为使药材不被敌抢走,菊秀才赶快把药材烧掉。在与敌周旋中,他差点被敌抓走。只身一人披星戴月,昼夜兼程,吃了不少苦头终于回到了北大营。这次大转移使药材受到了一些损失,但人员却无半点损失。1947年春,延边地区发生霍乱,流行很快,我安排吕英等医务人员日夜赶制霍乱疫苗。在他们积极努力下,霍乱疫苗很快就研制出来了,我又组织医务人员到疫区做防疫宣传和注射预防工作,在我们的努力下,控制住了霍乱的蔓延。因防疫成绩显著,我们受到军区的嘉奖表扬。
1947年下半年,我奉命回东北军区卫生部,住地在佳木斯。我经图门过老爷岭来到佳木斯。一次偶然的机会碰到了施行同志,他来到卫生部对我说,有人被坏人暗杀,抢救无效而死亡,让我去看看。我带着洪菌到医院,经我们重新解剖,发现肠穿孔处未被缝合而致成腹膜炎而死。这是一起重大的政治责任事故,是有意谋杀案。
在炮兵司令部
因斗争形势需要,我们又从佳木斯乘车随军区卫生部迁移到哈尔滨市。到后不久,见到炮兵司令员朱瑞同志,他对我说:欢迎您到我炮司工作。不久我就被任命为东北民主联军炮兵司令部后勤部长兼卫生部长。第一件任务是筹建炮司卫生部医士卫生学校,我兼任校长,学员来源于各炮团及地方。建校“战斗”开始后,大家的积极性可高啦!官兵一齐动手,抬木搬砖搞基建材料,很快就盖好校舍,马上又开始上课。谢淑贤任医校协理员兼政治教员,我除管理卫生行政工作外还兼任医学教学任务。经过半年的教书育人,第一批400余名学员毕业后走上了新的岗位,在支援东北解放战争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我们也受到炮司政治部的嘉奖。恰在这时,老谢大出血,流血约2000CC,学员见此情景,纷纷要求献血,很快献血2000CC,学员们鲜红的血液挽救了老谢的生命,多好的军队,多好的战士啊!
在东北军区卫生部任职。
1947年下半年,接军区卫生部命令,调我到卫生部任保健处长兼防疫处长,当时东北的西满北满,鼠疫大流行,据不完全统计,鼠疫患者约3万多人,已死亡23100余人,治愈10000多。“情况紧急,刻不容缓”!我立即组织起4个防疫队,后发展成30个,1947年11月,苏联也派来防疫队从本国运来两卡车药材,配合我东北防疫队在疫情严重的地区实施防疫。到通辽后,在孔家窝棚进行防疫并做防疫注射,发动群众大力捕鼠。我和苏联防疫队共同研究创造新的捕鼠方法,即在孔家窝棚村周围挖一道防鼠沟,深3尺,宽2.5尺,待夜间12时后,我们提着马灯,到沟内观察,发现村内外老鼠百余只全掉进沟内。我防疫队将老鼠捕捉,拿回化验室进行解剖化验,结果发现带疫菌的老鼠甚多,这对我们掌握疫情,加快防疫工作起到了促进作用。从1947到1949年,苏联防疫队每年春天到冬季同我带的防疫队并肩战斗,进行防疫工作。我也学会了如何捕鼠、如何防鼠疫、如何确诊鼠疫等很多的防疫知识。我本人和我所带的防疫队几次受到东北军区和地方政权的嘉奖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