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影照镜框全貌
▲第一排左起一为李学智(时任金华地委书记)。第二排座位者右起陈云、周恩来、刘少奇、毛泽东、朱德、邓小平。
▲七千人大会结束后,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与会议人员亲切会面,然后与大家合影。
▲时任武义县县委副书记县长的李玉璋
▲李玉璋在武义县基层社队参加劳动
▲李玉璋向来访的友人杨在春(原任海军南京医校副校长,军职离休军干)夫妇等介绍《合影》照片
父亲一晃已离开我们三年多了,他的音容笑貌始终在我脑海浮现,在我耳际萦绕。
家中珍藏的父亲遗物,成了我们众子女的精神财富。其中最让我铭记于心的是客厅里悬挂的那张一九六二年一月中央召开的七千人大会上,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与会人员的集体合影照片。父亲当时站立在靠毛主席位置的左上方,脸上洋漾着幸福而坚定的笑容。
这张合影照,伴随了父亲五十多年。这是他的骄傲,是全家的骄傲,更是一代创业者建设者的骄傲。
父亲那时担任隶属金华专区的武义县县委副书记县长,全权主抓全县农业与粮食这亇口。他与县委书记片宝森同志有幸作为县里代表参加了这次会议。那时我正上小学二年级,"爸爸去北京开会啦,肯定会见到毛主席!"我一天到晚美滋滋的盼着。
爸爸一去就是近一个月呀,春节也没回。我同弟妹们天天念叨着爸爸的消息。终于盼到了春节过后,爸爸满面春风回到了家。那天,妈妈、我们心里别提多高兴啦!父亲兴奋异常,一到家先打开行李把飞机上舍不得吃而留着的面包点心掏出来,分给大家尝了,那还是我第一次吃到烤面包,又甜又香。接着父亲挥起右手大声说道:"我见到毛主席啦!见到毛主席啦!你们看看,这是我和毛主席握过的手!这是幸福的手!哈哈……"我们大家一哄而上围着他,抢着握着抱着那温暖的大手,跳着喊着"毛主席!毛主席!"仿佛我也见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他老人家!这一情景,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七千人大会是一九六二年初毛主席党中央在我国面临着经济困难时期召开的。是由中央各部委及省市、地厅局(含重点企业)、县三级主要负责人参加的大会。对当时大会的内容,父亲一直守口如瓶。但只是发现自回来后,父亲的工作劲头更大了,妨佛有使不完的精力。那时几乎看不到他在家里,经常下乡上山跑社队,走田间去(水利)工地,蹲点驻村访户搞调研开现场会等等。
许多年后才听他说起,那次大会民主气氛非常浓厚,大家畅所欲言提意见想办法出主意,统一了思想明确了"调整丶巩固、充实丶提高"的方针。尤其听了毛主席等中央领导的报告和讲话后,党的方针政策明晣了,抓农业抓粮食生产的信心更足了。他下决心要改变武义县农业生产落后粮食产量低少的局面。他从依靠群众联系群众发动群众着眼,一切从农民群众利益着想,动员并布署广大社员狠抓粮田改造和水利建设,在基层干部与群众中推行与落实"三改"(即单季改双季稻,老品种改新品种,改造落后农田)及"六条措施"。以拼命的干劲与不怕困难的精神,顶住任何压力千方百计把农业特别是粮食生产抓上去。经过近三年的不懈努力,全县的种植面积丶品种结构、农田改造、单亩产量不断上台阶。到了文革前一年的一九六五年,武义县从一亇自给自足少量交公粮的小县,一跃形成了产粮大县、交公粮大县的规模,同时桑蚕业生畜养殖业等多种经济齐并发展,群众的生活得到了改善,也受到金华地委的好评。
记得父亲有一次哈哈笑着和我讲起文革中的轶事。有一次造反派把他拉到乡下游斗开批斗大会,会中间隙一些农民兄弟悄悄走到他身边,不断地往他口袋里塞花生鸡蛋并耳语道:不要怕,我们有数,你是好人!要注意身体哩!到了夜里他被关宿在村舍,许多群众又拎着酒、面条、鸡蛋等食品送到他住处,一再叮嘱要挺住,吃好,保住身体要紧。还有一次,他被拉到边远山区开批斗大会,当晚正值三港水电站首次发电送电,会场通电照明灯大亮,台下群众指着他大声嚷嚷,"我们这里办的电站,就是他来干的!靠他办起来的!多亏他给我们老百姓送来光明喽!"结果批斗会开成了表彰会,弄得台上主持的几亇造反派头头狼狈不堪。
这里悟出一亇基本道理,你办事,事事为人民、为群众利益着想,群众是不会忘记你更不会拋弃你!
说起这张"七千人大会的合影"照片,也经历了不少坎坷。文革时期父亲受到冲击迫害,家里数次被抄,尽管这张照片精心包好并藏在一亇木箱子里,但最终还是被搜走,遗失数年不知所踪。直到七O年下半年,父亲被解除审查分配工作,刚从干校回来第一件事他就去找当事的单位与人员交涉,坚决要求先索回这张照片。经反复查找才有了下落。等找到这张照片时,已经灰尘厚厚污点斑斑皱皱巴巴的了。父亲小心異異地把照片熨平擦试干净,专门请人做了一亇木镜框,把照片保存其内。由于那时还处于文革动乱时期,合影中的许多领导人被打倒,照片镜框也不能悬挂,只好静静地安放在一亇角落里。
记得八十年代父亲快要离休了,家也迁居到金华市,地区分给了一套新宿舍。装饰客厅时,父亲亲自将这幅珍藏二十多年的照片挂在厅正堂。那时我才仔仔细细观看了这张合影照的全貌。
这张合影是七千人大会即将结束时,在中南海怀仁堂会议厅外操场上拍的,由于与会代表人太多,与毛主席及中央领导合影都是分大局且分段拍的。父亲指着照片说,我们的这张照片里的与会代表,都属于华东局这一片"你们看,这是柯庆施,华东局的书记。这是江华,咱们浙江省的书记……站在中间戴鸭舌帽戴眼镜的就是你们衢化当时的书记孙文成,他是咱们大组的活跃分子很会说笑话,呵呵……"他指着席地坐在毛主席前面的戴大棉帽的一亇胖子,"这就是金华地委书记李学智同志。那天他们几亇过来迟了点,一看没站位了索性就席地而坐在前面了,还有衢化的刘德甫厂长也坐在这边……,后来我们开玩笑对李学智说,你来得晚反而赚了便宜,让你坐在了毛主席边上,哈哈!"讲到这里,他动情地回忆了,七千人大会后李学智书记如何支持鼓励他全力抓好全县农业粮食生产中的克难攻坚事例,特别是文革中李学智书记连斗带折磨被逼得走头无路,偷偷藏在我们家的小搁楼里数日躲过了一劫。那段惊心动魄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啊!
时光荏苒物换星移。如今合影照片上的伟人与前辈们都已撒手人寰。我仰视着这张珍贵的合影照,似乎又看到父亲当年忙忙碌碌奔走呼号为民谋利的身影,不!是他们的身影!他们在人民的心中一一永恒。
李建华
二O二O年三月二十八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