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山东省公安厅副厅长兼劳改局局长王健同志,辞世已经很久了,但在广大干警心目中,他的人格魅力不减,他是诸多德高望重的领导人之一。他平易近人,诲人不倦;工作认真,雷厉风行;严于律己,公私分明。在历次工作接触中,他都给我留下了深刻难忘的印象。他是位好领导,好长辈。虽然我们永别几十年了,但是他的音容笑貌仍然铭记在我心里。
平易近人诲人不倦
早在1964年3月,为加强对罪犯的改造工作,省公安厅劳改局党委决定,在济南506劳改总队钢管大队进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试点。参加这次试点工作的有最高人民检察院和山东省人民检察院的同志,山东省公安厅劳改局的同志,有各地市劳改单位的同志。总人数50名左右。这次试点工作,受到自上而下的重视。
我到劳改单位的工作时间不长,劳改业务知识比较贫乏,泰安劳改队派我参加这次试点工作,是有意对我的培养和锻炼,因此,我愉快地上路了。到506劳改总队食宿安排好后,正赶上中午开饭时间,我到一个人少的餐桌坐下,对面一位长者笑着跟我打招呼:“来学习吗?你是哪个单位的,干的什么工作?”我一一做了回答。这位长者对我的职业是改造罪犯很感兴趣,围绕改造罪犯这四个字,话越啦越长了。他谈起社会上一个人犯了罪,经公安机关侦查预审,检察机关批捕起诉,法院审理判决,最后押送监狱服刑改造,在法定期限内要把罪犯改造成为有社会觉悟、有劳动技能的“四化”建设有用之才,显而易见,改造罪犯工作在无产阶级专政中的地位和作用,是极其重要的,它关系着把坏人改造成好人、化阻力为助力、变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因此,罪犯改造工作责任十分重大,也十分光荣,对国家和人民的贡献是不可忽视的。听着这番话,我感到说得人情人理,心里亮亮堂堂的,增强了我干好改造罪犯工作的信心和决心。同时,我深深感到,革命老同志工作经验丰富,政治水平高,分析能力强,看问题全面,自己暗下决心,要向革命老干部学好改造罪犯的本领,增长自身的才干,把党和人民交给的改造罪犯的工作完成好。
晚上,大家在宿舍里,欢声笑语不断,消除了一天的疲劳。后来,又自然地讨论到试点工作上,从闲扯里得知,对面和我同桌吃饭的长者,正是王健局长,我心里顿时有些紧张,觉得在泰安时,我常听说他的大名,但从未见过其人,这次面对面,却相见不相识,也是很自然的事。如今见面认识了,觉得王健同志生活朴实,作风民主,关爱部下,待人和气,留下了好印象。在一块谈问题,他很细心倾听对方的发言,支持正确的观点。他职务虽属于高级干部,大家和他在一起,从没因他的身份特殊而感到拘束。随着频繁的接触,围绕试点工作各阶段的主要内容,议论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宽严相济,分化互解敌人的策略;对人民内部犯法份子分编分管区别对待的举措等等,都在茶余饭后的议论之中。短短几个月的工夫,我的政策水平和业务能力明显提高,这为我今后做好改造罪犯的工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也使我初步认识到,改造罪犯工作这门科学的博大精深,干到老,学到老,永无穷竭,生命不息,学无止境。反思初来劳改单位工作时,我道听途说改造罪犯工作只要把准“三不一高”(不逃跑,不出重大责任事故,不出非正常死亡;高生产工效)就高枕无忧,万事大吉了。其实,持这种观点的人,对劳改工作一知半解,片面性很大,旧的知识没有更新,缺乏与时俱进的思想,是故步自封的表现。持这种观点的人不懂得改造罪犯的工作是一门科学,科学是老老实实的学问,来不得半点虚伪。有的同志把改造罪犯的工作看得那么简单、容易,是工作浮在表面,没有深入下去,应当深入下去工作,端正态度,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学好劳改业务,为作好改造罪犯的工作尽责出力。
在和王健同志一块生活学习期间,对他的每次讲话和交谈,我都特别用心听,尤其对他的平易近人风度和诲人不倦精神,更是牢记在心,终生难忘。
工作认真雷厉风行
泰山生建摩托车厂的开创,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试制成功首台车到批量生产,每项成绩的取得,都倾注着以王健同志为首的局党委的心血。记得试制成功首台车时,当年已过半,在技术力量薄弱、原材料比较紧缺的情况下,局党委审时度势,合情合理地提出到年底产车30台的指标。同志们知道后,群情振奋,在任务面前主动加码加压,保证产车50台,超额完成任务。
为保护和支持同志们旺盛的革命斗志和生产热情,王健同志亲赴泰山生建摩托车厂,召集劳改系统部分机械生产单位负责人现场会议,共商对口支援大计。在这次会上,把影响产车任务完成的困难和问题,从方方面面深挖细找,摆足摆够。然后,让与会的人出谋献策,拿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由于到会的人中不少对机械生产有丰富经验,很快就把出现的形形色色的问题综合归纳、理出头绪,并分门别类分解到各兄弟单位,对口承包,各种矛盾得到化解,保证了摩托车生产任务的顺利完成。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摩托车生产也是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旧的矛盾解决了,新的矛盾又出现。经会议定下来的任务,要按产品规格保质保量地按时完成,生产程序一环一环扣得很紧,要求严格遵守操作规程,不论哪个环节出问题,都会影响全局。然而个别单位因供件不够及时,致使其他生产工序受到影响。王健同志得到消息后,正是下午下班时间,他不进家门,不顾饥饿疲惫,和有关同志连夜驱车至泰安,了解情况后,在电话上询问根底,追查责任,直到对方答复运件车正在途中行进、马上即到,王健同志才松口气。此时,已是晚上10点多钟,干部伙房早准备好饭菜等候,却被王健同志一而再再而三地谢绝。最终,同志们无奈地目送着王健和其他同志登车,消失在夜幕中。年老多病的王健同志,从我们建厂到批量产车,年年月月,月月年年,每逢遇到关键问题时,总是亲自挂帅出征,风里来,雨里去,不避严寒酷暑,夜以继日,经常奔驰在济泰线上,为党和人民的革命事业建功立业,吃尽了千辛万苦。他那种工作认真、雷厉风行的作风,和对革命事业高度负责的精神,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严于律己公私分明
为考察罪犯接受育新教育取得的改造成果,省劳改局牵头,从下属各单位抽调部分干部,组成办学验收小组,对各单位办学校遵照办学验收标准,逐条对照检查,做出客观公正的评价。对办学条件符合验收标准的,就要挂牌成立正式命名的育新学校。我有幸参了办学验收小组,先后在湖田、临沂、潍北、五一、六一等劳改单位巡回检查验收。一天下午,刚到潍北农场,远远看见从车上下来了王健同志,一刹那间,他声色俱厉地发起火来。原来他车上装了两箱鸡蛋,不知是那个好心的同志干的。他们可能想让身体瘦弱的王健同志补补身体。事在情理之中,芝麻粒大的事,用得着发火吗?大家都不以为然。可是王健同志,坚持要把鸡蛋从车上搬下来,不搬下来坚决停车不走。司机也很为难,不敢开车,只得下车去做工作,最后硬是把鸡蛋搬下车,司机才开车上路。
国家不富裕,社会上穷人多,是我国当时的历史背景。城乡居民生活用品大都是按人口凭票凭证计划供应,鸡蛋也是凭鸡蛋票才能买到的。在全国人民都在过艰苦生活的时候,王健同志考虑的是为党为国分忧,和广大群众同甘共苦,而不是滥用职权、损公肥私、多吃多沾、享乐腐化。从细微处见精神,王健同志的一举一动,模范地实践了宋朝名相范仲淹的诺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王健同志这种严于律己、为政清廉、两袖清风、一尘不染的高尚思想情操,将永远指引着我们前进!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永远怀念党的忠诚战士王健同志。
(作者是山东省泰安监狱教育改造科原主任科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