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口之家其乐融 言传身教好家风
记得小时侯,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前后了,每逢佳节来临,尤其是春节到来的时候,是我们兄弟姐妹四人最高兴的时候,因为我们会吃到平时没有的许许多多菜肴、炸货、点心。爸爸不仅仅是工作岗位的佼佼者,他还是厨艺高手,木须肉,滑溜肉,炸油条、麻花,炸鱼炸肉炸藕盒,各种面食甜品,爸爸都会变着花样给我们制做,这些都是他少年时外出打工学到的手艺。初夕之夜,我们高高兴兴地吃着香甜可口的年夜饭,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说笑声充满几十平米的小屋,温馨和谐,六口之家无比幸福美满,其乐融融!年夜饭后阵阵鞭炮声又会把我们带入甜美的梦乡。
当然,我们也有过苦日子的时候,尤其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受三年自然灾害的影响,全民生活困难,我们家也不例外。爸爸妈妈有时就带我们去挖野菜,填补粮食的不足。记得那段时间我们经常要吃带刺的青青菜做的窝窝头,看着扎嗓子又难以下咽的样子,这时侯,爸爸妈妈既心疼我们,但还是一边表扬我们勇敢。有了爸爸妈妈的鼓励,我们兄弟姐妹都成了小勇士,每日三餐再见到带刺的窝窝头没有了惧怕心理!
那些年,爸爸妈妈手把手教我们纳鞋底、织毛衣。刚开始学织毛衣的时候,虽然只是反正针的织法,就这样,还给自己织了一条小小的毛线围巾呢,穿上由自己纳的鞋底的布鞋(当然鞋帮子是妈妈亲手制作缝制的),带着自己织的围巾蹦蹦跳跳地上学、放学,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和快乐!
父母自我们小时候就有意识地引导我们参与到家庭的劳动中来,培养我们日常的劳动观念和习惯,培养我们的动手能力,培养我们珍惜劳动成果和敬畏生命的良好品质,这些也都自然而然地体现在家庭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
那是我们兄弟姐妹四人都先后上了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我们家多出了四只小鸡,爸爸妈妈让我们每人挑选一只。我挑的那一只小鸡,总说不出哪儿与另外几只小鸡有不一样的地方。随着它们的不断长大,我的小鸡原来是只小乌鸡呀,我特别喜欢它。记得我们每天早晨上学之前,都会主动地去喂小鸡,还把它们喝水的碗添满水,看着小鸡们争先恐后地啄食、饮水,内心很高兴并且有一种满足感。
有一年我们养的小鸡都传染上了鸡瘟,爸爸妈妈告诉我们用生绿豆可以给它们解毒。我们按照爸妈教给的办法,将生绿豆砸碎,再掺点玉米粉用水调成糊状,扒开每一只小鸡的嘴,把生绿豆糊糊给它们喂下去,总想着一定要把它们救活,不能放弃!那些日子一有时间我们就这样做,终于有一天,我们的努力还真起到了作用收到了效果,还数我那只小乌鸡的生命力最强,在那次瘟疫中奇迹般地起死回生了,又能正常的饮水啄食了,在我们的努力下能把频临死亡的小鸡救活,好有成就感啊,珍惜爱护鲜活的生命,我们都多了一份责任。那之后,我更加喜欢我的小乌鸡了。
那个年代我们住平房,卫生条件有限,每年一到夏天苍蝇比较多,爸爸妈妈把灭苍蝇的任务安排给我们,我们每人一只苍蝇拍,一个小瓶子,一双小筷子,这些都是我们消灭苍蝇的工具。一有时间,我们见了苍蝇就打,再把自己打死的苍蝇装进小瓶里,每天晚饭后都要统计战利品,然后集中倒掉。多少只苍蝇记一分,每周我们都能得到爸爸妈妈的奖励。因此那段时间我们都攒了些零花钱,但是我们不会随意花掉,因为这是我们的劳动所得啊,所以倍加珍惜。把零花钱攒多了的时候,兄弟姐妹四人就商量着计划性地购买些学习用品,从不做购买零食之用。
爸爸还把在单位的某些工作作风带到了家里,坚持每周一次的家庭会,妈妈做会议记录。家庭会的内容除了读报学习,还有表扬鼓励我们平时的学习成绩和良好的劳动习惯,指出我们需要改正的缺点,爸爸有时也做自我批评,并且争取我们的意见,还让我们对他提出批评。因此那些年,我们就有了经常性地增加许许多多的课外读物的时候,有的书就是我们在家庭会议中提出的要求,爸爸妈妈给落实的结果。也许从那时起,我们就开始养成了热爱读课外书的习惯。初识天文气象,探寻《十万个为什么》,《小朋友》等等各种书本报刊读物曾陪伴我们多年。《中国少年报》是采纳了我们班主任老师建议订阅的,并且从中学到了许许多多课本上没有的知识,“知心姐姐”成了那个年代儿童少年的贴心人,《中国少年报》曾给我们知识的启迪导航,受益匪浅!
哥哥小时候很聪明,是个懂得学习爱钻研的孩子。在他即将小学毕业考中学的那一年,每逢我们早上起床后,都能看见他早已在院子里独自学习的身影。哥哥上小学期间自己曾经动手做了辆小木车,有一天他带上还上幼儿园的弟弟爬博山白石洞,胆子大,小木车做的牢固,虽然往返近二十里的路程,一路颠波小木车还真的经受住了考验,并且把在山上摘的酸枣带回来与我们分享,哥哥真是好样的。
哥哥上中学期间,利用物理课学到的知识,自己动手组装半导体收音机,能正常接收到好多台的广播,那段时间给我们兄弟姐妹们带来诸多乐趣。哥哥中学期间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每逢他们学校开运动会的时候,都邀请我们去参观,我们也为此非常骄傲和自豪。哥哥的短跑与跳高成绩好,尤其是跳高项目,曾一度保持着他所读中学的跳高纪录,甚至在他初中毕业多年之后,才被后来的校友打破,哥哥是最棒的!哥哥上高中期间,有一年部队到学校招收飞行员,除了血压一项其他所有的体检项目他都顺利通过了,再复查的时侯仍是血压一项没过关,好惋惜啊!否则,哥哥一定是一个驾驶银鹰傲翔在祖国蓝天的优秀飞行员。哥哥参加工作后,逐渐成为单位的骨干力量,他所在的厂矿曾选拔他做子弟学校的教师工作。
弟弟从小也爱好体育运动,有一年省体工大队到我们那儿招人,看中了他,但因弟弟年龄偏小,未被招收。参加工作多年后弟弟担任了所在单位的领导工作,工作出色能力超强,那些年其分管的各项工作年年创优,风生水起。
我和姐姐的年龄相差不到两岁,我们同年上了幼儿园,同年上了小学。我和姐姐曾既是幼儿园同班的小朋友,又是上小学期间的同班同学。姐姐从小就长的漂亮又聪明,她有独特的音乐天赋,上幼儿园期间自己竟然学会了弹脚踏风琴,那时我们幼儿班的演唱活动经常是姐姐这位小朋友伴奏。
姐姐从小个子就长的高,小学毕业后被体校选拔组建全市第一支女子少年排球队,成为其中一员,后又被部队特招,成为解放军中一员,转入地方后承担起所在单位财会工作,后又担任领导工作,工作能力突出,业绩优秀,并且作文章写材料其文笔能力超棒。
我师范毕业后当了老师,具备中学高级教师职称资格,从小学到中学,从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走上学校的领导岗位,勤勤恳恳工作几十年(曾担任本区教育督导员工作)。
工作后我们兄弟姐妹四人都先后成立了自己的家庭,继承着爸爸妈妈的优良品质,传承着父母营造给我们的良好家风,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大家小家人人好学上进,团结互助,其乐融融。
感谢爸爸,感恩父母,我们的点滴成长都离不开父母的精心哺育,我们的每一次进步都离不开父母的教诲和培养!敬爱的爸爸您给予儿女的、给予晚辈的永远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哺育我们成长的阳光雨露!
六.活到老学习不老 离休生活乐祥和
一九八三年,在完成了数年工作使命的时侯,爸爸妈妈光荣离休了。
离休后的父母一如既往地延续着每天读书、学习写笔记的日常,无论是书本还是报刊杂誌,爸爸经常会从中摘录其中的许许多多的内容,仔仔细细地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当我们在生活中遇到某些难以解答的问题时,爸爸都会给出正确答案,很多内容能在他看过的书中或他的笔记里找到出处。书本都是爸爸妈妈的终生伴侣。
多年来因工作的需要,爸爸妈妈多次调动工作,从我记事起,我们就曾经常搬家,但是无论何时何地搬家,爸爸妈妈宁可将有些东西少带或不带,可是他(她)们的书籍、笔记,包括我们的学习用品、书本读物,都是一本一样都不能少。我清楚的记得,我们每次搬家的时候,最多最沉重的东西就是爸爸妈妈的书本包裹了。
离休后的那段时间,妈妈开始有计划地学习英语,跟随着电视上的授课节奏,天天学习,练字母、单词的发音,写笔记。母亲从小养成了好学、乐学的习惯,她的床上摆满了各种书刊杂誌,甚至在她九十岁的时候,躺在床上还经常地看书学习,每当想起这些,我都是反复地告诫自己,并且告诉孩子,我们做晚辈的,没有任何理由不好好读书学习。母亲晚年经常在观看电视节目的时候,边听边看边记录笔记,乐此不疲。爸爸妈妈时时刻刻都在给晚辈们做着最好的榜样。
每逢工作之余或节假日,我们回家看望父母,十几口人的大家庭,吃罢午饭或晚饭之后,都是一大家人读书学习互相交流的最好时机,爸爸妈妈的各种书本杂誌,都是我们大家的阅读内容。这里有英语读物的学习,有成语接龙练习,有故事大王的讲述,还有小记者采访……,学习形式多种多样,晚辈们也都成了好学乐学的孩子,看到这些,从爸爸妈妈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二老真的是从心里感到特别的欣慰和高兴。
那一年接父母到我们家过冬,成为了我今生最难忘的记忆。爸爸妈妈能到女儿家住一段时间,我心里好温暖好高兴。每天除了照顾爸爸妈妈的起居,我们都是尽量变着花样给父母准备一日三餐的伙食。每逢晚饭后,是更加温馨的时候,下班回家的女儿(爸爸妈妈的外孙女),都会利用这个时间与姥姥、姥爷温习英语字母、单词,或者背诵诗词,笑声朗朗常常伴随其中。二十六个英语字母二老黙读的还真的流利,除了其他的诗词,“苏武牧羊”的诗歌是那段时间爸爸经常咏读的:苏武留胡节不辱,雪地又冰天,穷愁十九年,渴饮雪,饥吞毡,牧羊北海边,心存汉社稷,旄落犹未还,历尽难中难,心如铁石坚。……爸爸离开故乡数十几,那特有的但已经不再浓重的胶东口音至今仍萦绕在我的耳边!
实际上那个时侯,病魔已经在逐渐地侵蚀着他,积极地治疗,乐观地面对,如同数年革命工作的经历,爸爸都是在不断地克服着一个又一个困难中乐观地应对!再读此诗歌,我更加听懂了父亲当年的心声,爸爸是在借诗寓意啊!尤其是常常在他准备起床的时候,爸爸总是唱着那首最为熟悉的歌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以激励自己(疾病影响,父亲那时自主起床已经开始困难了。),每逢回忆起这些往事,“国歌”在耳边响起,我更加听懂了数年以来深埋父亲心底的那种无坚不摧的刚强!我可敬可爱的老父亲,您给于自己的永远是自信与坚强,您给予儿女的永远都是无尽的坚毅定力和正能量!有人生的哲理、做人之刚强,有生活学习的乐趣、求知不怠的欲望!感谢爸爸,感恩父母,多么希望再回到那年,回到那个无比幸福美满温暖的冬天,做您的女儿没有做够下辈子还要继续,我的老父亲,您是女儿最最亲爱的人。
七.高风亮节无怨悔 永垂不朽代流芳
晚年的父亲病魔缠身,很多时侯已是卧床了,甚至语言表达开始受限,虽然如此,无论是上级领导部门,还是父亲曾经工作过单位的同志来慰问看望他时,爸爸仍是以热情的态度说着“谢谢!请坐!”。有时候坐轮椅在户外晒太阳,也都会热情地与邻居们打招呼,一位温文而雅和蔼可亲的老人,我敬爱的老父亲,任何时候都不失他待人处事的那份真诚,点点滴滴彰显着他的大气和儒雅!
那些年,我们兄弟姐妹四人轮流照顾父母。每逢去看望爸爸妈妈,去照顾二老,进家门的第一时间我都是先来到爸爸的床前,“爸爸,伊凡来了。”爸爸都会说“伊凡来了,好,欢迎!”,有父母在,家就在,当我们已不再年轻的时侯,当我们已为人父母的时候,还有着年迈的八十多岁高龄的老父亲、老母亲陪伴我们的时候,女儿的内心真的是无比高兴,那是任何其他都无法替代的最最幸福的时候,但是望着爸爸日渐消瘦的面孔我的心里又是多么难受。
那段时间,爸爸的起居已基本无法自理,饮食吞咽开始困难,我们和妈妈就精心地制做些易于吞咽的饭菜,准备些软性的水果,每次吃饭的时候,来到爸爸的床前,我都会说“爸爸,起床了,吃饭了,身体好了。”,我耐心地把食物一勺勺地给爸爸送到嘴里,看着老人慢慢地吞咽,自己心里有多少说不出的高兴和安慰,“爸爸,好吃吗?”“好吃,好吃,謝谢!”,每逢此时我强忍着自己的眼泪,我亲爱的爸爸,最最应该被千恩万谢的是您啊!是您和妈妈含辛茹苦把我们从小养大,抚育我们长大成人,给予我们一个温暖幸福的家,爸爸妈妈的恩情似海如洋。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女儿却无以报答,唯愿爸爸能多进一点食物,分分秒秒延续着您的生命,是女儿衷心所望!夜间,只要听到爸爸在病床上的呻吟声,我知道又该给他换尿布了,再睏乏我必须告诉自己,一定起床给老人换好尿布,为的是能让爸爸睡个踏踏实实的觉啊,只有这样女儿心里才能踏实啊!爸爸妈妈养我们小,我们何以养父母老啊?!
有时候,当妈妈电话告诉我爸爸的吃饭又遇到困难时,我都会放下手边的任何事情,尽快赶到爸爸床前,一边耐心地一勺勺喂他,一边重复着“爸爸,起床了,吃饭了,身体好了。”,爸爸能多吃一勺饭,多喝一口水,身体就会多一份健康,生命就会多一份希望,我时时期待,天天盼望!凡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我都会给爸爸妈妈带去,只要适合父母的口味,自己就会感到无比的欣慰,女儿永远与父母心心相印,心心相连!
回忆起有一年,妈妈工作劳累过度病倒了,为了给妈妈治病,我学会了肌肉注射,在家就可以给她打针了,这样能给妈妈的疾病治疗与身体健康的恢复带来很多方便。在爸爸病重的那些日子里,自己很后悔不会操作静脉注射,否则,抢救爸爸,更好地延续老人的生命必会给我们增加和带来更多的希望和帮助!
2006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在那个阴冷寒气袭人的日子里,被病魔折磨了数年的老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不能挽救爸爸的生命是女儿终生的遗憾!时至今日,每当马路上120从身边驰过,那急促的声音是女儿心中永远抺不去的痛!
八十七岁的老父亲为革命,为党的事业,为人民的幸福奉献了他毕生的精力,走完了他的一生,两袖清风,光明磊落,无怨无悔!爸爸勤奋智慧,无私无畏,高风亮节,德才兼备,德高望重,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做人的典范!
敬爱的爸爸,您从未远离,您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女儿面前,您还是那么慈祥,和蔼可亲;敬爱的爸爸,您从未远离,您的意志不朽,您的精神永存,代代相传永流芳,您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永垂不朽!
党和人民不会忘记,历史永载记忆!那片土地有爸爸妈妈几十年忠心耿耿为党工作撒下的血汗,那片土地已成为父母的第二故乡;烈士陵园的松柏长青,那是父母长眠的地方。又是一年秋风过,让这阵阵秋风把我的思念带往遙远的故乡!
点点关怀情意重,絲絲温暖爱相融。
感恩父母人思念,不尽江河无有终。
2020.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