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古历四月初七夜里,在费县城南约12华里处的利尖崮山上,发生了一起反革命暴动——“利尖崮暴动”。
暴动之前,我是费县城关原官庄村公安员,并参加区农救会工作。其任务就是斗地主、分田地、搞反霸斗争。暴动之前的形势,正处于日本鬼子将要投降之际,蒋介石指使国民党军队“加紧作战,积极推进,抢占战略要点”。因此,蒋介石在抢夺胜利果实的同时,积极准备内战,因而国民党时常向我根据地派遣特务,同根据地的还乡团、被斗地富分子勾结,秘密串通在一起,残害革命干部和群众,破坏我们革命的成果。“利尖崮暴动”就是其中一例。暴动分子成立了伪组织名称叫费县保安第一团。伪团长是张传印,张传印曾干过伪班长,是国民党部郭资明的部下,以做生意为名,进行反革命联络。当时听说张传印是在济南领的保安团的名册,他与俺村(费县城关官庄)地主陈五哨的儿子和侄子串通在一起进行反革命活动。这伙暴动分子主要的成员有:张传印的三弟浑名叫“张三”,陈五哨的大儿子陈保森和他的侄子陈保山、陈保瑞,富农分子王金修、李凤和、赵元成、赵元亮等人。还有一个王学臣,曾是共产党员,也是暴动成员。敌人封他的官是营长,还有原来是民兵的郝石头、梁茂德、郝死鬼等。因此这些家伙对我们的情况是非常了解的,我们的衣食住行他们也是比较清楚的。
四月初七这天,城关派出所干事夏中元在俺村召开了保卫麦收会议。我也参加了这个会议。开完后时间就不早了,我就没回家,就住在民兵队部。到了夜间十二点钟,以张传印为首的暴动分子就把俺村包围起来了。暴动成员有二三十人,带有二十多支枪,把我们七名干部先后逮捕了。这七名干部是:支部书记朱化清、自卫团长程玉桂、农会委员大老王、副农救会长闫廷勤、宣传委员崔玉存、农会成员相明法。那天夜里,陈保森、陈保瑞、王金修、李凤和等暴动分子首先冲进民兵队部,先用棍砸,后用大刀砍,当时我身上被这些家伙砍了五六处,接着又绑上弄到姚令芳和李付杰门口处,敌人想去逮朱化清同志,当时姚令芳是民兵队长,他手中有一支枪,这时朱化清想去找他要那支枪,对敌人进行反击,但没想到姚令芳投降叛变,并把枪交给了敌人。朱化清同志不但没找到枪对敌人进行反击,反而被敌人逮捕。天明之前敌人就把我们七人用绳子绑着来到利尖崮山顶上,关在一个破屋框子里,几个暴动分子看着我们。利尖崮山顶上北门竖着两杆“青天白日”大旗。当时暴动分子恶狠狠地对我们讲:“共产党完蛋啦,我们上来啦,你们活到头啦”。
可我们在敌人面前没有一个向敌人屈服的。到了四月初八早上,县公安局知道反革命暴动后,当即决定以公安局为主力,又调了一部分民兵协助,向山上出发平息暴动,解救我们。十点钟左右,战斗打响了。公安局的同志带领民兵发起攻击的时候我还清楚。心里想:非把你们这些坏蛋打成肉丸。可是由于敌人占领山头居高临下,公安局攻了三次都没有攻上去。我记得向敌人发起第二次进攻的时候,虽然没攻上去,但敌人已人心慌慌,就象热锅上的蚂蚁,总觉得据点难保了。因此在第三次进攻时,暴徒就开始对我们下毒手了。开始砸我第一石头时我还看得见,后来我就被砸昏死过去了。事后听同志们讲,战斗在公安局长刘琦同志指挥下,打得英勇顽强,最后一举平息了利尖崮反革命暴动,逮捕了首恶分子。以后经过审讯逮捕的暴徒和调查,搞清了这伙反革命暴动分子的罪恶事实。这次暴动不是孤立的,是有计划、有预谋的,直接由国民党特务策划。暴动面涉及范围比较广,西到平邑县的天宝山一带,南边到苍山县的堂林、青山湖一带,东到探沂、尚庄、英家町一带,北与薛庄沙沟峪一带道会门有联系。这次暴动共有一百多人参加(其中也有受蒙蔽的群众)。
暴动分子的罪恶事实搞清楚以后,1946年3月间在俺村召开了几千人的大会,县长王林秋到会讲了话,会后枪毙了罪恶累累的张传申、陈保森、陈保瑞、王金修、王学堂等罪犯,以后又在费县城东河滩里枪毙了邢秀双、葛兴和、赵元成、齐效忠、陈三麻等十二人,彻底清算了他们的反革命罪行。其余的罪犯,根据罪恶大小和认罪态度分别作了处理。
事后听说,平息暴乱后,公安局的同志和民兵把我们从山上抬下来,朱化清同志伤势过重,于当天晚上就牺牲了。闫廷勤同志经抢救无效几天后也牺牲了。不久,程玉存、大老王因伤势过重在蒙山部队医院(也就是现在的上冶镇兴国村处)牺牲了。我被敌人砸了十几处伤痕,至今头部还留有多处伤痕,其他几个同志都是敌人用石头砸的头部。我们七人就剩下我和相明法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