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回忆(八)

老马刘卫平 发表于2021-01-06 16:21:28

▉从没上过学

童年时,我们村的地主,把我家靠近地主的那块地给强占了一块。我祖父为争回这块地,和地主打了官司,请人给写状子、打官司花了不少钱,结果官司没有打赢。那时候衙门向着地主,穷人有理也打不赢。穷人没有文化,更容易遭受苦难和欺压。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萌生了读书的念头,我很是羡慕读书人。我家隔壁我的一位堂叔,比我小一岁,他经常手拿着书本读出声来,有时候我站在他跟前,只见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一个也看不懂,我想,我要是也能念书读该多好啊。我的一位远方叔叔比我大几岁,冬闲时,村里十几个人凑在一起,请他说书,有时我也在旁边听听,经常在想识字的人多好啊。

我们村西门外有个私塾学堂,里边有十几个学生,在大门口就可以听到里边的读书声,我路过那里,常常站在门口听, 向里边瞭望,但那个老师很蛮横,常常厉声喊道:“快滚。”

    有一次,我把我想读书的念头和父亲讲了,他为难地说:“咱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交学费。”我理解父亲,我家不仅没钱交学费,而且父亲身体不好, 妹妹需要我照看,我还要帮助父亲干点农活。

    1938年,我们家乡废除了私塾,在我们村西北一里处,有一座庙宇。庙里有土地,还有一片柏树林。国民党政府派人来把树卖了,盖起了几间房子,成立了“洋学堂”,当时群众都这样称呼。到这里上学花钱要比私塾少,但村里有不少人不敢去读,说是读完书就被抓走去当兵。

1939年春天,学校招生,父亲要我去报名读书,我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我先是去打扫卫生,刷洗板凳。三天后,学校一位老师宣布放学回家,过了清明节开学。

过了些日子,没有开学的消息,从此我再也没有见到这位老师,后来听说他被国民党政府抓走了。就这样,我连书本没有见到,学没上成。后来日本鬼子来"扫荡",学校就闲起来了。

家境的贫困,日寇的入侵,使我没有能实现读书的愿望,从小一天学没有上过。

我七八岁起就参加劳动,到我参军时,我已是大半个劳力了,但我还不认识自己的名字。

▉教导员教我学字

1940年冬天,我们营部驻费县汪家西曹家庄,我在营部是李怀德教导员的公务员。

有一天,营部的人全部都去会操,只留我一个人在家看门。房东邻居家比我大一岁的小伙子来找我玩。他要进营部办公的房子,我不让他进,劝他就在院子里玩玩。他看见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就大起胆子来,非要进去不可,我拉住他不让他进去。他问我你会下棋吗?“会”我说罢,就在院子里划好棋盘,下起棋来。较量的结果证明,我们俩的棋艺相当,可他不服气,非要赢我两盘不可,又下了几盘,他没赢,还要下,正在难解难分的时候,李教导员进了院子,他一喊,我们就住手了。那小伙子跑了,李教导员把我叫进屋,问明了情况,批评我不该和人家下棋,应该利用空闲学点东西。教导员从本子上撕下一小块纸,写了"我是八路军”五个字。我说,我认识这几个字,我们带的符号上就有,教导员又写了“抗战到底"四个字,我觉得学这四个字不难,墙上的标语还有许多地方都有。教导员说明天下午还要教我认字,并要我会写能认。我胆怯的答应下来,但觉得没有把握,但要努力,到明天一定要对这四个字能写会认。

    我对李教导员是很敬重的,同时也有几分畏惧感,他交办的事,我都是认真执行的。

    我手拿着纸片,看着那上边的字,用一根小木棍,在地上一遍又一遍边看纸片边比划,默默地想,写了,抹平,再写,再抹平再写,反复多次。

    第二天饭后,教导员考试我,果然及格了。教导员又写了“驱逐日寇”四个字,让我学。从此,我只要有时间就在地上比划着写。复习过去的,学习当天的,写一遍之后,抹平再写。有时也请路过的人看看写的对不对。李教导员虽然不是整天给我写生字,有时忙起来就顾不上了,但经常写上几个字让我认。通常一次写一天学的生字(3到15个字),有时候按照一句话的字数,一次写两天学的生字,如“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这就够我学两天的。

有一次,李教导员对我讲“打走了日本鬼子,还要建设新中国,光会用刀枪勇敢杀敌还不够,还要学习各种知识,懂得道理。要懂这些,必须会认字,还要会写字,能读书看报才行。”我记住教导员的话,鞭策自己努力学习。

▉拜战友为师

学了几天以后,我觉得认字并不难。对学好生字产生了兴趣,增强了信心,学得很积极。但同时也觉着,一天只认几个字,一本书,一张报纸那么多的字,学到什么时候才能读书看报啊。

我向教我识字的同志们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们告诉我:书上,报上的字有不少是重复的,认识几千个字以后,就可以读书看报了。一天学几个,认识几个字也用不了几年。他们这么一说,让我看到了希望。从此,我学习的积极性更加自觉了。

    有时我看见识字的战友有空,就请战友给写几个生字学学,有的写出之后,其中我认识几个,请人再给另写,有的人就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你哪个字不认识啊。”

后来,我就从报纸上、书本上选择笔划比较少的不认识字,比着抄下来,再请教人。但苦于无纸笔,老是借别人的笔很不方便,况且当时有笔的战友是很少的,我就把书报上要学的字比着写在地上,等识字的战友从此路过时,请教人家。

那个时候,我经常想要是有支笔该多好啊。当见到有人用自来水笔写字时,我常常是聚精会神地看人家的笔是什么样的,怎么个写法。

▉在连队学文化

从五期整军开始,连队有了专门学文化的时间,也有专人教学。那时候上文化课是露天的,听课的人每人拿一根小木棍,照着教员写的字在地上划。回到班里主要是在沙盘上写,有的就不用木棍而是用手指头写。这个字写了抹掉,再写那个字。我们就是在这个用不完的“纸上”写了抹,抹了再写。三个月的时间,我学会了五百多个生字,能认会写,我成了我们营唯一的一个获得一支自来水笔的受奖者。这对我是一个很大的鼓励,我高兴极了。从此我还学会了自己制作墨水,可惜,当时没有纸,那支笔质量很差,不能发挥其作用。

   到1941年底,我能认识不少生字了,拿着报纸,翻开一本书,都可以认识一些了。

对文化学习,我认真地坚持,取得了成就,使我不断提高了信心,提高了学习的积极性。

▉背着石头行军

    敌人“扫荡"开始以后,部队有组织的文化学习中断了,我们连唯一的一个高小生战士,文化学习中,由他教我们认字,但他面对日军"扫荡"害怕了,乘机逃跑了。

在行军打仗中,只要有空,我的学习仍然继续进行。在频繁地行军、作战间隙,只要有时间我就学习,只要遇着有文化的战友我就请教。

有一次,我们去放哨路过一个坟地,我用小石子把石碑上的不认识的几个字抄在一块小石板上,以便请教人。放哨回来,我们又要行军了,可我抄的字还没来得及请教人,只好塞进背包里。行军时被朱副连长发现了。“小刘,背起石头行军啊”他问,我说:“上边有几个生字还没学。”“我也不识字,不能教你”他遗憾地说。

我们行军走了一会,朱副连长把张连长请过来,把石板上的字给我写在纸上,张连长告诉我那几个字怎么念,说以后再有不认识的字就随时找他,不要再背石头行军了。

▉树立信心  不断学习

因为我学习认字,就喜欢收集纸张,只要见到可以写几个字的纸,就收集起来装进我的挎包里。要是能弄到大一点,没有字的纸,我就把我学过的字写在上边,当作课本经常拿出来看看。

有一次,我路过一个山坡,那里散乱着很多烧纸,有的只写了一面,另一面可以写字,有的字很大,纸上间隙还可以写字,有的是撕烧的书本,但边上还可以写字,我就把它一一收集起来装进我的挎包里,收到这么多零碎的纸,我非常高兴。

下午,被班长闻士清同志发现。“副班长,全班的挎包就你的特殊,人家的挎包里装的是咸菜头、煎饼卷,就你的挎包里装了些没用的烧纸边,鼓鼓囊囊的,挂在这里也不整齐。”他边说边把我的挎包从墙上拿下来扔给我。“清理清理吧。”惹得全班同志哈哈大笑。我作了简单清理后,他举起枪,说:“打鬼子还得靠这个,钢笔尖打不死日本鬼子!”我俩平时关系很好,但这个玩笑的确弄得我很尴尬。我只说了一句:"你这家伙。”在我看来,他是一位很好的班长,他作战勇敢,和敌人拼过刺刀,负过几次伤 ,军容风纪是全营的标兵,他为人正直,在连队很受尊敬,但不爱学习文化。后来他也有一支自来水笔,可从不灌水,只是用一根全铝链子一头拴在笔帽上,另一头系在衣服扣眼里,走路来链子在胸前摆来摆去的。

我们班的同志和我一样,出身贫苦,都没读过书,认字也不多,由于我爱学习,所以让我当了班里的学习小组长。我除了自己学习文化外,还要组织班里同志学习文化,主要是督促检查班里文化学习,其次是把我刚学会的生字再教给他们。

经过一段学习,我由请人给我写生字,逐步过渡到从报上、书上比着抄写不认识的生字,再去请教别人,而后照着写,只到能认会写为止。

再经过一段努力,我拿起报纸翻开一页,总能认识其中的一些字,凑巧了还能连着读几句。

于是,我觉得通过一个生字一个生字的学习,只要努力再学几年,是可以达到看书看报的目的了。只要信心足了,学习的劲头就更大了。

▉在军事教导队学习

1942年6月,我奉命去鲁中军区军事教导队学习。主要是学习班排攻防战术、爆破技术和队列动作。政治课的比例很小,学期40天,学员是班、排长。全队200余人,队长胡古月、指导员邓克昌(红军、70年代在云南楚雄军分区任政委)、副指导员袁俊峰(山东济宁军分区副政委)。

    教导队生活非常紧张,艰苦,纪律严格。我们始终是早晨5点钟起床,饭后上课,11点半回到宿舍午休。下午2点开始操课,晚上8点半回到宿舍。只要是天气允许,早晚饭都是在操场、  演习场上吃。

教导队伙食以带皮的䅟子煎饼为主食,那东西吃到嘴里刷刷响,很难下咽,而且大便特别困难。但因体力活动多,特别是战术学习,体力消耗很大,肚子饿得很,不管吃什么,只要能填满肚子就行。菜以辣椒、南瓜、白菜为主,而且数量很少,早饭只有一点咸菜。

除严格执行政策纪律外,教导队还有许多具体规定。如每次开饭限在5分钟内,哨子响了才能开始吃,停止的哨音一响,吃不完的煎饼由班里的值日员收起来,下次再吃,哨想后谁要多吃一口,就要受处罚。队前点名、罚站、班务会上作检讨等。经常有人被队前点名批评,我在幸免之内。

艰苦、紧张和严格地教导队生活,对大家也是个很大地锻炼和提高,我就觉得很有收获,特别是攻防战术知识。

有一天,我们正在上课,“报告,首长请刘乃晏同志去司令部。”驻在鲁家庄的鲁中军区司令部参谋处长石萧江(原我们支队司令)的警卫员向正在讲课的邓指导员报告说。“刘乃晏。”我说:“到”邓指导员说:“你去吧。”“是”我答应后即随警卫员去了。

“首长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首先问。首长警卫员说:“我前天见到你能不跟他说吗?”石司令员在我们家住过。1941年石司令员去二营问起我,我才知道石司令员是我们支队司令。

进院后,我在门外向石司令员报告,他走出屋来让我快进屋,他示意我坐下后,首先问我父亲怎么样?问了村里的情况,继而问了我的情况以及在敌占区活动的有关情况,我一一如实回答之后,他问我在教导队学习和教导队有关的情况,我汇报后,他对我进行鼓励,讲了当前形势,尤其是怎样看待目前的困难,我感到很受教育,我表示了不怕苦、好好学习和工作的决心之后,觉得快到午饭的时候了,于是请求回队,司令员执意要留我吃饭,我只好从命。

“开饭了。“石司令吩咐警卫员多打饭,菜是一荤一素,小米稀饭,十六两一斤,一两重一个的馒头打来二十几个即一斤有余。首长吃了两个馒头,一小碗稀饭,说吃饱了,让我多吃点。并吩咐警卫员再去伙房拿馒头,不一会又拿来几个。我一气吃了二十四个(一斤半)馒头,剩下两个不好意思吃了。首长劝我吃了,我说吃饱了,菜、小米稀饭自然是一扫而光。石司令站起来将两个馒头拿起来:“装上、装上。”边说边装进我的上衣口袋里。我向司令员敬礼告辞了。

这次短暂的见面,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首长那么平易近人,对人关心备至的形象至今仍然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遗憾的是以后我再也没见到他,只是听说他抗战胜利后去了东北,也有人说去了渤海军区,只知道他曾在渤海军区任过分区司令员。

▉在政治轮训队学习

1944年的春节是在公家黄泥埝过的。这里是敌占区的腹地,周围五六个日伪军据点距此仅有十至十五里左右的路程。一个据点驻着日军一个中队、伪军一个大队或日军一个小队、伪军一个中队不等。但我们在此活动,已经不用躲躲藏藏了,可以公开活动了。

    记得年三十晚上吃得是馒头、白菜炖猪肉,初一早饭是水饺,晚上是小米饭。这是近几年来过得最丰富的一个年,大家都很高兴。因天下了雨雪,满街都是泥水,出门时我爱惜刚发的新鞋,只好光着脚走去。

    中午,牟秀玉队长来到我们班,对我说,组织决定你去军分区政治轮训队学习,晚饭后就走,小李送你去西茅草崖(我们在山里的落脚点),然后你去独立营拿介绍信,他们告诉你军分区的驻地,带上你的枪,从你们班带上一身大衣,到那里要好好学习。  

我非常高兴,表示一定要好好学习。太阳刚落下,队长和全队同志送我出了村,我和小李告辞大家后,兴冲冲地向山里走去,不到半夜我们到达了目的地,炊事员老胡安排我睡了一会。

    吃过早饭,和炊事员老胡同志简单交待了下,告别他和房东一家人,特别是房东大娘对我十分关爱,我马上去独立营拿介绍信。

    当天,我们就到达了轮训队的驻地下柳庄。我们去轮训队路上,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我们费东的三个学员,一起在岸堤吃中午饭,我们把粮票、菜金交给村长,因为是春节期间,村长特别关照我们,带我们去饭店里吃饭。

店主说给我们烙油饼,她把面称好,水放在盆里,让其儿媳和面。我们三位学员中,有位段同志把自己茶缸里的水倒在和面盆里大半缸。我问:“这是干什么?”“这面不够称,刚才我看见了,缺斤少两,我在家是开店的,她骗不了我。”店主儿媳妇把面和稀了,只得偷偷的再去添面。从和面开始到烙饼,段同志一直守着。“怎么这么多饼,这面多了。”精明的店主看出面多了。“娘不是你称的面吗?”“是啊,我称的面不多,怎么烙这么多饼?”店主不解地嘟囔着。可段同志一直守在那里,她不好把饼拿走一些。

    我们吃的饱饱得启程了。“今天我们占了人家多少便宜?”另一个学员问,段同志说:“大半斤面。”我说:“这个不怎么好啊。”“这些做小买卖的,缺斤少两,是常事,还不知坑了多少人哩。”另一个学员问段同志,“你在家里也这样吗?”“哦,不这么干,所以我得治治他。” 

   轮训队归军分区政治部直接领导 ,这次来参训的有八十多名学员,大部分是排长、文化教员和副指导员,少量的指导员,班长是个别的,我在这个轮训队职务算低的。

    轮训队学习的主要内容有:支部 建设、思想政治工作,整风文件和瓦解敌军、除奸保卫和敌占区群众工作等,学期三个月。授课人主要是军分区政治部的科长(当时叫股长),有组织股长王新,宣传股长许延群,保卫股长梁超等。也有个别老干事:如丁立南、丁瑞光、高振期等。支部建设,主要是学习 肖华的“论支部工作。”

    战争时期学习时间尤为宝贵,所以学员自然是孜孜不倦的。

    进入三月份,军分区组织机关人员在纪王崮开荒, 轮训队学员随军分区机关参加。军分区司令员吴瑞林,政治委员(兼地委书记)王一平,军分区机关从干部到每个战士都要参加,场面是非常动人的。

    参加开荒,我遇到了一件趣事。我 参加地段勘探,被雨淋患了感冒发烧。

有一天早晨上工时,轮训队支部书记高振其让我在家休息,班里的同志走得时候把门给我关上了。房东以为都去开荒了,召集全家三个党员在家开起党小组会来,调皮的小姑娘发言时说:“娘组长,我先发言。”我想笑但没笑出声。他们开完会后,我出屋去上厕所,房东发现我没去开荒,立刻不安起来,“同志,你怎么没去开荒?”大娘问我,“我冻着(当时管感冒的称呼)了,没去”我回答。“你在屋里没睡?”大娘继续问。“我难受睡不着。”当时的地下党员是秘密的。一个党小组(一家三口),在我面前一下暴露了,当然,做小组长的母亲自然是很着急的。

晚上,我们支部书记高振期同志向我问起这件事,他告诉房东,不要紧,说我也是我们的同志。高书记又告诉我,这家房东全是党员的事,让我不要暴露。稍等,房东过来,悉心照顾我,要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去她家是党员的事。战争年代,有许多事情是秘密,有一段时间,我们连队里谁是党员都是不公开的。

  1944年3月下旬,我在轮训队参加了三次攻打吴化文战役。我们轮训队负责做战勤工作和新区群众工作。

战斗开始,我参加伤员转运工作,见到了负重伤的曾是我们指导员的刘金星同志(南方人,红军,当时是蒙阴独立营某连的指导员)。我见刘指导员伤得这么重,心里非常难过。

两三天以后,领导分配我去新区做群众工作。新区敌人活动很猖獗,我方必须有武装人员参加,才能开展工作。我们组织十几个人,军队、地方各一半人员,负责五个村的群众工作,每个村我们去三至四个人。

记得有一天,支部书记告诉我,晚上去军分区王一平政委那里汇报工作。弄得我十分紧张,和这么大的首长接触,不知道如何是好。虽然我过去听到过他给我们作报告,开荒时也见过他,对他十分尊敬。但要我直接给王政委汇报工作,还是局促不安。可当我见到了王政委,说了几句话,紧张的心情逐渐消失了,首长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多么可亲可敬的首长啊。我汇报完后,首长冲我点点头,笑了笑。

后来,1947年春天,挑渠阻击战时,我在8纵23师68团炮兵连当指导员,8纵政委王一平一见到我,马上叫出来我的名字,让我十分惊奇,首长的记忆力这么好。

1944年6月,我从轮训队毕业,支部书记高振期同志要我去汪沟区中队任副指导员。我说:这两年我在敌占区打游击,缺乏正规训练,军事、政治知识很差,当不了副指导员。他问我想当什么,我说还是当班长吧。他批评我没出息,我说,我怕我做不好工作误事。他最后说,让你一步,先去当文化教员(正排职)。这样,让我一个认不了几个字的战士,在汪沟区中队当上了文化教员,心里仍觉得不踏实,但觉得有队长作依靠,我可以边工作边学习。可不 天,没几天,我们队牟秀玉队长去军分区参加党风学习三个月。这八十多人的队伍,临时只有我一个人负责。好在正、副班长和大部分战士我都认识,工作的还算顺利。

我1940年入伍后,从跟李教导员学认字开始,经过几年努力学习,到1943年,我由单纯地学生字,过渡到使用文字的阶段。从听课,到记录工作,在武工队工作给村里打收条,我都可以用文字记述了,也可以简单写封家信。

工作的实践,使我学习文化,由单纯的认生字提高到注意字词的讲法、用法。1944年,我就可以独立备课、写简单的工作总结等。1944年冬天,我写给独立营一份关于部队的情况报告,受到营长刘骞希的表扬。

那个时候,我读书、看报时,常常对某个字的用法进行揣摩,有时感到若有所得,非常高兴。同时也促进了我读书、看报的兴趣。

有一次,我看到前卫报(鲁中军区报刊)上,有一篇文章的标题是“别钩别钩。”说的是我军在一次战斗中,一个在我军战士枪口下跪着求饶的敌人哀求说,他交枪,不要开枪,所以请求手抠击发器的战士说“别钩别钩”。我看完了这篇文章,反复想着这篇文章的标题,觉得标题立意新。体会到 “钩”和“沟”音同意不同,不能互相代替。

    通过学习,为我做好工作提供了帮助。我在工作的实践中,用所学知识去开展工作,提高了工作质量、效率。工作实践要求我,要不断学习,提高学习的质量。学而不用学不好,也不会得到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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