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回忆(十二)

老马刘卫平 发表于2021-01-06 16:30:13

▉房东大娘掩护了我们

1942年4月的某夜,我们住进了西姜庄,这是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穷村子。

天刚亮,我们拿出随身带的煎饼、咸菜准备开饭,通常都是在天亮前吃饭,好随时准备应付情况,因为敌人一般都是出太阳后才出来活动。房东大娘急忙从院外回来,催我们快上掉铺,一般都是灶房或牛棚里,房子的粱都是用木棍、高粱杆搭的,通常是放东西,不住人的,听说敌人快要进村了,我们收拾好东西,上了灶房的掉铺,大娘把梯子搬走了。

     说来也是巧,敌人偏要到我们住户的院子里集合吃饭,四十多人在院子里,就像一窝蜂,乱哄哄的,有十个八个人伸头到灶房看看。敌人距离我们只有几步远,我们五个人,当然有些紧张,子弹上了膛,手榴弹拉出了弦,作好准备时刻准备打。我们还分工两个有劲的同志,一旦被敌人发觉,就顶破屋笆,边打边突围。

    持续了个把小时,伪军喝了酒吃了饭才离开。

我们多么盼望这个时刻的到来啊。

    村长并不知道我们住在这家的掉铺上。“快下来吧,他们滚了”大娘搬来梯子,边树梯子边喊。我们下来,刚出灶房门,站在院子里的村长愕然了,“俺那娘哎?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说:“昨天晚上,这不还没来得及向你报告敌人就来了。”“快进屋,我烧水,给你们做饭吃”大娘指着北屋催着我们说。

▉和群众同甘苦

我们一进屋,就拿起煎饼、咸菜,利用敌人喝剩下的开水吃起来。“不吃这个,这里有别的”村长夺下我手里的煎饼,指着盛馒头的筐子说。我说:“留着应付情况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来伪军。""你看他们嫌酒不好,一棍子就把我脖子戳破了”村长指着被伪军小队长的棍子戳破了的脖子说。一位战士说:“这些坏蛋,喝酒、吃面、吃肉,不如意就打人。”“村长叫你们吃,你们就吃吧”大娘劝我们说。“大娘我们吃了,敌人来了你们不是还得花钱去买呀”小李插了一句。“我恨不能把他们都饿死”村长愤恨的说。“要不是为了咱这个村,我把他们都药死”村里管账的会计插嘴说。

    我们吃着煎饼,咸菜,喝着开水。大娘、村长,屋内的人看着我们吃这些东西,都掉下眼泪,有的人哭起来了,我的鼻子也阵阵的发酸。

    我安慰他们说: “别难过,能吃上这个就不错了,村里不是不少人还在挨饿吗?等我们打走了日本鬼子,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你看怎么办?”会计把纸条往桌子上一放,就问村长。我问:“什么事?”“东山上鬼子要60斤猪肉,20斤鸡肉,200斤大米,50斤油,限三天内送到”会计边看条边说。

我说:“商量一下怎么应付他们吧。”“老天有眼,早晚得打雷劈了他们”大娘气愤地说。

我们为了减轻所住村、户的麻烦,不让住户遭受损失,采取了严格地保密措施,不仅是行动小心翼翼,住宿也不让无关人员知道,吃饭也保密,常常是从甲村安排上饭,我们带到乙村去吃。

    我们的生活和人民群众的生活距离越小,群众的心和我们的距离就越近。在敌占区,为了减轻群众的负担,能省下来的我们就尽量省。

我们是共产党保护人民的军队,和人民群众同甘共苦,是我们人民军队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所决定的。

 1942年夏季,我们每人只发了一件单衣。我们换洗衣服,采取的办法是,一是向从家里拿来衣服的同志借衣服, 换下脏衣服洗干净穿上,再把借得衣服还上,可惜从家里拿件衣服来的只是个别的同志,我们队伍里的干部战士,大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另一个办法是,选择个好天气,大晴天的,找个好地方,如河水较深、周边无人的地方,我们洗好衣服后晒在沙滩上,我们在水里等着,待晒得衣服干了,能穿时,我们从水里出来穿上,然后整理队伍回村了。

    艰苦的战争环境砥砺了我们,虽然艰苦,但我们每个八路军战士都精神饱满,意志顽强。我们每个人都很清楚,我们国家、民族的一切灾难,都是日本侵略者造成的。只有坚持斗争,不怕困难,不怕牺牲,彻底赶走日本侵略者,我们的人民,才能有和平的世界,才能过上好日子。

▉筹措五千元伪币

      1943年1月,我们为扩大根据地,准备拔掉敌人据点。上级要求我们班在二十天内筹到五千元伪币。

一旅二团叶以挺副团长对我们讲:“我们有了伪币,就可以到敌占区买炸药、医药等物资。有了这些东西,就为我们打胜仗创造了条件。"

     我们和一班划分了任务和筹款区域。我们班在草沟头以东村庄催办,我们知道在短时间内筹款五千元伪币,这个任务非常艰巨。

    当时这一带敌占区,群众主要是给日伪军交粮、款等物资,其次是给国民党军队交,如果交不上,他们除到村子里抢夺外,还打人抓人。

平时,我们在敌占区活动,考虑到群众的困难,只派收少量的粮款。但我们还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向群众筹措这么多的钱。

我们先是对各村下了通知,反复作好宣传工作,而后反复催交,但筹款进展缓慢,十多天过来,我们只收到不足两千元钱。

我们抓紧又去几个大村、富村催款。跑了好几天,收获仍不大。我们班十几个人,面对筹措五千元的任务,真是一筹莫展了。

正在我们犯愁的时候,有一天,上草沟村长和我们谈起伪政府工作人员也在加紧催款的事情。他无意中透露,敌占区政府来了个催款的,已经在附近村筹款跑了十多天。我们由此得到了启发,决定跟踪这个人员。他白天跑路,我们夜间追赶,第四天追到大柳汪,这里是伪诸满区所辖最东边的村了,我们决定活捉他。

晚上约十点钟,我们赶到该村找到村长,让他告诉我们这个人的住处,开始他含含糊糊的,不想说,后来他看不说不行了,就说,我带你们到他住的那个院子,我就回来,可别让他看见是我领你们去的。

我们答应后,他带我们去了那个小院。原来这个家伙是在这里玩女人。我们将小院包围后,叫开门进屋,屋内只有一张床底下可以藏人。年轻女人在床上吓得发抖,一直说没人,就她一人在这里,我们搜查后发现床底下没有人,他藏到哪里去了呢?我在思索着,我们把那个女人叫下床,把床笆子揭开,原来那家伙藏在床笆里边,我命令他交出装钱的褡子。他吓坏了,只好乖乖交出。我们当场点了点钱数,给他开了收条,他回去好交待钱的去向,我们立即返回驻地。

     “已经二十天了,明天赶回去误期一天。不过有这3400元钱,再加上我们催的共6500多元,也算超额完成任务。”战士李启常边走边说,我们高高兴兴地向北急驰。

     回到驻地,叶副团长表扬了我们。还奖给我们班一元钱,这一元钱可以买二斤多猪肉。

    我们在敌区活动的几年,经常去各村催粮,有时催款,把这些粮、钱作为部队开支,收到款后,我们打个收条。

这么多年来,我们经手了很多钱,谁也没沾过一分钱,那个时候,虽然条件很差,生活很苦,但把沾公家的便宜,别说贪污了,看作是最大的耻辱。

▉巧抓日本特务“小四”

     “小四”是一位特务头目的外号。他身为中国人,却为日本侵略军卖命很积极,日本侵略军很信任他,很听他的话,他掌握着这一带敌人的情报人员和情报系统。他说抓谁,日本带上伪军就抓谁,他说向哪里打炮,日本人就向哪里打,到哪里去抓人,到哪里去袭击八路军,日本人都听他的。

     我们县公安局、军区便衣队一直想抓他,但多次抓捕没有捉到他。他做了很多坏事,害怕我们惩罚他,所以,他的警惕性很高,一般都是在敌据点附近活动,晚出早归。

为捉住"小四"这个人,我们平时费了些功夫,为了让每个战士见到“小四”,就能一眼认出来,活捉到他,平常我们做游戏,把回答小四的身材、面貌特征列为输赢的项目,答对了即为赢,答不完全即为输。

后来,"小四"被我们捉到,就是平时练就的功夫起了作用。

     1943年2月,我们要搞一次夜间大破袭。这件事,既要事先保密好,进行突然行动,又不让敌人事先观察到,又要动员尽可能多的民工参加破袭活动。

我们班的任务是,在指定的几个村庄,天黑时动员五百个民工去破坏公路。要完成这个任务,在敌占区是很艰难的。动员安排五百个民工干活,只能迅速集结完成。一旦行动晚了,缩短了干活的时间,就难以完成任务。但行动过早也不可取,敌人还在村里活动,早了容易暴露意图。所以,活动时机要恰当,一般是太阳将落时,让民工尽可能快的集合起来。为此,我们班一分为二,各负责三个村庄。我带上半个班八个人到离公路比较远,但距离敌据点比较近的三个村庄去。

    我们首先到了在敌据点胡子山以南约有一公里的杨家庄。进村的同时,我们派两名战士到村北警戒胡子山方向。

我进村时,遇到本村的两个人迎上来,一个领我们进村里,一个去找村长,带我进村的人把我带到了无人住的小院子里,他既不带我们去村公所,也不带我们去村长家,待了一会村长才来,见了我们神色有些慌张不定。“村里有外来人吗?”我首先带着几分怀疑的口气问村长,村长没有回答我,我把任务说明后,他很痛快地说,马上就集合民工。此时,我不太放心,带一个战士到村北哨位上去看看。

我们几个战士押了一个俘虏过来,“班长,这个人,他说是山上(胡子山)伙夫,你看怎么办?”通常是捉到敌人的伙夫,我们教育一下,当场就释放了。我看这个所谓的伙夫,穿戴像个伙夫,但面容又白又怕,手软软的,不像出力的人,年龄不算大,我觉得他有些面熟。“小四,你是小四”我立刻认出了他,他吓得瘫在地上。他是因为玩女人,所以回去的晚了,他强奸了该村一位十八岁的姑娘,并霸占了她。我让战士赶快把他捆起来,让另一个战士到村里去叫人来放岗。放岗人来了以后,为了安全,我命令两个战士赶快将"小四"押走,并规定他们只走小路,在一个地点集合,再迅速返回山里部队。

我刚布置完,村子里一下子涌出了二十多个老百姓,要求我们把"小四"放了。群众是怕我们带走"小四”,鬼子来报复,并不是对”小四"有什么好感。我知道带走“小四"是件很难得事。此人作恶多端,群众对他恨之入骨,但不愿在本村让我们把“小四”带走,怕日本人来烧房子抓人,全村遭难。

     我们两个战士押着“小四"往北走,村里人拦住去路。我一边讲道理,一边严厉拒绝放了“小四"。我把押"小四"的战士和群众隔开,我在中间反复做工作,一直持续了大半个小时。天黑了,村长见没指望我们放了“小四”,这才劝群众回去,并告诉村里人,今晚破坏完公路回来,最好都离开村子。明天山上(指胡子山)的鬼子一定会来,说不准是杀人还是放火。今晚下半夜等参加破袭的民工回来,我就上山去和鬼子说,“小四”被八路军押走了。他鬼子愿杀就杀,愿押就押,看着办吧。

看得出,村长和这个村群众的确为此事惆怅,害怕。我一边讲清把"小四”抓住,带回我们部队的意义,一边和村里人商量如何应付日本侵略军可能进行报复的办法。

我们回到村里时,村里人已乱腾起来,开始向外村转移了。

     我们赶到另外两个村,动员召集齐了民工,又回到了杨家庄。这时已深夜十二点左右,村里人一家一户的陆续向外村走吉。

“走了多少户了”我问村长。“一半多了”村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在村里看了一会,和村长研究了如何向鬼子报告的说法,我嘱咐村长早些返回。

    我们赶到规定的集合地点,一起押着特务“小四"回到驻地。

此时天已大亮。捉到了“小四”,大家都非常高兴。队长牟修玉同志命令立刻将俘虏送到鲁中军区敌工部。

    牟队长表扬了我们,并让我们马上休息,今晚再返回杨家庄,了解一下情况。

    太阳一落山,我们就出发了,很快就赶到了目的地,村里很寂静,我们走进村长家大门,看见窗子里边有灯亮。门没关,只有他一人对灯吸烟。“就你一人在家呀”我问。“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来看看你,难为你了,村长。”“说真的,抓走这个坏蛋,大伙都很高兴,你们为老百姓除了一害,可村里人就怕在这个村里呆不下去呀。说不定还得赔上几条命。”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昨天晚上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哪里,我们理解你,也理解群众。”接着村长把上山报告敌人情况和我们说了,他是昨天晚上去的,鬼子说三天把人要回来,要不回来,就把你们村子烧了。鬼子在山上押了我一天,这不,我刚回到家,想到山里部队去找你们。

我告诉村长,一定要注意鬼子的动向,三天放人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你们要警惕鬼子的报复。你再上山对鬼子说,已派人去找八路军要人了,就说还没有找到八路军,找到八路军时,请求他们把人放回来,让日本鬼子再宽限几天。你看看日本鬼子的态度,同时继续做好群众的工作。既要做最坏的打算,也不要让鬼子给吓住了。

     和村长说完这件事,我们告别村长回到驻地茅草崖。

▉一次互不相让的"争论”

     我们在和敌伪军的三角斗争中,最难办的是同国民党顽固派加投降派的斗争问题。我们既要讲团结,又要讲斗争,有时分寸很难掌握好。

    国民党军队和政府人员,利用我们讲团结的政策,一方面和我们高喊抗战口号,另一方却和日伪军勾结打击和摧残我们。

1943年春天,一位自称国民党区政府的工作人员,一位自称国民党军队的军需人员,在杨家庄和我们相遇。不一会,我们武工队四个人刚刚离村,十几个伪军就围追而来,因为是白天,我们不宜同敌人交火,只好迅速逃离摆脱。我们经过两个村,和敌人周旋两个多小时,进了张铁峪,在群众的掩护下才脱险。

     敌人距离我们只有几百米,我们进了张铁峪一家住宅的后院,一位姑娘正在院子里推磨,我们进院说明来意,她让我们进了北屋,然后她将门锁上,没事似的继续推磨。一会,伪军十来个人进了院子,问:“八路军藏在哪?”姑娘说:“你们没说话了,明明看见我推磨还问我八路军藏在哪?这不是讹人吗,欺负我,也算你们有本事。”“打开门,(指我们藏的北屋)我们进去看看。”伪军指着房门说。“没有钥匙”姑娘没好气的说。“钥匙在哪?”伪军嬉皮笑脸地说。“在我哥那里。”“你哥呢?”“去我姥姥家了。”“我们得进屋去看看。”“要看你砸开门看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看了。”这伙伪军,这个抓姑娘一把,那个推姑娘一下,满嘴胡说八道。伪军只顾着挑逗姑娘,就不再问八路军的事了。姑娘逆来顺受,忍辱受屈,完全是为了掩护我们。

这个村只有十来户人家,我在此住过多次,许多人都认识我。我们从门缝里看得很清楚,姑娘为我们忍气吞声,我们十分仇恨这伙伪军,怀不得立即消灭他们,但我们人少不宜硬拼。我们十分感激这位姑娘不顾个人安危救了我们。

我们悄悄地打开了房子的后门,出村脱险了。

     我们回到驻地,带上我们班的十六个人,来到张家庄。发现那几个自称是国民党的人正在和几个伪军喝酒,我们立即抓住这几个人,经审问伪军,才知道就是那几个自称是国民党的人向伪军报告了我们行踪。我们把那几个国民党人捆起来,狠狠揍了他们一顿,算是教训了他们一顿。

     后来,我向队长汇报了此事,区长在一旁说我违反了抗战政策,并说我惹了乱子,上级追查下来要我负责。我反批评他是在统一战线政策的右倾,不敢和国民党反动派作斗争。他当然不接受我的批评,我自然寸步不让。区委书记,队长在一旁一言不发。区长说:“统一战线是团结对外,你打国民党人员不打伪军就是破坏团结。”我说:“你这倒像是国民党人员讲的话。统一战线是有原则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就这样各讲各的,他不让我,我也不让他,说了一阵子,不了了之。

▉为完成任务打了村长

    1943年4月,部队要执行作战任务,急需要统筹一部分鞋子。区中队以班为单位分配了数量,限期完成。

我们先到各村下了通知,告诉他们鞋的数量和上交时间。然后,再到各村按数收缴。因为情况不同,各村交鞋有快慢之分,但基本上都按数按时完成。

唯有曾家村,鞋子交了不过半数。我和村长反复讲道理,他一直说收不上来。曾家村是个大村,他欠一半,几个小村也顶不上。所以我也一直坚持,得要他想办法交齐不可。他突然火了,竞说:“我们交不上,你看着办吧。”我一听这话即火了,一怒之下,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在场的人把我和他隔开,我命令战士立刻把他关起来。这种举动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我们班和在场的其他村村长的意料,连我自己也茫然了,我为什么要打人?打人违反纪律,影响不好,这不和日伪军、国民党一样了吗?我后悔极了。

     这位村长,我们区中队很多人都说他,滿嘴甜言蜜语,就是不办事,我也有同感,这也是我打他的原因。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平时区领导都顺着他。不好,我今天捅了马蜂窝。

     过了一会,他对看着他的战士说,要和我见个面,他有话要向我说。他向我提出放他回去,明天晚上一定把鞋子交齐。我从看他的小房子里把他带出来,当众向他道歉:“我打你是不对的,违反了八路军的纪律,请你批评。我给你道歉。”说完向他深深鞠了一躬,在一旁的人齐声说:行了,这事不算什么。他也谦虚地说:“这也不能全怪你,你任务在身,我不该呛你。”第二天晚上,他果然交齐了鞋子。

     回到区里,我说明了情况,作了检讨。队长批评我说:“据我所知,你这是第一次打人,以后不能再犯。打人影响不好。”对这种批评,我自然是心服口服的。

▉打乱敌人计划

     1943年6月,敌人为加强对敌占区的统治,试图将敌汪沟乡划出一些村庄来,成立店子乡,并委任了一名乡长。

某日中午,我们得知这位新任的乡长从汪沟到小主山敌据点去。队长要我带两名战士,在他必经的路上捉住他。一班长姚现法要和我一起去,他说他认识此人,认识他,这一点很重要,我赞成他去,队长同意我们俩人去。

     通常情况下,我们俩位班长捉住这么一个人,如囊中取物。

我们轻松地出了村,走了约一公里,选好设伏地点,即隐蔽起来。

     我们等了近两个小时,被晒的头昏脑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来啦”姚现法同志和我说了一句。我们临来时,队长告诉我们,此人罪恶不大,只能捉活的,不要打死他。这个乡长走近了,姚现法同志对他喊站住,他立刻掉头向南奔跑。我们拿着枪,身背弹药,他空着手,加上还有几十步的距离,我们怎么跑,何能追得上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追了一会,让他跑掉了。我说:“我们回去挨批评吧。”“不要紧,这次捉不住,下次再捉”姚现法同志满不在乎地说。

     我们俩垂头丧气地回到了部队住地,向队长汇报了情况后,队长说:“死人让你俩抓活了。”这位新委任的乡长,坚决不当这个伪乡长,这个乡也没成立。也许与我们抓了他一次不无关系。

▉两个逃兵的教训

    我们二班的刘殿高,一班的姜某,都是1942年夏天入伍来到我们区中队的。

一开始,他们表面上都很积极。后来他们在班内,班与班、班与队长之间,进行挑拨离间,制造混乱,曾一度搞得班内不团结,班与班产生了误解,上下级之间也产生了一些隔阂。

后来,我约一班长姚现法同志谈谈。他说他也正想找机会和我谈谈。我们对某些问题,是有不同的看法,但我们的关系是很密切,这次共同都感到需要谈谈,自然是会谈好的。经过交流,弄明白了过去我们产生的误解,原来都是刘殿高和姜某搞的。我们两个人谈好,统一了认识,一起向队长作了汇报。

队长在一次全队会议上,批评了挑拨离间,制造混乱的行为。不久,刘、姜乘我们不防,同时带枪逃跑了。

事后查明,刘殿高,曾经任过我军某部副排长,1941年秋天大”扫荡"时回家,被敌人捉住,经敌人训练后派到我部,伺机进行破坏。姜某的政治背景没有摸清楚。

    这个事件的教训是,我们麻痹大意了,刘、姜已经暴露了许多问题,我们只是有些不解性的怀疑,没有深思和采取必要措施,要不然,不会让他们跑掉的。

对公开的敌人,我们警惕性比较高,但对打入我们内部的敌人,警惕性不够高,结果吃了个不小的亏,险些造成难以想象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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