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德讲述女战士八口马刀擒土匪

Admin 发表于2015-12-18 17:27:38
我们红四方面军三十一军妇女独立营担架连的姐妹们,除了抬着抢救运送伤员用的担架外,每人还背着一口四指宽、二尺多长的马刀。这是我们当时唯一的武器,谁能不加以爱护呢?马刀虽然有牛皮套,但每逢刮风下雨,我们还是放心不下,常用衣服把它包起来,唯恐锈坏了。
每逢宿营或小休息,你看吧,同志们不是磨刀,就是跟男同志学劈刀打拳,直练得满身大汗。女人还有不爱美的?我们每到一个地方,不管看见点儿红线头,还是绿布条,都要拾将起来,收集得多了,就结个花穗穗,系在刀把上。
走起路来,花穗穗随风飘动,觉着比戴在头上的鲜花还美哩!特别是在劈刀时,就更好看,只见雪亮的马刀上下翻飞,那朵花穗穗就像火流星似的跟着左右飞舞,真能叫你看花了眼。
一九三六年四月里,我们北上走到了杨家坝,当时,我正在担架连当连长。刚刚住下,陈昌华营长让我连派五个公差,同炊事连的三个同志去青龙坊运粮食。
接受任务后,我带着我连的刘爱喜、陈文斌、杜秀珍和一个叫“小钢炮”的同志,随同炊事连的朱田才排长和另外两个同志,一共八个女;同志,领着六十名运粮的老乡出发了。领粮回来,每逢过山时,我就格外注意,营长早就告诉过我这一带有土匪出没,我们辛辛苦苦背回的粮食,绝不能让土匪抢去啊。
太阳偏西的时候,走进了一条山沟里,离驻地杨家坝只有五里来路了,我想可能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了。
我和刘爱喜就插到了队伍里,她在前,我在中,朱排长她们都在后边。路上经过一座少门缺窗的茅草房,旁边的茅厕也倒了,看样子早就没人住了。运粮队前头的人已经走过了小房子,这时房子里突然闯出两个彪形大汉,身穿大袍,头包青布,手执盒子枪,气势汹汹地大喊了一声:“站住!给我留下粮食!”说着“叭叭叭”向我们连打了三枪。
老乡们听到枪声就乱了。我一看情况不好,就厉声喊道:“老乡们趴下不要动,同志们跟我来!”手一抬,头一低,“刷”的一声亮出了马刀,直向前扑去,可是心里也有点嘀咕:“房里是不是还有土匪呢?”我急中生智,连忙又喊:“往下传命令,叫部队跑步赶上来,一个也别叫他们跑了!”“小钢炮”马上应声:“是!连长同志!”随即照样向后喊了起来。
这样一个个传到队伍后面,越传声越大,我们执着八口明晃晃的马刀直向土匪冲去,离有十来步远时,有一个土匪拔腿从田埂上跑了,这时,我立刻断定房里不会再有土匪了。
剩下的这个家伙见我们没有别的武器却一动也不动了,枪口紧对着我们,嘴里直嚷:“再往前走,老子就要开枪了!”我想:“你开枪吧!反正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只要我们有一个人在,粮食你休想抢去!”不管他喊,我们还是往前上。
正在这时,刘爱喜一屁股坐了下去,我看见她裤腿被血染红了,是被土匪刚才那三枪打伤的。她没哼一声,只是喊:“同志们!别管我,把他包围起来,活捉住这个狗东西!”说话间,我们七个人把土匪围在当中,土匪急得团团转,也不开枪,我们的圈越来越缩小。
我瞅了个机会,把刀往地上一插,猛蹿过去,一把抱住了土匪的腰,死也不放。他用枪狠命地往我手上敲打,而我的手像铁钩一般,就是用铁也难分开!同志们趁机一拥而上,拖腿的拖腿,按头的按头,拽脖子,拧胳膊,很快就把土匪按倒在地,和他扭成了一团。
土匪的劲头很大,我们想先把他的枪夺过来,可怎么也夺不下来。陈文斌个头大,又有劲,与他夺来夺去,一不留神,被他一脚踢在小肚子上,好一会儿没爬起来。“小钢炮”咬住他的指头不放,却被他一头撞到田里,她嘴里还咬着半截指头哩!我们和土匪滚来滚去,枪还是夺不下来。我气极了,拿起刀照着他的脖子就劈了下去,他头一闪,砍中了他的臂膀,血水冒得老高。
我趁势把枪夺下来,扔给了杜秀珍,又一只脚踩住他的脊梁,把他弄了个嘴啃泥,然后把他双手反背过来,用裹腿捆了个结实。怕他跑了,又把他两脚也绑起来,像戴脚镣一样,一步只能叫他迈半尺。
我过去看了看刘爱喜,同志们已帮她包扎好了伤口,只是流血很多,脸色都发白了,但她还是那么刚强,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只要同志们能吃上饭,我腿上穿个洞又有什么要紧?”正说着,杜秀珍拿着土匪的手枪对我说:“你看,这弹夹是空的,怪不得他光说开枪,却打不响呢!”土匪鼻青眼肿,满身血迹,再没有刚才那股子凶劲了。
“小钢炮”用手枪点了点他的头,狠狠地说:“也不睁眼看看,红军女战士是好惹的吗?”其实,我们也是筋疲力尽了,浑身沾满了土,活像泥猴子,可是我们这几个女孩子毕竟用马刀制服了这个持枪的强悍的土匪。他没抢到粮食,反倒变成我们的“胜利品”了。
陈文斌背起刘爱喜,朱排长押着土匪,我们带着运粮大队,回到了杨家坝。在那武器极其缺乏的艰难岁月里,我们妇女独立营的同志们就是这样,靠着心爱的马刀来完成战斗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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