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凫山地区武装斗争史况》重点选写解放战争年代的问題,以五次出击、十次进敌区偵察为重点,汇集多方面材料写起來的。我虽然在解放战争年代亲身参加了这些斗争,但当时仅是石墙区委书记兼石墙、落陵区长和凫山县武工队一中队指导员,了解全面情况有限,又加写作不好,文章可能有不当之处,敬请同志们修改、补充、指正。凫山地区,包括滕西、邹西、微山县北部、济宁东部、兖州南部地区,东临津浦铁路,西抵独山、昭阳、南阳三湖,南望(微山湖)徐州,北邻兖州,是兵家必争之战略要地。在八年抗日战争中,我们曾在这个地区四起四落,四进三出。除日伪铁蹄统治外,还有国民党的流散部队刘跃廷部侦探队(称师),申宪武部(称师)、周同部(称旅)、马广汉部(称团)、刘金贵部(称军)、秦启荣部二十七梯队、李老八的土匪等,拼命争夺过这块地区。从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后的十月至一九四七年二月,我们先后在凫山地区组建了邹县县委、邹县鲁南抗日自卫军、鲁南人民抗日自卫团、魯南人民抗日游击总队、鲁南人民抗日委员会、七十八大队、抗日东进总队、邹西县委邹西独立营、邹县抗日民主政府、滕西县委、滕县抗日民主政府、滕县保安队、滕西农民抗日自卫队、滕西农民抗日救国联合会、湖东工委、湖东县委、湖东办事处、湖东武工队、湖东县大队、第二铁道游击队、凫山县委、凫山县政府、公安保卫队、区中队等革命武装力量,抗击无数次的日伪顽军的清剿、扫荡、进攻、搜捕和迫害。在与敌人反复的斗争中,我们有起也有落,有出也有进,有失败也有胜利。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中共邹县县委领导举行了南亢武装起义,在这块地区以至在邹县全境发动组建起来许多个抗日游击队(中队、连、自卫队等),开始集中起来的武装就有二三百人和枪支,一度形成了抗日的革命高潮。一九三八年初,抗日武装配合川军进军两下店、界河和支援了台儿庄大会战,打击了日寇的侵略气焰。由于国民党顽固派,纠集地主武装向我们进攻和红枪会的叛变,以及我们警惕性不够,造成了“南亢事变”,我们由公开的武装抗日被迫转入隐蔽斗争。在敌伪顽匪一齐向我们压来的残酷斗争年代里,我们组织自卫团,利用矛盾瓦解敌人,进而扩大了抗日武装力量,配合友军活动到滕西、邹西和金、嘉、鱼、沛等县,而后活动到梁山。由于国民党侦探队卞团的反复,我们在一九三八年的七月把部队拉回邹西,独立开展抗日救亡斗争,进而组建了抗日东进总队,在大里彦一举打垮了反动地主武装和红枪会的联合进攻。同年八月进军太平桥,在北亢一举消灭了国民党顽固派秦启荣部二十七梯队,俘虏了国民党代表张海云,活捉了敌司令李崇洲。我们的活动地区扩大了,武装力量增加到四五百人,并组织了几十个村庄的群众性抗日自卫团,又掀起了革命高潮。但是,我们正在发展壮大之际,抗日东进总队内部出现了司令李兰亭密谋投降日寇的危机,我们虽然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最终没能制止了李兰亭的投日活动,以致在一九三八年农历十月一日,他勾结来济宁大汉奸刘本功等一二千人在庄里把我们的部队打散,我们又转入隐蔽活动。一九三九年七月,八路军一一五师东进到湖东,罗荣桓政委指示我们组建了邹西(湖东地区)独立营。九月,在郭里集建立了邹县县政府,步云亭同志任县长兼独立营长,丁平同志任邹西县委书记兼营教导员。我们先后配合主力部队在黄白山、南阳、谷亭、陈大埝等地与日寇作战,尤其配合苏鲁支队二营在南阳北头抗击了日寇的进攻,打死打伤日本鬼子二百多人。一九四零年一月,我主力部队奉命转移东进,邹西地区武装也随同主力部队转移到邹东山区坚持抗日斗争。同年七月之前,在滕西县委书记生碧泉和颜化平等同志领导下,在滕西打出了很好的抗日斗争局面。但由于周同的反叛,造成了滕西五区惨案。从而,我们在凫山(湖东)地区由公开的武装斗争又转入隐蔽活动。一九四一年一月,我主力部队五团和六团交替开辟湖东地区,以打通至延安的交通线,一举在程子店打垮了国民党滕县县长周同等匪部,打开了湖东地区的局面,进而组建了湖东办事处和湖东独立营,同时建立了滕、邹、鱼三个区。主力部队当年五月撤回鲁南山区,我们的地方武装也随之撤到邹东山区,凫山地区再次转入隐蔽活动。一九四三年六月,冯起同志奉鲁南区党委指示,带领八个人的武工队,开辟凫山地区,在湖东工委书记生碧泉、崔兆海同志领导下,在张季升、盛稼福同志一段隐蔽斗争工作的基础上,以独山、南阳两湖为依托,依靠和发动群众,打击敌人,武装部队由小到大,由弱到强,从开始的八个人发展到近百人,进而建立了湖东县委、湖东办事处和湖东县大队,同时建立了区乡政权和群众团体,从而立住了脚。一九四四年六月,县大队配合老三团在高庄一举消灭了马广汉团等匪部,打开了湖东地区的局面,建立了比较巩固的抗日革命根据地。一九四五年八月,又配合主力老八师在颜村消灭了沈宪五匪师部。至此,凫山地区全部解放(也称为第一次解放),县大队发展到七个中队,改编为凫山独立营。至一九四七年二月,凫山地区人民参军参战和先后升级到主力部队去的就有一万多人,为支援革命战争做出了应有的贡献。经过八年的浴血奋战,一九四五年九月十八日,我们配合主力部队老八师解放了邹县城,同年十二月十四日,解放了滕县城,终于从日伪手中解放了凫山地区,取得了抗日战争的斗争胜利。广大人民正在建设家园、向往民族富强的新中国之际,国民党反动派头子蒋介石妄想独吞八年抗战斗争胜利果实,又挑起内战,发动军队进攻占领解放区。进攻前夕,特务土匪盘踞峄山为支撑点,四出骚扰破坏,在邹县南部、滕县北部、凫山地区受害最严重,一度搞得我们某些区不能正常工作,生产和支前受到了很大影响。为适应对敌斗争形势需要,鲁南第二军分区在一九四六年九月上旬建立了滕西武工队,政委由第二军分区武装部长邵光华同志兼任,队长由第二军分区武装部科长胡儒林同志担任,下设三个分队,第一分队长吴家玉,第二分队长宋申鲁,第三分队长姬长经,主要活动在凫山前峄庄、岗头、古村、水上四个区,重点在铁路西侧对付峄山的匪特。同年九月中旬又建立了石墙(包括落陵区)武工队,由我任石墙区委副书记兼武工队长,下设五个组,第一组长刘志昌,第二组长刘善棠,第三组长刘福贵,第四组长李广鑫(落陵区委副书记兼),第五组长张舆俊,主要活动在凫山东头,重点对付盘踞在峄山的匪特。这两支武工队在凫山县委统一领导下,配合县区武装和民兵镇压反革命活动,维护社会治安,发动广大人民群众参军参战,全力以赴支援前线,配合鲁南军区十五团,清剿了盘踞峄山的匪特,保卫了中央五四(土改)指示顺利贯彻施行。进而取得了支前、土改和反特斗争的胜利。一九四七年农历二月四日,国民党占领滕县,七日占领邹县,十日占领南阳,凫山县委作出五项决定,遵照鲁南党委的指示组织撤退:、县区武装组织首先组织撤退,分别升级到主力部队去。、县直机关和各区(包括党政工农商学兵),除了少数精干人员,组成县区武工队就地坚持敌后游击战,其他人员组织撤退。、分头组织发动村干、民兵、军工家属随地方政府撤退。在较短的时间内,全县撤出一两千人,一部分到后方学习,一部分支前、参军或参加武工队。、根据鲁南区党委指示,为了适应对敌斗争的需要,把杀人权交到区委,对那些敢于复辟倒算的恶霸地主、妄想变天的伪乡保长、与人民为敌的还乡团坚决进行镇压。首先,由凫山县委组织部部长邱天乙同志,带领县武工队侦察组配合太平区委在陶城等地镇压了最坏的伪保长,在刘庙镇压了叛徒。进而,龙岗区委书记赵玉箴同志撤出前带领区武工队在东龙岗、前王晁、前韩庄等地就地镇压了十二三个坏蛋。我在石墙区带领武工队,在望云、东深井、单山等地镇压了一二十个反革命,给敌人一个很大的打击。、建立地下联络员,部署撤出地区后的通信联络和控制敌情工作。国民党占领凫山地区后疯狂进行报复,我们遭到很大的损失。一九四七年农历二月中旬,占领邹县的敌人乘五辆汽车,在小石墙包围了石墙武工队二十多人,除我带一个组负伤突围外,当场牺牲四人,被捕去九人,炊事员孙友贵同志突围出来,又被地主还乡团捉住活埋。下旬,古村区的基干武装二十多人,在车路口被占领滕县的敌人突然包围,除少数同志突围出来外,区长褚新农同志当场牺牲,其他多数人牺牲和被逮捕去。农历后二月我水上区三十多人,在耿庄被占领南阳的敌人包围,区委书记于奎同志当场牺牲,除跑出两个同志外,其他多数人牺牲和被逮捕去。太平区的基干武装二三十人,农历后二月在尹沟被占领济宁的敌人包围,区委书记程光先同志率队突围,在突围中牺牲一名队员(南贯集的农会会长),区武装部长负伤后被逮捕去。二地委驻圈里仅有一个警卫连的武装,农历后二月中旬,被占领南阳的敌人一个团的兵力包围,地委书记兼军分区政委冯起同志率领奋勇突围,经过仲浅突围到十阜赵村,又被占领济宁的敌人截击,而又转移到尹沟、韩寨,又遇到占领南阳的敌人跟踪追击,最后转移到蔡庄撤出路西地区。凫山县委经常活动在郭里集、高村、十里、马坡、两城、古村等地和凫山前后,与敌人周旋了一个多月,在敌人一个师(八十八师)的兵力淸剿扫荡压力下,于农历后二月二十六日转移到石墙区的白山庄,在县委书记孙黎明同志和原第二铁道游击队政委周济同志领导下,一天与还乡团战斗两次(我就是那天养伤后归队丢下柱棍参加战斗的),打退了敌人疯狂进攻,在东蔡寨最后撤出凫山地区。敌人除大军压境对我地方武装部队轮番进行淸剿扫荡外,伪乡保长、保安队和特务土匪等,对我村干民兵家属和翻身农民进行大抓大杀,兼之地主复辟倒算,伪乡保公所、保安队抢粮抓兵和敲诈勒索,国民党强迫投案自首登记,搞得广大人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滕西大坞村,在国民党三靑团滕西区团长兼大坞乡乡长张崇爵指挥下,一个自然村就活埋了五十六人,其中住夹道里的张李氏年逾六十,因子女张瑞、张崇作、张英早年参加革命,被活埋在河滩上,后发大水将尸首冲走„„。全村埋光六户,埋绝十三户。鱼台县六区伪警察所长兼区队长马连荣和其弟马二勾子,在古村、垤埆一带对革命干部、民兵及家属和无辜群众采取酷刑、枪杀、刺刀穿、放血、放天花、滚翻身钉床子、轮奸、强迫妇女扭光屁股舞、投井活埋等残无人道的手段,杀害二百六十多人,其中东垤埆就被杀害十七人,村妇联主任秦正英一家五口被推到井里淹死,我古村区长邵长喜同志父子被活埋在一个坑里,我“华野”打滕县时掉队的战士,三起二十人被抓住活埋。在石墙区敌人杀害了我联防队长五人、村支部书记七人、地下联络员三人。郭里区羊山庄赵广然同志(凫山县武工队三中队机枪班政治组长,蔡桁战斗壮烈牺牲)的全家遭受的残害尤其严重,敌人占领该区后,地主还乡团首先抄了他的家,将他父亲拷打致死,把他两个哥哥活埋到一个坑里,又四出抓捕其妻刘玉英同志,刘在亲戚的营救下脱险,被迫转移到外地亲戚家存身。凫山县委决定:为了拯救人民,收复凫山地区,建立凫山县武工队,番号二十大队,县长兼大队长。下设四个中队:第一中队(县长颜化平同志开始带一部分人东撤滨海,当年十月返回鲁南正式公布成立一中队)我任指导员,胡儒林任中队长;第二中队(主要是兖济县的人)王东升任指导员,左明任中队长;第三中队李勇建任指导员,冯景尧任中队长;第四中队(短枪队)赵玉箴任指导员兼中队长。五次出击中有四次是鲁南军区十五团和二十一团派两个连、一个重机枪炮排,在二十大队领导统一指挥下一起进行活动。撤出前后至一九四八年初,孙黎明同志担任凫山县委书记兼二十大队政委,颜化平县长兼大队长。中间有较短的一段时间,孙黎明同志调走,由滋阳(兖州)县委书记周航同志担任凫山县委书记兼政委(没到职),而到同年的二月,上级派前铁道游击队政委杜季伟同志任凫山县委书记兼二十大队政委,直到凫山地区第二次解放。鉴于当时斗争形势的需要,经二地委书记冯起同志的申请报告,鲁南区党委批准把麓水县划归二地委领导,作为收复路西地区的立足地。于是地委与凫山县委商定采取了组织措施,选派赵玉箴、程光先、秦魯晋三同志担任麗水县辛庄区委正副书记和区长。随着敌人的进攻,斗争形势的变化,开辟路西的立足点,又往北部几个县转移,选派赵玉箴、秦鲁晋同志去任白彦县南径区委书记和区长,派我先后去担任邹县张庄区委副书记和白彦县山荫区委副书记,派程光先同志去担任平邑县后河区委书记,因斗争形势紧张,在此工作的时间都不长。凫山县武工队自从主动撤出地区整编后,活动在邹、滕、枣庄、苍山、泗水、曲阜、平邑、白彦等县结合部的山区,广泛开展了敌后游击战,日夜与敌人周旋,寻机打回凫山地区去。首先,凫山县委组织部长邱天乙同志带领小分队,分兵两路进入凫山前后,第一次进入敌区侦察开始时主要依靠地下联络员报告敌情,因敌人占领地区后大抓大杀压力很大,许多地下联络员被敌人杀害,尤其我情报站长(落陵区长)付聿生同志也惨遭杀害,少数人投敌叛变,一部分人转移到外地区去,这段侦察工作基本上失败了。一九四七年夏初,国民党重点进攻山东,纠集了一二十个师的兵力,从徐州北进,要在鲁南地区与我主力部队决战,妄想消灭我们。为此,中共鲁南区党委书记兼军区司令员傅秋涛同志,给二地委书记兼军分区政委冯起同志紧急任务,要他带领鲁南军区的一个基干团(二十一团)和几个县的武工队往津浦路西突围,要争取引走敌人五个师,以减轻敌人进攻鲁南地区的压力。在出击之前,冯政委从部队派人进敌区侦察(也叫第二次进敌区侦察),决定在突围中消灭盘踞在邹县城南西侧约五十华里的东深井、高庄伪乡公所、伪乡保安队和还乡团。领导叫我和郑文宝同志(原石墙区武装部长)负责带路去攻打。我带着鲁南军区二十一团三营为前哨部队,从邹东大河滩出发,在两下店以南越过津浦铁路,顺着我在这个地区反特斗争中走过的山路小道,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部队领到东深井;郑文宝同志把一营领到高庄;二营和凫山县武工队负责担任警戒打敌人的增援,指挥部设在铁刘庄。我领三营进到东深井后,四面包围起来向敌人进攻,首先抓住一个匪保公所的人员,他喊呼起来,其余敌人跑到地主郑三花子的两座楼上进行顽抗固守。我们攻坚部队的同志进行喊话,这些亡命之徒不但不听,反而向我们射击,战斗持续到早饭前,最后我们占领了南楼用火力压制、用手榴弹丢到炮楼里,奋勇冲进去把敌人一个一个抓了出来。我一看,除了倒算地主、还乡团,就是那些杀害我们的干部和翻身农民的匪特分子。正巧战斗快要结束的时候,凫山县委组织部长邱天乙同志来了,他看到抓到这么多的坏家伙,随即召集了三营负责同志和我研究决定:把那些跟随国民党死心塌地的顽固分子,立即拉出去就地镇压,于是,接连绑了十九个最坏的分子,拉到南门外坑嘴边枪杀了。盘踞在高庄的还乡团,不仅顽抗固守,还打死打伤我八名指战员同志,把他们从炮楼上抓了下来之后,首长下令叫这些坏蛋跪在北门外烈士坟前,连续枪杀了二十二个最坏的家伙,加上战斗中击毙的共打死四十多人,给敌人一个严厉的打击。从而,以高庄为中心的二十二个村小山区盆地中,直至解放都没有人敢当保长的。敌人没办法,只好轮流办公,叫谁干,干三个月就得换,到期不换,他就担起小挑挪腿外出做小生意去了,惧怕身上落个匪保长的名字。东深井、高庄战斗,确实起到了镇压敌人之效,这不仅解决了东进西出的通道问题,牵引了敌人进攻鲁南地区的兵力,而且给我们的干部和广大人民群众撑了腰、出了气,坚定了大家跟共产党、毛主席走,坚持斗争胜利的信心。消灭了东深井、高庄之敌后,我们两千多人在冯起同志率领下浩浩荡荡开往济宁、兖州西北东平湖地区。一路上,那些匪乡保公所误认为我们是他们的国军,急忙赶来欢迎,被我们捉住很多。我们在敌人统治薄弱的东平湖东岸,以坦山为基地,在宁阳西南、汶上城东、兖州以西、济宁北的结合部地区,又坚持了一段敌后游击战。凫山县武工队转移到东平湖东岸坦山一带,正在坚持敌后游击战,凫山县委根据魯南区党委的电令,派我带九人的小分队进敌区侦察,搞清敌情,准备打回凫山地区,支援华野一、四纵队过境。从汶上县的张梧出发,到济宁孙氏店的小赵庄地下联络点进行隐藏,第一夜约一百多华里的路程。我们一路小跑直奔东南而去,于拂晓前赶到小赵庄,联络员边广俊同志把我们领到隐藏点,一户姓孙的军属家去隐藏。这家老大爷六十多岁,有个大嫂,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我们进屋后,老大爷很热情地给我们介绍了情况,就和小孩出去给我们放瞭望哨,大嫂给我们做饭吃。我们刚休息,即发生了敌情,枪声四起,越来越近,难道敌人发觉我们了?有好几个同志督促我立即组织突围,不能坐以待毙。多数同志的意见则是:未搞清敌情之前不能盲目突围。我慎重考虑后提出:情况不明,盲目突围是自己暴露自己,等于自投罗网,同志们做好战斗准备,敌人进院不打,进屋不打,看不见我们不打,一旦看见我们就打他个措手不及,乘机突围出去,大家同意了这个意见。刚讨论完,老大爷背着粪杈回来了,说:“同志们不要害怕,济宁的保安团来了二三百人催公粮,正在庙上打鸽子。”敌人吃完饭又打了一阵子枪,往济宁方向去了,同志们这才安下心来。坚持到晚间,又整装出发,越过兖济铁路和泗河进入到凫山县境的刘家河口、边庄一带进行活动。人员分为三个小组:冯广茂带一组插到冯庄,袁广立带一组插到堤上,我带一组插到边庄。刚一明天,枪声又乒乓四起,不知发生什么情况,各组互相猜疑也不能营救。到晚上九点多钟在刘河渡口集合,有几个同志向我诉苦说:一天没吃好饭,没喝上水,嘴上起了泡,还差点被敌人抓去,太危险啦,要求我迅速把他们带回部队去,休整下再回来。我感到没完成任务,回去没法向组织交待,想带一个组去凫山侦察,有人提出:如果同志受损失你怎么向组织交待?于是,我便带领同志们从原路退了回来,经过两夜跋涉回到汶上县的东北坦山,找到凫山县委汇报了进敌区的情况。县委领导接见安慰了我们,但也批评了我们,尤其批评了我:领导权和任务交给了你,没完成任务关系重大,你应负主要责任,要我总结经验教训,提出完成任务的措施,越快越好。经領导和同志帮助,我提出两条:要组织一支坚强有力的侦察队伍,出发之前必須搞通思想,明确任务,决不能仓促上阵。二是要有完成任务的决心和智力,进敌区侦察就是深入虎穴,必須打破敌人的封锁围剿才能完成任务。領导同意我的意见,迅速抽调了比较坚强的九位同志,仍由我负责,又组成一个侦察小分队。我们二次到达凫山地区后,仍分为三个小组活动,两个小组放到太平桥一带,主要侦察凫山以北和湖滨地区的敌情,我带一个小组,插入凫山,主要侦察凫山以南的情况,我们首先越过白马河,进入高家寺,派队员刘福贵同志回家找他父亲了解到石墙一带的敌情,当夜我们插入到张家楼村南看林的翻身农民家里进行隐藏,第二夜进到郭里集以南上黄山,在贫农孙大娘家隐藏,这一家三口人,孙大爷外出做小生意去了,孙大娘和儿子在家,住在小山坡上,大娘经常出去给我们瞭望敌情,他家大门走扇,每出去一次咣当一次,次数多了,难免引起人们注意。下午,我们终于被坏人发觉,报告了山前住古村的还乡团头子马连荣,马立即派來了一百多人的还乡团,把二三十户的上黄山包围起来,分为三个人一组挨户进行清剿。我们发觉敌情时已突不出去了,经研究就地隐藏待机而动,孙文坦同志提出:“你们到前院隐藏,我在这里掩护你们。”我们从孙大娘家越墙到前院,随即进入两间小屋里掩藏,我叫刘福贵同志爬到浮棚上,我蹲在梁头上,决定伺机突围,如果负伤不能走,就与敌人同归于尽。我们正在严阵以待,来了五个敌人堵住屋门乱喊:屋里有人吗?不出來要打手榴弹啦!我们沉住气不理他,那个亡命之徒还乡团队长一猫腰进屋而来,又钻到里间翻箱倒柜、拉抽屉翻床底,一转脸看见了我,还未发出声音,我一枪就结果了这个家伙的狗命。门口的那几个家伙,看到打死了他们的队长,吓得龟叫鳖爬,钻到了西墙根石磨盘底下。我喊刘福贵同志快下来突围,我打了两枪,扔了一个手榴弹,猛力冲杀出来,蹬着磨盘越墙而过,跳出了院子。外边是个南北胡同,从南北来了两组敌人,南边的三个敌人看我左手拿着手榴弹、右手提着匣子枪,像凶神一样,吓得狼狈逃窜,北边的三个敌人也吓得往北遁去。我想村北头是开阔地,突围不出去,即迅猛往南冲去,冲到胡同南头,我看到南堰坝上有三个敌人,正卧倒对我要打,我一个箭步跑到南堰坝根,急往西走没多远,又看到西山脚下有几十个敌人,往东支着一挺机枪,准备射击。我想往西山突围不行了,随即顺着一块小高地往北冲去。北头三个敌人看见我冲杀过来,一个吓得就地爬到小沟里,另两个呆了似的倒着步看着我一步步往后退,我随即用牙咬住手榴弹的拉线,用手猛力扔出去,当场炸伤了往后退的两个敌兵。我猛力站起来,越过数道堰坝往东北高粱地里跑去,终于突围出来。我刚用细土捂住腿上碰破的伤,止住血,又听到村里连响了两颗手榴弹。原来,我们从孙大娘家刚转移之后,敌人进来堵住了屋门,孙文坦同志隐藏到床底下,敌人喊着他的名字叫他投降缴枪,孙文坦同志为了保持革命的气节,准备自杀或与敌人同归于尽,恰巧这时,我在前院打死了敌队长,敌人惊慌地跑开了,孙文坦同志趁机出来,听到墙头外面敌人乱腔多嘴地喊;队长被打死了,快、快、快进去拉出来,他随即一手拉了两个手榴弹,越墙扔了过去,当场炸伤四个敌人,而在突围中,他跌伤了腿与我们失掉了联系。此时,已是下午六点多钟,敌人慌慌张张地进屋把打死的敌队长拖出来,发疯似地放火烧了我们隐藏的房子和孙大娘等军属的房子,强迫老百姓摘了七合门板,抬着死尸和几个伤兵,又抓了上黄山的匪保长,仓皇而走。当天晚上,我通过下黄山村村干部侦察联系又回到上黄山,在村东头看到我的战友刘福贵同志和军属大嫂。这位大嫂就是跟我来执行侦察任务的孙文坦同志的家属,她的房子财物被敌人烧了,丈夫跌伤了腿,但革命斗争精神仍然很顽强,不光没向我们说出一句怨言,还向我汇报了战斗情况和村里情况,并动员了十几户群众给我们送饭吃,真是个革命的好大嫂!晚上乘着月光,我们在上黄山召开了群众不出院的村民大会,表达了与群众的鱼水之情,然后告別走了。当天夜间我们到了凡山,找到了我们联络点的小朱(广贞)村长,他向我们报告了羊緒、高庄和山前古村等地的敌情,给我们做了饭吃。我们辞别了小朱村长,住到村西北角一块高粱地里,不幸的是,那天下午倾盆大雨下了几个小时,我们只好在小羊屋里避雨。我们完成了侦察任务,急着赶快回去向领导汇报,但是离集合地点还有六十多华里的路程,其中有三十多华里的积水一片汪洋。我们走到小石墙村西头,找了个看瓜的老大爷当向导,把我们送到曹坊桥,顺利越过白马河,经过太平桥敌据点进到边庄东坡一块大高梁地里进行休息,并利用边家老林的供桌,站在上面监视四面八方的情况,饥渴地坚持了一天。晚上到了集合点找到了那两个组的同志,汇集了敌情,决定马上回去向领导汇报。可是泗河水深流急过不去,我们在刘家河口找了个向导领我们过河,经过三次强渡都没过去,只好往下游走了几里地,找了个河宽的地方,同志们抓住用裹腿结成的绳子,趟着齐腰深的水,冒着生命危险游到西岸。我们过河后往北急行军,又遇到风雨交加的恶劣天气,把我们压缩到兖州王因敌据点附近的小官庄,在村东头一户姓吕的家里隐藏。这户六口人,有五十多岁的老大爷老大娘,十六七岁的大儿子和儿媳,还有小儿子和女孩,是个中农户。开始说什么也不让住,主要怕敌人发觉了受害,我正动员着,老大娘出來说:天快亮啦,叫同志们住下吧,老大爷站起来说:同志们,只要你们不暴露,我愿拿全家生命保护你们。不多会在王因上学的大儿子吕守元回家来了,进屋就喊:“了不得了!俺老师说,共产党來了,共产党靑面红发,叫我们快跑,学生都跑回家了。”他老婆扭嘴示意不让说。我从堂屋东间出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兄弟,我是共产党八路军,离你家不多远,你看我是青脸红发吗?”接着,袁广立、刘富贵等同志也从西间出来给他说:“我们也是共产党八路军,你看是青面红发吗?那是敌人造谣,别听他那一套。”大孩子一看他家东西间都住着共产党八路军,愣了。他父亲说:“咱家真住了共产党八路军,到外边可别说。”房东的大孩子很快觉悟了,骂国民党造谣,表示愿为我们站岗放哨,用生命保护我们,这样,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我们又増加了一个保护力量。到早饭后,王因据点的敌人突然出动,有两辆汽车,从我们住房后边往西南楼庄方向扫荡,有马队和二百多步兵从我们住户大门外往南而去。不多会从西南楼庄跑来伪乡保长等五人,在房东南邻家依着篱笆墙喝水,气嘘嘘地说:共产党大部队过来了,这个说有几百,那个说有一千多,喝口水快往东北跑。同志们听得很真切,了解到我们的部队已经过来了,十分高兴。坚持到天黑,房东父子三人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们送到村南头,我们辞别后往东南追赶部队而去。到达刘庄渡口与部队联系上,又赶到南阳湖东岸仲浅找到了县委领导,汇报了侦察凫山前后的敌情。领导叫我休息一天后再进敌区侦察,这次,给配备了一支包括一个步枪班、一个机枪组、两个短枪组共二十多人的侦察小部队。向我交待任务说:我们的刘邓大军遵照党中央毛主席的指示,已开始局部反攻,越过黄河,在金乡羊山一带一举歼灭了国民党五个半旅,现已打到敌占区去,向大别山进军。我华东野战军担任后卫,为了支援刘邓大军南下,华野三纵和八纵分别包围了滕县、邹县、汶上和济宁,都未打开而往鲁西南撤去,华野一、四纵队打开费县,收復了峄县、枣庄之后正往津浦路滕县方向运动部队。要你带一个小部队去凫山东头进行侦察,同时,设法找回来因负伤与我们失掉联系的孙文坦同志,寻机再干掉几个罪大恶极的匪乡保长。接此任务后,我连夜带领侦察部队出发,首先到上黄山了解到孙文坦同志在寺御庄他岳父家隐藏着的消息,进而到达高庄、深井和凫山东头的韩庄、界河、下看铺等津浦路西地区进行侦察。我们发现国民党的飞机在这些地区盘旋侦察和扫射,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分析认为:可能是我们华野一、四纵队先头部队过来了,决定迅速回来向领导汇报。路过寺御庄,我们找到了孙文坦同志,他跌伤的腿已养好了,又与我们一同战斗。寺御庄的匪保长罪大恶极应该除掉,但他行踪难定,夜间不敢在村里宿营,带着武装保丁经常住到坡野里。正巧,这天拂晓前他认为没事了,大摇大摆地从坡野往村里而来,正被我们迎面抓住,带到该庄西大寺庙上,我代表民主政府宣判了他的死刑,同志们恨得连续穿了七八刺刀,结束了这家伙的狗命。我们胜利完成了第三次进敌区侦察任务,回头向领导汇报后,果然证实了华野一、四纵队先头部队已到郭里集、薄梁一带。“华野”派三纵八师参谋长董明春同志和一、四纵队的联络员来联系部署支援一、四纵队过境的任务,凫山县委随即召开了区委书记、中队指导员和中队长会议,董明春同志讲了话。此时,我们华野部队已在阴雨连绵的恶劣天气里行军打仗二十多天了,而且在敌占区活动,每天行军几十里或百多里,后有国民党王牌军新五军带着几个整编师追击我们的一、四纵队,天上有国民党的几十架飞机进行侦察扫射和轰炸,地方上还有国民党的保安队、还乡团、伪乡保公所的干扰捣乱,捕杀我们的伤兵和掉队人员,部队的困境严重,必须在这天天黑之前抢搭起“泗河浮桥”,连夜过十万人,并在上游张桥渡口渡过两万人至四万人,以保证部队安全转移。凫山县委决定:抢搭浮桥的任务由三中队负责,派短枪队两个组去帮助;张桥渡口船渡任务,由二中队负责。动员群众拿出粮食等物资支援部队,由县直和短枪队负责。大家接受任务后,立即分头安排。二中队在指导员王东升和中队长左明同志率领下,首先控制渡口,想尽千方百计搞到三十多艘船,一夜渡过两万多人,完成了船渡任务。三中队由中队指导员李永建和副中队长步占魁同志负责指挥抢搭浮桥,我(中队副指导员)和中队长胡儒林同志负责后勤物资供应和二梯队力量,全中队一百多名指战员全部出动,分头到沿湖村庄,通过群众找到近百只一丈二尺(老尺)长的大船,从地主家里找来了几十根用荨麻打成的大绳绠和木桩,又动员来百多名老百姓,在马坡西北寨子村西泗河里冒着敌机轰炸扫射和天气炎热抢搭浮桥。抢搭浮桥的同志没有一个轻易下火线的。下午两点多钟,抢搭浮桥的的工程正在紧张阶段,有个民工被敌机打伤了胳膊,这个民工斗争意志顽强,他负伤以后没叫一声苦,没喊一声痛,我们派卫生员迅速给他包扎好,动员他到高粱地边休息,他受到指战员们英勇奋斗不怕牺牲革命精神的鼓舞,说什么也不离开。由于指战员和革命群众英勇奋战,从上午十点至下午六点,经过八个小时的奋战,虽然水深流急而又没有现代化的器材设备,失败了两次,我们终于抢搭起能并排走八路纵队的浮桥,受到地委领导和纵队联络员同志的赞扬。胜利完工后,我带一个班的武装负责护桥,下午八点多钟,华野一、四纵队(据上级领导说,是叶飞、谭启龙同志带的部队)的先头部队到达浮桥,开始按四路纵队过桥,到下半夜,来了个首长察看浮桥情况,我向这位首长汇报说桥是用一丈二尺(老尺)长的两只大船对起来的,下面栽有木桩,用大绳绠缥好排起来,能并排走十路纵队。这位首长听了我的汇报和观看了浮桥之后,立即决定要部队变换队形,由四路纵队变八路纵队抢过泗河浮桥,他大声喊:往后传,队伍变换成八路纵队跑步上来。我们的部队虽然吃不好、休息不好,但革命精神和战斗力仍然很强,而且,沿途和浮桥两头都有宣传队作鼓动,歌声嘹亮,充满了胜利豪情。部队过了整整一夜,拂晓,一、四纵队的收容部队也过了浮桥,接着后卫掩护部队也来到了,我问:“后边还有咱的部队吗?”担任后卫的同志说,后边没有我们的部队了,敌人离这里不远了,要我们快把浮桥搞掉,决不能叫敌人利用。我们听了随即用刺刀砍断了缥船的大绳绠,让船只顺水往西南湖漂去,敌人追来时已经晚了,只好隔水目送我们华野一、四纵队胜利往鲁西南挺进,与三、八纵胜利会师。凫山县武工队完成了支援一、四纵队抢渡泗河任务后,又往兖州西北撤退,在东平湖东岸继续坚持敌后游击战。由于形势的变化,国民党反动派占领了魯西黄河南岸,我们奉命渡过黄河在阳谷县古柳树村整训。完成整训任务后,奉命护送八百名治愈伤员回前方,参加沙土集的战斗。正是一九四七年九月中秋季节,我们从阳谷县的安山渡口渡过黄河,越过郓城和鄄城县境到达菏泽前线,把治愈的伤员交到“华野”前委司令部,我们住到菏泽城北乔庄。战斗已经打响了,华野经过三天三夜的围攻,在菏泽沙土集全歼国民党用日式武器装备起来的整编三十六师(军),缴获了大批枪支弹药。我们领来二百多支三八式步枪,两挺歪把子机枪,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和迫击炮,从而武装了凫山县武工队。而后,我们从鲁西北转战到惠民地区的乐陵县(后方),找到了鲁南军区后勤部,补充了人员装备,组成了鲁南军区二十大队,从滨县渡过黄河,越过胶济铁路和沂蒙山区回到鲁南前线,与突围滨海的县长颜化平等同志胜利会师。凫山县武工队改为鲁南军区二十大队,有四个中队计三百多人,配合鲁南军区基干团和所在县地方武装,活动在枣庄以北、曲阜东南、津浦路东的大片山区,先后参加了滕县颜马庄围歼国民党开辟山区党政工作队修械所战斗,滕县孤山战斗,店子以南两次阻击战,瓦家峪北山与还乡团交手战,邹县小山保卫战,齐庄伏击战,围歼鲁源匪保公所战斗,袭击将军堂还乡团伪乡公所战斗,泗水孙徐反击敌人的突袭战,凉水泉阻击敌人的合围战斗,夫子洞和宋山头反击敌人的反伏击战和袭击战斗,白彦县张山头和南径反围剿、阻击战等二三十次战斗。在广泛开展敌后游击战的同时,派杨家彬、吴家玉、潘奉田等同志负责分三路(第六次)进敌区侦察凫山东头羊绪匪乡公所保安队、山前古村匪警察所长马连荣、山后太平桥还乡团头子李崇洲的情况,尤其搞淸楚羊绪匪乡长曹伯言的活动情况,准备消灭这部分敌人,以扫清西进凫山的障碍。我们于一九四八年的农历正月十四日从邹东崔家出发,在两下店以南越过津浦铁路到达沃里。侦察员报告:羊绪匪乡长曹伯言像兔子一样,一夜转移几个地点,今夜不一定在羊绪。大队党委(凫山县委)随即决定改道住上下九山,第二天奔袭郭里集匪乡公所,敌人听说我们来了,狼狈逃窜。我们当天住高村,这个村里匪保公所四五个人拔腿就跑,正巧跑到三中队部面前,当场被李永健同志和通信员打伤两个,捉住一个,另两个像兔子一样跑掉了。但在这时,我们接到侦察报告:邹县、滕县和济宁的敌人发觉我们来了,要在凫山西头合袭我们。大队党委决定往凫山县西北太平桥转移,要一中队担任前哨,首先占领刘河渡口,负责消灭袁庄匪乡保安队(二三十个人)。一中队进攻到敌人驻地没找到人,抓到一个看门的匪兵,得知大部分敌人在东院赌局推牌九,我们勒令这个匪兵领我们赶去,突然抓住了敌人的岗哨,急三步踢开了房门,喊声“不准动,动就打死你们!”敌人受到我们的突然袭击,目瞪口呆,有的吓得跪下,有的交枪,有的举起双手,低着头听候发落。俘获了这个院里十余个敌人和枪支。在另一个院里赌局的敌人,听到情况后仓皇逃跑,被我们担任包围警戒的同志又俘虏了七八个。伪乡队长石广柱跑到堤上,也被三中队的同志捉住。一中队随即驻到刘庄渡口,大队部及二、四中队和十五团的同志驻袁庄,由于连续行军打仗,部队很疲劳,除一部分负责同志去看房子外,其余的同志在袁庄南门里场里就地睡觉。两个站岗的同志也睡着了,结果被邹县国民党保安团(五六百人)尾追我们的先头部队抓住杀害了,敌人的一个排进到南门里,看到场里我们的部队这么多,而且都穿着黄军装,没敢动手,返身回到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