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海上训练
广西追击战一结束,1949年12月18日沿着雷州半岛往广东省的徐闻县进军,30日来到徐闻县海湾的灯楼角村居住,这个村子紧靠大海,并有一个较宽的海滩,在这里进行海上训练,练好本领解放海南岛,来到此地后,先用两天的时问熟悉海上的情况,然后制作教具和器材。各班制定了详细训练计划,我们对海上的一切情况都不了解,必须从基本功开始练习,白天在海滩练习转迷糊、打秋千、走浪桥等,主要是练习在海上不晕船的目的。晚上就到船上去练习基本工夫,如何摇橹,如何撑竹竿,怎样使帆掌舵等技术。达到每个战士都能驾船出海行船,练得每个战士都要成为陆军的水手战士。在海上练得能使船随心应手,个个都有一套在海上作战的过硬本领。
我们在海上练习航行时,每个船的片片风帆像蝴蝶翅膀一样,在那碧水蓝天间滑翔,在船上观尝着岸边的白沙绿洲和无数的椰子园及树木竹园。海里则是有洁白的海母在船边漂过,银色的飞鱼飞跃滑翔,还时常看到有活泼的海豚在海浪里嬉戏玩耍。我们这些陆军指战员们,也成了大海的主人。这时我们才体会到征服海洋的乐趣。日复一日地白天在沙滩上练,夜晚就上船在海上练习,每火规定在晚上11点上岸休息,可是到了海上就掌握不好时间,有时天亮才能回来。我们用的船都是从老百姓那里征集来的,有一部份是打渔船,有一部份是运输船,连船带人一起征集来的。他们人来后专门对他们进行了爱国主义的教育,使他们知道“国家兴旺,匹夫有责,解放海南岛不光是解放军的事,也是全国人民的大事”等教育,同时也对他们船只作了保险,让他们放心,亏不了他们。
对船老大要求他们在打海南岛渡海中立功。各船把解放军送过海去那就是好样的。在海练过程中我们对船老大都是非常的尊重,在渡海过程中全靠他们来把我们送过海去。在训练中一切的一切都由解放军供应给他们。船老大都信佛烧香,我们的后勤也发给他们香烧,讫求渡海平安,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在船上他们每饨饭都要喝酒,后勤每天供给他们0.8斤。出发前对他们的船只作了保险,又对他们这样尊重,海练中我们都喊师傅,彼此之问也建立了感情,就这样把他们的后顾之忧解决了,从而提高他们的积极性,都愿意和解放军一起去解放海南岛。把征来的船只中的一一部份,安装了汽车发动机,这种船叫机帆船,可用机器和帆同时使用,机器和帆两种动力。这种船是给突击船用的,预备队和第二梯队就没有安装汽车发动机,只有帆作为动力,如果没有了风,那就只有用人工来摇橹使船前进。在渡海作战时,我们警卫连三排配合到四连三排同时坐一个船,作为四连一、二排的预备队这个船大,在这个船上有将近200人,两个排和两个炮兵班,炮兵班没有带炮过去,准备去缴获敌人的炮来使用。我们的这个船没有安装汽车发动机,全靠风来行驶,如果渡海那天没有风,那就用人来摇橹使船前进。我们作了充分准备工作,在船的一侧安了四个橹架,两边共八个,并做了十个橹柄,有两个是预备的。在平时练习中,我们没有用帆,只用人来摇橹达到锻炼的目的。在海上我们练了三个月,基本上都掌握了在海上打仗的本领,只等攻打海南的命令一下,立即就能起航渡海了。在1950年3月5日,上级决定由352团一营由师参谋长苟在松同志带领,实施了第一次偷渡,这次偷渡顺利成功,过去后就和琼崖纵队汇合,准备迎接第二次偷渡的部队。
实施第二次偷渡
这次偷渡由352团的二营和353团的二营,我ffJ警卫连三排是去保卫师政治部主任的安全的。这次渡海的总指挥是政治部刘振华同志。这次渡海准备了两套方案,力争偷渡成功,如果在海上让敌人发现,那就变强攻,这时前头部队紧紧的咬住敌人,掩护其他的船支顺利地冲上岸去,强攻敌人的滩头阵地,使后面的船支能迅速登陆,同时五连就变为突击连,打进岛内守住阵地。
1950年3月26日16点30分钟,有81只船满载着2991人,在广东省徐闻县灯楼角村,上船出征。这时夕阳如火,晚风嘘嘘,岸上的人们,口号震天,歌声如潮欢送我们出征。
韩先楚司令员和军师的领导,在岸上频频地向船上的指战员们招手送行,船上的同志们热烈地鼓掌欢呼,这时指挥船上空发出了三夥红色信号弹,在苍茫幕色中划出三道弧线,立刻,所有的81艘船只升帆起锚,驰离灯楼角村,浩浩荡荡的向西南前进。在每个船的尾部,都有一个特制的联络信号灯,在红彤彤的浪谷里闪动,更显得大海的神密朦胧,这时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涌动着无限的感慨,但愿今晚能顺风破浪,尽快到达彼岸。我们起航时进行得很顺利,船航行得很快,同志们坐在船上感觉得非常好,盘算着照这样航行速度,在天亮之前到达对岸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天不随人愿,航行不到三个小时,海上立即风平浪静,这怎么办,经过大家商议,按原计划进行,在8个橹的基础上,在不妨碍摇橹的情况下再加8个人在两边用我们带的军用铁锹划水,并按人数排次,每半小时一换班,使劲拼命的摇,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只有全体人员来一个歇人不歇马的划。划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的船没有掉队,紧紧地跟在大队的后面。这时有的战士手上打出了血泡,可是全然不顾,包扎好后还是继续的划,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只有拼命的努力的划,才是唯一的出路,别无任何办法。经过大家的努力划,我们的船总算没有掉队。可是大海总是让人逐摸不透,到了下半夜的时问,海上起了大雾,乌黑一片,突然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在船头看不到船尾,伸手都不见五指了,这时船上的联络信号灯完全不起作用了,各船的互相联络,只有用声音来联系,用排长代的铜喇叭和船老大的海螺号来联络,这时各船上的共产党员,政治干部和党的小组长们,展开了政治思想鼓动工作;各船都在喊口号:为祖国立功的时刻到了,要发扬一往无前的硬骨头精神,只有前进绝不后退,争取成功,时刻准备好作强攻硬打的准备,坚决完成任务等口号声此起彼伏,各船都在不断的喊。这时前面有一个船上唱起了歌,各船也同时唱起来。我们的船上四连三排长也大声喊,同志们加油呀!拼命的划呀!冲到对岸就是胜利!四连付指导员起头唱我是一个兵的歌,立即全船上一起唱起来了。全船搞得热火朝天,精神奋发,士气更高涨。转眼之间到了早上凌晨4点钟时,前头的四连一、二排的船和敌人的三艘军舰接上火了,从这一刻开始就由偷渡变成了强攻了。四连的一、二排两条船,死死地咬住敌人的军舰,离军舰越近越好,让它的炮火发挥不了作用。尽全力掩护五连向岸上冲去,后面的所有船只都拼命向岸边靠近。早上五点钟,五连冲上岸去,并占领了滩头阵地,用两个排的兵力阻击岛内敌人向岸边的冲击。这时六连也陆续上岸,守住了阵地。这个时候海上只有几个大船,还离海岸有十公里的海上正往岸边划来。我们这只船在最后,天也大亮了,海上大雾也慢慢地退去。可就在这时,天上又飞来敌人三架飞机,对准还没有上岸的船进行扫射,经过一阵扫射后,在船头四连三排牺牲了两个同志,我们排也有一个负伤但不重,可把我们坐的船下面打了两个洞,海水直往船里冒,我叫七班付用事先准备好的木塞堵住,可怎么也堵不住,因为船大压力大。怎么办,在急中生智,我叫七班两个同志把鞋脱掉,用脚后跟登住洞口把水堵住。我告诉四连三排用同样的办法堵洞。我们拼命地往岸边划,在船上四挺机枪对着敌飞机打,岸上的六连也在用机枪打飞机来掩护我们登陆,我们这个船最后一个登上岸的,上岸后我们和六连的同志一起组织起机枪来掩护四连的一、二排争取脱离敌舰冲上岸来。由於距离远,火力够不到,,我们在岸上眼睁睁的看到四连的两个木船和敌舰战斗。四连的那两个船想靠近军舰用手榴弹打他,可就是靠不到,想摆脱敌军舰上陆又摆不脱,那两个船已经和敌舰战斗了四个多小时了,弹药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终於在早上8点45分,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被敌人打沉,船上的人员全部壮烈牺牲,这一切我们在岸上看得一清二楚,就是无能为力。这时四连的三排长提议大家举枪对空连发三枪,以示给烈士送行。敌人把我们那两条木船炸掉后,他们的飞机过来把我们停在海边的所有木船全给炸坏了,海里的鱼都被炸死漂在海面上,当时我想去抓几条上来,八班长说算了,抓上来也没有地方去做。特别是那些船老大们,亲眼看到自己的船被炸掉了,心痛得没法,本想还把船开回大陆的,这个想法全被炸掉了,只好跟着解放军走了。
这次登陆我们还算是好的,可353团二营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大海起大雾的原因,他登错了地点,把一个小岛子当成了大陆,部队登上去一看,是一个小岛子,离大陆还有200多米的水面,还好,正是退潮的时间,海水只有80公分深,当他们徒步这片水时,伤亡特大,上岸的部队也被敌人打散了。这个营整个地失去了战斗力,绝大部份被敌人俘虏去了。我们上岸后,十点钟全部集中在离海岸不远的文生村庄集结。这时我们带的电台进了海水,发不出报,完全和外界失去了联系。因为我们登陆时,登错了地点,原先过来的一营和我们走两岔了,没有接上我们,现在只好靠自己的力量突出重围到五指山琼崖纵队的根据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