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与日伪频遭遇一日两战晨毙奸午打寇智勇双全

20911 发表于2022-01-07 19:47:54

    滕丙正他们五人回到大队。刘子祥,张信传等人早在庄前等侯。来到大队部,这个倒水,那个递烟,大家都想听听打了多少鬼子伪军,打死了没有?

    滕丙正说那个鬼子肯定打死了,伪警长也肯定打死了,守门的伪军大概也难逃活命。伊利善中弹倒地,不知死活。其他都挨了枪击,反正不死即伤。人们听说,高兴地喊了起来,打的好,打的妙,打的真是呱呱叫!滕丙正指着徐安和说:“这是徐安和同志的功劳。”徐安和说:“是教导员沉着机智的指挥。”但看得出来滕丙正不像别人那么高兴,似乎有什么遗憾不足,不便说出来。

    众人走后,休息时刘子祥问他:“我怎么看你有什么心事似的?怎么回事?”

    滕丙正说:“怪我提前考虑不周。去的人安排太少了。我一眼望见那一排崭新的三八大盖在枪架子摆着,谁想进炮楼的乡亲人多,一听枪响,便乱作一团,把我们也卷进去了,在门洞里进退不得,眼望着枪架上的枪……太可惜了!”

    “不是王锡功缴了一支回来么!”刘子祥安慰他,“我们主要任务完成就行了,别不知足。我们四个人四支枪,对付十几个敌人,打得他ff]非死即伤,我们没伤一根头发,可算得上一次上上的胜仗哇!”

    听了这一番话,滕丙正的情绪这才渐渐恢复正常。最后刘子祥提出,队伍组建以来已经三四个月,应写份书面报告,派人送回鲁南团首长,顺便请求指示。滕丙正同意。

    再说张店日军的四辆汽车,满载死伤和武器家具,开进了张店。张店火车站的鬼子站长,宪兵队长,警务段的队长等人,便爬上车,来慰问这些“铁路卫士”。他们揭开毯子、被子,但见鲜血淋淋,伸腿卷臂,面目狰狞的一摊。有的还在呻吟,有的已不出气。鬼子站长和赵蝎子交好甚厚,找到他时,不禁吓了一跳,见他遍体是血,天灵盖大开,巨齿外露。不由一阵难过,心想你死的太早了,实在可惜。他再来看那个护路警伊利善,也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鬼子站长以为他也和赵警长一道去了,说:伊先生,你为大东亚圣战出力,虽死也荣。这时只见伊利善突然睁开双眼欲哭无泪,欲言不能。把站长吓了一跳.以为他死后还魂,但见他以手捂胸,无声地张了张嘴。日本站长明白了,说:“你的心坏了。”伊利善闭上双眼,紧咬牙关,不再说话。

    汽车开到铁路医院,清点死伤人数,死一半伤一半,触目惊心的倒是那个金野志一,胸腹三个大洞,如武士剖腹自杀一样。鬼子站长吓的手摸脑袋,兔死狐悲,沮丧已极。这一帮日本鬼子安置好死伤人员,不敢怠慢,慌忙急促到张店日军最高长官司令部去报告。领头的是一个叫掘井的鬼子,他是特务机关头子。他们向司令官盘井报告了炮楼被端的消息后,这位日本联队司令,对伪军的伤亡,倒并不在意,听到还有一名日本人身中三弹而死亡时,不由火冒三丈。因为眼下日本国里征兵十分困难,死一个少一个。就问:“什么游击队干的?”

    掘井只好实话实说:“不知道。”

    “你是干什么吃的?嗯?”盘井这个老牌日本军人一时陛起,揪住他的衣领,上去就是一拳将他打倒在地,口中骂道:“你的情报哪里去了?你手下不是养着便衣搜索队么!就会吃干饭,逛窑子么?”

    掘井只好立正宣誓:一定派人查明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在皇军眼皮底下端炮楼。

  盘井说:“不仅要查明,还要想法消灭!”

  掘井肯定地回答:“是!司令长官,一定消灭!”

  掘井回到特务部队后马上下令派密探四处侦察。无奈毫无进展。这时他那搜索队的队长杨长柱主动地来请战,说这个任务交给他,他一定完成,否则提头来见。掘井正在愁眉不展,听得这个善于溜光主子的奴才说这番话,心中当然十分高兴,答应完成任务后必有重赏。杨长柱说太君你老瞧好吧,就领着搜索队出发了。

  几天后,胶济大队来到长山四区,宿营大张庄。大张庄都是种地的农民。这里地势低洼,庄南头有个大水湾,叫张家湾,深约一丈,四周长满了芦苇蒲草。水湾里面鱼鳖虾蟹样样都有。到了夏季绿柳成荫,芦苇片片,成群的野鸭家鹜,来回游荡,颇有水乡景色。

  大队部住在张同祜家。张同祜读过几年四书,颇有爱国之心,有一位母亲已六十多岁,老大娘明事理,通仁义,慷慨豁达,对部队关怀倍至,深受部队干部战士的敬重。

    第二天天刚亮,夜里放出的荷枪实弹的游动哨撤回后也都睡下,只有几个便衣哨在村头走动。就在这时,庄东的哨兵发现东南方向有一队人影在晨曦中移动,但看不清有多少人。当走到道路转弯处时,已看出人数不少,有三十多人。是张店方向来的,行色匆匆。哨兵跑步到大队报告,这时大队部里也多未起床,只有刘子祥和通信员孙宝义在屋里坐着说话。听哨兵报告马上叫醒大队部所有的人后,拔枪就走。短枪班的人一跃而起,紧跟着刘子祥后面。当来到哨位隐蔽处,就见一帮便衣,手持短枪东张西望往庄里直闯过来。刘子祥高喊一声:“干什么的,站住!”只听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大个子说:“不好,这里真的有八路军,打!”说着举枪就射。刘子祥说了声:“卧倒!”然后照那大个子迎面一枪,怎么那么准,这小子扑通一声就趴下了。这时大队部的短枪班,长枪班也一齐激烈射击。

    也许那个大个子是个头吧,群龙无首,无头之鸟,早已失去战斗力,不到两分钟,有的死伤,其余的说声不妙,撒腿就往回颠。刘子祥下令:追!不一会儿,一中队的一排也来了,一起向前追去。那些搜索队员见又上来一群端刺刀的部队,心里更慌了,简直溃不成军地抱头鼠窜。

    刘子祥命令停止追击。一中队长打扫战场时在大道上发现了一个伪军腿伤了不能动弹。李明学告诉战士:“放了他吧,叫他改邪归正,再要抓着,定不宽恕。”后来听说这个伪军好歹挣扎着走回张店的路上,碰巧遇见一个出外做活的木匠。也是冤家路窄,那伪军曾在半年前下乡清剿时,抢过他家的东西,把他母亲打昏致死。这回一下子叫木匠认出来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斧子下去,给他母亲报了仇。古人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来早与来迟。看来此话不假

    战斗结束了。从那个领头的大个子衣兜里搜出的名片上写着:长山搜索队长杨长柱。刘子祥听说过个作恶多端的狗汉奸,如今碰在枪口上,也算他恶贯满盈了。他曾向鬼子掘井应承“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看来这句话他倒是实践了。事不宜迟,刘子祥立即集合部队,说:这里距张店十五里,东临张桓公路不过五里,估计逃回的伪军两小时后必然会引大队敌人前来报复。部队不能在这吃早饭了,趁各庄的人下地干活的时机,以班为单位,分成三个小组,拉开距离,分三路向西北康家子集合。临出发时,刘子祥对张庄长说:“估计敌人肯定要来,说不定就要报复。我们在贵庄打仗,招致敌人报复,我们心里确实不安。”张庄长说:“你们只管放心转移,你们出生入死,是为了救国,不在中国土地上打,到哪去打!我是庄长,后事由我处理。”庄长的一席话十分感人,刘子祥深情地向张庄长敬了军礼,队伍出发了。

    部队走后,庄长通知各户,为防止敌人报复,少壮男女要向庄西暂避,也可以到外庄亲戚家躲一两日,并叫人把杨长柱和庄前的死尸扔进张家湾里。

    大约于上午八点钟,张店敌人的汽车开到大张庄东约一里处,一字排开。鬼子从汽车后面拽过两门步兵炮来,毫无目标的朝大张庄开炮了。接着有一百多鬼子和伪军一面朝庄里放枪,从东、南、北三面搜索进庄。把未走的百姓赶到大张庄唯一的一条大街上。这些鬼子拳打脚踢地向百姓要八路,要他们交出搜索队长。这时候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走出来。她镇定自若地拄着一根拐仗,站在那里,并无惊慌之状,这就是张同祜的母亲。鬼子诧异的问:“老太太,你是这庄上人?”老太太回答道:“我家世代居住这里。”

“这里来过八路游击队吗?”

  老太太说:“来过!来过!’’

  “有多少人?”“满庄住的都是。”

  “他们在这里打死皇军,你知道吗?”

  老太太答道:“打死皇军我没听说,只听传说打死了汉奸便衣队!”  ‘

    鬼子倒未动声色,那个翻译喊道:“胡说,什么汉奸,汉奸的?”

  老太太沉着地说:“我上了年纪,听不清,不过也是说顺了口呀!请不要见怪!”

  鬼子毗牙笑了笑,又问:“游击队昨晚就住在这里?”老太太说:“是呀!”

  “有多少枪?”

  “我看人人都有一杆枪,有大的,也有小的。”“有机关枪没有?”

  老太太答道:“有,有!还不少呢!枪上还有一把锃明瓦亮的刀呢!”

    鬼子听了仰面大笑。问到这里时,那些搜寻杨长柱尸首的人,已经从庄东的水湾里捞出了他的尸体。看来他们来找尸首是主要目的之一。老鬼子和别的鬼子耳语一会儿,把尸首装上汽车,挂上两个轮的小炮,从野地里,直奔猪龙河上的木桥口,回张店去了。

  来大张庄的敌人走了,但为了寻找这支游击队,这一天出动的鬼子汉奸队可就不少。张店还派出十辆汽车的日军,在闫家桥至辛曹官庄这一段公路上游弋。封锁东西交通。桓台县城的敌伪军,也奉命向南出动,防止八路军向北。石桥的鬼子伪军越过张桓公路向西搜索。这样就形成了三面搜索包抄,以便将八路军挤进房镇以北的狭窄地域。

  单说石桥据点鬼子兵十余人,伪军一个中队。除留下老弱看家外,其余七八十人,扛着三挺轻机枪和一门掷弹筒小炮,全部出动。鬼子头目叫冈山,其凶残为二区的百姓家喻户晓。他自从到石桥驻守以来,还未与八路军交战过。他以为,只要他那把战刀出鞘,大叫一声,就能把八路军吓退三十里。他搜过一庄又二庄,但什么也未找到。冈山仍不死心,稍事休息,他又沿长山县四区的北边线折回,向东面的马古营子一带搜索。

.再说大队全部官兵到达康家庄子集合。刘子祥和滕丙正、张信传分析敌情后,即召开中队干部临时会。刘子祥向大家说明:今早战斗非比寻常,可以判明,敌人是在夜间出动的,并不知道我们住大张庄。搜索队是武装侦察。幸亏我们的哨兵发现早,不然要吃大亏。但这里离敌人大本营仅十来里地,太近。为此从现在到黄昏,我们随时都得准备战斗和转移。大张庄一带已留下邓洪武和小郭了,看看敌人有什么动静。吃过早饭后,果然听到东南大张庄方向传来隆隆的炮声,但又不知道真实情况,心里火烧火燎的担忧。生怕大张庄百姓遭殃。大队干部像热锅蚂蚁,一次又一次地绕庄行走,但也判断不出个头肚。直到十一点,按大队命令提前开饭时,老邓和小郭回来了。刘子祥放下饭碗,叫人打两人的饭。邓洪武照例不慌不忙,先点袋烟后才开口,一五一十,把鬼子怎么胡乱开炮,胡乱开枪,又怎么进村跟老百姓要八路要汉奸,又怎么找到汉奸尸首才开车离去的事,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刘子祥听说老百姓平安无事,也就放下心来。

    吃过饭后,监视西北方向的十三中队向大队报告:三四里外发现敌人,人数尚看不清。刘子祥命令,继续监视。报告人去后,刘子祥、滕丙正、张信传通知各中队集合。这时监视哨又来报告,敌人约有七八十人,分两路朝我康家子方向来了。刘子祥立刻下令进入阵地。大队干部来到庄西头,果见在二三里外有一队敌人大步东来。前面的人拿一架望远镜,不时向康家庄子一带观察着。怎么办?刘子祥认为:部队现在转移,容易被发现,要从背后追击,也不易甩掉。若在这里打起来,别处的敌人很快会合围上来,那就更麻烦了。滕丙正则主张在这里打一埋伏再走,因这股敌人不过两个排的兵力,我们用出其不意的伏击战,以猝不及防的猛烈火力射击,给敌人造成大量伤亡,使其自顾不暇,不敢追击我们。我们便可安全转移。刘子祥、张信传觉得有理,就同意了这一方案。于是刘子祥下令:所有岗哨撤回。全部人马进入阵地、准备伏击!

    西来的这股敌人,正是石桥据点的鬼子伪军。他们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尤其是那个手拿望远镜的鬼子,更是耀武扬威。当他们走近庄子约一里处时,忽然队形变成数路。有轻机三挺,掷弹筒炮一门。大步逼进前来。大队干部战士们个个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敌人,瞄准敌人。当敌人进到约二百米时,刘子祥开了第一枪,枪声就是命令,所有武器一齐开火了。子弹如暴风骤雨般向敌人袭去,一部分敌人应声而倒,其它敌人都卧倒向我射击。轻机枪不停的响着,企图压倒我们火力。我们以优势兵力,依靠有利地形,也不停地向敌人猛烈射击。这时只见一个头戴钢盔的鬼子,竖起了小炮,向我射击,炮弹在我阵地后面爆炸。当他刚要装第二发炮弹时,被我们的战士一枪击中,晃悠两下倒在地上不动了。这时那个拿望远镜的鬼子不顾一切,冒着枪林弹雨跑过去哈腰将他抱起。可是他自己也挨了一枪,与那个炮手一起倒在地上。激烈的战斗进行了十几分钟,敌人死伤累累。刘子祥、滕丙正见给敌人以杀伤的目的达到了,便决定马上转移。忙命通讯员通知各中队撤退信号。然后刘子祥高喊:“全体同志们!准备手榴弹,上好刺刀,把当面之敌,全部消灭!作好冲锋准备!”鬼子最怕八路军的手榴弹,听见刘子祥的喊声,立即卧在地上,缩头藏尾,等着挨打,但等了好一会儿,不但手榴弹没响,连枪声也没有了。抬头一看,连人影也不见了。小心试着站起身来,也没人朝他们开枪。这时才意识到八路军已撤出战斗。便大着胆子朝庄里盲目开着枪,摸进庄来。然而庄里也没有一个八路军。便叫人把死伤者往庄里抬。这时各路日伪军听见炮声枪声,也慢慢合围上来,仔细搜寻。但也是扑了个空。八路军哪去了?怎么这么快就撤得连个影子都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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