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去淄河与主力配合作战打佛村鬼子兵全部被歼

20911 发表于2022-01-07 19:59:37

桃花开,杏花放,春将去,夏将来之际,部队战士经上级支援,大队筹措,终于脱下厚重的棉袄,换上轻快的新单衣。这一百五十多人的单衣,是在桓台县二区妇救会张华主任和长山县四区妇救会主任亲自发动丰乐村、董家庄等的广大爱国妇女们一针一线缝制起来的。穿在身上格外熨帖,干部战士心情非常高兴。正在这时,上级派李德祚来调大队去淄河接受任务,大家一听更加雀跃了,因为老战友就要再次重逢。

  去淄河须过到铁路以南,再东越张博铁路,行动路线要穿过月庄。这月庄就是今年正月高庄长苦肉计巧赚伪军的地方。对刘子祥来说,这里不仅留下他戏剧性遭遇的回忆,如今还有他的妻子和女儿的住所。原来自从正月里他探家走后,敌人曾到他家抓走他妻子严刑拷打教她交出丈夫的去处。妻子死咬一句话:他多年未归不知今去何处。好歹放回后,刘子祥将她娘俩托付月庄高庄长安置在一个靠实的人家里暂住。部队要待晚间穿过月庄,滕丙正提议大队长白天先去看看大嫂和孩子,晚上再会合一起行军。刘子祥知道这么照顾也在理,但仍有些犹豫。滕丙正说,这样吧,反正白天部队无事,我陪你一起回去,也认识大嫂和小侄女如何?

    就这样,刘子祥、滕丙正安排好工作,带通讯员张贵仁出发,黄昏前到达月庄。为了省麻烦,他们也没惊动庄里,径直来到刘大嫂暂住的三间厢房。

    刘大嫂见丈夫归来,还带来一个陌生的青年领导,少不得端茶倒水,和面做饭,招待客人。小女儿桂英,一个高儿蹦到爸爸怀里,直叫抱着不松手。滕丙正见此情景,忙拉张贵仁出去遛了一会儿,回来时,只见炕桌上已摆了白面油饼、炒豆腐,还有一盘炒鸡蛋、一壶烧酒、两个酒盅。刘大嫂安排桂英和张贵仁与自己一起在里屋套间里吃,小桂英高低不干,非上炕跟爹一起吃不可,刘子祥也就依她上炕,像个小猫似的偎在他怀里,一边挑愿意吃的吃,一边听爹跟叔叔讲话。

  从大队组建以来,两人在一起是喝过酒,但像这样在一个幽静的小村落,单独对酌的机会还是第一次。想想这半拉年出生入死,同舟共济的战斗友谊,不由得越喝越有味儿,越喝话越多。尤其是刘子祥,一抹平日的稳重、沉郁的性格,大声地谈讲,脸也撑的通红。他说:“这次和主力一起打仗,我们可得争着抢硬任务领啊!”

    滕丙正说:“那是自然。王副团长是老首长,他熟悉你我,也熟悉大队,咱就听指挥吧。”

  刘子祥说:“他打仗是神机妙算,有名的常胜将军,从未吃过亏的。不信你等到那儿看,准是阵势摆的一清二楚,决不打无把握之仗。”说到这儿,他挑了一筷头鸡蛋喂到小桂英嘴里,幸福地看她吃得蜜嘴香甜,不由得兴奋地对滕丙正说:“丙正,你岁数也不小了,要不是打日本,你也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宝宝了。唉!”他叹了口气,立刻又转喜道:“来,为我这小桂英好好成长干一盅!”完了又说:“你看我们才半拉年打了多少仗,一个个谁也不怕死。我心想,我死了不要紧,还有我这个小桂英接班呢。可兄弟你呢?哈哈哈!”

    滕丙正也玩笑说:“正因为这个,闫王爷几次请我去都没请动哩!”说着二人又大笑了一顿。

    刘大嫂听了,走过来说:“都要出发了,怎么说些不吉利的话。小张快叫他俩别喝了,怕误事。”

    刘大嫂的劝解真起了作用。小张收拾起酒壶,刘大嫂抱走女儿,他俩卷起油饼,狼吞虎咽地饱餐一顿。然后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刘大嫂和小桂英,悄默声地向部队规定的集合点走去。

    部队经过几天的昼伏夜行,于五月中旬到达淄河流域,与主力部队在朱崖会合。

    主力是二团三营。这个营是黑铁山起义的部队改编而成的,营长刘培农是四中队的老战士,教导员张会源是五中队的老战士。和刘子祥滕丙正都是同时起义的战友。果然是副团长主凤麟带队。他是黑龙江省牡丹江南宁安县人。原在东北抗日联军,后到苏联东方大学学习。他从延安派到山东时曾任这个营的营长。所以他带这个营与他熟悉的胶济大队一起作战,指挥起来肯定是得心应手。瘦削的脸上有些苍白,只是两只眼睛异常明亮。他果断地说:“我们的任务是打掉佛村据点。这是个战略据点!不简单,汉奸伪军不算,光日本鬼子就有—个小队,三十多人。我们要—宿的工夫全部消灭它们!”接着他就宣布了具体部署:三营和胶济大队一中队围攻,十三中队打援,阻断通往淄川城的大道。

  这个佛村据点确实不简单,大队这半年来还没遇到过这么“豪华的”碉堡呢。一人多高,一米来厚的围墙大院,四角备有一座石块砌成,水泥灌缝的炮楼,院当中还有一座比那四座炮楼还高出两米的中心碉堡。日本人住中心碉堡,汉奸伪军住四角炮楼。形成内外火力互相支援。围墙外铺着一排密密麻麻用枣、柳、榆树树冠做的鹿砦。支楞八角,像一群癞皮狗,要想登上围墙或炸掉四角碉堡,必须先把这一排“癞皮狗”搞掉。怎么搞?这可是一场攻坚战。

    攻击号响了、。这号声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鼓舞人心。因为离开主力部队好久了,胶济大队是游击队,是没有号手的。今天听来格外来劲儿。战士们一涌齐上,在我火力掩护下,用粗大的麻绳栓住树枝,然后喊号用力拖拉。然而那树枝好沉哪,拖了半个多小时却收效甚微,只拉开了可容一个单人通过的缺口。这时,敌人从炮眼里刷刷扔出一排熊熊燃烧的火把,霎时间墙外被照得通明光亮。战士们更难接近了。

    这时王副团长来到前沿阵地,仔细查看了一遍后说:“妈拉个巴子,鹿砦后边他们用绳捆着,用大铁钉子钉在地里,我们光拖哪能使上劲,用炸药!爆破班!准备小包炸药,给我炸!”

    一声令下。果然鹿砦乱七八糟的飞上了天,还有两段围墙也被炸开了口子。战士们经过半小时战斗,东北角的炮楼倒了。这时“冲啊!”喊声四起,战士们冲进围墙进了大院。但是院里一个人影也不见了,只见炮楼的枪眼往外喷着明亮的火舌,子弹像下雨似的在战士周围炸裂。只好暂时后撤到墙外。

    看来今晚上的战斗主要靠炸药当家了。刘子祥和滕丙正到指挥部里来见王副团长,代表全大队官兵请求爆破任务。这任务原计划是由团爆破班执行的。因为他们经过训练颇为内行,别人干怕要吃亏。王副团长皱着眉头正沉吟时,刘子祥赶紧报告说,大队有一班长张盛斋同志,曾在团爆破班工作过。副团长这才同意他们的请求,发给两个炸药包。大队两位领导兴高彩烈地回到大队时,张盛斋、郑玉山已等在那里。于是由张信传、荣顿亮组织火力,掩护他们二人进行爆破。第三次攻击又开始了,佛村沉浸在一片枪声、爆破声和硝烟迷雾之中。在胶济大队的阵地上,冲锋枪步枪都喷出火舌,子弹如骤雨一样朝炮楼的每个射击孔泼去,敌人在这沉重打击下,只能盲目还击。这时第—爆破手张盛斋抱起捆在木棍上的炸药包,箭步如飞地冲向东南炮楼,拉响了引信,点燃了导火线,然后一个就地十八滚,毛腰快步返回阵地。一分钟刚过,惊天动地一声巨响,震得卧在地上的人们五腑俱痛。那炮楼顿时化为浓烟。这时西北方向也呼通一声发出天崩地裂的巨响。不大会儿,中心炮楼也传来了爆炸声。所有的围攻部队战士一齐冲了进去。见东南、西北两个炮楼的伪军多数被倒塌的石块埋在底下,只有几个衣破鞋掉脸上出血的汉奸跪在地上求饶。但中心炮楼,由于楼基高墙厚,只炸开—个窗大的洞,楼身并未倒塌下来。有两挺机枪又开始向外扫射。一时我们又难于接近。这时已是清晨四点多钟了。 

    王副团长见天已将亮,、再不结束战斗,鬼子的援军就会出动了。索性下令把剩余的两个炸药包合为一个,对中心炮楼施行最后的突破,于是集中机枪封锁炮楼的每个射击孔。只听一阵暴烈的枪声之后,—个重二十公斤的大炸药包发出了沉重的怒吼。在火光耀眼中,尘烟直冲牛斗,一座矗立在佛村据点中央的高大碉堡,转瞬间消失了。这时只剩下西南角的一座炮楼了。像个孤零零的可怜虫呆在那里。战士们堵住门口齐喊:“缴枪不杀!”剩余的二十来个伪军乖乖地举着手走出来投降。

    太阳出来了。乡亲们抬着伤员,部队带上了缴获的武器,押着尚活着的三十多个伪军,踏上了东去的弯弯山道。在行军行列里,三营翟特派员手里玩弄着那把在残楼断壁中搜寻到的日本小队长的战刀。通信班里有人开玩笑道:找到了日本队长的刀,人呢?有人回答说:借炸药包的威力上天坐飞机逃回日本国去了。

    撤出佛村后,两支队伍同在淄河山区进行总结。由于大队作战英勇顽强,受到王副团长的大会表扬。益都县抗日政府冯县长带人来慰问。大家在这花红草青,水绿山秀,风光如画的淄河山区,共同整休了几天,然后分手各奔西东。再说淄川城的日军,在打佛山的当晚就接到佛山电话,说有一股八路军打据点,请求支援。可是淄川城说,不要紧,那一带就是些土八路,你们那么坚固的据点怕什么,尽管回击就是。一会儿又收到电话,这回电话里就有枪炮声,说看样子不是土八路,人很多,还带的云梯,希望赶紧派兵支援,可是天黑日军从来是不敢出兵,就胡乱说些鼓励的话为佛村炮楼打气。谁知说着说着电话线断了。淄川城日军觉得事情严重,不敢怠慢,赶紧挂电话给张店盘井联队司令。盘井说大惊小怪什么,佛村据点水泥石块五个炮楼,还怕土八路那点火力?淄川城鬼子说,来者不像土八路。盘井说不是土八路,顶多是胶济大队吧。他们也没那么大的力量可以摧毁佛村炮楼。至于电话中断那也是常事,土八路就好切断电话线,好叫你出来打埋伏,别上他的当。后来当震撼半个淄川县的爆炸声传到淄川城时,他害怕了,接着又传来了塌天般的巨响伴着东南山的回音。他知道光景肯定不妙,就又打电话向盘井报告。这时正好有两个逃出来的伪军前来说:据点已炸为平地,小队日军全部炸死。他一边哭脸悲悲地打着报告,一边手里的电话哆哆直颤。这时盘井才相信,佛村据点是被八路军拔掉了,慌忙下令派谍报密探,查明是哪个部队,来龙去脉如何。

  胶济大队全体官兵休整后,个个精神焕发,怀着胜利后的喜悦心情返回敌战区。住到韩里沟时,大队决定由滕丙正带领—个短枪班先去路西新兵集中站,安排补充主力部队的新兵和经一冬一春购买的炸药和雷管送鲁南等工作。呆五六天后大队人马再去路西会合。

  商量已定,滕丙正带一班人趁夜色西去,刘子祥照例送了一程。这本也是很平常的事,哪知道这一夜的离别竟是最后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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