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石——壹个未讲完的故事(第二十九章)

老马刘卫平 发表于2022-03-20 22:17:16

72、捉摸不透

十月的一天中午,宁少戎去独立营有事,返回武工队时,路过县机关驻地,发现韩力明和胡部长在一座没有院墙的房前并肩走来走去,并且边说着什么事。因为宁少戎有通信员跟随,他不便住足细看。但他认为,今天亲眼见到这一幕,这也就足够了,当事人胡部长曾向宁少戎提及过此事,今天又亲眼所见胡部长和韩力明在一起,他们之间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前些日子,自从地委胡部长和宁少戎说过和韩力明的事情之后,宁少戎一直陷入痛苦之中。这种痛苦随着情况的逐步明朗,不断清晰,今天终于达到顶点。爱一个人,爱得越深痛苦越重,他与韩力明从相识到相爱,再到如今可能面临分手,他始终感到有些困惑不解。他安慰自己,假如美好的事情不属于自己,就没有必要去苦苦追求了。为求之不得或得到复失而痛苦,一点也不值得。但是理是这么个理,道理上清楚,可总是难以解脱,宁少戎想起这些,总是不尽如意,但他尽力控制自己的思想情绪。

胡部长对韩力明的追求了结之后,表面上仍保持着和气正常的同志关系。韩力明对胡部长认真工作的精神和老同志的道德风尚,秉持几分敬意,尽管她认为胡部长思想主观、态度生硬。

胡部长敬佩韩力明聪明好学,庄重大方的风度,优异的工作水平,以及出众的美貌。所以,他经常找韩力明,研究、探讨工作和学习中的问题。

宁少戎碰见韩力明和胡部长在一起,是韩力明向胡部长汇报在新区开展工作后的有关情况,胡部长同她议论新区的工作问题。因为胡部长过几天就要到新区去工作。

忙碌了一天的宁少戎,晚上躺在铺上思绪万千,韩力明和胡部长在一起的这件事,又浮上了他的心头。

宁少戎反复想,韩力明以前表示和他的关系,是那么的诚恳,那么的坚定,才过这么几天,她就变了?宁少戎越想,为此越感到痛恨、痛苦。

宁少戎甚至想到后悔,过于轻信了韩力明。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现在断定韩力明变了,根据好像还不充分,韩力明不是那么轻易变心的人。宁少戎似乎看到,还有那么一线希望。

可宁宁戎又一想,他亲耳听到胡部长讲的清清楚楚,胡部长明明白白地说过:“韩力明是他的爱人。”县妇联程主任也说过有这么一回事。碰巧,又让宁少戎看见他们在一起并肩走路说话,亲眼所见韩力明和胡部长在一起是那么的亲近。想到这里,宁少戎又否定了自己刚才有过的一丝希望。

宁少戎继续在想,韩力明过去,对自己那么主动、那么肯定,也许是因为感恩而一时感情冲动。换了个环境,因为某种原因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如果是这样,韩力明变心,也就不难理解了。

可宁少戎又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胡部长有什么值得韩力明发生变化的地方?宁少戎认为韩力明不是那样的人,可现实又怎么解释呢?

也许是韩力明有文化,人才出众,追求她的人很多。她已是20岁的大姑娘了。20岁的大姑娘,等我这个八路军战士,谁能说清楚要等到何时呢?20岁的大姑娘,要等到打走鬼子,时间那么漫长,这对她来说意味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思来想去,宁少戎后悔自己在和韩力明的感情的这件事上,过去过于天真,过于信任,想的太简单了。

宁少戎想到最后,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有些幼稚。过去韩力明那种表示,只有义的作用,没有法的效力。而义,守则存,不守则废。

退一步说,就是有法的作用,又会怎么样?结了婚还不是也有离婚的吗?

因此,宁少戎告诫自己,不属于自己的,不能强求。现在埋怨韩力明,没有必要,毫无意义,苦求反而苦恼。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必强求,强求是不会有好的结果的,只能是自寻苦恼。

天渐渐亮了,鸡鸣声已经送进了他的耳朵,他觉得总算想出了点头绪,精神上也有了某种解脱,目前他要做的事太多,没必要再想下去了。

这种事情,想太多了无用,有她去吧,韩力明本来就是自由的。

但这件事的突变,让宁少戎觉得世上最难认识、最难预测的是人,是人心,因为人心可以"伪装",人心可以变化。

天已经放亮了,这一夜,宁少戎从头到尾回忆了他和韩力明的相识相处。不管怎么说,他感激韩力明和她的全家,在他病重时对他的照顾,他感激韩力明在学习文化上对他的帮助。他认为韩力明的全家,是他的好房东,韩力明仍然是他的难得的好同志、好战友。

宁少戎想,一个男人,能提得起也能放得下,这是坚强成熟男人的性格,作为一名八路军战士,不能整天价儿女情长。

他迷迷糊糊地入睡了,可不久随后即听到起床的哨音,他只好起床,打起精神,又投入新一天的工作。


73、思念母亲和宁少戎

韩力明到县里参加工作以后,一直思念着母亲。

尽管工作很忙,但一有空闲,韩力明就忧虑年迈体弱的母亲。她想母亲独自一人生活的艰难,尽管有村里,与好多邻居和亲戚照顾,但没有亲眼看见,他们是怎么照顾母亲的,心里总是不踏实。她总是想像,一位年迈体弱老人生活的难处,想到此,韩力明暗自伤心落泪,她为没有能够照顾母亲而深感内疚。

韩力明的脑海里,时常泛起善良、和蔼、宽厚、耐心而又严格的母亲,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情景。她多么想能在母亲身边尽点儿女的孝心,能在冬天生火给母亲取暖,酷暑撑扇给母亲消暑,能给母亲洗洗衣服,能把热汤热饭送到母亲跟前,在母亲行动不方便时搀扶她一把。

韩力明在想,谁能陪陪孤独的母亲,和她说说话,解解闷。谁能像女儿一样在母亲跟前,在母亲需要照顾时谁能去照顾?

韩力明在想,母亲肯定又老了许多,她在生活上能自理到什么程度?不能自理部份由谁来帮助?母亲生有两男两女,他们因故都走了。现在,我是母亲唯一活着的女儿,可面对我的娘,女儿因为抗战打日本鬼子,背井离家出去工作,实在对不起娘呀。

韩力明想母亲,还时常惦记宁少戎。韩力明知道,宁少戎只知道工作战斗和

学习,但从不知道疲倦和休息。他对敌情了如指掌,但对自己的生活却不知冷暖。他对做好工作,战胜敌人的事情考虑的很周到,但对自己的艰险处境却从不在乎,他总是这样,这怎么能使我不担心呢?

韩力明总在想,我多么想见到宁少戎,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因为不管谁和他在一起,都会被他努力工作、认真学习的精神所感染。他能给你力量,给你办法,给你启发,给你温暖。

韩力明告诉自己,我有很多话想要对宁少戎说,只能跟他说,可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呢?我盼望能早日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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