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打仗立功
宁少戎和武工队回归八路军野战部队，担任某团某营副营长。
八路军野战部队的工作生活他不并陌生。宁少戎入伍以后，除在抗日军政大学学习以外，在武工队工作了几年，其他时间一直是在野战部队工作、生活和战斗。
宁少戎所在的部队，历经两个多月训练后，连续打了几个好仗，缴获了大批武器弹药，其中有一次战斗是以少胜多，代价极小，歼敌缴获武器装备却甚多。
宁少戎在武工队时，在敌占区单独工作战斗的实践，增强了宁少戎独立处置情况的能力。看到宁少戎的进步和表现，有一位团首长高兴地说：要讲打仗，宁少戎打得好，胜得奇。
一九四三年，在一次攻城的战斗中，宁少戎带领突击连迅速从爆破口突进城里，不料突破口被敌人封死，后续部队被堵住，上不去。宁少戎的突击队和后续部队被分割开了。
战斗一直打得胶着，几个反复也没攻破敌人守阵。此时，天就要亮了，宁少戎意识到天亮了，部队就要停止攻击。如果这样，他只能带领突击连在城里坚持一个白天，等天黑以后，再配合部队攻城。
时间紧迫，任务艰巨，他趁天还未亮，敌人还未完全弄明情况时，对部队做了简要动员，讲明了情况任务，选择了地形，全力以赴迅速构筑了工事，等待天亮以后敌人再来进攻。
果然不出所料，天亮不久，敌人就开始了进攻。第一次敌人攻击力并不强，很容易就打退了，但很快敌人就开始了第二次、第三次进攻。看样子，敌人妄图要消灭我们这支突进城里的部队。
面对敌人的凶残进攻，宁少戎对战士们说：“敌人想消灭我们，这是白日做梦。”在城外部队的配合下，宁少戎带突击连在城里同敌人战斗了整整一个白天，打退了敌人数次进攻，大量杀伤了敌人。
宁少戎对战士们鼓劲说：“天快要黑了，只要我们打退敌人这次攻击，就能在天黑以后，配合攻城部队打进城里，全歼敌人。”战士们听了宁少戎的动员，士气大振，决心坚守阵地，打退敌人进攻。
太阳快要落山时，敌人进行了一次更加猛烈地进攻。但敌人的进攻，又被宁少戎带领的突击连打退，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城外部队开始攻城了。
宁少戎带领突击连尚能参加战斗的40多名干部战士，有利的配合了攻城部队，突破敌人的防御，同攻城的部队一起全歼了守敌。
战斗结束后，宁少戎又一次被评为战斗英雄。
在部队举行的祝捷大会结束后不久，宁少戎被任命为八路军某团主力营营长。
82、捎信一封
一天早饭后不久，地委胡部长来到宁少戎部队驻地。
“我来，一是看看你，再就是给你祝贺。”胡部长进门见到宁少戎，就客气地说了一句。同时，胡部长向宁少戎伸出了友谊的手，他们握手寒暄一阵后坐下了。
宁少戎虽然从心里不太喜欢和欢迎这位不速之客，但出于礼貌，还是热情大方、正常有序地接待了胡部长。
宁少戎故意探问：”胡部长，你结婚啦？”胡部长不解地反问宁少戎：“我结什么婚？”“哦，你爱人不是叫韩力明吗？你还托我给她买过一块布。”宁少戎进一步问。胡部长轻松地回答：“噢，那件事啊，早就结束了。”宁少戎继续问：“怎么，是你不同意还是她不同意？”胡部长不无遗憾地说：“不是，是一场误会。韩力明是有爱人的人，而且她爱人是在我军部队工作。”宁少戎故意追问：“她爱人在哪个单位工作？”胡部长说：“人家不说，我当然不好问了。”
听到这里，宁少戎恍然大悟，又高兴又内疚，但没有露出丝毫声色，并且挑了一份战利品，送给胡部长。
胡部长告辞后，宁少戎陷入了沉思：他感到前些日子冷落韩力明，是自己缺乏分析，武断决事，这样一来，让韩力明陷入了多么大的痛苦。当然，宁少戎也敬佩胡部长在恋爱问题上的为人处事。
想完以后，宁少戎给韩力明写了一封自我批评的长信。这是宁少戎在信上第一次作了自我批评。他觉得原以为自己很了解韩力明，其实，自己并不完全了解韩力明。他更加感到了韩力明的忠贞、坚守的可贵，对她不由地心生敬意。
晚上，宁少戎辗转难测，一夜未眠，反复在想他和韩力明在一起的故事，心中充满了甜蜜蜜，韩力明对他没有变，他对韩力明也不会变，亘古不变。
天不亮，宁少戎早早起来，在全营每个连的操场上转了一遍，随后即检查每个连早操情况。
这些天，韩力明的影子，他和胡部长有关韩力明的话题，时常在宁少戎脑海里浮现。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因为要集中精力投入工作。
和胡部长接触以后，当宁少戎知道事情真相时，他由衷地敬慕着韩力明，恨不得马上见到她，向她倾诉满腔情怀。
“宁营长在家吗？”一天，宁少戎在早饭后刚拿起一张《前卫报》，就听见了妇联程杰主任在门外的喊声，宁少戎非常高兴，立刻放下手里的报纸迎出门去。宁少戎热情地招呼客人：“程主任，欢迎你，快来屋里坐坐。”
程主任坐下以后，喝了一口水说：“你一翅子飞到这里，一年多不知道你的音信，我们都很想你，要不是胡部长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住在这里呢。”宁少戎回答程主任：“野战军满天飞，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你怎么会知道我的音信啊？”
程主任笑着说："还小啊，营长、战斗英雄，已经是鼎鼎大名了。”宁少戎半开玩笑地说：“我这个营长比起大姐小的多呢，你一个县的妇女有多少人？我这一个营只不过才有五六百人，比你要少多少呀。”说完后，宁少戎请程主任稍等待，进了里屋，取出一个精致的日记本，两支铅笔，一块一尺见方的红绸布，这块红绸布可以包短枪用，那个时候，带短枪的人能有一块红绸布包枪，在那个年代，算是“富有者”了。宁少戎从里屋出来，把东西递给程杰主任，歉意地说：“战利品已处理完了，没什么好送的，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请程主任别嫌少别见外。”程主任高兴地说：“哟，这么好的本子呀，这样的铅笔已经多年不见了，谢谢你。"过了一会，程杰主任若有所思地说："你不给你房东韩力明捎点什么东西？”听了程主任这番话后，宁少戎想，正打算给韩力明捎点什么，正好让程主任带给韩力明。他再次回到里屋，拿出和程主任同样的一份礼物，他觉得这点东西送给韩力明，份量轻了，于是，他把自己口袋里正用着的一支自来水笔拔出来，放在红绸布里边。但宁少戎忽然又感到，在这个时候，请程主任带给韩力明，和程主任不等量的东西，不太合适，还是给韩力明和程主任同等量的东西吧。
宁少戎从屋里出来，把东西递给程主任，宁少戎对程主任说；“麻烦你带给韩老师。”程杰主任不解地问：“你怎么叫起韩老师来了？”宁少戎故意掩饰道：“她当过教员，过去一直这么称呼，叫习惯了。”程主任高兴地说：“好，我一定带到。”
随后，程主任和宁少戎谈起了这一段各自的工作情况。程主任赞扬宁少戎这几年进步很快，取得不少成绩。宁少戎说：“这也是赶鸭子上架，来野战部队虽然打过一些仗，但军事知识很贫乏，需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只是整天瞎忙。”程主任说：“你太谦虚了。”
“大姐是来开会的吧，什么时候回去？”宁少戎转了话题问。程主任回答：“我昨天来的，今天下午开会，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宁少戎关心地问：“咱们县的形势比过去好多了吧。”程主任告诉宁少戎：最近，我们已拔掉了敌人几个据点，解放了一大片村镇，敌人更加恐慌，群众的胜利信心更强了，生产情绪更高了，我们也比过去更忙了。”听程主任说韩力明家乡形势在好转，宁少戎深受鼓舞地说：“太好了，多想回去看看啊。”宁少戎边说边颇有感触。
程主任又问：“宁营长，你的房东韩力明给你来过信吗？”宁少戎回答：“没有。你都不知道我的音信，她怎么会知道呀。”程主任说：“是呀，我想她也不会知道，我问过她，她也说不出你的去向。你的房东韩力明已经是县妇联副主任了，她比过去更成熟了。”
宁少戎听到此消息，高兴地说：“这是你带兵有方，教人有成啊。”程主任谦虚地说：“哪里，这是人家自己努力的结果。”
宁少戎示意程主任稍等，他进到里屋，决定冒着可能暴露他们关系的风险，请程主任把自己写好的一信带给韩力明，这样做，韩力明接到信的时间要快一些。
“这封信，请你带给我的房东韩老师。”宁少戎走出里屋对程主任客气地说。程主任立即回答：“一定带到。”
送走了县妇联程杰主任，宁少戎觉得宽慰了些。
部队为正在执行新的作战任务，十分紧张地在做着各项准备工作，责任感、使命感，不容宁少戎在个人问题上多想什么了。宁少戎全力以赴地投入战备工作。
83、互通信物
不久，程杰主任回到县里，把她见到宁少戎的情况，全部说给了韩力明，并把宁少戎带来红绸布等东西送给韩力明。程主任和韩力明俩谈了很久，韩力明急于想知道宁少戎信的内容，可守着程主任，当场不便拆开，韩力明不知道信的内容，又怕拆信暴露关系，还不宜早早离开程主任回去看信。她对住性子，继续和程主任说着什么。
过了段时间，终于结束了和程主任的谈话，韩力明飞快赶回居室，打开宁少戎的信，一行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这才知道了宁少戎为什么没有音信的原委。韩力明对宁少戎没有丝毫的埋怨，而是更加喜欢宁少戎。她迅速提笔给宁少戎写了一封热情洋溢地回信。
时隔不久，宁少戎接到了韩力明的回信。一百多里路程，这封信快一个月才到达宁少戎手里，那个年代通信手段落后。
宁少戎没拆信时，原是准备接受韩力明批评的，可眼见韩力明的来信，对宁少戎的批评语气一点也没有，宁少戎此时心宽了许多。韩力明来信的内容大意是说：我们快两年没有见面了，也没有通过信，也不知道你的音信，非常挂念你。我知道是因为和胡部长那件事，可能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我坚信，总会有一天，会把这件事情讲清楚的。你不要过于自责，我理解你，现在事情都清楚了，我们继续好好相处。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有空时给娘写封信，她想你都快疯了。等等。
看着韩力明的信，宁少戎非常高兴，反复看了好几遍。按照韩力明的意思，宁少戎立刻给韩力明、韩大娘分别写了信。
给韩力明的信写的很长。大意是：快两年没有见面了，由于不知道韩力明和胡部长事情的原由，由于个人的判断失误，对韩力明产生了误解。面对此况，自己也非常痛苦，陷于矛盾之中。现在真相清楚了，让我们继续坚守诺言，抗战不结束，我们不结婚。其次是说了回到八路军野战部队的情况。最后是问韩大娘的情况。信尾，宁少戎嘱咐韩力明，一定注意身体，注意休息。若是跟随部队到蒙山一带活动，一定会去看韩力明和韩大娘。
结尾
84、再打胜仗
有一次战斗，是宁少戎他们营单独执行任务完成的。
事先，上级预定预歼的敌人，没有其他部队支援，只有不足一百名伪军，守着一个孤立的据点。战前，参加鲁西地区扫荡的日伪军提前撤回来了，这是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攻打敌人据点的战斗一开始，便有三百多名日伪军赶来增援。于是，宁少戎决定改变打法，只留少量部队对敌人据点进行监视，集中力量歼灭来援之敌。敌变我变，打法改变了，李教导员同意宁营长的意见，并且分工宁营长带本营主力部队首先歼灭来援之敌，李教导员带少量部队监视敌人据点，围而不打。
战斗开始后，敌增援部队进入我预定作战地域，宁营长指挥部队猛打猛冲，援敌大部分被歼，只有后边的三四十名日伪军跑回去了。战斗中，敌据点伪军曾经冲出来，妄图与敌增援部队汇合后一起逃跑，李教导员带领少量部队迅速坚决予敌以打击，歼其一部，其余伪军不敌，吓得逃回据点。宁少戎带领主力部队歼灭了敌援兵后，全营集中力量迅速攻下了敌人据点，全歼了守敌，圆满完成了作战任务。此战，我军部队伤亡不大，宁少戎和战友们带着胜利的喜悦返回驻地。
在战斗总结会上，许多人赞扬宁营长判断准确，决心坚决，指挥得当，取得了胜仗。宁少戎却对作战不足之处作了认真的事实求是的自我批评，并指出，李教导员是我们营团结战斗的核心，他是老教导员，是我的老上级，有丰富的作战和政治工作经验，这次战斗的胜利，是李教员和我共同指挥部队取得的。
部队经过一段休整和训练，又投入一次
阻击战斗。
这场战斗，打得异常激烈，日军一百多人，一度突破了宁少戎所在营的防御阵地。宁少戎发现敌人队行混乱，乘敌立足未稳，宁少戎组织好火力掩护，他带领营预备队的一个连迅猛反击，攻入我阵地的敌人猝不及防，狼狈逃窜。
我军恢复阵地，杀伤敌六十多人，俘敌十几名，缴获了部分武器弹药。
宁少戎带领部队出色地完成了阻击任务，上级把这次战斗，作为战斗的范例，在整个军区部队，总结推广宁少戎所在营的作战经验。
这几天，宁少戎忙着写作战总结，接待我军有关单位取经人员上门取经。
宁少戎带领部队打了几仗，缴获了不少战利品。按规定，战利品收集起来要上交团部。经过清点后，李教导员请宁少戎再过过目，宁少戎一眼望去，除武器弹药外，主要的是布料、日用品，和办公用品等。
面对战利品中有这么多诱人的布料，宁少戎多想拿一块衣料留给韩力明，可部队严明的纪律和规定，不允许宁少戎这么想，更不能这么做。
“按规定把战利品全部上交。”宁少戎看过后，简明扼要地交待有关工作人员。
战利品上交不久，按照团部规定，从战利品中拿出一部分，分发给部队指战员。宁少戎领到一块毛巾、一条肥皂，宁少戎将这条毛巾和肥皂，还有过去留下的战利品，全部留给了韩力明。
宁少戎觉得这些东西，给韩力明太少，而且没有像样的东西，宁少戎希望，今后上级能分点像样的战利品，给韩力明就好了。
宁少戎所在的营，补充了一部分根据地参军的新战士，和刚解放入伍的兵员，我军部队在战火中不断发展壮大。
部队的军政训练一直很紧张，宁少戎终日在训练场上带领部队训练，和战士们一起摸爬滚打，作示范动作。经常是天不亮出去训练，天黑了，带着满头汗水和一身泥土回到营部，汗渍和泥土在脸上凝结在一起，形成一道道、一块块痕迹。每次训练回来，宁少戎回到营部首先是喝两杯凉开水，每当营长带领部队操练时，通讯员就给他准备好凉开水，否则他拿起水瓢，到缸里盛出来，就是一顿凉水。
宁少戎为部队建设操心操力，尤其是军事训练太累了，大家见此没有不心疼的。
巜空石》故事，到此结束了。
读者可能要问我，《空石》故事应该没有结束，因为宁少戎和韩力明的爱情故事，还没有划上圆满的句号。
的确如此，我父亲刘乃晏留下的手稿和口述，就到此结束了。如同开篇所言，《空石》，是一个未讲完的故事。
还是要回到1945年，父亲任山东警备2旅4团2营5连指导员。11月，在一次战斗中，父亲不幸负伤住院。兄弟部队的一位连队指导员陶化增同志，因负伤和父亲同住在一栋房子里。住院期间，韩指导员多次给父亲讲起有关《空石》的故事，韩指导员和故事中的主人公宁少戎，在一起工作过很长的时间，关系非常密切。韩指导员在空石韩家住过多次，对小学老师韩力明及其家人也很了解。
因为韩化增指导员比父亲刘乃晏出院早，《空石》故事没有讲完，留下了遗憾。
现在，我们可以想像，抗战结束后，宁少戎和韩力明，一定会走到一起的，这符合事物发展的逻辑。
所以，巜空石》就是一个未讲完的故事
（完）
刘卫平根据父亲刘乃晏手稿、口述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