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继业,1925年生于山东省沂水县苏门镇家庵子村,自幼家境贫寒。母亲带着他和姐姐、妹妹三人,整天脸朝黄土背朝天地干着繁重的农活,一年下来还足不糊口。
自从家乡来共产党八路军,并耳闻目睹了四叔邢子平奋勇杀敌的事情,受他们的影响,从小就懂得了八路军是穷人的队伍。因此在他16岁时候参加革命,最初在鲁中军区独立营当通讯员。由于他对党的事业感情深,工作热情高,对党忠诚老实,胆大心细,肯吃苦耐劳,出色完成任 务,一年半后就提升为鲁中工作团工作员。后来又调鲁中南金矿局工作。
194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7年调任鲁中支前司令 部,在解放战争中担任艰苦的支前工作,取得了优异成绩, 曾获得“支前模范”的称号。
邢继业由于工作努力,成绩斐然,先后在“华野卫生总部”,“鲁中南行署”、“鲁中南荣大” “山东分局干校”等单位工作或学习,正如他所说的“革命工作,哪里需要哪里去”。
1949年10月,邢继业奉调山东分局西南服务团云南支队六大队。当时组织上也考虑到他的实际情况,做他的工作,与他谈到:“你父母只有你一个儿子,组织上准备把你留在华东地区工作。”
他摇摇头坚定地说:“不行,我是共产党员,应该在解放全中国的战斗中发挥模范带头作用,不能打退堂鼓!”。
由于邢继业态度坚决,执意要到云南来,最后组织尊重了他的请求,邢继业随着所在部队挺进大西南,来到了云南。
在出发前,老母亲踮着小脚,一步一踉跄地把邢继业送到村口部队的集合地,她紧紧地拉住邢继业的手,千叮咛、万吩咐“邢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听村里的老辈子说,云南是一个蛮荒之地、瘴气横生的地方,如遇到瘴气一定要捂紧嘴,千万不能让气给痰住。”
这时的邢继业听着母亲这没头没脑的说法,不禁扑哧地笑出声来。劝慰着老母亲:您这是听哪个说的,云南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那里暖和得很,不像我们这里一到冬天就寒风刺骨,放心吧,娘,等我去几年就回来孝顺您”。
说完,邢继业强忍着内心的悲伤,拉着姐姐的手说了一声“走了”,便毅然地走向了去往县城的路上。
蓦然回首,邢继业看到娘还在村南头的高坡上,一动不动地任凭凛冽刺骨的寒风吹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邢儿啊,你这是不要娘啦”。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娘的身影由大变小,渐浙地消失在天际的远方。
母亲嘱咐姐姐一定要把邢继业送到县城。
在山东沂水县城,邢继业和他的战友与姐姐在像馆里拍下了一张离别的合影。殊不知,这张照片竟成了姐弟俩最后的人生离别的绝照。照片把邢继业定格在朝气蓬勃、英俊潇洒年轻的25岁,也让姐妹们,成了至今仍旧挥之不去梦魇,寸断肝肠地守握着一辈子,同时也是他们坚守心里深处的那一丝的惆怅。
1949年9月经过八千里路的艰苦跋涉的“小长征”,由山东、江苏、河南、安徽、湖北、湖南、贵州进入云南。1950年2月进入云南。3月到达玉溪地区,组织上任命他为中共峨山县文玉区区委书记。
3月到达该区任职,仅45天时间,即4月27日,那天正逢该区塔甸街的街天,上午十点钟,邢继业与区委副书记张培华同志吃完早饭,就想到上街去看看街市,以防不测。
当时到了街上,看到赶街的人还不多,想着时间尚早,又想起已约定了五行政村的人要来开会的事情,便又折回了区政府。
就在到了区政府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这时的恶霸大地主鲁士正勾结土匪、特务举行反对新政权的暴动,他们冒充农民,率领十多个匪徒已悄然地混进了区政府,此时的区政府仅有三人。
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打死匪首一名,突围中的邢继业身负重伤,在生死的紧要关头,他把生的希望留给战友,自已担任掩护,叫副书记立即报信,迅速赶到粮库通知那里的工作人员保护好粮库。最后因流血不止、行动不便,邢继业不幸被土匪抓住,残忍地杀害,牺牲时年仅25岁。
山那边,邢家二大娘一年又一年站在村南山坡的高处,翘首凝望着山路的尽头。从青丝几出的白发,到满头霜银的佝偻,再到年老的步履蹒跚。二大娘始终屹立村南山坡上眺望。幻化着那天邢儿从山间的小路、云雾的山峦中霍然而出。
春去冬来,仍未放弃心中的希翼,执拗地坚守,直到生命的终点。
母亲盼儿归兮,继而又传续为姐弟间、兄妹间刻骨铭心的思绪。从沂蒙老区的沂南到千里之外的彩云之乡——云南峨山县。几十年来无不成了姐妹间心灵深处的痛楚 ,痛楚中又幻化为梦牵魂萦的思念。
山的这边,孤寂的坟莹,静静地躺在云南边陲的大山。唯有潺潺的流水相知,山间静谧的山风相伴。
今天,我所要讲述的一段关于南下干部的足以感天地、泣鬼神盼子而归的凄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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