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月20日,我那时24岁,在十五团三营九连当连指导员。我原来是在五连当指导员,五连是个英雄连队,我们连曾培养出战斗英雄任长伦。九连指导员在战斗中牺牲后,组织上把我调到九连担任指导员。
上任不久就赶上20日这次政坚战斗,任务是攻打平度柳行日伪军据点,我们连负责攻坚,架起桥,炸炮楼。九连是个新组建的连队,打仗很勇敢,但架桥爆破没什么经验。这次战斗,部队首长选了好几个攻击突破口,我看其他突破口快打进去了,而我们连这个突破口还没有起桥、我着急了,带着个排长就冲了上去,很快就把桥架了起来。架桥后一般要通过一下试试,再组织爆破组进去,再上大部队。我正上去试桥时,敌人从炮楼上向我们猛烈射击。我被敌人的火力击中了中了,头上像挨了重重一拳,一下掉到壕沟里!子弹从我左脸打进去,从右脸穿出、离太阳穴约三指宽,子弹滚动贯穿口腔,上颌骨被打碎了,鼻腔和口腔也打通了,右脸留下个大洞。
我被大家从沟里拾了上来,被担架队老乡送到昌潍后方医院,一路迷迷糊糊的,脸肿得像簸萁。养了半年伤,随后我由战斗部队转入后方医院,边养伤边工作,当协理员、所政委,转战各地,救治伤员。在战争年代,我的伤口只能用棉花塞着,吃饭说话都有困难,别的饭也咬不动,只能一天三顿吃煮烂的面条,整整10年。直到解放后的1955年,才在北京协和医院苏联专家给配上了塑料上颌骨口盖,情况才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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