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部队在前沿阵地,团后勤处在五圣山下后面,也随国内的形势开展了“三反五反”。部队主要是进行“三反”,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
这时,正是五二年春节前后,郭主任叫我们通讯班的同志,把财务股的姚大兴股长看押起来,我们不知为什么,就单独关押在一个小地堡里,天很冷,也不给他烤火。过些日子,也就放了出来了,实际他没有什么错误。
我们通讯班,当时不知是谁?给原协理员刘楹厚,提了一条意见说:“他在下碣隅里时,贪污两条香烟。”还给当时的副教导员张庆祥提了一条:“在高原休整时,他贪污后勤处一床被子。”因为条条意见都得落实,他们两人都下到一营,刘楹厚当营长,张庆祥当教导员,后勤处领导就把这两条意见转到团政委刘挺珍那儿,一营这时已在五二年的一月二号上了前沿阵地上甘岭。
团政委打电话给在上甘岭的一营营长刘楹厚,说:“你在下碣隅里时,贪污了两条香烟吗?”刘楹厚明白“三反五反”是全国性的一场大的政治运动,态度必须好,回答说:“是呀!我是贪污两条香烟。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那时后方运上来很少一部分香烟,分给营以上干部的,营级干部每人一条,团级每人两条,于团长不吸烟,我打电话向他说:你分两条香烟,你不吸,我留一条,那一条给你,你好再送个人。当时他也同意,我承认贪污,今后一定改正”。政委没再说什么。就又打电话问教导员张庆祥说:“你在高原休整时,贪污后勤一床棉被子吗?”张庆祥一听就火了,在电话里回答说:“他妈的,谁说我贪污被子,那是刘协理员给我的,怎么说我贪污?我没有贪污。”把电话筒一摔不讲了。刘挺珍政委一听他这种态度不对头,当时也火了。接着打电话给营长刘楹厚说:“你的教导员,人家给他提意见,说他贪污一床棉被子,他不但不承认,还态度很不好,骂人,这还了得,你让他马上跑步到团指挥所来。”刘营长只好照办,告诉张教导员马上去团指挥所,张教导员没有办法,知道这是命令,不去不行,只好跑步通过两三道敌人封锁区到团指挥所。张教导从团指挥所下来,没有去上甘岭阵地,而是去了后面团部,路过第四指挥所时,我见到他两手倒背着披着大衣,后面有两个通讯员跟着。
那床棉被子,确实不能算他贪污。部队在高原休整时,后勤处几位领导:郭主任、刘协理员、李允恭队长和张庆祥副教导员都没有被子用,因为当时牺牲了两位粮秣员,是他们两人的两床棉被子,一床给了郭建中主任,一床给刘楹厚协理员。因为刘楹厚还有个羊皮大衣,张庆祥什么也没有,就对刘楹厚说:“老刘,你还有个大衣,我什么也没有,你把被子给我吧。”刘协理员当时想:“也是,他什么都没有,我还有个大衣。”就把他的那一床被子给了张庆祥。后来,不知谁提了这样的意见,又造成了这样的结局。